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沒事的時候,林初夏偷偷約了劉丹彤出去散步,也不敢走遠了,隻管找了沒人的地方匆匆說一下明天下午沒課去醫院的事情。劉丹彤雖是有些害怕,可想着這種事情越早解決越好,也就很是爽快地答應下來。她們兩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今天還出去時間長了,依着昨天窦宏偉找林初夏的勁頭,今天要是又偷溜出去了,肯定會不依不饒。
哪知道剛剛回到宿舍,就有人喊:“306的林初夏電話!”林初夏過去接電話,劉丹彤就直接去了306。果然,窦宏偉正在306找林初夏呢,她忙笑着告訴窦宏偉:“初夏接電話呢!”窦宏偉正要過去,劉丹彤攔住她:“你個冒失鬼,要是初夏男朋友的電話,你還要往裏湊啊!”
窦宏偉有些不好意思:“沒有,真的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想問問社團她想參加哪個?”劉丹彤說道:“你是不是肯定去那個什麽羽毛球社團?”窦宏偉點點頭:“對,我看初夏去哪個,我再報一個!”劉丹彤搖頭:“你還真是精力旺盛啊!”
窦宏偉推了她一把:“精力旺盛不好啊?”劉丹彤忙做投降狀:“好,我的大小姐怎麽樣都好!”惹得上鋪的黃娟也笑了起來,隻有任瑾氣鼓鼓地不看她們。窦宏偉見任瑾在床上,更不走了,一屁股坐到林初夏的床上,還拉着劉丹彤坐下,說是要等林初夏回來。其實她是喜歡看任瑾生氣,這會子任瑾越生氣,她越是高興。
林初夏那邊的電話也确實是刑傑打過來的,他想約林初夏出去走走。林初夏想着自己不好每天都往外面跑,就沒答應,隻是多跟他聊了兩句。
沒多會兒林初夏進了306,看着她們三個都一副好奇的樣子看着自己,還以爲身上或是臉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一雙手摸了摸臉,又摸了摸身上:“我怎麽啦?”
還是黃娟最老實,忙擺手:“沒事,沒事。我們隻是以爲你會出去約會了,沒想到你這麽快又回來了。”林初夏笑着說道:“哪能天天陪他啊。我還有姐妹們呢。”
幾個人又坐到床上有說有笑地聊起社團的事來。任瑾在床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又惹不起這些人,隻得從床上下來。狠狠地一摔門出去了。哪知道她一出去,門内就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來,氣得她一溜煙地跑去二樓找人了。
窦宏偉看着被摔得不輕的門,撇嘴說道:“你說她這麽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似全天下的人都要順着她來,以她的意志爲轉移,這到底是憑什麽啊?”林初夏回道:“這是一種公主病。”“公主病?”大家都感興趣了,圍攏過來一副渴求知識的樣子。
林初夏隻得慢慢解釋:“就是有一些人從小就是受家人呵護、伺候,結果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得對她這樣。而且自我感覺過分良好。覺得自己就是那舉世無雙、童話般美好的公主,認爲全世界的人都會被自己的曠世風采所絕倒,都會如家人那樣對自己好。”
劉丹彤笑着拍手:“哎,初夏分析得真對,還真是有點這個意思。任瑾她就是這樣的,在軍訓基地開始不認識她。她給這個東西給那個東西,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哪裏知道她就覺得我像她的仆人一般,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的。”她當時心裏也是憋着邬文樂的事,哪裏有心情想這個事。這個時侯想起來,任瑾确實是有那個什麽公主病。
幾人正說得熱鬧,任瑾上鋪的高苗苗忍不住也插話進來:“就是,她媽媽也這樣。本來這下鋪是我的,可她們問都沒問我就占了下鋪。見我進來,她媽就塞錢給我,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說她們家是本地的而且還有些來曆,讓我聽話。見把我拍唬住了,她媽又去了管宿舍的老師那裏,也不知道怎麽一弄,就真的把我跟她的鋪位給換了。”說罷,她也有些沮喪。
窦宏偉忙追問:“她家什麽來曆?”這話也把宿舍裏的餘下幾人的八卦情結給挑了起來,又把熱切的目光都看向高苗苗。高苗苗有些臉紅:“她媽也沒說明白,就是說自己家如何厲害,讓我不要輕易惹她家小謹。我又是外地來的,哪裏敢惹這地頭蛇。”
衆人高高吊起的好奇心,卻是沒有得到滿足,各自心裏開始琢磨起來,這任家這麽嚣張到底是什麽來曆呢。窦宏偉一拍大腿:“沒關系,我去想辦法去查查她的簡曆,這簡曆上面應該是沒錯吧!”衆人都鄙視地看她一眼,那意思就是你能看得到嗎!
