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墜樓的重現
明茜美終于來到了四樓最末廢棄教室中的…隐藏密室。那即是位在四樓這教室天花闆與頂樓之間的樓中隔間;其入口門由于位在教室後方角落的牆壁上,所以恰巧被校方用幾個大型鐵書櫃擋住,完全将之巧妙地隐藏起來,不再使用,宛若遭受封印,埋藏已久。
但會令人深感到驚奇贊歎和奇詭異谲的地方,卻是它的設計。這些教室、這間大樓,其實全都是相當以前的建築,自也沒有電梯。
設計者可說是個怪人,一般人不易察覺其格局規劃的奧妙與矛盾,但是對于少數洞察分明的人而言,卻能夠隐約或是實質地發覺某些奇怪的地方;但是,即使對少數觀察力佳的正常學生而言,至多也不過就是感覺有點奇怪,但不會多想多理;隻有更少數的、具有高度好奇心與追查心理的,甚而更可稱是洞燭先機者,才有可能有後續的舉動…
就像興趣一樣,即使資質平庸、沒有才能,但後天的努力也可能超越天才!當然,這要看意志和決心等;也能經由努力和經驗累積,堆積出卓越的才能。但即使有着天賦,弱不去接觸、訓練,天資終究很難轉化爲成就,更遑論有天份但無興趣者。
洞察的本能、觀察的培養,也是一樣的。好奇心越強烈、思考越繁複、求知心理越足夠,人對于困惑事情的解答與探索能力就越強,對于幾乎毫無頭緒的問題會願意嘗試去逐步抽絲剝繭,不論其是成或敗,皆爲一個經驗和思考等第的領會。而當能力到達一定程度時,可能其理論或實力便卓然可見一般,能察覺他人所不能覺、能破解他人所不能解…經由強烈的好奇心、求解心驅使,逐漸導正謎團,此正可謂,先知先覺。而對于普遍不知不覺的人們來說,或許這類極少數者,也算是某種程度的異端了吧!
一如科學家不停追根究底的研究精神、藝術家固執完美的超然感觀,他們想着我們所不能想的、他們看見我們所不能看的;一年、兩年…日複一日、嘗試錯誤百遍千遍,試問又有誰能理解?
而對于同時擁有着一般人所沒有的敏銳觀察力、優異分析能力、強烈好奇心,還有…尋求謎底的堅決與執着精神,這種人…其實與化學家的狂熱、繪畫家的細密、思想家的理念、運動家的堅忍,不都是一樣的!?
這四樓廢棄教室内,通往樓中樓的小門,不但位在教室最後方角落而被櫃子遮擋并安上了鎖,而且門打開後、其内約近一米見方的一個小空間中,就是位在這教室後牆的另一面的樓梯内部;換句話說,這間走廊最末的教室,在走廊尾端這,往後轉個角就有道往上的樓梯,此樓梯正是通往五樓頂樓的,所以這教室和這樓梯之間的牆壁,有這道小門,一開門就見到其中的小密室,更可看到其内右手邊有道狹小烏暗的小階梯,能往上通行。這小密室及樓梯的空間,就是設計在這教室的後牆上、往那通向頂樓的樓梯的内部設置。
眼尖的人,或許就會注意到,在走廊最頭端有着一到四樓的每層樓之樓梯,但卻不能直接通到頂樓;通往頂樓、也就是五樓的樓梯,卻是在這條走廊的最尾端。當人站在一到三層樓的某段樓梯上,擡頭往上看時,能看到上一層相對應樓梯的底部,那必定是傾斜的,與自己腳下踩着的樓梯相同角度方向傾斜;比如說人站在一樓往二樓的第一層樓梯,那麽他會看到上面是二樓往三樓的第一層樓梯,一般來說幾乎這種樓梯都這樣設計的。
但在這棟大樓,當人想從一樓到頂樓、五樓,就非得先走樓梯上四樓,再走過整條走廊來到尾端的左轉轉角處,就會見到通往頂樓樓頂的樓梯。這大樓内最高層樓的樓梯,不知道設計者爲何,竟然獨自設計在走廊尾端,與其它最常用的三層樓梯分離,或許是不希望有學生胡亂跑到頂樓才将之設置于走廊末端的偏僻點吧。
而來到四樓末端的轉角後,隻要看看這通往五樓樓頂的下半段樓梯旁側牆壁,就能看見它從傾斜走向的階梯上頭到下頭,全都是實的;但是它的上半段卻不是實的,一至四樓的樓梯旁側,側面的下方也都不是填實的、是空出的、即是斜的。這頂樓樓梯的下半段之所以是平的、實的,并且獨自建在走廊尾端,理由似乎明顯了,因爲它内裏隐藏着從牆壁另一側的教室後牆挖來的那間小門密室、還有密室内的上行小樓梯!
