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讨好的笑了笑:“伯母,不打就不打,那你把玉珍的地址可拿好了,咱打車過去。”
十月份北方天氣已經很涼爽了,可在花都,太陽還散發着它無盡的熱力,fu女一頭一身的汗,拿個小扇子不住扇着:“這鬼天氣,太熱了,你說這地方有什麽好的,非得擱這工作,還不如回去找個那啥公務員之類的。”
“伯母說的是。”男人應承着,跑到路邊去打車。
fu女擡頭看看周圍高聳的大樓,還有樓上不斷閃爍的廣告牌,周圍穿着時髦的男女,再加上路上來往不斷的各sè車輛,眼中閃過一絲羨慕,随後哼了一聲:“這空氣,可真難聞。”
“伯母,趕緊上車。”男人打到車,過來叫fu女,fu女提着大包跟着坐上出租車,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男人:“馬海峰你看看,這地兒在哪?”
叫馬海峰的男人曉得fu女不識字,趕緊接過去念:“雲河區香樟村……”
司機聽了回頭一笑:“你們是過來找工作還是探親的?這雲河區可不近,要走一會兒呢。”
“你隻管走就行了。”馬海峰擺了擺手:“問那麽多幹啥。”
司機沒再說話,專心開車,fu女也就是馮母尖着嗓子喊:“把空調開大點啊,真是的,熱死人了,還什麽大城市呢,這鬼天氣。”
司機撇撇嘴,也不和馮母計較,調了一下空調,雖然說是把溫度調低了一點,但也不過是低了一度。
馮母看司機照着她的話做了,眼角lu出一絲虛榮的滿足,對馬海峰道:“馬海峰,一會兒找到玉珍咱先吃個飯,然後我再把事情一說,你就等好吧,那死丫頭,保管不敢駁了我的令。”
“那是。”馬海峰笑道:“伯母您是誰,這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您啊,您在家那是說一不二的,玉珍自然不敢不聽您的話。”
馮母被馬海峰奉承的更加的高興,笑的合不攏嘴。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這兩個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看到前邊的紅燈亮了,猛的一停車,就聽吱的一聲,馬海峰和馮母因着慣xing狠狠的撞到前邊的車座上。
司機回頭皺了皺眉大聲道:“哎,我說你們怎麽不系好安全帶,這萬一要碰到交警檢查,可是要罰款的。”
吓的馮母本來心裏存了對死機的不滿也不敢說了,抖着手問馬海峰:“海峰啊,這安全帶在哪呢?”
路上約mo走了一個來小時,眼瞅着都下午五六點鍾了,出租車才駛進一條很小的巷子口,司機把車停下對馬海峰道:“就能開到這兒了,再往裏走沒有調頭的地方,你們就在這兒下吧。”
馬海峰雖然不情不願可架不住司機不往裏開了,隻得開了車門先把包拿下來,再讓馮母下車。
倆人一下車,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沒經過南方濕熱天氣的倆人都有點受不了。
馬海峰背着包,和馮母倆人一直往裏走,一戶戶的看着,終于找着了地址上所說的那座出租房,上樓,按響門鈴。
馮玉珍正在屋裏接受小梅的盤問。
小梅一臉豔羨的問馮玉珍:“玉珍,那個李彥晟家到底是幹什麽的?我總覺得不像你說的那樣是下崗職工,我怎麽瞧着都像是扮低調的富二代,你再好好想想,他爸媽穿的什麽衣服,說話語氣咋樣?”
“不可能的,小梅你想差了。”馮玉珍根本不信小梅的話:“彥晟和我在一起出去吃飯,再差的飯他也能吃,有一次還下廚給我做吃的,我看那刀工還有做飯的架勢,絕對是常下廚房的,現有,他買東西還會讨價還價,花都的小批發市場在哪,哪裏能買到最便宜的菜他全都懂,根本不可能是富二代。”
這些話讓小梅再說不出别的,撇了撇嘴:“那他家就是在裝逼,就怕你不願意,所以傾盡所有帶你去高檔酒樓吃飯,還送那麽個東西,我就說嘛,就你這點心眼,根本不可能找個有錢人。”
對于小梅的勢利眼馮玉珍已經習慣了,也不再說什麽,隻是悶着頭在網上查些東西,她要抓緊時間多學習,争取實習期過後能夠留在拍賣行。
門鈴聲響了,小梅看馮玉珍不去開門,隻得穿了拖鞋下g開門去。
“誰啊?”小梅一邊開門一邊問,等看到站在門口的馮母和馬海峰時,小梅立馬樂了:“伯母是您啊,趕緊進來,海峰怎麽來了?”
“還不是這個死丫頭。”馮母一進門就罵上了:“畢業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不知道你老娘在家裏想你啊,沒良心的,還得讓我跟海峰這麽大老遠的來看她。”
“你坐,我給你倒水。”小梅笑着出去。
馮玉珍已經關了電腦,快步從房間出來,到外邊顯的狹窄的小客廳,一眼看到坐在舊沙發上的母親和高中同學馮海峰,忍不住皺眉:“媽你咋來了?”
