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李如雲點頭,一臉堅信狀:“就是朋友。”
女子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手中出現兩個水滴狀的吊墜:“你把這兩個東西交給程易,告訴他,這是給他和程周的。”
李如雲疑惑的伸手接了過來,接過來的時候感覺一陣靈氣波動,心裏一驚,知道這兩個吊墜不簡單:“你是什麽人?程易問起時我要怎麽說?”
“交給他就行,至于我是什麽人,他自然知道。”女子笑笑,在聽到外邊腳步聲傳來的時候,飛身而起,越過窗戶瞬間失去蹤影。
修士?
李如雲從女子身上感覺到了靈氣的波動,不過,這波動很微弱,似乎女子受到什麽限制,或者受了很重的傷,再低頭看看兩個吊墜,以李如雲的眼力,很容易看出上面刻的陣法明明就是平安符,看起來,女子送這兩個吊墜過來是想讓程易兩兄弟保平安的。
“雲雲!”程易推門而入:“你和誰說話?”
他一臉急切,而他身後跟着的中年男子更加急切,橫沖直撞的進屋,跌跌撞撞的在屋子裏尋找什麽東西,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最後失望的站在一旁,雙眼無光,容色黯淡:“她,她還是不肯原諒我,雪兒,雪兒你在哪?雪兒你出來啊!”
李如雲被躁音吵的忍不住皺眉。
程易把李如雲護在身後,對着中年男子不滿道:“爸,你吵吵什麽啊,還嫌我們家不夠亂啊。”
中年男子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定定的看了程易好半晌,雙眼才有了一點焦距。他猛的沖過去,一把撥開程易,伸手就要去抓李如雲。
程易又氣又急,伸手格開中年男子:“爸,這是我朋友,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想要女人自可找去,不要打我朋友的主意。”
李如雲退後一步,低頭,她想和程易講。其實他爸爸沒動壞心思,隻是,看程易額上青筋暴起。而中年男子也一副氣恨狀,心道,這是他們兩父子的事情,旁人還是不要插話的好。
“給我滾開。”中年男子一腳踢向程易,又緊緊盯着李如雲:“小姑娘。你過來,别害怕。”
“爸!”程易雖然被踢的很疼,可還是努力擋在李如雲身前:“爸,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是……”
“什麽宴會,老子生不如死這麽多年。還開什麽宴會,壽辰,屁的壽辰……”中年男子惡狠狠的罵了兩句。面對李如雲時卻又是一番和善面孔:“小姑娘,我問你,剛才是不是有人進來?”
李如雲素來不會說謊,中年男子又問的急切,她想也不想的答道:“是啊。一個很好看很神秘的女人進來,穿着一身黑衣服。和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走了,走了!”中年男子頹然變色:“她真走了,她,她說什麽了?”
就是程易現在也發現他老子不正常了,急問李如雲:“什麽女人,長的什麽樣子?是不是又是些妖……”
啪的一巴掌,中年男子狠狠的朝程易後腦勺上打去:“什麽女人?那是你媽,你親娘。”
“媽?”程易的記憶中隻有媽媽這個名詞,卻沒有具體的印象,他也曾無數次午夜夢回,想象自己的媽媽會是什麽樣子,如果有媽媽在,他又會怎樣幸福,隻是,想象歸想象,他從有記憶起,真的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程周是見過的,程易每次問起,程周都顧左右而言他,或者是對父親的憤恨,或者就是對小三和程禮的陰狠,時間一久,讓程易也不敢問下去了。
現在,突然間,程易被告之他的媽媽來了,他真的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樣面對。
“這個!”李如雲攤開手掌,拿出一個吊墜來遞給程易:“她給的,讓給你,還有一個給程周。”
“我媽媽?”程易看向中年男子:“真的是我媽媽?”
