馮玉陽低頭,嘴角勾出一個陰冷的笑。
站在門外的馮玉玢大驚失色,匆匆忙忙往竈裏添了兩根柴禾,跑出家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馮玉珍打電話。
趕巧,李如雲把李彥晟的禮服也做了出來,正叫了馮玉珍在李家一起看衣服合不合身,李彥晟一身黑色帶金邊的漢裝禮服,趁的他整個人更加高大威武,他換了衣服一出來,馮玉珍就看直了眼,臉上多了兩縷紅暈,連眼睛都有些濕潤起來。
李彥晟有點不知道手腳往哪放,拽拽衣袖:“這衣服,這衣服……”
李如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哥,嫂子的禮服可是漢服樣式,你要不這麽穿和嫂子可不般配。”
一句話,李彥晟立馬乖巧了,也不說衣服好賴,直接給李如雲道謝:“小妹,哥先謝謝你了,這衣服一定費了不少心神吧。”
“不費什麽勁。”李如雲笑着擺手:“誰讓你是我大哥呢,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我這個做妹妹的總得表示表示吧。”
馮玉珍也笑着上前幫李彥晟把衣服的皺折撫平,又給他整了整腰帶:“彥晟穿這套衣服可比穿西裝好看。”
李彥晟的臉更紅了,伸手抓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就在這個時候,馮玉珍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到是妹妹馮玉玢打來的,趕緊接通,按了接聽鍵,就聽到馮玉玢懦弱又帶着哭腔的聲音:“姐。”
馮玉珍對馮家人心冷,可唯獨對這個妹妹還是挂念的,一聽馮玉玢的哭聲,頓時急了:“玉玢,你怎麽了?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姐。”馮玉玢忍着哭意,小聲道:“剛剛我聽小弟和媽說話,小弟又給媽拱火了,這次,媽要帶着所有的親戚去花都,姐,我真的不明白,小弟和我們一母同胞,爲什麽總和我們過不去,我們是女兒,早晚要出嫁的,又不會和他争什麽,他爲什麽總是裝無辜陷害我們?”
李如雲五感靈敏,馮玉玢的話她都聽在耳朵,聽了覺得很無奈,話說,女人和女人之間會同性相斥,也會嫉妒對方,不想要對方好,可那個馮玉陽明明是個男孩子,咋就跟個女兒家一樣裝小白花,還這麽排斥同母的兩個姐姐。
李如雲總覺得這裏邊有什麽,不過一時也想不出到底哪不對付。
馮玉珍聽了妹妹的話,心裏窩着一股火,對親人更加的冷了心,歎了口氣:“玉玢别哭了,他對我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早該适應才是。”
想了想,馮玉珍對妹妹還是放心不下:“玉玢,姐和你說句話,你好好聽着,姐知道你心腸軟,不忍心反駁爹娘,可人活一輩子總該爲自己活出點什麽來,你這樣一直照着爹娘安排的路子走,玉陽又是那樣的,早晚有一天得害了你自己,聽姐一句,你也該硬氣一點,不然爹娘賣不了我,恐怕就該打你的主意了,玉玢你不想讓爹娘爲了錢,爲了給玉陽掙份好前程把你的終身賣了,就該自強自立,不要爲了親情斷送了自己的一生幸福。”
雖然馮玉珍這話說的重了一點,可到底對馮玉玢是一片姐妹真情,馮玉玢不是不識好歹的,聽的發了一會兒呆才點頭:“姐,你的話我記下了,我……”
她咬了咬牙,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先挂了,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馮玉珍挂掉電話,臉上就多了一份悲哀,李彥晟看了心疼的不行,又不知道該怎麽哄馮玉珍高興,更是手足無措,求助的看着李如雲。
李如雲指指馮玉珍,小聲道:“哥,你趕緊哄哄大嫂,我還有事情先出去了。”
她出去轉了一會兒,再回到客廳的時候馮玉珍已經和李彥晟有說有笑了。
李如雲過去坐下看看馮玉珍,想了想道:“大嫂,你放心,你們的婚禮上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的,小葉子已經答應了我,你母親家的事情交給他,他一定會安排好的。”
“葉先生?”馮玉珍驚呼:“他會怎麽樣?”
