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０．靈疑的尾聲
奇情與秘案進展到近乎終局…此時，眼前的副導師王姵苓，竟然就是當年溺水死亡的王女的同學……失蹤的謝姓女學生！這也就是段皓真與譚之泉之前曾經注意過的另一樁被認爲是意外的‘謀殺案’！
明茜美感到相當詫異，她并不多清楚這案子，但現在不免想問問譚之泉：「王老師是消失的謝女，這案子你們怎會注意到？」
譚之泉道：「你知道的，我們開學就一直聯手偵查校園中的秘密，在我的檔案當中，這樁已經塵封多年的意外，自然也給翻出來了。而段皓真推斷出這是謀殺案了。」
段皓真點頭道：「是的。我逐漸注意到，王老師妳總是待在冷氣房，我注意到妳喜歡喝牛奶、櫃子并放有奶粉罐，我注意到妳從不穿短褲或裙子。如果放這些線索延展，我甚至慢慢發現，老師明明皮膚很好，卻總是塗着很濃的妝，并且因爲怕妝會掉，所以時常需要待在冷氣房。如果很濃重而從不卸的妝，其實是爲了遮掩真實面貌，那麽就說得通了！然後當我從地下的死牢中逃出後，聽到大衛的叙述，我開始揣摩、重新歸納……終于，我想到了奶粉罐，我找到了老師與這事件的共通處！但那也許隻是個懷疑、或巧合……直到當我又想到，意識迷離的大衛所說的‘黑色的腳’，也許是穿黑絲襪的腿！那老師就有奶粉罐、女人，這兩點重疊了！然後，當我更加想到假使老師的濃妝就是爲了掩飾，而都穿長褲也是掩飾……掩飾什麽？當我走到這，卻是無法理解。但幾經思考，又認爲這事件與毒品有關，也就是奶粉罐…毒品集團那，可以輕易的下手殺人；那麽死去的王女是否也是追查到毒品而遇害？看這情況，有動機與膽敢殺人的，也該是秘密從事毒品的這些人。那麽難道救走大衛的王老師，其實也是秘密調查毒品的……？而且也姓王！」他纾了口氣，又道：「我請譚學姊幫我查訊王老師的來曆，但是卻無資料！如此一來，我能肯定老師是從某個地方特地外來的，甚至是一個假的身份，因爲沒有來曆！而這也是你一直化濃妝遮蓋的理由！但是之所以要這樣變裝，應該是因爲怕被人認出來吧……難道有人認得沒有來曆可尋的老師！？在這，我想到一個失蹤的人，也就是王女的好朋友，并在王女死去後不久、不知去向的人…謝女！當我們費盡心力找到了幾張當年的謝女的照片，看到那樣的五官和雪白的皮膚，我就了解了王老師妳爲什麽要敷上濃妝，也就是掩飾本來面貌！而黑色的腳是絲襪，應該是即使褲子不慎破了，也還有絲襪僞裝……因此……」
「沒錯，爲了掩飾我本來雪白的膚色……」王姵苓說着，用手帕抹着臉，然後展露出一張漂亮、雪白的臉孔！
王大衛驚訝下，問道：「掩蓋原本面目，原來這就是老師化妝化這麽濃的原因！」
譚之泉驚歎道：「沒錯，當我和段皓真不斷比對失蹤的謝女和王老師化妝的樣貌，雖然豐腴度、臉孔和膚色都有差異，但仍慢慢确定兩人應該是同個人。果然老師也是個女人，即使下定決心，也不舍得将這麽漂亮的臉孔去整形！」王姵苓看看她，似是而非的笑了笑。
但明茜美卻忽道：「不，老師其實不隻是因爲那樣膚淺的理由。」王姵苓感激的看着她，才道：「茜美說對了。我就是不想改變自己的面貌，但又必須極力隐藏，才用這麽低劣又成效低的手段。」
譚之泉看向段皓真，段皓真則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理由；王大衛更是一臉糊塗…………
王姵苓語音微變，略顯淚眼的道：「我就是我，我想保留原來的面貌，期望以前的好友能夠認…不，她一定認得出來！而冥冥中幫助我……」原來，這就是天生膚白賽雪的王姵苓，所以不整容來變換外貌、而隻靠一些不完全的手法去隐藏的真正原因！
