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林念上了高中,功課更忙了,楊淑萍是不會讓他再多跟狗狗玩的。林初夏覺得林念也太可憐了,可她又不能說嫂子做得不對,隻能是每次回後海都會給林念帶許多好吃的和新衣服,間接地補償一下可憐的小侄子了,鬧得林念都覺得姑姑比媽媽好了。
林初夏一搬回朝陽門,就跟刑傑約定好了,要給小依依分房睡。雖說這個決定刑傑很是不贊同,可林初夏搬出了一大堆的理由來說服了他,刑傑也隻能忍痛同意。
分房睡是個很痛苦的過程,開始的時候小依依根本就不肯自己一個人睡,難得一哭的她每天都哭得聲嘶力竭的。林初夏隻能狠下一條心,裝成沒聽見,其實她的淚水掉得比小依依還要多。好在痛苦是痛苦,最終在五六天後,小依依終于适應了她自己一人一間房了。
分完房,林初夏又有新的任務了,她要給小依依加一些輔食了。蛋黃是必須加的,好在小依依對蛋黃還是比較喜歡的。因爲開始不能加得太多,隻能是四分之一個蛋黃。林初夏将蛋黃搗碎,放入一些米湯,小依依吃得很是開心,讓林初夏對加輔食有了信心。
到了九月,終于酷暑過去,秋高氣爽的日子來了。林初夏每日裏早晚都推着車在小區裏轉悠,在樹蔭下曬曬太陽什麽的。這一經常出去,就跟小區裏那些有孩子的家庭都認得了。隻要有孩子就有共同交流的方向了,林初夏認得這小區裏每個有三歲以内寶寶的家庭。
連刑傑有時都隻能佩服,因爲隻要林初夏推着車跟他一起在小區裏,就會有許多人跟他們打招呼。他都不知道林初夏怎麽這麽大的本事,這麽短短的半個月認得的人,倒是比搬來半年認識的人還多。林初夏笑着指了指正流着口水吃大拇哥的小依依:“秘密武器在這裏。”
小依依如今長得圓乎乎的,眼睛顯得更小了。好在她的皮膚終于慢慢白皙了起來,讓林初夏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地,小依依肯定不會長成關雲長的。
加完蛋黃後,林初夏又給做了一些果泥和蔬菜泥給小依依吃。水果泥小依依很是喜歡。每次吃完一勺,那小嘴就會張着等第二勺,一次能吃四分之一碗。
蔬菜泥就有些費勁了,特别是胡蘿蔔泥,簡直是要了命了。林初夏一人喂不了,就趁着曾玉在的時候給小依依喂,曾玉抱着小依依,林初夏來喂。哪裏知道就是喂進去了,她也能噴出來,餐廳白白的牆壁上噴上了紅紅的胡蘿蔔泥。感覺像是誰噴的血一般。
小依依的發育還算正常。三個月能翻身。百日的時候頭雖還沒力氣直立,可一過了四個月就已經立得穩穩當當了。這不,到了五個半月的時候,她都已經能穩穩地坐了起來。隻是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穩。坐着坐着就能倒了下去。紅色已經退下去不少,現在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姑娘了,就是長相有些看不出是姑娘,怎麽看怎麽像個白白胖胖的小小子。
隻是書上說的還真準,寶寶在六個月的時候,從母體帶出來的抗體就會用完,寶寶就容易生病。果然就在小依依要滿六個月的時候,她出生以來的第一次病就突然來了。
那日下午,小依依就有些蔫蔫的。沒了平日愛笑的模樣。林初夏不知道她怎麽回事,還以爲是累着了,就哄着她睡了覺。睡了一覺醒來,還是那樣蔫頭耷腦的。林初夏就覺得不對頭了,伸手摸了一把額頭。天啊。好燙,林初夏這一下也麻了爪了,哪裏經曆過這種情況。
還是刑傑見勢不妙,忙給曾玉打了電話。曾玉知道孫女發燒也急了,忙跟他們說要去兒研所看看,兒研所是離朝陽門最近的專科醫院。還說讓他們先去,自己和邢明宇随後趕來。
林初夏真是慶幸還有個能主事的婆婆,覺得自己馬上就有了主心骨,什麽也不怕了。因爲到了十月,夜裏還是有些涼,林初夏将燒得一臉紅通通的小依依用薄被包了起來。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去了,一到醫院他們兩個也直了眼了。因爲從來也沒來過什麽兒童醫院之類的地方,好家夥,這裏真是熱鬧。一個寶寶起碼兩個大人領着過來,有的是三個甚至四個大人,所以急診室裏到處都是人,林初夏感覺有好幾百人。寶寶不舒服的哭喊聲,大人着急的說話聲,還有護士高聲地喊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簡直是比早市還要熱鬧三分。
