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轉身要走,想了想又說道:“還是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刑傑搖頭:“我就在這裏看你進去,我再走!”這句話有些讓林初夏想起前世那次兩人決定分手,刑傑要回北京了,江銀荷那時不知道兩人的決定,還對林初夏說:“你不去送送刑傑啊,他走了你就沒人陪你了。”可林初夏那個時侯就是不去送,如果看着他上車離開,她會受不了的,還不如不看,讓他自己走。想起這些,林初夏轉身往胡同裏走去。
剛走一段,她又回頭沖着他揮了揮手。刑傑也站在那裏揮了揮手,林初夏看見他二十歲年輕的精壯的身體甚是高大,可跟前世做了廚師以後那橫向發展的體型是完全不一樣的。她想,下次見面一定讓他要繼續保持,多鍛煉鍛煉,千萬不要像前世那樣了。
而刑傑站在路燈下看着漸漸遠去的白色裙子包裹着一個雖說不瘦可也不胖非常勻稱的身體,十五歲的女孩子已經開始發育,細細的腰肢上系着一根裙帶,略寬的的肩,圓潤的臀,修長的小腿,不知不覺當年那個粉嫩嫩的娃娃已經長大了。快十年的時間了,他等得夠長的了,不在意再多等幾年,雖說他心裏跟長了草一樣,可他覺得自己應該尊重她。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抹白色的影子,刑傑才轉身離去。
正往家走的林初夏卻在想,明天就讓媽媽去給自己買一台bp機吧,不然在學校的話跟刑傑聯系太麻煩。隻是這個時侯應該還沒有漢顯的吧,好像得九二年以後才有的漢顯,哎呀,記不清了,九二年那會兒她剛從中專畢業,進了銀行實習,哪裏有錢買這樣的奢侈品。
在門口按了門鈴,是嫂子楊淑萍過來開的門。見是林初夏忙讓了進來,還問道:“小乖吃了晚飯沒有?要是沒吃飽,媽媽今天做了不少菜,你再吃點。”“嗯,我吃好了,晚上可不敢多吃,到時候該長肉了。是不是家裏來客人了?”林初夏回道。
兩人往裏走去,楊淑萍一邊走一邊笑道:“還是小乖本事,一下就猜出家裏來客人了。”林初夏也笑了:“平日裏媽媽做菜都是可着做的,就是不想咱們吃剩菜。今天做這麽多,肯定是有客人來了,她客氣才會多做的。”
這時兩人已經到了正房門口,江銀荷正在那收拾桌子,林念站在江銀荷身邊說着什麽,卻沒看到林立冬。江銀荷擡頭看到林初夏,就對着林念說道:“念念,你快去看小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沒有?”林念這才轉頭看到林初夏,張着小手向她跑過來:“小姑,小姑,今天念念在幼兒園得了小紅花,如果得了十朵小紅花,老師就會獎念念一朵大紅花。”
林初夏聽了,高興地一把抱起他來,在他圓嘟嘟的臉頰上親了親:“哎喲,我家念念真的是好棒哦!”林念将頭靠在她的肩頭,嘴卻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念念這麽棒,姑姑有沒有帶好東西給念念做獎品啊?”林初夏還真沒給帶什麽東西,隻得笑着說道:“姑姑不知道念念這麽厲害,明天姑姑給念念買獎品好不好?”林念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不像别的孩子如果沒有要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會撒潑打滾的,他隻是很認真地點點頭:“那好吧,明天可一定要給獎品的,我保證明天再得一朵小紅花,送給小姑姑。”
江銀荷笑着擡頭對林初夏說道:“知道了吧,跟我這說了半天了,還真不知道這孩子真是執着。對了,小乖,你吃飽了沒?還剩了好些菜呢。”林初夏抱着林念走到江銀荷身前:“不吃了,今天家裏來什麽客人了?”江銀荷回道:“哦,你曾伯母來了,一早過來的,吃完晚飯剛走的,我們兩個可是聊好了,還一起去幼兒園接了念念,一起做飯。對了你要八點回來都能趕得上,我們還約好下回去她家玩呢。可算是讓我找到個能說話的了,不然你們不在家,我一人還真是沒勁。”
咦,曾玉怎麽會晚飯都不回家吃了,刑傑和刑燕兩個肯定是在大學寄宿了,這邢明宇可是很難得在外面吃個飯的,她居然不回去做飯。林初夏還沒想完呢,那邊江銀荷好似聽見她心裏想什麽了一樣開了口:“刑傑和刑燕兩個都住校,隻有周末才回來。你邢伯伯今天晚上單位有事不回家吃飯,她才敢在咱們家坐到這個時侯才走。我說讓你嫂子送她一下,她死活不幹,說是我們這閑人哪裏好讓上班的忙人累哦!”