“我咋來了?我能不來嗎。”馮母一看到馮玉珍心裏就有氣,站起來在她背上狠狠的給了兩巴掌:“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找個窮鬼嫁了,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海峰多好的條件,對你又好,你就是不樂意,你想往火坑裏路,我當**可得拉你一把。”
拽着馮玉珍在沙發上坐下,馮母翹起tui來盤坐好就開始數落起來:“人海峰他爸可說了,隻要你回去,同意和海峰結婚,他就在縣裏托人給你安排個好工作,正經的事業單位在編人員,公務員,又輕松又自在,多好啊。”
馮玉珍聽了這話,心裏更加不好受:“媽,我在這ting好的,現在的工作也很好,工資也不錯,我不想回去。”
“不回去,那咋成?”馮母一瞪眼就又要打馮玉珍,馬海峰趕緊攔住:“伯母您消消氣,我和玉珍好好說說。”
給馬海峰面子,馮母才消停下來。
馬海峰看向馮玉珍,發現一年多沒見,馮玉珍更加的漂亮知xing,一時看呆了,在馮玉珍給他遞過一杯水時才清醒過來,咳了一聲,馬海峰順了順弄亂的發絲,擺出一副自認爲帥氣的樣子,喝了口水道:“玉珍啊,伯母的話都是正理,現如今女孩子嫁人哪個不想往高處走,你看啊,咱本來就是北方人,你幹啥非得呆南方受苦受累的,不說别的,就說這天氣,還有吃的用的就不習慣,再者,這工作節奏多快,你一個女孩子在這沒親沒故的給人打工也太累了,哪有回去呆着舒服。”
馮玉珍默然,沒有說話,不說不對,也不說對。
馬海峰看着有門,再接再厲道:“你看啊,我家條件不是說多好吧,可在咱們那塊也算是不錯的了,我爸也有點小權,我姐姐嫁的人家也能幫上點忙,給你安排個不錯的工作還不是手拿把到,我來的時候商量過了,回去咱把親事訂了,就給你安排到國土局上班,你要不樂意還有财政局也有門路,你好好想想吧。”
馮玉珍還是不說話,馮母急了,一巴掌拍她頭上:“死丫頭趕緊答應啊,這麽好的事還不答應,你傻啊。”
馮玉珍猛的站起來:“媽,這是我的終身幸福,說什麽我也不能讓你幫我安排,還有,現在天晚了,我先帶你們找個賓館住下,既然來了就在花都好好玩玩,過兩天我送你回去。”
“你說啥?”馮母也猛的站起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滿臉的怒火:“你個死丫頭,翅膀硬了不聽話了啊,我,我打死你。”
說着話馮母抄了杯子就朝馮玉珍頭上扔了過去。
“我告訴你,馬家的親事我是答應了,你立刻馬上跟我回家,乖乖嫁人,你嫁到馬家,這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還有你弟呢,我還等着财禮供你弟上大學呢。”
這話說的,馮玉珍聽的心裏先涼了半截。
她從來都知道她在家的地位比不過弟弟,父母親眼裏,弟弟是傳承血脈的人,是家裏的頂梁柱,她和妹妹什麽都不是,最多也不過是可以犧牲的,弟弟的墊腳石。
知道歸知道,她還存了那麽一點癡心妄想,父母親對她還有一點骨肉親情,就算是比不過弟弟,可也有那麽一丁點是疼愛她的。
誰知道,今天母親把話扔在這裏,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她的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隻要弟弟能好,哪怕她死了,恐怕母親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這樣的認知讓馮玉珍心灰意冷,躲過水杯,在馮母又把搖控扔過來的時候她再也沒有躲,搖控器狠狠砸到頭上,馮玉珍紅腫的鼓了一個包的額頭神情呆滞的出了門。
“你去哪?”
馮母看馮玉珍要走,追過去就要拉,哪知道馮玉珍對她已經冷了心,狠狠甩上門,快步下樓,一溜煙的跑個沒影。
“你走,你走,走了就别認我這個媽。”馮母一點都不想天都黑了女兒出去會不會出事,反而氣的發狠話,大聲咒罵:“小不要臉的,臭丫頭,不孝的東西,出門就被車給撞了。”
馮母的聲音很大,再加上這房子本來隔音效果就不好,馮玉珍即使是下了兩層樓,可這話也能聽到。
這話刺在她心裏,疼的已經麻木,她根本感覺不到額頭上的疼痛,木木呆呆的下樓,在街上胡亂轉悠。
各sè霓虹燈亮起,馮玉珍也不知道她走到哪裏去了,隻覺得肚子裏空空的,心裏也空空的,這麽炎熱的天氣,她卻覺得冷的就像在冰窯裏。
momo肚子,真的很餓,馮玉珍在身上找了半天一分錢都沒找着,歎了口氣,在一家超市前的台階上坐了一會兒,心裏還是難受的要命。
錢沒有,手機也沒帶,家裏是回不去了,馮玉珍不知道她能去哪?
“姑娘!”一個老人站在馮玉珍身邊,和氣的對馮玉珍笑了笑:“和家裏吵架了?天都黑了,還是趕緊回去吧。”
一句話,馮玉珍眼中的淚水斷了線似的掉下來:“您好,我,我,能借手機用一下嗎?”
老人很善良,拿出手機遞給馮玉珍,蹲在她身邊笑道:“給家裏打個電話吧,省的家人擔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