她看看自己黃色的手腕，而道：「除了幾乎隻穿長褲外，我還特地讓自己露出外面的皮膚固定做美容沙龍，好讓皮膚呈現黃色，臉部再加上濃妝，這樣即使遇到以前認識我的人，也很難以想象是我。」
明茜美道：「而進來中學部，就能避免接近以前所就讀的高中部，對吧？」
「沒有錯，幸好我初中、小學都不是讀這，沒有一個老師認得我。而我出入也是盡量小心，深怕在附近遇到以前同學…尤其是現在讀大學部的，其實之前我也曾經見到過、并且趕緊閃避。」王姵苓又對段皓真道：「而我說你漏了一點，有想到了嗎？」段皓真想了想，遙遙頭，道：「不是變裝方面啰？」「不是的。」
王姵苓深深地閉上眼，才張開道：「那就是，我的好友，她其實就是被那個地下籠牢所淹死的…！」衆人幾乎都「啊」的一聲。原來王女溺斃的水池隻是兇手轉嫁的第二現場！
段皓真點頭道：「确實。因爲沒有外傷與肺部有積水，證明她的确是直接淹死的，并且非人所強迫；所以一般發現，就會認爲是個意外，更難去想到這其實隻是兇手移動後屍體的地點。但并非命案現場這點，還是不能完全肯定，老師你有證據嗎？」
王姵苓道：「我認爲，正因爲她發現了那個密道，因此進去，然後就被關起來。你們回想，兇手那邊怎麽這樣快就放水進去，怎麽會用鎖鏈把門扣住？正因爲他們有所經驗！還有就是，當初她遺體身上少了一個東西…一個手環串！我很清楚那是我們一起旅遊時在某處所買的，她一直很喜歡的、随身不離。」
明茜美道：「所以妳後來又去水池中找也沒有，對吧？因此懷疑水池不是命案現場」
王姵苓點頭，又道：「還有，我非常了解她，她不是那種喜歡玩水的人，即使下水，最多也隻是到膝蓋高度，沒理由進入一個人工水池而溺死；而且她下水一定會脫去鞋子，即使是拖鞋也一樣。所以如果她沒脫去鞋子而死在水中，若非意外掉落，就一定是被謀殺的！而假使她是在水牢中被淹死，那她一定有時間脫下鞋子；當然就算她脫去鞋子，兇手也會再将鞋子穿回去，因爲鞋子一旦消失，就會引起警方注意到這可能是轉嫁的假現場！」
「原來如此，而且鞋子一定是濕了，兇手也不可能将之擺在水池邊。」段皓真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又問道：「不過我不明白你當時爲何會出現在地下室那，救走了大衛？」
王姵苓若有所思的，才道：「那看來是個偶然……或者是必然…」
譚之泉憑着職業本能，不禁要問：「老師，你到底是什麽來曆？！」
王姵苓笑笑，道：「當我知道警方無法偵辦時，就決定要靠自己來抓出兇手。自我離開後，我偶然遇到了一個神秘的會，并且加入。那是由許多充滿知識、才幹、遠見與巨大理想的強人所組成的一個聯盟，那其中也有就是專門尋找社會陰謀、怪事的一個部門，算是一種另類的俠隐偵探吧……」
段皓真點頭道：「那麽，可以知道妳、你們逮捕到這個兇惡的販毒集團了嗎？」
王姵苓笑道：「你還真急啊！每次你都要盡快切入主題。好吧，經過我們這些天的調查……其實在那次的爆炸中，他們的基地，也就是密道，已經毀了。」「毀了！？」
「對，就是你們兩個當時所引發的爆炸産生的。你們受困的那間，下面還有更下層空間，那正是他們的基地，毒品的開發與研究工作，應該都在那下面進行。」
大衛驚道：「是那個打不開的金屬地闆！？」皓真點點頭，他的眼睛也張得相當大。他們都想起當時受困地下密室時，靠角落的地上有個長方形銀灰金屬闆，上面有個鑰匙孔……。看來那果真是另一個出入口，隻是那東西堅硬無比，難以破壞。
