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同兇手面對
日子又來到了…上上周明茜美被推落、上周王與段兩人被困水牢…一樣的…周五。在這一切即将分曉的一天,在B班,段皓真的思緒依然飛覓着各種疑團的切入點…
「約三年半前,寒假‘自殺’于水池中心處的王姓女學生,究竟是被誰所殺害?其好友謝女之後失蹤,是否也遭到不測?」
「今年暑假後期墜樓而亡的關老師,平時好色的他,爲何生前幾乎沒怎地去騷擾我們班這兩位美女老師?」
「而死者爲什麽在快放暑假時,生活大大失常、甚至精神耗弱一樣?」
「伴随死者似是意外而自殺死去的那封寫着‘Iamsorry.’的假遺書,到底有什麽意義?」
「他是遭到什麽人,什麽動機,用什麽手法、騙法而謀害的呢?」
「爲何兇手可以輕易将正在探查真相且高度警覺的明茜美推出樓外?而她又查到了什麽?」
「将我和大衛困于地下密道中,并灌水入内、意圖殺害的兇徒是誰?而那密道又是從哪來的?」
「水牢當中,解救了性命垂危的我們的奶粉罐,到底又爲什麽在那?」
「逃出水牢後,大衛看到的…黑色的腳,究竟是什麽回事呢?」
「總要将妝化的很濃且持有許多奶粉罐的王老師…又是…?」
若能的話…能将這一切的迷,串連起來的話…而今天,迷團及将逐一揭曉!
A班,王大衛在教室中,不斷思索着段皓真所提的許多疑團、推理,還有一起調查所得到的許多線索,但他始終未能得出任何的竅門,讓自己對整個事件的了解與思考層面,進入更接近段皓真的水平…加上偶爾想到兩人上周被囚于地下水牢與生死相搏的那關時,總總危急智謀反應、還有最終孤注的生還機會一擲,他不禁心想:「難道我跟他的腦袋結構,這麽地不一樣?」
「不過不管如何,一切今天放學将會分曉了…」王大衛憶起了段皓真所交代的…「今天放學,一切将會偵破,最後出現在四樓的那人,就是兇手!」
放學的周末,在整棟教學樓幾乎沒人的時候,有個人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走着樓梯往上…
他幾乎沒有聲音地來到了四樓…步離樓梯口,小心的探出頭觀察走廊上有無任何人…又小心的回頭張望,終于悄悄地踏出一小步來到走廊…
他的動作依然是這麽小心地,卻也不斷的觀察着四周左右…看來像是極度不安又不得不去做一樣…
「您在找什麽?」這聲音突然出現于他的身後,他大大的顫抖了一下,猛地回頭一看,隻見樓梯口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剛步了上來!此人正是段皓真!
這人趕緊強自鎮定,問道:「你怎麽在這!?」
段皓真笑笑:「我當然在這!您不正是爲了我而來這的嗎!?」這人思考了一兩秒,道:「對,我就是來找你的,你在這幹嘛?放學還不回去!」
皓真道:「這句話我全數奉還。」「你竟然這樣對、對我…」
段皓真正色道:「面對一個兇手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多管什麽禮節!」「什麽!」
段皓真沉着的道:「今日,您會出現在這…已經足以左證了我的推論,那便是…你、就是兇手!」至此,他也用了手指指着對方,毫不畏懼地!
對方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一個七年級生而已…想從事偵探遊戲,等你至少高校畢業了再說吧…」
段皓真臉色絲毫不爲所動且堅定地道:「這絕不是偵探遊戲,而是真正的殺人事件,地點就在…那!」他指着走廊彼端的最後那間教室,又義正辭嚴的一字一字說道:「而兇手,就在我眼前!你,就是殺害了關翰煉、并且差點殺死明茜美的…真兇!」說完,他又補充道:「就在那間教室,從那拱型的大窗口給推了下去!」
對方惱怒道:「段皓真同學!請你不要胡說八道了!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回去、離開這!」
段皓真冷靜的道:「請不要再做無謂的狡辯或裝蒜了!今天,我來到這,無非最多就是觸犯校規,我不在乎。但是,你來到這,卻已經證實了我的推理和調查,兇手就是你…老師!」他最後,語氣帶有點無奈、無力、歎然…以及似有似無的哀愁。
老師定了半晌,稍作鎮定,依然命令口吻的道:「你馬上回去!我不知道是誰慫恿你的,但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快點回家去、我不計……」
「我也希望你就此俯首認罪吧,老師…」另一個聲音從老師身後出現,原來竟是躲在其中一間教室的王大衛!