明茜美已經進入了這密室,并且走上了當中那狹窄難走的階梯,來到一個比自己身高還矮些的低矮門前,打開門探索。那是個陰暗的小空間,傳來些怪味…
她很快見到右手邊的牆上有一對方形木闆窗,其縫隙也隐透入外頭黃昏後期的些許微光。在這間空蕩蕩的樓中之樓内,茜美用手電筒照着那窗戶,不禁道:「這窗戶…這就是…鍾樓!果然,我想的沒錯,就是這了!」
她走往那對木闆窗戶,見到闆子上有能夠打開的蓋子,也就是闆子内裏還有些設置。是的,這對窗戶就是一個鍾,在這窗外的學生可以從外頭平地上見到設置在這對木闆窗外的時鍾、時分指針;隻是這已經廢用許久了,指針未動過,也沒人在意。
明茜美并沒有打開窗戶,而是先仔細的照着窗闆并且細看,心想:「如果我猜得沒錯,或許…這裏正是那晚,那個關老師墜樓案發的現場,它被兇手給特意隐藏了!而且,從常理來看,這樣的高度,更足以緻死!」但是,她從這上面并沒有發現到什麽線索,于是她開始回頭尋找這個鍾樓的牆壁和地闆,試圖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迹…
這空蕩蕩的房間内可說沒有任何東西,沒有一張椅子、桌子,或是任何紙張、垃圾留下。
她稍微站定,心中不住跳動,細想:「這裏,應該就是案發現場沒錯。因爲兇手已有預謀,提早放置了那油漆,好産生出酒醉的死者關老師踢倒油漆桶,引發窗台的假腳印,讓大家都被導上…死者是‘一路走往’窗口、然後跳下,這樣的想象情節…滿足了檢查員警的某種推斷心理;兇手之後特意用無線電、假靈異,來制造這教室的靈異傳聞,讓大家不敢再接近四樓走廊最末,這間已經算是倉庫的半廢棄教室,然後它自然就會遭到廢棄。也就是說,真兇不怕教室的那些迹象、腳印,反而怕大家發現教室後牆角的這個門,可以進入這個鍾樓,發現這裏才是案發當場!也就是說,或許這留有什麽線索……」
明茜美接着又在角落和牆角找着尋着,也看不到什麽特别之處,心想:「看來,這沒有似乎難有斬獲了!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但這也意味着,很可能,事後全被兇手清掉了?」她吞了口口水,終于又轉往那外頭有着時鍾的木窗…「該打開窗戶看看了……」
此時,她可說是發現了從未有人發現、懷疑的線索,是那樁被判定爲自殺案子的新轉機…或許她幾乎要掌握到破案關鍵了!?