哪知道窦宏偉一點都不在意同學們的鄙視,笑着說道:“你們都别覺得不可能,山人自有妙計,先不跟你們說,到時候看到了再告訴你們,你們方知道山人的本事。”她這樣一說,衆人倒是信了幾分,又萬分期待窦宏偉早點知道這個事情才好。
任瑾從宿舍出來,到了二樓的206找了郭雅雯出去散心。郭雅雯就是商學院院長的孫女,她的媽媽跟任瑾的爸爸是一個單位的,這才是她們兩個認得又交好的真實原因。
兩人到了籃球場,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郭雅雯見她又是一臉的郁悶之色,就笑着問道:“小謹,你這又是讓她們給氣着了?”任瑾撅着嘴說道:“一幫子外地老冒,到了我們的地盤還不知道收斂,還敢欺負我這地頭蛇,真是氣死人了!”
郭雅雯的性格比任瑾要柔和一些,不過也是個嬌嬌大小姐的脾性。郭院長隻有一個兒子,這兒子又隻有她一個女兒,家裏自是将她看得嬌氣。她是早産兒,所以生下來身體就比别人要弱,家人更是看得重,說要摘星星絕對不敢摘太陽。
她學習倒是不錯,又知道做假樣子,人緣卻是比任瑾要好得多。畢竟人家都知道她是郭院長的孫女,也會要敬着她一些。隻是她的大小姐脾氣一來,就有些不管不顧的。好在如今還沒人惹她發作,所以在宿舍裏也好在課堂上也好,大家都很是喜歡她。
郭雅雯聽得任瑾這樣說,就笑着安慰道:“你也是,都知道她們隻是一幫子外地老冒還生氣。念完大學還不都得回自己的原籍,這北京哪裏是她們能留得下來的。”
任瑾點點頭:“我就是氣不過那個什麽叫林初夏的,憑什麽她去軍訓就能有家裏人去看,還去看了幾次,就是雅雯你家裏也沒去軍訓基地看你啊!”她這話一下子戳中了郭雅雯的痛處,自從她知道有人到軍訓基地探望林初夏,就曾偷偷托了生活老師給家裏去了電話,想讓家裏人也來探望她一次,誰知道被爺爺知道,不光不許媽媽過來看,還狠狠地說了她一頓,說什麽自己家的人不能搞什麽特殊,當時差點沒給她氣暈了。
想到這裏,郭雅雯也想起來,這回一定要抽個時間去偷偷看看林初夏的簡曆,看她到底是什麽來曆。這樣想着,她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來:“哎,人家能有人來看,說不好人家就是有來曆啊!沒事,我去找人看看她的簡曆,看看她有什麽了不起的。”任瑾聽得她如此說,也高興起來,對,剝了她的畫皮,看她是個什麽玩意。
第二日下午沒課,林初夏領着劉丹彤去了醫院,當然提前跟窦宏偉做了彙報,說是劉丹彤身體不适,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窦宏偉聽了就要一起去,被林初夏攔住了:“沒必要這麽多人去,你又對北京不熟,我一人領着就行了。”窦宏偉家裏是河南洛陽的,北京也是第一次來,聽林初夏這樣一說也就沒說什麽,放了她們去醫院了。
沒想到的結果卻是劉丹彤虛驚一場,她并沒有懷孕。劉丹彤聽了高興不已,但也沒忘記問醫生:“醫生,那爲什麽我這次怎麽會例假推遲這麽長時間?我一向都是很準的。”醫生看着這個年輕得還像個高中生的小姑娘:“你可能是因爲情緒不穩定,太過緊張也會導緻經期推遲,沒什麽大問題,放松心情就會來了。”得了準信,劉丹彤走路都是飄着的。
林初夏一看她那白皙的臉龐飄着紅暈,就知道是沒事了,心裏也一塊石頭落了地。果然,劉丹彤跑到林初夏身前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初夏,謝謝你,真的沒事了。”林初夏也笑着在她耳邊說道:“那就恭喜你了,這回心情好了吧!”
劉丹彤笑得像朵花似的點頭:“嗯,現在心情就像是放飛的鴿子,覺得天都是藍的。”林初夏不禁莞爾:“那原來天是什麽顔色?”劉丹彤說道:“灰色的,黑沉沉的,好像要壓得我透不過氣來。”正說着,她突然臉上一變:“不好,我要去趟廁所!”說着一溜煙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