老師回頭一看,驚道:「王大衛,這個轉學生就算了,想不到連你這樣的優秀學生,竟然也…」大衛搖頭:「老師,你再多說也沒用了!就如皓真所說,今天你來到這,已經能讓我們确定…您就是兇手了!」
老師語氣無力的道:「我不知道你們是受到什麽人迷惑…難道會是之前行爲怪異的明茜美告訴你們的,産生這些詭異的幻想……」
王大衛大聲喝道:「這不是幻想!更不是茜美她神經錯亂,她是真的有所發現、想要找出真相!也許她有點多管閑事、讓自己置身危險當中,但她對疑團的…的…追根究底的…」王大衛說到這,竟然哭了出來…「…她是這樣的認真…乖巧、優異…又很喜歡老師你、也是你最…全校最優秀的學生……不想卻…遭到這樣的…對對待…現在還…還…躺在…病床上……」他最後的幾句…實則由于嗚噎而聽不清楚了…
接着,段皓真攤手,道:「是這樣的,其實我剛得到了有力的證據,知道了原先幾乎毫無頭緒的兇手的真面目;所以昨天,我請了身爲與明茜美同樣優異的資優生代表,也就是大衛,去老師你們的辦公室内,詢問一些問題,這當中…并且要大衛故意提到我…好引起老師你的注意…而這會産生一個連鎖效應……那就是A班的段皓真、明茜美,B班的王大衛…這三人之間有些關系…再加上既然是兇手、是老師,一定會注意到最近舉止怪異,不同班卻無故走近的我和大衛,還有就是…我們放學後的行蹤,那就是我們會往四樓去或是老晚了還在徘徊…!明茜美就是這樣,就是利用放學或清早無人來四樓調查的。而我和明茜美同班、又是墜樓那天送她去醫院的人,大衛更是追求她且與她相匹配的學生楷模;而之後我與大衛走近、不時的私下神秘交談,這對兇手而言,無疑是不難暗示着…段皓真與王大衛、與整個事件有關,正在繼明茜美之後,調查四樓…!而明茜美就是在最好下手的周五放學調查的,今天、又是周五!所以現在來到這的人,就是意圖阻止或觀察的兇手!江雪黛老師,妳、就是兇手!」
江老師愕然,才道:「你說的東西很有趣,這圈套聽來也相當有意思。可惜,一切隻是你的幻想,我當然知道你們會往四樓跑,因爲你和明茜美都是我班的學生,大衛你更是最優秀的學生,無論怎樣,我都會注意到你們的異常舉止的。更何況是在明茜美發生…發生那件事之後……」大衛聽了,有點愣住,因爲她說的有道理。
段皓真卻道:「不,如果這樣…,妳的說法便有矛盾;如果妳真是這樣想,那應該一早就告誡我們不要再到四樓去了。」
江老師卻道:「也是可以的,但我卻想在你們想仿效明茜美一樣,利用周五放學沒人的這時候,好好的阻止你們、并且警告你們。因爲我知道,這天的這時機,是你們最好的機會。也是我最能将你們罪證确鑿的時刻,懂了吧!」大衛一聽,臉色更變,他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但段皓真又道:「這也很奇怪,照說…身爲一個導師、而且是資優班的,現在妳班上有學生,而且是女學生,還是課業最好的最佳模範生,出了這樣的墜樓意外,而且是放學後擅自接近少人的四樓的廢棄教室而發生的;妳應該是最爲難過、自責、緊張、最受輿論所壓迫的…但當妳發現還有學生、而且都與明茜美有關,其中一個也是你班上學生、我,又開始在放學時來到四樓時,妳卻不及早勸告、制止,卻要等到周五的今日才對我們攤牌,這不是很不合理嗎!」實際上,今天即使江雪黛不出現在四樓,段皓真也打算這周末一定要與江雪黛攤牌。
江雪黛臉色凝重:「那你到底要說什麽?」
段皓真嘴角微笑,道:「發生這樣的事,即使神經再大的人,應該都會備受壓力、時時告誡學生…但妳卻沒有!甚至有的可能老師還會因此巡一下放學的四樓,畢竟事情是發生在自己班上的,生怕意外再度發生………但妳當然也沒有了!」他對大衛道:「你知道爲什麽嗎?」大衛搖頭,一臉疑惑。
皓真道:「因爲她就是兇手!隻有兇手,才會感受不到學生出意外的壓力,因爲更大的壓力是自己不能被抓、被懷疑……所以了、對!就是怕被懷疑,所以老師潛意識的心理,使她不敢輕易去接近四樓、去提及關于墜樓意外的事情!這就是站在自己是兇手的立場上,才會有的反應!」