這倒是符合曾玉的性格,她就是一個怕麻煩别人的人,哎,不然前世也不會那樣突然地去世了。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很難受了,可她還想着等刑燕的這個男朋友第一次來家以後再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林初夏記得當時刑傑還說她:“你不去醫院好好檢查,你哪天就會嘎巴一下子就死了。”曾玉卻仍是固執地說:“我不去,你别管!”事後,刑傑懊悔不已,自己沒堅持住,沒有一定要帶她去醫院。不然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
刑燕的那個男友也算是史上最有奇遇的第一次上門的女婿了,因爲就在那人來拜訪的時候,四人說着說着話,曾玉就一下子倒在了邢明宇的身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等一二零來的時候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刑燕第一次打電話給刑傑的時候,林初夏和刑傑正在電影院看電影,刑傑去了衛生間,林初夏接了電話,聽刑燕說曾玉暈倒了,林初夏還沒在意,心想是不是早上沒吃飯,低血糖暈的。
後來打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刑傑也有些不以爲然,準備看完電影再回去的,可刑燕已經哭了起來,刑傑和林初夏隻得不看電影匆匆開車往回趕。剛到半道,刑燕又來電話了,說是不用着急了,曾玉已經去了。刑傑當時就嚎啕大哭起來,林初夏忙讓他把車停到路邊,讓他情緒穩定以後再說。刑傑在路邊足足哭了十分鍾才開動車,他一直抽咽着一邊開車,林初夏怕他出事讓自己替換他開車,他不肯,一路嗚咽着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一二零在那等着擡人走,刑傑又抱着曾玉足足哭了十五分鍾才肯讓一二零的人擡走她。林初夏這才看到旁邊吓得有些呆怔的刑燕的男友,這一場女婿見嶽父母的好事變成了一場喪事。兩人後來的結果,自然是沒成了。
“小姑,小姑!”耳邊傳來林念稚嫩的童聲。林初夏才從往事的回憶中清醒過來,笑着問道:“念念,怎麽啦?”林念說道:“奶奶跟你說話,你也不理她。”對于曾玉和江銀荷關系好,這是林初夏最喜聞樂見的,這樣自己和刑傑能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不過前世,江銀荷就很喜歡刑傑,因爲他嘴甜,喊人也喊得親熱,又勤快愛幫她做事。江銀荷因爲林立冬很少跟自己交流,自然就把喜歡獻殷勤的他當成兒子一樣看待。
林初夏笑着對着江銀荷說道:“您來北京也沒什麽親戚朋友,就指着我們回來陪您說話。媽媽,您看要不這樣,以後您沒事一來可以跟曾伯母那玩玩,二來也可以跟嫂子一起去廠裏和店裏看看。”江銀荷忙擺手:“既然都交給你嫂子了,我就不插手了。”
楊淑萍也笑着搭話:“媽,您可以去幫我把把關啊,畢竟您才是創始人,可不能因爲在農機廠退休了,就從咱們家這董事長的位置上也退下來啊!”林初夏也怕嫂子誤會,忙說道:“媽,我不是讓您去抓生産抓銷售的,還不是想您去那散散心,總比在屋子裏悶着的好。”
楊淑萍點頭:“媽,您看小乖爲您想得多周全,就這麽辦吧!”正說得熱鬧,林立冬系着圍裙從外面進來:“媽、淑萍,我這碗都刷完了!”林初夏看着哥哥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哥哥,你這是穿的嫂子的圍裙吧?胸口還有隻小兔,你真是萌死了!”
林立冬不在意地點頭:“嗯,家裏隻有這圍裙,我就系上了。”楊淑萍上前将他的圍裙解開:“讓你别洗,你還總逞能,我都怕你那碗洗得不幹淨,等會我又得回鍋呢。”林立冬不服氣:“什麽啊,你去檢查檢查,我那碗刷得比你還幹淨。那淘米水我可是做開了才開始洗碗的,然後又用清水過了兩遍,肯定沒問題。”一轉頭看到林初夏:“小乖,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不知道天黑了,外面不安全啊!”
林初夏不高興地說道:“我跟媽說了,要跟同學一起去吃飯,媽讓我九點之前回來,這才八點四十我就到家了。對了,媽媽,我想買個bp機,嘿嘿,今天還想起給家裏打電話,我怕哪天我一糊塗不記得打電話回家,到時候媽媽可以打個傳呼給我,就能逮着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