林初夏叫了刑傑去挂号,自己則抱着小依依坐在候診區。過了好一會兒,刑傑空着手回來了:“挂急診要先量孩子體溫。”得,兩人又在護士那裏交押金借了一體溫計。這一量,又吓了兩人一大跳,居然是38.7度。刑傑拿着護士給的記着小依依體溫的紙條挂号去了,林初夏抱着小依依心急火燎地坐在候診區,心裏隻求能快一點。
刑傑還沒來,曾玉和邢明宇兩個卻是找了過來。曾玉看到林初夏懷裏的小依依小臉燒得通紅,忙将包着的薄被揭開,又将小依依的衣服脫了一層。她還轉頭對林初夏說道:“孩子燒成這樣,就不能這樣捂着了。”林初夏看着她麻利的動作,心裏更是她踏實了許多。
邢明宇沉着臉,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小依依了。雖是嘴裏什麽都沒說,可眼裏閃着心疼的光,林初夏知道這是他能體現出最大的愛意了。不過林初夏也不希望他說什麽,因爲他要真開口,準沒什麽好話,估摸着這還是路上曾玉千叮咛萬囑咐過了的。
刑傑挂了号回來看到父母都已經到了,心裏也踏實了不少。一家人心思沉重地坐在那裏等着護士叫号,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終于叫到他們的号,本來四個大人都要跟着進診室,那護士卻是攔住了:“行了,這屋裏哪裏能進得去這麽多的人,最多進去兩個大人。”
曾玉和邢明宇雖是很不甘心,可也隻能讓兒子和兒媳進去了,畢竟發病之前是他們守在孫女的身邊,也說得清楚這發病的經過。林初夏和刑傑兩個抱着小依依進了診室,這才發現這診室裏人也不少,都圍着一個醫生說個不停。
這醫生戴着口罩和帽子,整張臉就露了一雙眼睛,根本看不出男女來。要不是後來她實在忍受不了了,站起來對着圍着她的那些人吼道:“再說話就全都出去!”
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本來坐着正看病的那抱着孩子的年輕媽媽也沖着周圍的人說道:“麻煩大家先别說話了,醫生靜不下心來看病,耽誤的都是大家的時間。”剛剛還圍在周圍問得起勁的大人們也都覺得理虧,退到一邊不再多說什麽了。
好不容易輪到林初夏了,她抱着小依依坐了過去,醫生用聽診器聽了聽肺部,又問了問發病前的情況,才說道:“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不過還是要驗個血。”說着收了聽診器,開了個化驗的單子給林初夏:“得了化驗結果再回這邊來,我再給你們開藥!”
兩人得了這化驗單子,趕緊抱着孩子出去了。曾玉和邢明宇見他們出來,忙圍了上來:“說怎麽回事了嗎?”刑傑笑着給他們寬心:“醫生說沒什麽大事,隻是天氣轉涼,正常的不适應而已。”他這樣一說,邢明宇和曾玉都放了心。
曾玉又問道:“那開藥了沒有啊?”林初夏忙回道:“還沒呢,說是先去驗個血。”曾玉接過小依依,對着兒子說道:“你去繳費,我們先去化驗室等你。”
幾人分頭行事,化驗室門口已經排上了隊。等他們排到隊伍中間的時候,刑傑交了費過來了。又等了十多分鍾,總算是快排到了,前面隻有一個媽媽領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
這驗血都是用針在指尖紮一個眼,然後醫生将血采集到試管裏去化驗。這紮指血别說小孩了,就是大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疼得一哆嗦。所以那小姑娘開始哭的時候,大家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輪到小依依的時候,刑傑就在旁邊逗着小依依玩,林初夏将她的小手遞給了醫生,醫生飛快地将小依依的手指頭紮了個眼,哪知道小依依連吭叽都沒吭叽一下。
四個大人雖是做好了思想準備,可這結果也未免太好了。等林初夏抱着小依依離開隊伍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等化驗結果的時候,前面那個小姑娘還在嚎啕大哭,她媽媽正指着林初夏懷裏的小依依說道:“你看你還哭,剛剛那個小弟弟連聲都沒出,你也好意思。”
小姑娘眨巴着淚眼望過來,果然沒看到還抱在手中的小依依哭,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閉了嘴,隻是剛剛哭得太兇,導緻一時有些收不住,不時地抽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