「原、來、如此!」大衛張大雙眼點頭。
江雪黛臉色有點難看,怒道:「别胡說八道了!你們再不回去、再胡說八道,我就要告訴校方和你們家長了!」
段皓真沉着的道:「那麽,要不要來打個賭…」這一說,兩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段皓真又道:「假如我無法揭開一切的迷團,無法證明老師妳是兇手,從此我就不再提起這事,當作沒發生過,這對妳并無損失,不過聽聽學生們的想法而已;但如果老師妳現在不肯聽我說下去,這也可以解釋爲…妳已經心虛,更證明妳是兇手!」江雪黛沒有說話。
看情況,江雪黛似乎是願意配合了!段皓真心想:「算妳乖覺,沒讓我搬出要散布妳是兇手的謠言…來威脅妳好好留下聽我的說話。」
于是段皓真道:「其實事情一開始,是我在外掃區聽到我們班的程進玮說的,說他在教學大樓旁的長排水管口,曾聽管子發出過詭異的怪聲…而我又在别人口中聽到關于四樓關老師與明茜美墜出樓外的那間教室中,前方靠窗的那個棄用出水管口,有人也聽到過怪聲!巧合的是…這兩次怪聲發出的日期是同一天早上!更巧的是…兩個怪聲的發生時間,竟然就在上課鍾聲的前與後瞬間,所以被聽到的人給記了下來,而兩次肯定隻差不到一秒,可說是同時發生的!」
江雪黛:「這件事我從沒聽說,那又怎樣?」段皓真張大眼睛道:「這是靈異呀!就在關老師墜樓而亡的那間教室發生!」「………」
「當然不是!」段皓真轉眼就正色道:「這是出于某人的計畫,爲了讓那間教室成爲一個人人懼怕的詭異地點,好袒護自己曾在那教室犯下殺人重罪的事實!讓學生們不敢接近那教室!而我,就在這樣的巧合之下,着手調查,我推理出,兩個聲音其實是從同一個音源來的!而發聲地點就是頂樓,因爲兩管都是從頂樓來的。于此,我想辦法進入頂樓,卻看到在地闆上的排水孔上方,放有着一支引蓋的無線電,那就是發出怪聲的來源!證明有人企圖制造靈異傳聞,好使人不敢接近那教室……!由于兩次的怪聲分别有微小的前後之差,這便因爲較早的是發生在四樓,稍晚的發生在一樓。空氣中的音速一秒約340米,所以兩處的相隔距離讓聲音從水管出來的時間産生一點差異、可能零點一秒都不到!這是兇手的失誤,他沒料到聲音會跑到通往一樓的排水管!」這即是他與譚之泉聯手調查的管之魔聲真相。
段皓真又道:「而我先前曾去到那廢棄教室調查過,當時我發現它有一扇氣窗沒有鎖上,所以就利用掃把通過那氣窗把窗戶打開,就能進去調查了!而我曾在那教室的喇叭下方看過那處窗緣有黑色的腳痕…當時我沒多留意,之後我才想到,那其實可能是明茜美進去時曾踩上去查找,看看那喇叭中,有什麽東西…我猜,她是因爲一早來到學校,聽到怪聲,所以進去查探,結果她認出或猜測聲音的來源是來自喇叭,所以就去檢查;由于她檢查到某個東西,所以至此發現有人疑似故意在這間曾經發生墜樓身亡事件的教室内,制造假靈異聲音!而一般學生,是不會這樣好奇又大膽的!可以預料的,腦筋好且好奇心重的她,再想多一些,就會想到會不會這起命案其實是兇殺?兇手想藉此吓人,讓那間教室完全棄用……所以,她才會開始調查!」
「她墜樓那天……」說至此,皓真語重心長…「想要和她一起回家的大衛王,打給我說找不到她、問我是否看見…我和明茜美是分頭且毫沒交集的各自用自己方法調查的,而我先前也與明茜美曾經互相察覺雙方似乎都有點隐瞞我們似乎知道、懷疑這校區的靈異傳聞…當時我這正處于調查的高峰、并且确信關翰煉是遭殺害的,于是我就此聯想到…那間廢棄教室原先是開着的,所以才會有學生聽到水管傳出的怪聲。那如果之後是明茜美将之鎖上、而隻留下一扇可以打開的棄窗,爲了讓自己私自調查的話…;然後我又想到喇叭下方窗緣的腳印、還有她桌上曾經放着關于通信的書籍,加上她曾經對我表示過,學校裏根本沒有真正的靈異!…我就此猜想,她很可能也得到了兇手布置的無線電、就在那間教室的廣播喇叭裏、那是她的踏痕!于是,急着想聯絡她、阻止她在周五無人的放學後、私自去調查的我,趕緊打了手機給她,但卻因爲關機而無法接聽,這更證實了我的猜想,因爲着手調查這樣的事件,關靜音都不夠、要關機!至此,我隻剩最後一個方案,那就是……用無線電!」
