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逆推懸疑離奇之舊案秘情
這學校，有着許多的靈異傳聞，不管是南朱雀分校小學、北玄武分校大學、東白虎分校初中、西青龍分校高中，自開校以來甚至更久以前，就有着訛傳不息的騷靈異譚…
午夜時分的敲門聲（住校生的真實體驗）…、外圍廁所角的詭異啜泣聲（其實是那廁所太僻遠，以緻外圍邊陲樹林旁的廁所外牆，有個被欺負的女孩躲在那偷哭，卻因爲廁所老舊偏僻，被當成是靈異現象……）、夜晚半空中飄蕩的人形娃娃（曾有很少數的人宣稱目擊）…、消失在建築物内的腳步聲（在理該是死路、毫無通路的地點，有腳步聲，有兩人剛巧走到那、轉過轉角一看，原本傳來腳步聲的該處，竟然不見絲毫人影！其時爲漆暗的夜晚……）
現在，則輪到近三年多來風波不斷的東之分校中學學院，開始有着越來越形塵嚣的流言……
一個多月前跳樓自殺的英法文老師關翰煉所自殺的地點、樓層，逐漸傳出奇怪的聲音……；甚至有人是親身體驗這聲音的！包括關老師所跳下的那四樓教室，位在走道盡頭的一間半廢棄舊教室内。某天早上，在這教室中有個女學生單獨進入，卻聽聞到來自水管口的怪聲！而這間原本就老舊的前實驗教室，現在更因爲自殺和靈異，也從教材儲倉的狀态被廢用了。
更扯的是，在這棟樓的一樓平地，有個排水管也在那天早上那時發出了怪聲！
剛升上七年級、初來乍到這歐洲學苑的轉學生段皓真，在他堅定且保有一絲理性思考的信念下，仰賴他世間少有的洞悉才能，開始對水管的怪聲進行調查；現在他又從譚之泉那得悉了一個消息，就是靈異傳聞是近年來在這所分校盛行的；原本，這分校的靈異事件不多，至少比高中部少……
譚之泉和段皓真當面交談、并非在線上的，這當中段皓真得到許多關于靈異事件的傳聞，簡直就似是在聽鬼故事一樣；接下來，話題逐漸深入，又轉回了關于水管魔聲那，隻是沒什麽結論，因爲對段皓真而言，心中早已打定，如果不上頂樓去一探管路狀況的究竟，難以做後續的搜查，剩下的最多隻是假設。而呢，他們的話題開始打轉與轉換間，譚之泉開始提起了一樁神秘怪異的事件，而且鄭重警告段皓真，要他萬萬不能張揚……
那是三年多前，一個疑雲滿布的案件，而一些靈異傳言似乎也在這的前後一兩年間，逐步增加…
譚之泉逐漸說起………“…另一個的‘自殺’事件，真的非常奇怪！我曾經做過一些調查，發現一些不合理的環節，隻是一直沒有什麽突破。或許這懸案，其實終究隻是一個稍微奇特的自殺案件吧…。那是，約在三年半前的寒假末段，在大學部西邊外圍帶的一個大型噴水池中，有個高校部一年級的‘王姓’女學生溺死在該水池的中央深水處，現場沒有什麽可疑的痕迹，王女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但她也沒有留下遺書，死亡時間研判就是發現當時的前夜晚上，約１１點。那水池的中央比較深，确實足以淹死人，沒人知道爲何不會遊泳的王女會落水，或者說是爲何她要選在這樣的冬末寒天、投水池自殺，而且她還得費事走到水池中央。這事件最後以自殺結案，也有人認爲是意外，還有人說是謀殺，可惜沒有任何迹象顯示……”
“………在這之後、開學一些日子後，與死者同班的一個‘謝姓’女學生也就此失蹤了！這失蹤的謝姓女學生是那溺斃的王姓女學生的好友，當初謝女約于四個月前轉來，那時是一年級上學期的中前期，謝女和王女因而結識，成爲非常要好的朋友。”