馮玉珍一直覺得葉君昊神秘又強大,想想葉君昊出手對付娘家人,實在是不放心,就怕以葉君昊的手段,把她娘家的親人給玩死了。
李如雲笑笑:“嫂子放心,他不會怎麽樣,隻不過是警告一下有些不知所謂的人,不讓他們在婚禮上出錯。”
馮玉珍還是不放心,不過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沒人出手,她娘還不知道整出什麽事來,隻好點點頭:“我相信葉先生。”
李如雲這才起身:“我約了秀兒姐和明明姐逛街,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等李如雲走後,馮玉珍臉上才露出擔憂的神情:“彥晟,葉先生他……”
李彥晟握住馮玉珍的手:“你放心吧,葉先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怎樣的,再說,我們的婚禮可是李家這麽些年來最大的一件喜事,葉先生不會在婚禮上見血的,那樣不吉利。”
李如雲确實約了陶明明和周明秀,三個人逛了半天街,陶明明瘋狂的買了好些東西,李如雲和周明秀也各自試了兩套禮服,準備在婚禮上穿,之後,三個人又在外邊吃了飯才各自回家。
之後的兩天内,馮玉珍和李彥晟都忙的腳不沾地,各種婚禮事宜,還有公司的一些事情幾乎把他們累壞了,李如雲對凡間的婚禮不了解,自然也幫不上什麽忙,每天隻是吃吃喝喝,或者和幾位知交好友逛街打鬧,倒是清閑自得,讓被李媽抓了當壯丁的周明秀羨慕不已。
這天,葉君昊來到李家,專門找了馮玉珍,讓她給家人打個電話,告訴家人她要結婚的消息,并且告訴父母李家這邊會有專人去接,并且把時間也約好了,讓他們在家安心等待。
馮玉珍不知道葉君昊這話是什麽用意,不過還是乖乖的打了電話,至于馮母那邊說了什麽話,怎樣罵罵咧咧,怨恨馮玉珍要結婚了也不早點通知他們之類的,葉君昊和李家人全當耳旁風,根本就沒往心裏去。
馮玉珍也知道馮母的脾氣,再加上她确實冷了心腸,對于馮母的責罵,這次竟然奇迹般的沒有再傷心,這也很難得了。
馮家
馮母挂了電話,罵道:“小賤人,給老娘擺闊了是不是,媽的,還派專人來接,幾千裏地,老娘看你怎麽接,難不成真當鐵道部是李家的,還以整趟專列不成。”
馮父蹲在地上抽着煙:“我說他娘,别罵了,到底是咱親生的閨女,她能找着好婆家就是最好的,又不能跟咱們一輩子,你再罵有個屁用。”
馮母一蹦三尺高:“王八蛋,我說馮玉珍咋就這麽膽大,原來就是你慣的,你看你把閨女都整成啥樣了,忘了老娘辛辛苦苦把她養大,找了富貴親人不說記得娘家點,反而一顆心全向着婆家了,果然,女大不中留,這女兒啊就是不如兒子,淨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正好這時候玉玢從屋裏出來,馮玉伸手拽過她,點着她的額頭開始數落起來:“我告訴你馮玉玢,你别跟你姐似的忘了娘家,你要敢這麽着,老娘打斷你的狗腿。”
馮玉陽低頭眯了眯眼睛,擡頭的時候嘴角含笑:“娘,你别說二姐了,大姐不是說讓人來接嗎,你還是趕緊通知親戚,省的通知不到,到時候有人怪咱家沒禮數。”
他一句頂别人十句,馮母聽了立刻進屋打電話去了。
馮母打電話一家家的通知,讓親戚們明天都到馮家集合,大家一起去花都,并且拍着胸脯打保票,說是玉珍婆家會負責所有的費用。
馮家的親戚一聽自然樂意,快過年了,村子裏本來就清閑,大家就全當免費旅遊了,再者說,花都可是國際化的大都市,能去一次,還有人接待,在他們心裏是很驕傲的一件事情。
不說李家這邊怎樣,就說馮家,第二天,七大姑八大姨的幾乎所有的親戚全到了,馮母指揮馮玉玢端茶倒水的伺侯着,沒一會兒功夫,馮家客廳的地上就堆滿了瓜子皮,花生皮和糖紙,叽叽喳喳的聲音也不住。
馮玉珍的大姑馮菊花一邊嗑瓜子一邊斜着眼看馮母:“我說嫂子,玉珍說了好婆家,以後你們家可真得瑟起來了,可另忘了我們這些親戚。”
馮母滿臉不屑,卻還是笑道:“哪能忘了,姑舅親,姑舅親,砸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馮玉珍小姨笑了一聲:“大姐,你說玉珍婆家呆會兒用啥接咱們,不會讓咱坐拖拉機吧。”
難怪玉珍小姨會這麽說,馮家村是個小山村,進村的路不好走,村子裏又閉塞,沒幾家有車的,大家出入幾乎都是開三輪車或者拖拉機。
“哪能。”馮母皮笑肉不笑:“再咋滴也得整幾輛車不是。”
正說話間,就聽到門外一陣歡呼聲,幾個孩子蹦跳着進來,大聲嚷着:“車來了,車來了,接咱們的車來了。”
一屋子人幾乎全站了起來,都趕緊往門外走,想要看看到底來的是啥車子。
出了門,就見馮家門外停了一水的黑色越野車,十來輛車子一字排開,一塵不染的車身映着陽光,更顯的高檔。
玉珍的表弟正在讀大學,是個見過點世面的,看到這些車子驚呼一聲:“天啊,青葉騰龍系的越野車,這也太……名貴了吧,一輛車子就幾百萬呢。”
一句話,把馮家人全驚着了。
而第一輛車子打開,裏邊走出來一個穿着黑色套裝,身材妖娆滿臉高傲的都市麗人。
她一出來就帶着不屑和傲慢的神色打量着馮家一系人,幾步走到馮母跟前,淡淡的點頭:“是馮先生和馮太太嗎?”
雖然她說話很客氣,可是,那神情間的冷傲卻讓馮父還有馮母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女人強大的氣場還有那從傲氣趁的他們卑微的幾近蝼蟻。
就算是馮母嚣張慣了,可在這個女人面前都拿捏着小聲說話,陪着笑臉道:“是,是。”
女人冷冷的笑了一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青葉集團總裁的秘書榮素白,這次奉命來接諸位,大概你們還不知道我們老總和李家是什麽關系,我又爲什麽會來吧,我簡單的給你們說說,我們葉總和李家的大小姐即将訂婚,也就是說,我們葉總是李家的女婿,這次,爲了李家的顔面,也爲了哄李大小姐一笑,所以,把接你們的活攬了下來。”
榮素白動了動手腕,腕上的閃着亮光的鑽石手鏈耀的人眼花:“青葉集團你們應該知道,也不用我多說了,我們葉總呢,那可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這次我臨來之前,他特意抽空交待了我幾句,讓我提前接你們去花都,并且在路上給你們講一些規矩,免的到了婚禮舉行的時候出醜丢了李家的人,讓我們葉總臉上也不好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