段皓真驚訝的道：「難道真是這樣！？因爲爆炸的高熱使空氣瞬間膨脹，而導緻水面受壓激增，竟然沖破了那個金屬闆！？」王姵苓點頭：「沒錯。」「而下面的那些壞蛋，卻因爲水難而自食其果，竟然就此淹毀了整個基地，破壞許多重要設備！他們将要一蹶不振。」
王姵苓：「就是這樣了。而他們之所以将上層那密室廢棄不用，并且丢棄一些東西，就是因爲那裏曾經是我朋友被淹死的地點，所以他們棄之不用了。」段皓真驚呼道：「啊，這樣說來非常合理！看來那裏果然是當年的命案現場！」他也暗叫自己既然已經将兩個事件串連，卻沒想到以水殺人這點，其實地點也共通着。
「應該是了，也因爲你們将對方整個炸穿，我才能掌握到他們……而現在，那些逃逸的罪犯，已經大緻被掌握了，很快就能逐一逮到。而奶粉罐呢，其實就是他們用來掩飾與代表毒品的外殼。我辦公室所擺的，隻是一種或者引誘他們、然後警惕自己要時時記得對他們複仇的決心。而我終于做到了！謝謝你們的幫忙。」
聽到這美滿的結局，四人無不感到心安許多。而整個事件，看來也已落幕……
沉默之中，譚之泉卻突然又問：「江雪黛老師呢？！」王姵苓看看她，道：「爲何有此一問？」「我總覺得，你和她應該還有關系……」
王姵苓深深的眨了眼，略似要笑的道：「真是個機靈的女孩啊！沒錯，在那之後，她的突然消失是我安排的……我将她引導到某個地方去了。同樣身爲複仇目的而待在這的人，隻是也許我比較幸運罷了。能在心理度過治愈、并且以調查者身份進行如願以償的合理報複；但她卻必須親手殺人……我非常同情與諒解，不希望讓世俗的法規來羁絆她。或許，這也包含了曾身爲同僚的情感吧………」她說着，看往了平常所上課的那棟教學樓。
想到這，五個人仿佛也都沈浸在平淡的校園光陰中…尤其是同時身爲江雪黛與王姵苓班上學生的段皓真和明茜美，更感到一陣似含憐憫、苦澀、懷緬、婉惜…等諸多情感交錯的憶想。江雪黛真的走了……也許從來都不會再有機會遇到了。
王姵苓道：「事件接近尾聲了，那麽我也該走了。很感謝你們，真的！」至此，王姵苓從四人眼前離去。就在距上周江雪黛離去的同樣周五。
到了隔周一的上課，物理課中……明茜美和段皓真很驚奇的見到王姵苓還現身上課！
「咳…」她站在台上，稍微用眼睛掃過兩人：「我想，好像有人很驚訝于我竟然出現，以爲我應該要失蹤在課堂上了。」段皓真和明茜美偷偷互相看了一眼。
上了些課不久，王姵苓走着，突然走到段皓真和明茜美兩人之間的走道，并且來到段皓真旁邊，道：「段皓真！」「是。」段皓真擡頭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王姵苓道：「背背看，音速在各種介質中傳導的速度……」「呃……三百四十嗎…」段皓真愣愣的道。
王姵苓：「繼續。」「啊！？」「繼續啊，還有其他介質呢！」「喔，嗯…真空中，不能傳導……」段皓真道。
王姵苓道：「我是要你背出其他介質的速度！真是，還誇稱是破解學園靈異怪聲的人，對各種音速卻這樣不了解…」她轉向明茜美而道：「對吧，小茜美！這樣的狂妄家夥，還以爆炸高手自居……要是江老師來，不知道化學課要怎麽教好這小子算好威力，不要破壞密道……」她在那自顧自的說着。明茜美露出尴尬的笑容…
兩人都想不到王姵苓竟然在課堂上大肆調侃段皓真，說出這些隻有局内人才知道的内容。
兩天後的放學，段皓真和明茜美像是自然的走在一起，他們起先是沉默了許久，然後明茜美才道：「其實，真的有靈異說……」「什麽意思？」
明茜美低着頭，小聲的道：「我在被推出鍾樓的窗外時，曾經盡量回身、想抓住窗邊。結果我抓到了木頭窗闆的下面，我‘看到’上面留下了幾道抓痕，那是死去的關老師所留下的……」她的聲音，逐漸顫抖着起來。