她心情更加緊張,已經難以承受着這份不安,顫抖的手往書包裏伸去,拿出了手機。她看着上面的未接來電顯示,發現一堆段皓真和王大衛的來電…「他們兩個……」不知是思考停滞下的無意識動作、還是不安的有點想要找人傾訴,她便按了按确認鍵,恰好撥給了最後來電的段皓真…
「響了!會接嗎…」明茜美沒等幾聲,手機就通了…
「喂,妳在哪哩!?」手機傳來了段皓真急切的聲音;明茜美道:「段皓真嗎?」「對,妳現在在哪裏!?」「學校啊。」
段皓真驚叫:「妳還在那!?」明茜美愣了一下沒答話,段皓真又叫道:「妳快點離開那吧!…呼呼…真的很危險,兇手可能會出現!」
明茜美勉力讓自己緊張的聲音鎮靜,奇問:「你也偵查到這關鍵了嗎…」「妳現在快點離開學校吧!妳還在那裏嗎,那教室?」
明茜美看了看木窗,心知他指的自然是這間隐藏密室下方的教室,便道:「我…算在這,也不算在。」「什麽意思?」
明茜美又用手電筒照看窗子,道:「該怎麽說…我在…你知道吧,那個不久前跳樓自殺的案子…」
「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說很危險,他根本不是自殺的?!」
「對,…」茜美更走近窗子,心中突然有點似是因爲自己早段皓真一步發現這而自傲,道:「我現在,就要…就要重現…那天、那個老師所墜樓的…實際狀況了!」
段皓真聽不是很懂意思,大叫:「什麽意思!?怎麽重現?妳已經知道什麽了嗎?!」「我找到了很大的關鍵…,總之,你一定會很驚奇的。」明茜美說完,便把手機關了。
她右手手電筒照往木窗,兩扇木窗是分别往左右旋開的,她用左手去扳動扣住窗戶的鎖扣,然後将左手指尖貼近木窗闆中央,緩緩的推去,才推一點,看到一些外頭昏光即将落幕的校景,她就将臉湊近,然後看看窗闆内側的窄長面,那也就是窗闆閉合時可說相貼而看不到的一點面積,她以手電筒從下到上的細看略開些縫的窗闆内接面,卻似乎都沒有見到絲毫的可疑之處;她又将窗戶推開些,更見外頭的烏昏景色,前遠的樹林、走道,将進入黑暗的周末校園中,看來沒有半個人。她又慢慢的開了些,多看外頭幾眼,确認沒有人,便更安心的使用手電筒照看,但仍舊盡量抑制手電筒的光透出太多,而上下掃視檢查着窗闆内接之處,試圖找出什麽。
「有的,應該有吧!作案時的器具,可疑的斑點或撞擊…雖然不知道兇手怎樣将那老師推下去的,但隻要找到一點線索,就可能成爲破案關鍵!」她接着不斷的檢窗口口,試圖找出任何的可疑痕迹,窗戶也漸漸更開…
「沒有嗎?似乎都沒有什麽線索了,這裏已經被兇手給處理過了。那再看看這房間的四周牆壁好了…」于是找不到窗戶有任何疑點的明茜美,轉又開始掃視房間、牆壁。
找着、找着,又過了些時候,她突然從幾乎不再透光的窗外,意識到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她才恍然感覺自己已經在這待很久了,而想到段皓真…「他怎麽還沒來?」于是她又拿起手機,撥給段皓真…
「呼呵…班長,妳還在學校嗎?」段皓真的喘息聲從通話彼端傳來。
「是啊,我找不到,我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線索,我隻能說,兇手清得很徹底。」明茜美道。
「妳…妳等等我,盡快離開現場,我….呼呼…就快要到了!」
明茜美轉頭看着半掩着的窗戶,見到外頭可說隻是黑暗,道:「那我可以從窗戶看見你嗎?」
「應該是…」
明茜美突然道:「啊,對!窗外,是窗外!我知道啦!」她馬上走往窗戶那,然後看着窗闆,道:「對呀!還有窗戶的外面可以檢查,我怎麽忽略了呢!」于是,她斷了通訊,迫不急待但仍小心翼翼的将左邊的窗闆慢慢旋開些,然後用右手去觸摸窗外側的邊緣,也就是當窗闆關起來時,無法從這裏看到的、有着時鍾指針的窗面…
摸着摸着,她關閉并置放手電筒在窄小的窗台上,将身體偏左前傾,将右小腿胫骨跪放窗台,左腳依然在地,左手抓住窗台邊角,伸長右手往左偏去,觸摸打開些的左窗闆。她上下摸着,一直延展手的距離…
明茜美思考所摸到的手感…「窗戶外面由于風吹雨打,也不是很平整,似乎也沒什麽特别發現,還是我要用鏡子去照,看看上面有什麽蛛絲馬迹,可是現在天黑……」
突然地,她感覺後面有個強大的震擊、彷佛傳至胸口而出!是從自己的背心和臀部有點朝上地推撞過來,然後她的身體也迅速地往前撲移出去!