中年男子點頭,那樣高大威猛的男人現在卻眼含淚光:“肯定是雪兒,一定是,沒錯。”
程易緊捏着吊墜,心裏酸酸的,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裏講不出來。
“你看她,怎麽樣?”中年男子大踏步來到李如雲面前,緊緊追問。
李如雲側頭,思量了一下:“很好啊,很漂亮,而且很有氣勢,反正我喜歡。”
是的,李如雲對剛才那個神秘女子很有好感,不信限于女子的長相,關鍵是那通身的氣派,讓李如雲想到以前她在仙界時的樣子,她,和那個女子真的有很多共通處。
“那絕對是雪兒沒錯了。”中年男子激動異常,猛的蹲在地上狠狠揪着頭發:“雪兒,她就這麽恨我……”
李如雲揉揉額頭,很頭疼的看着要哭不哭的中年男子,這到底是怎麽個意思?難道說,這個人後悔了,後悔背叛了程易的媽媽,隻是,後悔有用嗎?傷害即已造成,永遠彌補不了,再悔恨,也是無能爲力的,再者說,後悔?做了就是做了,有什麽後悔可言。
歎了口氣,李如雲看看一旁傷心的程易,突然有點不忍,小聲勸中年男子:“這位大叔,你别哭啊,時光不能倒流,過去了就過去了,那個,再厲害的神仙也煉不出後悔藥來。”
本來心裏不舒服,想要大喊兩聲的程易一聽李如雲這話,實在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中年男子,也就是程子雄臉上實在尴尬,站起來很不好意思的看看李如雲,之後闆起臉來教訓程易:“還敢看你老子的笑話,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宴會就要開始了,還不趕緊準備去。”
轉身,程子雄又對李如雲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既然雪兒肯和你說話,就表示很喜歡你,雪兒喜歡,我也要好好招待。你今天就是我們程家的貴客。”
一腳踹在程易屁股上,程子雄雙眼一瞪:“臭小子,還不趕緊招呼貴客。”
程易這個委屈啊,趕緊跑到李如雲身邊:“雲雲,我好痛,你給我揉揉好不好。”
李如雲一巴掌拐了過去:“一邊去。”
“好!”程子雄一翹大拇指:“難怪雪兒喜歡,就是有氣勢。”
程易徹底斯巴達了,直到程子雄走後,他才反應過來,拉着李如雲的手:“雲雲。你看到了吧,我在家就是這種地位,爹不疼也沒娘。以後你可得好好疼我啊。”
李如雲翻個白眼,抽出手來,幾步出了房間:“不是宴會要開始了嗎,怎麽還不過去?”
“這就過去,這就過去。”程易趕緊領着李如雲走了約有四五分鍾。就聽到喧嘩聲,燈火輝煌中,許多賓客已經寒暄上了。
李如雲徑自尋了個位置坐下,朝程易揮揮手就像趕蒼蠅似的:“行了,你趕緊走吧。”
程易戀戀不舍的走遠,李如雲想。他應該是換衣服去了吧,到底,誰屁股上帶着兩個大腳印也不舒服啊。
坐了片刻。李如雲無聊的都想把旁邊的花全掐下來了,卻聽到一個帶些尖酸的嗓音響起:“這位上姐,在下程家程禮,小姐您是哪家的貴客?”
李如雲擡頭一瞧,就見一個頭發梳的水光油滑。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卻眼光邪性,眼下青白,臉頰瘦削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彎腰低頭,雖然看起來很有禮貌,可眼中的淫邪卻已經出賣了他。
若說剛才程易一身白色西裝穿出了白馬王子的範,那這個程禮同樣的西裝,穿上去卻有些像是地獄裏的白無常。
“我不是哪家的。”李如雲聲音變冷,徑自端了一杯酒輕啜着:“還有,我喜歡清靜,不想别人打擾。”
對于沒好感的人,李如雲向來懶得應付。
程易臉上變了色,又看了李如雲幾眼,冷哼一聲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哼,哼什麽哼?李如雲被打擾了,滿心的不痛快,眯了眯眼睛,壓下心頭火,使勁掐了一朵盛開中的玫瑰花,嗖的一聲,玫瑰花在夜色的掩蓋下飛出,直直的,又輕輕巧巧的插在程禮那油光的頭發中間,程禮竟然一無所覺。
李如雲偷笑,瞧她多好心,怕這樣喜慶的日子裏程禮那青白的臉色太掃興,特意給他頭上戴一朵大紅玫瑰提提神,真的,程禮,不要太過感謝她哦。
程禮匆忙進了一座小樓,絲毫不理會一路上人們投來的奇怪的眼神,進了樓内的大廳,看到程子雄上身紅色唐裝,下身黑色褲子,腳上也穿着手工制的黑色布鞋,龍行虎步的下樓,程禮臉上堆滿笑容迎上前:“爸,賓客們都來齊了,就等您老了。”
程禮臉色青白,眼下有黑眼圈,一瞧就知道肯定是耽于女色,再加上他那身白色西裝,讓臉色更加的慘白,頭發又梳的光滑可鑒,這黑色和白色搭配真的很鮮明,就好像是在看一張黑白照片,單薄,灰暗。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程禮頭上那一朵鮮紅欲滴的玫瑰花,雖然确實給程禮加了幾分色彩,可是,卻大刺刺的紮向程子雄心頭。
他剛才才有了一點老婆的消息,正心裏苦悶,自怨自艾的當,程禮頭戴玫瑰過來,這不是擺明了在諷刺他錯失真情嗎。
因此,程子雄看到程禮,完全沒有好臉色,幾步邁過去,一腳把程禮踹到一邊:“一個大老爺們整天妖妖娆娆的算什麽樣子,我程家可不養娘炮。”
尼瑪,這句話真夠打擊人,程禮本來慘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不明白他到底哪做錯了,讷讷着:“爸,爸……”
“我還沒死,嚎什麽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