段皓真說至此,表情懊悔,道:「我很後悔,因爲我用無線電傳呼她,我用的暗号是…稱她爲‘頭目’,因爲她是班長;稱大衛爲‘D大王’,因爲大衛就是David、D開頭,王大衛又綽号叫…大衛王,那是古希伯來民族的明君王。而她,也響應了…用手機…她果然知道是我!我也回答了她的問題,也就是她問我手邊有什麽?沒錯,有手機和…無線電!」但是,在這當中,明茜美曾經提過的…‘消沒在盡頭的彼端,沉沒在地下的深處’…關于密道的對句,段皓真卻未能揭開,因爲他沒查到那教室的後方鐵櫃之後,藏有進入一個隐藏多年的秘密空間、同時也是真實的墜出地點這真相;雖說其後他與大衛王就進入了人孔蓋的密道,并且陷入完全絕望的密閉水牢中。
他和王大衛還有譚之泉三人,仍以爲關翰煉與明茜美的墜樓窗戶是那教室後方的大型拱窗。而段皓真認爲,兇手所以想要廢棄這教室,就是因爲兇手之後才發覺自己弄在窗台的腳印,太過完整,别說喝醉的關翰煉了;即使是沒醉,通常也不會直接完整地踩上窗台,而會在窗台角或邊緣留下踩痕…
段皓真又恨恨的道:「而這卻是我最大的失算!我冒險用無線電呼叫卻沒能勸阻她趕緊停止,因爲她是這樣的倔強、固執,而且可能因爲我用了無線電呼叫、讓兇手得悉這件事……有人正在兇案案發現場調查!假設兇手持續監聽無線電的話………我和大衛都未能在悲劇發生前趕到,造成她被兇手推落!」
大衛神情有點憤怒、悲怨,道:「是的,而兇手爲什麽能接近茜美呢?聰明機伶如她,應該是有着極高警覺心的,即使是在全力調查下、可能會過度專心,但那份緊繃感…應該也同時能讓她的感覺更銳利來互補的………如果當時進入這教室的人,是身爲導師、茜美所敬重的江老師妳的話,那就另當别論了!妳可能有機會、也有足夠的力量用力把嬌小的她給推出窗……」段皓真道:「又或者是她沒關、鎖上門,而正在窗邊查看或甚至是站上窗台時,妳見機會不可失,終于突然沖出來把她撞下去!」
江雪黛聽完,閉了閉眼睛,搖頭道:「你們說的,聽來确實有幾分可信,說不定不少地方接近真實吧……但就因爲你們這樣的胡亂推測,就懷疑是我了?!這未免可笑…難不成你想說無線電上面有我的指紋,所以認爲我是兇手了?」
大衛大聲道:「上面即使沒有妳的指紋,也能夠經由警方調查,查出這是誰所有、從哪取得的!」
江雪黛猛然失笑,道:「太可笑了,我根本不太會用那種東西,更不用說是我從哪拿來,用來作案了!」段皓真道:「果然,聽老師這樣一說,看來别說不可能有指紋了!就連來源都千難萬難追查到妳身上了,對吧!」
江雪黛微皺眉道:「這不是廢話麽,因爲我根本沒用過這東西!」
大衛卻臉色一變,轉問段皓真:「這怎麽回事,如果沒有證據,那别說要定罪了,江老師都未必該被看成是兇手啊!」
「哼!」皓真回道:「剛剛不是論證過了!隻有兇手才會來這,隻有兇手是江老師,才會之前默不作聲、到現在才來擋我們,阻撓我們調查!」
大衛道:「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啊…!」「别急…如果沒有證據,江老師最多也不過是嫌疑比其它人高些罷了!你以爲缜密思量的我,爲什麽肯定并且引誘她來……?」
而就在這四樓的下方…有幢蟄伏的影子靜靜地、悄悄地、徐徐地……
…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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