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５．陰謀浮現
在頂樓發現了對準排水口而藏在灰色塑料大蓋下的無線電後，段皓真經過一會的思考，似乎已經知道了整個事件的始末？而譚之泉尚且還不明白狀況，根本完全不了解他說的是指什麽、還有提到什麽陰謀的…？
“走吧！”段皓真開始挪移、離開牆邊，譚之泉忙跟着，抓他衣角，而問：“怎麽回事？這究竟怎麽回事？”段皓真稍微回頭，慎重道：“這…離開再說，我們現在必須趕快離開這裏！”聽他這樣說，似乎在這裏會有什麽危險似的？！
兩人帶着從排水口那找到的無線電，出了頂樓門；段皓真說了句：“你先鎖門，用原來的鎖。”然後他馬上竄下到樓梯口，偷偷往下看，但并沒有看到什麽人或聽到什麽聲音；接着他們小心翼翼的出了轉角、來到走廊，偷偷的、蹑手蹑腳的走往另一端。好不容易，兩人終于下樓梯，走出教學大樓……
譚之泉問：“皓真，既然用原來的鎖頭，那就是…”“對，我們大概不會再去頂樓了；而且我已經大概理出整個事件的…‘陰謀’了！。走吧，邊走邊告訴你。”皓真小聲的道。
“嗯！”譚之泉神情興奮、似又害怕地鼓起精神的應。于是兩人開始走往校門……
走了一會、想了一會，段皓真決定先從來自水管的聲音開始解釋，道：“一切吻合我所猜測，你教室窗外的一樓水溝那水管、和四樓廢棄實驗教室那水管，确實有可說是共同的起源，那就是頂樓，排水洞口那。你也看到了！是這支無線電。”
譚之泉：“所以，聲音是從無線電發出的，有人放無線電并故意制造恐怖怪聲。”“當然。而且正如我所想，因爲聲音從頂樓到四樓實驗室那生鏽的水管出口，和聲音從頂樓繞到另一面牆的一樓，距離差了有二、三十米以上。所以在極端巧合的情況下，那天早上，聲音同時各被四樓和一樓的兩個女生聽見！當然，一樓那次還有我的掃區搭檔也聽見；巧合更在于，當時恰好打鍾，所以你一樓聽見的怪聲、是在鍾聲後，四樓那女生聽見的、是在鍾聲前。因爲位置和高度的差異，讓聲音走不同距離，到達時間出現差别。”“嗯，原來是這樣。”
“但是…”段皓真突然轉頭看着她，并且伸長食指比個‘１’，道：“這其實并不全都是‘巧合’！”“啊？”譚之泉驚愕了一下。
“鍾聲和水管怪聲，之所以幾乎一起發出，不單隻是巧合！而是制造聲音的人刻意安排的！”“爲什麽？！”“理由是，當時那實驗教室還未完全廢棄，有可能有人進去使用，就像那個女學生獨自進去一樣。而之所以怪聲和鍾聲一起發出，是因爲快打鍾的時候，也就表示快上課了，學生自然會回到教室、人就會很少；你想，既然是要制造假靈異來吓人，當然要選擇人少的情況，比較有效果吧！”
譚之泉突然沉思起來，而道：“好象是，之前在四樓教室或走廊那聽見的其它兩三個傳聞，好象也都是隻有一兩個人聽到。那麽說，也包括你的掃區啰，因爲通常在上課前，學生就會回到教室了，對吧！”
“一樓水溝那裏，其實并不在犯人的計劃中。”
譚之泉奇問：“爲什麽！？”“你也見到了，頂樓那兩個排水口，通往一樓水溝的那個比較大的排水口，上面有個黑色的塑料蓋片；那個其實是爲了擋住洞口的，讓聲音不至于跑進那水管。證據就是無線電的發聲口是對着左邊那個小洞口的，也就是往四樓實驗教室的排水管。你當然想問爲什麽要擋住通往一樓水管的，這很簡單，因爲如果同時兩地發出聲音，就有可能被人猜到怪聲來自同一個來源、而應該不是騷靈；甚至會被追查，就像現在的我們這樣。當然，實際上犯人可能并沒有考慮到這點；因爲他本來的目的，就是要針對四樓那間教室！”