段皓真柔聲道：「那隻是巧合，剛好你看到他也曾想抓住的部份；或其實是你的錯覺。」
明茜美搖頭道：「不！我認爲我看到了！但是，我不該看到的啊！當時非常昏暗，根本看不清東西；再加上我危急下轉身勉強去抓，我不記得直到我墜落當中，有看到過什麽……但是我卻隻記得我看到上面的爪痕！就好像…好像是死去的關老師所留下的冤恨……」她語氣顫抖，看來很是害怕。
「别怕，一切都過去了。」「可是我……」
「其實你根本沒看到，因爲當時很暗又很短暫，你看不到的，對吧！？」「但是就因爲這樣，而我真的……」
段皓真堅定的道：「那是錯覺！因爲在那瞬間，妳碰到了闆子上的幾道木痕，讓你知道上面有幾道痕迹，造成妳以爲自己‘看到’！人的記憶并不可靠，你真的有看到的印象嗎？！那隻是妳錯認爲是視覺、但卻實來自觸覺的假性記憶罷了！那觸覺讓你瞬間想到關老師也是這樣被推下去的，也讓你瞬間産生看到的幻覺。實際上那也應該不是抓痕，因爲你隻是瞬間一抓、難以辨别出來，那一定隻是木頭的紋路深淺而已。」
明茜美聽了，很是不安與仿徨的，但卻漸漸平靜許多，她似乎接受了段皓真的解答。段皓真又道：「看來，我們都在差點死亡且曾經發生兇案的地點，以爲自己碰到了…靈異現象……！」「什麽意思？！」
段皓真卻才道：「實際上，也許真正遇上不可思議靈動的，是我！」「你也有！？」「嗯，還有大衛。」
當時，受困在水牢的生死存亡關頭……
「我和大衛在所剩不多的空間中，不但要共用氧氣，之後還要燃燒、爆破，這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而其中一個更困難的大前提是，粉塵爆炸必須在比較幹燥的空氣中才容易産生，也就是空氣濕度低而靜電多，于是自行發生塵爆意外的條件。但在滿是水淹的水牢中，雖說是我們自己生火，但空氣濕度竟然還是能實現爆炸？！」段皓真說着，才感歎道：「還有，如果我不曾在王老師那見過奶粉罐，或許當時我就想不出裏面也有奶粉罐可以當作微塵。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股力量在推動一切……」
明茜美若有深思的，才道：「我想通了！這也就是王老師之所以會在當時來到，并救走大衛王的原因；記得嗎？周五你問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那，她也沒有說明。我想王老師一定是聽到了來自靈界的最後呼傳，要她前去營救同樣姓王、同樣地方落難的大衛！」
「看來真是這樣比較合理！」段皓真露出驚訝的表情。
最後，明茜美道：「王老師的辛苦上妝有價值了，她得到了幫助并完成心願。」「這學校果真是的個…靈異學園。」
明茜美有點嘲笑的道：「也許靈異大都是巧合。但曆經死劫的你…還有勇氣繼續探尋真相，還有探查密道的秘密嗎？」
段皓真好氣好笑：「妳在自問自答嗎？…哇！」明茜美忍不住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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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偵探第一部．學園騷靈秘轶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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