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齊整,楊淑萍剛說一家子出去慶祝慶祝,門鈴就響了,幾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這個時侯會是誰過來了。林初夏先想起去開門,一路小跑地去開了門,門開處卻是楚曉雲,兩個久未見面的好友就在院門處抱在一起蹦了起來。
等高興好了,林初夏有些奇怪地問道:“曉雲姐,你是怎麽知道我今天這個時侯到的?還有你不上課啦?”楚曉雲笑着說道:“我問了小冬哥,他說你們是今天到,我就估摸着時候自己摸過來了。”說到這裏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其實也放假了,可是我不想回去看見她,就跟家裏說暑假裏還要上課,其實就是住在宿舍了。”
林初夏笑着說道:“那曉雲姐過來陪我住吧!我讓我媽把西廂房收拾出來,咱們兩個住西廂房好不好?”楚曉雲眼睛亮亮地說道:“小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兩人正說得熱鬧,裏面林立冬出來了看到兩人在門口說得熱鬧,就問道:“你們兩個這是要準備在這裏說多長時間啊?”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楚曉雲喊了聲:“小冬哥!”林立冬應了一聲,兩人相攜着一起進了門。到了正房,楚曉雲又見過江銀荷和楊淑萍,林念見獨獨沒叫他就有些不服氣,在那奶聲奶氣地喊道:“楚姑姑,還有我呢!”楚曉雲忙過去摟着他親了一口:“我知道還有我們的小念念啊!楚姑姑最喜歡小念念了,趕明兒,我和你姑姑帶小念念出去外面公園玩好不好?”林念響亮地答了聲:“好!”
楊淑萍忙說道:“曉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正好要出去吃飯,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楚曉雲也不客氣,爽快地應了聲好,就跟這大家一起出了門。
這大晚上的也不好走太遠,幾人就在後海附近的小館子吃了一頓。其實前世林初夏知道北海北門有一家日昌的港式茶餐廳不錯,他們家的煲仔飯是京城一絕,可惜這個時侯離他們的第一家店開張還差八年,這附近也隻有一些老北京的家常菜館子,幾人隻得湊合一頓了。
吃過飯,幾人商量好林立冬和林初夏兩個就去送楚曉雲,陪着讓她回家那些換洗的衣服過來,江銀荷和楊淑萍幫着收拾西廂房,幾個人兵分兩路行動。
到了楚家,正好楚爺爺、楚奶奶和楚師長都在家,林初夏第一次看到了楚曉雲的繼母,這是個身形嬌小肚大如籮面相姣好的二十多歲年輕女人,站在身形高大滿臉堅毅的楚師長簡直就是小鳥依人一般。楚曉雲進門的時候看到這副情景,眼神黯了黯。
大家各自招呼問好了一番,楚曉雲才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楚爺爺和楚奶奶知道孫女的心結,可自己也實在是想不出辦法來。孫女他們肯定也是疼的,可兒子這爲了前面的兒媳婦守了十七年,他也是有追尋自己幸福的自由了。楚曉雲現在想不通,他們也沒辦法,她想去林家住,他們隻能高興地答應,隻想着她心情好就好了。
因爲後海那院子還沒來得及裝電話,這次林初夏也有到楚家借個電話給林國斌報個平安的想法,她一說出來,楚奶奶馬上說道:“快去打吧,你們都到了這麽幾個小時了,你爸還不定多着急呢,也不知道你們平安到達沒有。快去快去!”林初夏聞言,這才拿起電話給林國斌報平安,好在林國斌知道他們打電話不方便,一直守在電話旁邊等着呢。知道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到了,就囑咐女兒好好幫媽媽,要懂事些。林初夏一一答應才挂下電話。