譚之泉再度驚訝，有點高聲叫問起來：“爲什麽！？”
段皓真道：“這點嘛，待會再說。先說要遮住較大排水口的那個黑色蓋子，爲什麽沒有蓋住洞口，所以才會有聲音傳到一樓那……我可以斷定，那蓋子原先是蓋着洞口的沒錯，隻是後來被挪開了！證據就是，四樓水管的魔聲發生過幾次，但卻從不曾有人聽過一樓水管的，除了你和我搭檔聽見的那次外；而你們、尤其是你，也隻聽過那一次，這幾乎表示，那次是因爲蓋子已經偏開了，所以聲音才會跑進去被你們給聽見。更具體的說，你還記得吧，我們最初見面那次，你就已經從教室的窗戶邊，聽到了我和程同學的談話，但明明你旁邊的窗簾是拉上，你卻仍然聽見第一次來到而和我搭檔交談的對話；這表示你平常就能夠聽見、就有注意…窗戶外的聲音，對吧！”“沒…錯！”她點頭。
“那麽，你隻聽過那次怪聲，也可以反證，說明那次就是因爲蓋子已沒擋住，所以才會洩漏到一樓來的。”“但是，爲什麽水管口的遮蓋會偏開？是犯人作的嗎？還是工人恰好看見，怕排水不通，所以将他挪開？”
“這我都想過了，但我推斷…都不是。第一，犯人沒道理挪開，何況那沒有挪開的很完全，還有一些蓋着大洞的洞口一角；别忘了無線電的呼口也不是對着兩洞中間或那大洞。而若說是工人挪動，應該是直接拿開塑料蓋或丢掉，但蓋子還在上面蓋着洞口一角；再者，工人發現那的話，表示他們過去看過，理應覺得蓋在兩洞上面的那個灰色大蓋子有點奇怪而翻看，應該就會發現蓋子下的無線電了。”段皓真一口氣将他的假設說出，且等候譚之泉的疑問。
而譚之泉聽了，真的不解的問：“那這樣的話，到底是誰移開蓋子的？！”
段皓真笑了起來，神情很是潇灑，或許是因爲，隻有他能解出這點吧…才道：“沒人去推開它，蓋子可說是自行挪開的！”“自己！”
段皓真續道：“現在，又要從頭說明了。來，想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早上吧。”“想起來了！”“那天早上，我頭一次到掃區，就作出一個讓我的好搭檔、程進玮，非常吃驚的一小段推理。”
譚之泉手指點着嘴唇，努力回想…“是…呃……”
段皓真道：“那時，他先告訴我不要接近那水管、說那曾經發出過怪聲。于是我就問他那陣子、不久前是不是下過大雨，水溝是不是淹水，淹到滿溢了；結果他馬上驚到像是見鬼一樣。嘻…”他說着，也露出個頑皮的笑臉，又道：“對他而言，剛轉來的我，竟然叙述的這麽詳細，簡直不可思議極點；但那是因爲他不知道，不知道我當場的觀察和想法，隻要知道當中的來龍去脈，其實并不多麽神奇…道理很簡單，你當時應該有聽到，我再說一次，我光看那水管接近管口的上方外表…”他說着，一邊用左手手指環成圈、當作是水管比着，邊用另一手食指劃圈、邊道：“…有一圈圈的髒污痕迹、附着着一些污泥的東西，繞着圓形的管子。仔細想就知道了，這樣的幾圈污痕，怎麽會平白出現在管子上？難道不會被雨水洗刷掉？而烏黑圈的高度，大約都是水溝高度以下的，這便表示，水溝曾經淹到那裏，甚至堵塞；所以雨停了，水溝水位大概是逐漸退去的，但卻留下一圈一圈的好幾圈髒污痕迹。”