明茜美身體給拋出窗外了!她還來不及意識到這情況和大叫,卻本能的反應起來,旋身想抓住什麽東西。
由于她原本延長右臂而往左邊的姿勢、動作,所以她幾乎完全跌出窗外的身體更接着往左旋身而轉,她轉了略過九十度角,使得原先因爲被推出而震開左邊窗闆的右手,竟然又抓到了那窗闆下緣!但這隻是一握,雖把她的身體和窗闆都略往偏離窗口的位置帶去,但沒能止住她下落和出去的勢子;已經快回過身的她,更奮力扭頭的往上、往窗口瞄去,卻沒有見到人影!
但她卻在瞬間看見了這窗闆下方的一道爪痕!
幾乎同時的瞬間,她也開始大叫!她從離地約十三、四m的高度往下墜去!
但在她降到了三樓左右,她除了甩動自己的手腳外,還開始将書包往外、往大樓甩去,試圖鈎到什麽東西來緩住下落,隻是她沒能鈎住位在更偏些的幾個粗樹枝,便就此落地,身體直接着地……
墜樓事件,再次出現!
……
段皓真已經進入校園,聽見了遠遠自教學樓那方位傳來的驚聲尖呼!雖然肉體接近極限,但仍更加速地飛奔過去…
「糟糕!那是慘叫!怎麽了…?!」他心情不安到了極點,由于身體和疲勞已無法跟上他想要的速度,竟然幾步後便往前跌了去!他的勢子太過激烈,竟翻轉跌了兩三圈。他不待起身,便勉強用自己撞痛了的右手和雙腿,拼命的邊爬邊起身、想往前沖。
但這更使他腳下一個踉跄,又貼地跌了一次,更是痛楚,隻是他心頭的慌急,卻使他沒能注意到自己的疼痛。疲乏且受到創擊的皓真,接着隻能勉強的将自己的上身用手臂撐起,并且不斷發抖,尤其是撞地時較爲疼痛的右手;他上身更加撐起、手臂打直,将單膝跪地,再将另一腳也往前曲伸過來,逐漸讓自己起身…并且往前踏了一步,險險又跌倒。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是這樣的顫抖,幾乎站不住了,他低頭看着,終于真正體會到剛剛跌倒的多處疼痛和腿部的酸疼疲勞,口中更是不斷地喘氣。
終于,他拖着有點不行了的步伐,盡可能的短躍奔進……
段皓真好不容易來到教學大樓的附近了,正巧他所走的路線,使他恰好是從鍾樓的鍾所面對的方向的偏些位置趕來,能見到時鍾。他不斷接近,遠遠地,看見在那教室的拱門形窗台下方、水泥地和泥土地上的一個躺着的人影!