譚之泉眼光像是發亮，道：“謝女的成績極優、冰雪聰明，樣貌娟秀、膚色勝雪、身形修長，同時運動也非常拿手，是排球與田徑的好手…。嗯…雖說是才剛轉來，不久，她卻已是校院不可多得的罕見才女；她以極端亮眼的成績通過這學期，然後放寒假，在快開學時、王女死訊幾天後，謝女得知好友王女在暑假時溺死…開學後，謝女的表現便出現異樣，本來參與的運動還有優異的學業，她全都置之不理；據說她非常質疑王女并非不幸溺死或意外落水，而是遭到謀殺…！之後，她行蹤逐漸神秘，似乎開始暗中調查着什麽的，上課也幾乎沒在聽講的……但即使如此，每當老師課堂中對她發問，她依然能夠正确達出老師問題，可見她精神強韌、課業依然能維持，而且聽說從沒人見過她哭泣。隻是，她上課卻是越來越心不在焉，私底下發呆或看其它書，甚至出現翹課情狀……很難以想象她那樣的超優等生會完全走樣！這也證明王女的死，對她影響極大！”
“而不久，謝女便失蹤了，全然不知去向！有陰謀論者，大膽的假設…她已經死在某個地方、沒被找到，很可能是遭到殺害王女的人所殺，因爲她着手調查，所以兇手忌憚她的聰明可能識破真相、或者已經伸入核心，便先下手。而實際上，謝女是個孤兒，所以并無可聯系的親戚，她就此失去蹤迹……”
皓真聽到這，想了想，卻問：“我有點疑問…”“怎樣？”
“你怎麽這麽清楚呢？這是超過三年的事情了，而謝女初轉來時，幾乎是四年前的現在這時節。”“沒錯，所以你和她一樣，都是很突出的天才轉校生，隻是她是高中、你是初中。”
段皓真對這話，還真不知道該表示什麽，便道：“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麽這樣清楚這樁舊案？而且是發生在高中部的事情。我想你之所以調查的這樣清楚許多細節，若不是你與這事件的關系者有瓜葛，便是你對這案件異樣的感到興趣，對吧？”
譚之泉呼了口氣，語氣歎然：“呼！你果然看出來了，是後者。我對這件事确實很感興趣。第一，王女死亡的情狀，沒有比較合理的解釋，真有可能是遭到謀殺；第二，王女爲何選在大學部‘自殺’？而這點，我之後的探查中，發現了端倪，王女是個有點古怪的女生，喜歡做一些平常女生不會做的事，包括有點冒險的行爲、或者到處打探，而且她有點像是偵探一樣，或者說她就某種意義而言，是以偵探自居的，喜歡探查一些怪事…”
段皓真舉手，道：“這點，倒是和某個女生很像啊！”譚之泉臉色一紅：“聽我講完啦！”“請。”段皓真想笑又忍住的看着她。
譚之泉則假裝沒看到，看着一旁繼續說道：“這是我根據一些瑣碎線索的因果推斷……王女所以結識謝女，就是因爲她看出謝女不但聰明、而且擁有非凡的觀察力！”“擁有高超頭腦的轉學生，被喜歡到處探人隐私的女學生給盯上了是吧，這情形，我怎麽感覺似曾相似呀？”
“聽我講完啦！”譚之泉臉龐更紅，嬌聲嗔喝。段皓真調皮的笑：“啊好！請說請說。”
“正因爲王姓女生看出了這點，所以開始對轉來的謝女感到莫大興趣，于是便接近、交談，成爲好友；而且謝女連運動都在行，文武全才，我想應該可說是王女心中理想的合作對象。”“合作啊，我怎麽總覺得這好象……”皓真仰天假裝苦思什麽一樣。
譚之泉急道：“聽我說完啦！”“好好好，請說請說！”段皓真感覺更有趣，想笑有努力憋住；這使得譚之泉滿臉通紅，張大明秀雙眼，瞪視着他；但這反而使段皓真更加發笑難止，隻能用手掩住嘴，不斷的“噗噗…”忍着，臉反而紅得像蘋果、後來居上于譚之泉……
終于，好一會，譚之泉才甩過頭，語調變緩、語氣加重，慎重的道：“據說，在謝女消失的前幾天，她一直喃着關于王女不是自殺的，是‘被害的’！一直提着這樣的事情……”“然後就、不知去向，是嗎？”“沒錯！”
段皓真摸了摸下颚，道：“倘若真要我大膽去設想，我想、謝女之所以這樣說，若不是她當時已經精神有點錯亂、歇斯底裏，那就是她…掌握到什麽重大的、甚或是決定性的線索！”“說的好，這個設想和我所斷定的不謀而合。所以，我才會認爲這當中并不單純！”
