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轉學才子
九月,這是新學年的,學生們開始忙着課業,老師們忙着替學生準備教材。在初中部,新入學不久的七年級學生們,開始了他們的一個學力測驗,恰好這天有個轉校生來到,他被暫時安排在H班進行測驗…
“…才轉來報到就遇上了考試,真是有夠…這什麽題目?咦,耍我嗎?是智力測驗還是…”這十二、三歲的男孩有着一頭卷發,身材瘦矮,他發現了題目似乎比想象中有趣,于是開始逐漸有點入迷似的作答;其實他隻是想看看這些題目究竟有什麽花樣,沒想到越作越多,他就變得投入了。
兩日之後,一大早還沒多少人來到學校的校園中,在三樓初中部的一年B班中,教室内的廣播器響了…“明茜美、明茜美班長,請你速至老師辦公室來。明茜美班長,請快點到辦公室來…”
偌大的B班教室中,隻有三個學生,兩個在吃早餐,兩個在看書;其中有個戴着眼鏡、束着馬尾發、正在念書、并且沒有吃東西的女孩,擡頭看了牆上有點吵的廣播器,喃道:“這麽早…什麽事啊…?”這問題當然沒人能回答;于是她便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書本,前往。
她穿過走道,來到辦公室走廊,打開了辦公室門,涼爽的冷氣馬上撲來,而辦公室内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性,臉型五官長得不錯、臉肉略爲豐腴,但卻濃妝豔抹、粉底厚打,能從臉除外之部位看得出她膚色确實不算多白、有點偏黃;她正在泡牛奶,她的櫃子有着三罐奶粉罐。這女子名叫‘王姵苓’,是今年才剛來任教的老師,專教物理,同時也是這女孩的一年B班的副導師。
王姵苓老師笑笑:“嗨,你好啊,本學年新生中最受矚目的才女,我就知道的…你一定是那種會一大早就來到學校先行溫習的标準好學生!”
明茜美道:“老師真清楚啊!”“當然,認真的學生都會這樣做的。”“可是老師不過剛來,怎麽這麽清楚…”“那是當然的,畢竟你小學就是有名的模範生了啊。”
明茜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有問道:“對了,王老師、你把我找來,是爲了…”
王姵苓笑:“是啊,有了廣播器真是方便,雖然要接線路、不像無線電…,但仍能随時就把學生叫過來,我現在不就證明了嗎?”“老師,你難道隻爲了…!”“開玩笑的啦,我當然不是要整人還什麽的,把你找來…是因爲東西不見了。”“東西不見了?”
王姵苓指着一張桌上的一疊考卷,道:“這是前天的測驗考卷,是‘雪黛’老師昨天改的,然後她好象還沒改完,要我幫忙繼續改,她說有張考卷很特别、有點意思,她放在最上面,全部一共44張。”雪黛老師,也就是‘江雪黛’,B班的導師。
明茜美奇道:“44張?!可是我們班新生隻有43人啊!”“對,而且這些考卷也确實是43張,我對照名條,也都是我們班上學生的,但是雪黛老師也應該不可能弄錯。我昨天完全沒有碰,不知道怎麽了,今早一來也隻見到這的43張考卷,沒有什麽特别的。”
明茜美想了想,道:“我想這應該是雪黛老師她弄錯了吧,我們班隻有43人,哪來的第44張特别考卷?”
王姵苓:“我也這麽想,但是我卻知道有這‘第44’的可能存在。”“什麽意思?”“兩天前來了個轉學生…如果将他丢進我們班,那不就成了不知道的第44個。”
“可是,兩天前不就是學力測驗嗎?他一來就得測驗?”“應該是,而且當時很亂,他也不知道是被暫且安排在哪班測驗。而如果他真的被有意義的丢進我們班,這表示他資質優異了,而且是在這測驗前就決定的了。”
明茜美:“沒錯,因A班和我們B班,其實就是所謂的優等班,全都是爲了替資優生而設的特别教育班。這次的測驗,我們AB兩班有專用的試卷,啊!換句話說,他是在A班受測的了!因爲我們班沒有多出一個人有多測驗,而且他的考卷若不是資優班專用卷,是無法批改的。”
老師笑:“所以呀,我想他在A班受測的那張考卷還在這房間中,但是不知道跑哪去了。想請聰明的你幫我找一下。”“…好啊,雖然還未證實,但我就當作真有這張考卷來找找看。”“謝謝啦。”“哪裏。”
于是明茜美便開始找了,她翻了桌子、桌下、抽屜…也蹲下、跪下去找地上…但是都沒找到;她在有點焦急之中,逐漸冷靜,想到了一個可能,便道:“我似乎知道在哪了。”“哦,你知道了?!”