「怎麽會?!」他駭之欲絕,緊提着有點跛疲的腳步,越奔越近,越是看出那不是何人,正是明茜美!「怎麽這樣……」
段皓真終于來到躺着的明茜美的跟前,她臉朝上,雙眼緊閉,看來相當蒼白,卻似乎還有氣息;他馬上聽聞她的氣息…「還有!老天!」段皓真悲中大喜,馬上檢查了明茜美的肢體各處幾眼,似乎沒有什麽異常;他便突然仰頭而望,看着那開着的拱形窗戶,心中危機感覺突起…「兇手、就在那上面!?應該是…太危險了!姑且不說我,這樣下去…不行…」他注意樓上和四周可能的危機,同時開始連絡救護車。
面對不知道對方身分、人數的兇險殺手,段皓真下了一個決斷…「必須馬上離開這,她的傷勢看來應該…還可以…移動;而且也可以減短送醫時間,那沒辦法了!就先帶她走……」雖說這樣的重傷者理應不該随意移動的,但段皓真此時面對兩難的抉擇,眼見明茜美似乎沒有嚴重骨折迹象,終究選擇了早點離開送醫,至少要離開這大樓附近,逃避兇手的狙殺。
「先掩住身分,作多少算多少。」他想到這點,馬上戴上恰好有攜帶的一頂帽子…可是,真正的問題是…
「我要怎麽移動她?我根本搬不動啊…」他想象将人背起的動作,又擡起自己非常傷痛而不斷猛顫的右手,考量:「不可能啊!腿應該還勉強可以,可是我的手、尤其右手,根本無法把她背走…我連讓她到我背上的餘力都要沒了!」
但他又想到,如果是用比較容易将明茜美挪到自己身上的胸前側抱法呢…「也不行,上手是可以,但她和我差不多重,就算正常,我的手還是沒力抱住。還是必須、在這等救護車嗎……」
但是,他卻由于右手的疼痛,想到了一個應變!「慢點,手或腿骨折的人,都會用東西固定住,那如果我也将自己的手腕固定…手上就不太需要用太多力量了!」于是他看了周遭幾眼,卻沒見到能夠固定的木條、鐵條之類的堅固長條東西。
但是,他卻想到:「不對,我的目的是讓手能夠定位在一個高度,也就是需要一個東西拉住手…」他接着也想到、看見了那東西了。
沒多久,段皓真抱着明茜美走離了大樓。隻見他右手腕往前平伸,手腕關節處套着一個布繩圈,這布繩便從右手腕往他的右腋下穿去,從他背後肩闆骨繞入左腋下,而從左腋下前方穿出來到他面前,原來竟是咬在他口中了!而明茜美身體右側、右臂貼在段皓真懷内,兩膝朝上、雙腿挂在皓真傷痛的右手腕上面;段皓真右腕處那條斜過的布繩在明茜美的大腿和膝蓋的上方斜通過,往段皓真的右手臂腋下到左腋下,再繞到他緊咬的嘴上,原來那是條領帶!
「果然,這招可以,剩下的就是…我的牙齒要咬緊,右手也盡量支持下去,可能我的脖子也要努力撐住;但至少她大半體重已經分攤到我的手臂、肩膀、脖子、下颚了!幸好,我已經是中學一年級而不是小學一年級了,身體沒那麽短小,所以适合選用領帶。」皓真想起了小時候總看爺爺打領帶,自己則打蝶形領節,像是大人小孩的分别一樣。
于是右手臂、右手腕、領帶,大緻成爲一個閉合自鎖的三角形,隻要他不開口,右手腕就可以減輕出力、就不會掉;他的左手環抱着明茜美的背後和左手臂,手中還拿着手機。
「從叫聲之後,我沒多久就趕到了。如果兇手已經逃走了,那就好了;但若兇手剛下樓來,想迅速逃走,或确認明茜美是否斷氣,那麽我往哪走都一樣,他隻要還在這附近監看,都能輕易跟蹤我;若果兇手花點時間,處理掉上面的東西,并剛好從上面往下看到我來這裏,那麽兇手現在還沒下來的可能性就不小,可能還在上面觀望。我必須逃往他在上面無法再監視的地點,擺脫他之後追蹤的可能。所以現在最近、最快的遮蔽地點就是…那!」段皓真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往前方的樹林那,也就是平時他與譚之泉見面讨論偵查計畫的地帶,并且開始彎回左手勉強地打手機,打算告知救護車該前來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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