譚之泉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更有印象了，你當時正在和他讨論水管什麽的。”
段皓真又道：“是的，他說怪聲是雨停淹水停的隔天，那時水已經退去不少，水面也沒有和管口接觸了，也所以、怪聲能夠出現。我就告訴他，那怪聲大概是因爲那時淹水、下雨，讓水管内部的空氣壓力什麽的，産生一些壓迫而擠壓的。但他硬說絕對不是，說那像是人的叫聲！而這些過程我之所以大緻記的起，一方面也因爲我那時有一陣子在思考這問題的。如今，我找到解答了…”他将手擡起，手掌攤開，像是掌握或是釋放什麽一般。
“真的！？”譚之泉叫問。皓真點頭，道：“其實是我的推測，但原理應該不困難，一些物理現象罷了。”接着，他開始叙述他的推測……
首先，頂樓的那個大排水口上面，有犯人早已放置的蓋子，足以遮住洞口，但不足以完全阻擋水的排洩，即使擋住了，雨水也能從一旁通往四樓廢棄教室洗手台的另一個排水口，排走。
而那時的天氣更熱，可說是盛夏的後期，氣溫也高；當那次的大風雨來了，由于雨量太大，加上一些排水因素，竟使得水溝堵住，淹滿了起來！于是，位置比水溝最頂緣還要低的水管口，便也給淹水完全封住了。接着，或許上面通往這水管的排水口還能流入一些水，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由于與太大，排水洞附近也開始積水了！可能由于一些泥沙堵塞，加上水量過多，排水開始不良，逐漸積更多水，排不完；于是，就這樣，那條通往一樓的排水管、兩端開口都被水給密封了！
之後雨停，頂樓那積着的雨水，逐漸由通往四樓廢棄教室那老舊水管的小排水口排出。可能地，被塑料蓋子蓋住的大排水口，那蓋子由于水的流入而被推開，或者也可能在積水不久時便給水帶開了…等狀況，所以那蓋子終究被挪開，不再蓋住洞口。
但還有個可能，那就是壓力！當兩端都被封住，管内密封之下，由于下大雨，慢慢使得管子内部溫度變低；但由于管内是密封狀态，溫度變低就會讓空氣收縮，所以一樓水溝的水管口竟然開始吸水溝的淹水！爲了填補管内空氣收縮所留下的容積。
于是一樓那管内的水位比水溝淹的水還高，這種情況可能持續到雨停後、甚至更久；然後由于溫度逐漸回升，管子吸的水也開始被吐出來；或者也可說，由于外界溫度開始上升，一時間仍比管子内部高，所以外面的大氣壓還是比較大，于是管子難以吐出所吸的水，是以管内加溫膨脹的空氣便往上排，竟然沖開了封着排水口的蓋子！蓋子則是因爲周圍仍有積水而仍爲密封封住排水口。然後上方空氣一打通，管内吸的水也就一湧而下，沖入水溝中，攪成一團。或者那是之後逐漸排出的頂樓積水所弄濁的。
段皓真道：“總之，當時程進玮說了，他隔天來看，水位已經退了，但是管口下方，卻是一團混濁，有的翻黑、褐色的一團髒；我還記得，他說那根本是管子嘔吐，所以才會發出奇怪的嘔吐聲！但其實那是管内的吸水或頂樓的雨水，開始排下所造成的。”
譚之泉似乎大緻理解，驚奇的點頭稱道：“原來如此，這就是魔聲傳到一樓來的原因！皓真，你真是太神了！”
“哪裏，本來解謎就是我的任務；别忘了我是你這鬼靈精所選中的人啊！”段皓真道；譚之泉道：“說我是鬼靈精？！你怎麽說話的口氣好象長輩，你當我是小孩子啊！我是你學姊呀！”她又看見段皓真那副像是在竊笑的表情，更覺自己似乎被當成了小孩，馬上用手指去戳段皓真的腋下和腰肋附近…