明茜美道:“沒錯,當一個人在使用橡皮擦時,常常會找不到明明該在桌上的橡皮擦,于是在地上或桌上到處亂找,結果最後才發現原來橡皮擦一直在自己的左手中。”
王老師有點驚訝:“啊,沒錯!我也常這樣!”明茜美推推眼鏡,目光銳利起來,道:“還有人會找不到眼鏡,但卻忽略其實自己看得那樣清楚,眼鏡本就在眼前了。這常常是在搞不清楚狀況……例如,剛睡醒、剛沐浴完…”“啊…好象有可能!”“所以呢…”“所以…?”
明茜美笑笑,走到江雪黛的桌子邊,低頭看着上面的那疊考卷,問道:“這些考卷一早就放在這的對吧?”“沒錯,我幾乎沒動過。”“也就是說,昨天江老師她改了一半就有急事匆匆離開了,所以才會留下那些不清不楚的交代,并且把考卷随意丢在這。”
王姵苓附和道:“啊,你說的沒錯!而且這堆考卷我一早來看到的時候,是有點淩亂的,可見當時江老師是有急事了!”心中暗自詫異:“這女孩,不過才十二、三歲,竟能想到這麽多,從狀态來猜算雪黛當時的心理狀态!”
明茜美又道:“沒錯,而老師昨天離去前,倉亂中随意把考卷棄置桌上,然後就走了,她把那張特别的第44張考卷抽出來、或者她本來就在改那張考卷,所以才會放在最上面;但我想,她實際上并沒有将之放在這疊考卷上面!”
王老師有點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她可能根本忘了自己作了什麽,随手就丢…那麽她到底把考卷放在哪!?”她望着這個聰明的模範女學生,眼中有着無比期待。
明茜美得意的笑,道:“我知道的,曾有過那樣的事…有過的錯誤是不會再犯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如果消失,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隐藏起來了、被藏匿了!所以我隻要規矩的推想,就能找出答案;推理這東西,太簡單了!”女孩似乎有着什麽樣的體驗…又道:“而要隐藏任何人或物,基本上就是覆蓋,也就是遮住、不讓人能看到或直接看到!江老師當然不是故意的,但卻無意之中把考卷給塞了起來而不察。我想,那東西就在…”她說着,出手漸落,往桌子、考卷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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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在中午,廣播又響了…“段皓真,段皓真同學,請馬上去B班老師的辦公室。”
轉學生-段皓真,身高相當矮,一頭卷發,面貌清秀,雙眉稀淡;他自轉學來的第一天起諸多事不順遂,心中很不爽…“B班?又怎麽了?”于是他從原本安身立命的H班走往B班,來到了B班的門口,衆多吵鬧的學生中,他見到了一個端坐書桌前的女孩;女孩正好也回頭看着剛到來的他,女孩戴着眼鏡、綁着馬尾,看來不大好惹…
段皓真又擡頭看了門口的挂牌,的确是B班,也就是要找自己的老師班級了。此時,正當他心中想着所爲何事時,卻聽到跟前有人說話…“你找誰?不知道B班導師辦公室往哪走是嗎?”說話的,正是那共他對眼的女孩…資優班B班的班長-明茜美!
段皓真大驚:“你…知道我是誰?”他有點吃驚,因爲他沒見過她,她卻猜出自己是廣播要找的人。
女孩皺了眉頭,有點不善的道:“我當然知道!你就是轉學生段皓真了!轉學來的第一天就不見人影,連自己讀哪班都不知道!害我和老師還要幫你奔波、弄一些紀錄;今天早上連你的考卷都不見了,你說怎麽辦!?”“考卷,不見了…,我的!?”