“沒錯，假若謝女開始調查，抽絲剝繭、逐漸深入，從而追查到、掌握到了某些關鍵，很可能已經相當接近核心真相；然而卻被兇手發現……”“對！我猜想她所以失蹤，可能是躲起來，或已經……”“照這樣看，她能這樣的獨自偵查、不畏危險，你說她不曾流過淚，可見她多堅強；既然她失蹤了，恐怕……這超大學院的某分校某處，有副未被發現的骨骸…了！”
譚之泉吞了口口水，道：“正是這樣，這是我最後總結出的設想之一，也是最壞的了。所以在線索難以獲得，而又很可能具有高度危險性的情況下，我決定終止調查；即使我一向是不露聲色的暗中行事，但是仍舊伴随着不可測的危險，而且随我所知的越來越多而增加，我越查會越危險。”
段皓真神色溫柔的道：“你當初的決定真的很正确，聽你說到這，我更加認爲你先前的警告非常有理，并且是如現在這樣，經由隻有兩人的一對一告知，這是最安全的作法。畢竟，可能已經有兩人遇害了。同時，這也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對，不要再讓其它人知道了。我是基于合作關系才告訴你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再去追查它，即使日後你萬一偶然發現某些端倪，也不要輕舉妄動，請答應我！”譚之泉眼神透露出關懷和隐約的憂愁，真切的直視着他。
段皓真心中一凜，頗有感懷和悸動之感，神情嚴肅的道：“這個當然。我，答應你…”半晌，譚之泉終于展露可愛的笑臉。
三日後的中午休憩，段皓真偷溜出來，約了譚之泉到一個少人經過的步道上對談……
即使四下無人，段皓真看來仍是小心翼翼的，道：“上次的那樁懸案，我回去後稍微想了想，沒什麽太大結論；但是這一兩天，我突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了！”“吓！真的！”譚之泉聞言，又驚訝又緊張又期待的。
轉校生段皓真點頭，道：“你的打探到那爲止，線索也到那收尾。可是，其實即使不涉險繼續探覓其它線索，一樣可以做更多的推敲，然後獲得更新的線索！”“怎麽會？你又發現新的契機！？”譚之泉聽了頗爲驚喜，但也有點害怕似的。
“你當然難以發現的，因爲這是我的專項啊，不然你找我合作幹麽的？你提供情報，我提供專業頭腦。”
譚之泉驚訝的道：“難道是…推理！？”
段皓真點點頭，指着自己的頭，神色自然的笑：“正是！”接着又道：“準備好了吧，那麽我要開始說了。首先，溺斃的王女，在天冷的氣候跳水，這點确實奇怪；她既然不會遊泳，何以會選擇跳水？這兩點疑問、支持着…她自殺理應不該選擇跳水。想想，一、二月時候，天冷水更冷，誰一碰到那冰冷的水，誰的心都會先涼個半截吧，自殺的意念也可能就此打消；至少不會想跳水了。然後她不會遊泳，那麽應該是怕水了，試想，在那樣寒冷又黑暗的夜裏，找水池去跳，這個未免太難以想象了；說真的，光看那漆黑陰冷的水池，我就算想馬上自殺都不想了吧。當然，這些都是心理分析，但卻能夠當成适度的懷疑。”
譚之泉點了點頭，接着又問：“就這樣？”“還沒…你沒提到王女她的鞋子不在腳上，這表示她鞋子是穿在腳上的了，是吧？”“呃…對呀！”“一般來說，跳水者自殺，有可能會把鞋子脫下來，放再岸邊；假設謝女最初有這樣做，可當她腳尖一觸到冰冷極點的水，想必馬上縮回…”
譚之泉一聽，馬上幾乎驚叫道：“所以她又穿上鞋子！？不管她事先脫不脫鞋子，她最終都會是穿着鞋子，因爲水太冷！”