“啊！呀！會癢！”段皓真大是驚惶，連忙伸手撥開，并且開始閃開。
“好啊！發現轉學才子的弱點了！”譚之泉輕咬着她粉白的下唇，并且伸開雙爪閃身過去襲擊段皓真。
“好了啦！饒命呀，學姊！”段皓真連忙求饒，緊緊抱着自己的腰部抵擋。
譚之泉樂在其中…“嘿嘿，看你還趕不敢裝大人。”說着，手不但不停，更是加速攻擊，馬上段皓真就臉紅耳赤，笑呼連連……
“呼…好累！”譚之泉雙手叉腰，高姿态的瞪着段皓真，道：“你害本小姐這樣疲累，如果不給我個讓我滿意的解答，我可饒不了你。”“我…盡量。”段皓真有點害怕似的道。
一會，兩人走出了校門，開始轉往比較不熱鬧的街道去了。
段皓真吸了幾口剛剛購買的飲品，終于道：“好吧，現在回到正題…我剛剛說到……”譚之泉冷冷的瞥他，道：“你之前說到…爲什麽犯人是針對四樓實驗室的，這點。”
“啊！好象是。我已經解說過了，對吧，一樓的魔聲，不在犯人的計劃當中。好，現在就說，犯人爲什麽要對四樓的實驗室作出假的靈異現象。”段皓真看着她，小聲湊近的道：“你想想，犯人讓那教室的水管産生怪聲，爲什麽馬上讓人想到令人恐懼的靈異？”“因爲聲音很恐怖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段皓真失笑，道：“當然不是！因爲…暑假末期，那教室發生過從那跳樓的自殺案件。”“啊，對！”
段皓真小心的悄聲道：“那麽，犯人爲何要讓大家以爲是亡靈作祟？”“爲什麽？”“你就不能想想嗎？”“喔…”譚之泉有點無趣似的回答。
“算了，我就說吧，因爲…犯人不希望人家接近那間教室。”“爲什麽？”譚之泉仍舊不解的問。
“對，爲什麽？爲什麽…兇、手…不希望人家接近那教室呢？”段皓真道。
譚之泉一聽，馬上道：“因爲兇手不希望人家發現他的…秘密……啊！”她突然地，震動一下，神情驚訝、明亮的兩眸子大睜！她呆愣一下，轉頭凝視段皓真。
“對！”段皓真點頭，道：“你明白了吧！靈異讓人聯想到死者的鬼魂，這就是‘兇手’的目的！那個跳樓自殺的老師，不是自殺的，是被殺的！否則，就不該有人這樣，在那間當時已經半廢棄的教室，制造靈異，讓人不敢接近；而現在……”譚之泉接口道：“它已經廢棄了！”
“是的，因爲靈異事件傳聞；這也表示，那教室中，有着什麽秘密！所以，剛剛在頂樓，看到那情況，我就想到那是針對四樓教室的，于是我想到那命案；這就是當時我感覺很有危險，想趕快離開頂樓的原因，而且也不打算再上去了。”段皓真說着，又道：“隻是，我想不懂，兇手爲什麽不把無線電收回？他一定不隻一次的偷偷上去過，因爲要更換電池。那爲什麽這次似乎放很久了，卻不打算收回？”
譚之泉道：“我想，應該是因爲…實驗教室已經廢棄了，他認爲計劃已經成功了吧！”“好象對，但也可以說不大對，那教室已經被棄用好幾天了，他竟然還不回收無線電？照理講，應該早該收回了。算了，現在真正的重點是，有人…被殺了！”
譚之泉微微皺眉，神情有點害怕，吞了口口水，道：“而且，還有三年前那件女學生溺水案……”
段皓真神情嚴肅…“對，看來，我們似乎很難停手了！”尋求真相的道路，即将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