“難道是我的!”明茜美叫道,并且心中暗罵:“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矮子,竟然會是我們這班的學生!這下倒好,考卷不見了,他的成績也得不到證明,當然也可以當成他是資優班的,我倒要看他怎麽辛苦追我們班的程度…不對,我今早找過了,他人不在A班,也就是說,當初他在某個普通班測驗時,人家就發給他資優班專用的試卷了,所以他一開始就已經是資優班的了。”
段皓真在搞不清楚情況下,來到這學校後,一開始先被臨時安置在H班先行測驗;于是他以爲自己是H班的,便在那待了整整兩天,現在總算回到自己班上,卻莫名的馬上被B班班長、全學年的才女明茜美…給削了一頓…
段皓真道:“那我現在…”說着,便想走入教室…但是明茜美仗着比他高些的一種無形中欺負弱小的感覺,推了他肩膀一下,道:“你幹麽!老師找你,你應該快去!”
“呃…哦…”段皓真離開了B班走廊,心中暗罵:“是瘋了是不是!?我哪裏惹到了她?”
而明茜美見到了段皓真,再度想起早上那個不快的失算…
今早,在職員辦公室中,明茜美即将找到那遺失的第44張考卷…她對着雪黛老師的桌子和那疊考卷,伸出手,卻将考卷挪開,然後又将手伸往桌上那綠色的桌墊,道:“老師,當人沒有仔細思考而随手作個動作時,往往會忘卻了做過什麽事…”她捏住綠色桌墊邊緣,道:“如果雪黛老師無意中将那考卷夾進去,也是可能的。”她邊說邊将桌墊掀起…
但是,桌墊下是空的,應該說隻有一張看得出已經夾很久了的小紙條…!“沒有…!”
兩人驚訝中,明茜美不服氣的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樣的,根本從一開始那考卷就不在這了!”
王姵苓點頭:“或許是吧,也可能是被塞進什麽意想不到的麻煩地方,或者被鎖起來了。”但是她說的這些可能,卻是連自己都認爲相當牽強。
…
轉校生段皓真來到教職員辦公室,見到的不是喜愛濃妝豔抹的王姵苓副導,而是班導江雪黛,二十幾歲中,是個标志的美女。
江雪黛親切的說:“歡迎你,你就是轉學生段皓真吧,歡迎來到我班級…資優班B班,我是你們導師江雪黛,主教化學、數學,偶爾客串英文臨時老師。”段皓真趕忙道:“老師好,我是段皓真。”
江雪黛神色凝重了一下,娓婉道:“抱歉了段皓真,這是我的錯,我昨天臨時有點急事,所以就離開了這,結果不知怎麽的,你的試卷竟然不翼而飛了。那是物理化學的綜合算數測驗,題目多變又龐大,相當難;我雖然隻批改了你的一些部分,但我确定,以你的作答率,一定足以進入資優班就讀。”
隻見段皓真想了一下,道:“無妨,我想問的是,老師當時真的确定考卷是放在桌上的?”“是啊,放在桌上的整疊考卷上,你是轉學生比較特别、加上你的答題相當不錯,所以我就把它直接放在最上面。”
他又問:“那麽,這中間有沒有可能誰會來動,或因某種目的而将之取走?”“…應該不會有誰有這需要或可能性;除非是……”
段皓真見老師欲言又止,便問:“是什麽…?”“還是别說的好,有點恐怖…”“到底是什麽?老師告訴我吧!”“好吧,但我隻是亂想的…是幽靈搞的…這學校,謠傳不少靈異事件…”
“靈異,是嗎…”段皓真沉吟一下,卻有點興奮似的道:“老師請不用感到過意不去,這不是老師的錯,反而我該感謝有這機會挑戰,我會把考卷找出來的,并且解開它不見的原因!這世界上,人是不會憑空消失的,就算是一張薄紙也是。”
江雪黛内心驚訝:“這孩子,他關心的不是自己的成績或者不想知道自己的成績嗎?他怎麽好象以此爲樂似的!”段皓真正然道:“老師,請問可以讓我以失主的身分,在這進行搜查嗎?”“可…可以。”她點頭。
于是段皓真開始在辦公室中尋找…他翻找書本、文件,查看地上…沒幾分鍾,他看到在江雪黛的桌子和隔壁桌之間的地上,有個立着的紙盒,紙盒最上方是個沒蓋子的長方形開口;盒身四面中…較短的兩面是斜切的,然後較長的兩面有一面是較低的而和較短的兩斜切口相交。而段皓真在這盒子的周圍和底部的外圍看到不少灰塵,盒底的中間則很少灰塵。
于是他起身指着那盒子問:“老師,這紙盒子是幹麽的?”“那個啊,是用來放置一些廢紙的,還算相當方便。”“那麽,這盒子平常誰在清理?”“是清潔人員,每次進來清理都會順便幫我們把盒子的紙張送到校内的廢紙回收處去。”
“是嗎…”段皓真笑笑,看了看正在亂轉亂吹着的電風扇,道:“老師,我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的考卷在哪裏。”
“什麽!在哪?”江雪黛大驚。他道:“在校内的廢紙回收場。首先,空氣的流動會造成氣壓壓差,于是可能就會帶動一些較輕的東西産生運動;在這辦公室中,不但有冷氣,甚至還有開着電風扇,當電風扇吹過考卷的上方,造成考卷上方的氣壓降低,我那沒擺放好的考卷就有可能被‘吸’起來,因而産生位移,然後極端巧合地…”他指着兩桌子間的間隙、乃至下方地上那紙盒子,道:“考卷的一邊陷入這桌間縫隙,接着考卷繼續移動,便從這間隙掉了下去!掉入有些其它廢紙盒子中,然後在昨天被不知情的清掃人順手拿去倒了。這個,就是我就目前情況所作的推想,最有可能解釋的了。而且這的窗戶是關着的,考卷更不可能能飛出這辦公室去!”