“不，我的立論不是關于水冷不冷而她穿不穿鞋子，也不是要支持她是自殺的說法。那種天氣，就算穿上鞋子還是冷得要死！鞋子又不會防水、防水還是霹靂冷！而且那水池越走往中央，是越來越深的，也就是越來越高、越來越冷！”譚之泉神情迷惑，問：“那麽………？”
段皓真笑：“其實我也是因爲曾看過某部懸奇極點的小說，才觸發這靈感、探讨跳水者的鞋子的。那裏面有一段寫了關于跳水者脫不脫鞋子、還有鞋子的擺設方式，竟然引發了一連串的推理和鬥智……”（段皓真說的這小說情節與本故事無關，不過有意者若感興趣、想參考，請參閱拙作‘悠幻玄謎’少年篇…第六章．兩秀的智略角力。）
段皓真臉色轉正，道：“不過對于鞋子，我在此所想到的，卻和那情節沒什麽直接關聯，而是發現新的線索！”“是…什麽呢？”譚之泉一臉期待的，神情也緊張起來。
段皓真道：“關鍵還是鞋子，隻是我疑惑…爲什麽王姓女學生屍體被發現時，會穿着鞋子，而又位在水池中央呢？”“什麽意思？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段皓真正色道：“那水池我去看過了，它中央地帶、也就是王女屍身發現處，外圍圈布滿噴水柱，是呈約７０度射出，不斷向上向外噴出強烈水花，不管日夜都這樣。若有人想要走入水池中央，必先克服這不斷往外沖刷推來的水流，至少在水面附近是這樣的；那麽，不識水性的王女，又怎能輕易闖入呢？然而，如果從水下，也就是稍微潛下去、往前劃個一兩米，便能鑽過這水流了！試問，不識水性的王女怎有勇氣和能耐知道這點，并且去做？！而若要遊泳或打水，一般是脫去鞋子好辦的，但王女并沒有，這也幾乎證明她相當地不谙水性，所以沒能顧慮到！”
此時隻見譚之泉俏麗的臉上滿是驚訝和震撼，段皓真看了她神色，不禁有點得意然，又道：“還有就是一開始就根本有的問題了，那水池剛下去的高度，大概就有到我胸口之高了吧，王女的身高應該高不到哪去，對一個會遊泳的人而言，光是水淹胸口，都會有壓迫感；而不會遊泳的王女，如何在暗夜克服這心理障壁，一步步走往中心，而水卻是越來越深，然後在可能已經淹到頸部以上的高度，她還能鼓起勇氣潛下去來穿過上層噴出的激流？！”
段皓真吸了口氣，語音也有點顫抖，謹慎又緊張的道：“王女她，沒有外傷，極可能地…是被人迷昏後，推送入水池中央處，殺害！”譚之泉聽了，臉也變白了，胸部起伏，呼吸心跳加快許多。
段皓真勉強鎮定，又道：“所以現在，我才知道，謝女最後失蹤前所說的…王女是他殺；并不是她的懷疑和錯亂，而是她很可能是推理到了這些，終于能夠斷定王女是遭到殺害的！這樣看來，王女能夠看出謝女的資質、真的也不簡單，而謝女更是比想象中更厲害的才女！她一直很堅定、不畏懼看不到的恐怖，拼命調查内情………”
譚之泉此時深深感受到，失蹤的謝女真的相當聰明！而能夠在事件發生的三年多後，光由資料去推算到這些的段皓真，也真的是個曠世罕見的奇才！
然而，這案子，王女‘腳上穿着鞋子’被推往水池中心……實際上的真正經過，并不完全是轉學才子所理出的這樣…這樣單純！當中有些環節，段皓真還沒能推算到；但是當初謝女卻是推想出來了，也所以她極爲笃定王女是遭殺害的！因爲她是站在兇手的角度去想的……
但這些，由于我們的主角‘轉學才子’段皓真，沒能想到，所以在此也隻有先擱置下來了；但也幾乎不影響往後重大案情的發展與結果。
要知道，這絕對不是某個人頭腦有病、猛發狂，想種下一堆複雜的伏筆和許多會在故事尾聲連續掀曉的錯漏環節……，而賣的關子，絕對不是！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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