江雪黛老師道:“聽你這麽一說,好象清掃人員前天沒來打掃,那就是昨天了!昨天我離開後,恰好考卷掉下去紙盒内,又被當成廢紙之一給倒掉。你的假設真是大膽又讓人驚歎啊!”
他道:“不,這不是假設…應該說,這不是單純的假設而已,而是針對觀察後的環境事實和分析出的既有條件,做出最有效和合理的設想,這是…推理。”說着,又道:“老師,那麽可以請你告訴我廢紙回收場在哪嗎?”
她搖頭道:“你不必管了,那張考卷找不回來了。”“爲什麽?…啊難道是,焚化爐!?”“不是,但也沒差多遠了。那是一個大型碎紙機,用來将廢紙弄碎的。”
段皓真恍然大悟:“啊對,我都忘了說!既然都說是廢紙回收場,當然就是有特别爲了紙類而設的回收處了,那就不可能是把紙給直接燒光的焚化法,何況現在世界的樹木銳減,人們都在大力推動保育和紙類回收。那麽…”考卷找不回來了。
“……”
轉學生大膽推理出的這最可能事實,無法檢證,什麽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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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校方公布了這次的新生初學測驗成績…
令人矚目的是資優班AB班各有一個星芒萬丈的超優等生…A班的DavidWang(王大衛,綽号‘大衛王’),B班的明茜美。
兩人成績分别是…
國文…94、98,英文…93、97,數理化綜合測驗(滿分200)…176、170
地球科學(含地理)…97、95,曆史(滿分50)…49、50,實用醫學(滿分50)…50、50
做資優班的題目還能得到這樣成績,這已經…大大超越初中生水平了!
而我們的轉學才子…
國文…86,英文…88,數理化綜合測驗…0(從缺)…
地球科學,曆史,實用醫學…也全部缺考,因爲這三科在他轉來的前一天就考完了。
明茜美看着上面的成績,心中有着一種快意,心想:“哼,國文82、英文87,這樣程度都敢來我們B班!還有之後的四科全部沒成績那是怎樣!?笑死人了…”因爲某些原因和小誤會,她開始有點不理性的對段皓真反感,或者是出于某種更複雜的心情…
其實,即使以資優生來看,轉學生帳面上的這兩科成績也并不差;但是,他卻幾乎被人忽視了,因爲他四科挂蛋。但有認真注意他成績的,除了明茜美外,還有另一個人…一個知道轉學生資質有多優異的女子…
這女子有着新生所沒有的一種較成熟感,留着一頭涓柔長發。她是初中部二年級的,正看着上面公布的成績,暗自呐罕:“啧啧,這轉學小個子可真不簡單,光看‘前三科’,他的得分也和AB班那兩人相差無幾,甚至…勝過一人!而根據我的情報網資料,這份‘數理化’大雜燴測驗,是根據類似邏輯能力和知能運用而特别設計的題目,能夠在這上面得到的分數越高,表示這人的應用和思考力越發達,甚至可以說是将近能直接反應個體的智商!假如真是如此,那麽這小弟的智商不就…不就是超高等……!他,看來該是我要好好研究的對象了!說不定可以藉助他…幫我破解這學校的靈異傳聞……轉學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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