而楚師長聽得楚曉雲要去林家住,眼裏有一抹受傷。楚曉雲卻是看也不看他,隻是和身邊的林初夏一起跟楚爺爺和楚奶奶說話。林立冬也不好說什麽,隻得找着話跟有些心不在焉的楚師長聊幾句。那位繼母雖是不多言,可她至始至終都是一臉甜蜜地看着楚師長。楚曉雲有時用眼角的餘光瞄過去的就看到繼母的樣子,她心裏難受得不知要如何才能排解。
楚曉雲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大家都有些驚愕地看向她,她一臉嚴肅地說道:“小乖和我去樓上收拾衣服吧!”說着就把林初夏拉了起來,兩人咚咚咚地上了樓。
到了房間,楚曉雲飛快地收拾着衣服,林初夏在旁邊勸道:“曉雲姐,我看楚師長今天這個樣子好可憐,一直可憐巴巴地看着你,你倒是好,連個眼神都欠奉。”楚曉雲低着頭小聲說道:“他還記得我,有了那個大肚婆就足夠了,再過兩個多月生個兒子,我就更不知道排到那個犄角旮旯裏去了。”雖是說着話,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慢。
她這樣說,林初夏也不好再勸,她這是一下子紮到死胡同裏了,怎麽也轉不出來了。好在沒多久就收拾好了,兩人下樓,楚曉雲就跟爺爺奶奶告别,就是不跟楚師長告别。楚爺爺忙對着林初夏說道:“小乖啊,以後周末的時候,你就跟曉雲兩個來爺爺這裏,陪爺爺和奶奶吃頓飯也好啊!”楚爺爺開口,林初夏哪裏敢反駁,忙一口應下。
回到家的時候,楊淑萍和江銀荷已經把西廂房收拾出來了,也燒好了熱水,兩個人在西廂房的浴室裏洗了個澡,清清爽爽地上了床。這一夜,兩人一直聊到後半夜才慢慢睡着。
第二日一早,林立冬早早地回了昌平,楊淑萍也去上班了。江銀荷給兩人買了早點回來,是豆腐佬和糖油餅,林初夏最愛吃糖油餅,不過糖油餅太經餓,如果一吃就會影響中飯。林初夏沒看到林念,就問道:“媽媽,念念呢?”江銀荷笑着說道:“還翻着屁股睡覺呢,這小子昨天累了,今天多睡會兒也好。到九月,你哥就說送他上幼兒園。說是上他們部隊的。”
林初夏有些猶豫地說道:“媽媽,那每天很早是不是就要起床了,因爲得和哥哥一起回昌平啊,要不咱們在附近找個幼兒園吧!對了北海北門那裏就有個北海幼兒園,隻是那裏可能不太好進。”楚曉雲忙說道:“我就是上的那個幼兒園,是我外公找人送我去的。要不我再給我外公問問,如果能把念念送到那裏,就省得每天那麽早跟着小冬哥去昌平了,夏天還好說,如果到冬天,天還黑着呢就要出門。要是碰到小冬哥集訓出去一個月,誰能跑那麽遠去接送念念啊!”她們的問題說得很對,就是江銀荷也覺得他們這說的沒錯同意了她們的想法。
楚曉雲一着急就要馬上去找自己的外公,林初夏沒辦法,隻得跟着她跑一趟了,畢竟是爲了自己家的事情奔忙,自己不去說不過去。好在這個時侯,北京已經普遍了出租車,還有号稱“黃蟲”的面的,這種面的就是天津大發的微型面包車,上車十元十公裏,每運營一公裏收費一元。便宜經濟實惠,而且客貨兩宜,就是遇到乘客買了電視機這樣的大型貨物也能裝得下。當日也有少許的夏利,不過夏利的起步價和運營價格都比小面貴很多,所以普通的市民都很喜歡“小面”。
楚曉雲很少在外面打車,一般都是家裏的司機接送,不過這會也不好回家叫了。兩人出了胡同口,在街邊招了一輛面的,上了車楚曉雲也很興奮地打量着這面的。林初夏在九五年第一次到北京的時候就經常坐這種交通工具,倒是不覺得稀奇。不過這開面的的師傅多半都是北京本地人,北京的出租車司機沒别的,那可是出了名的能侃。見上來這麽兩個水靈靈的的小姑娘,那還有什麽不搭讪的,一路上三人說得很是投機。
到了孟家的軍隊大院,他們這種車可不能開進去,沒辦法,兩人隻得下車走了進去。孟家爺爺沒在家,隻有孟奶奶在,還有孟妮娜和曹溪桐正好放暑假也在。果然孟妮娜再也沒有原來那個樣子,倒是和楚曉雲很親熱,曹溪桐更加是粘着楚曉雲不放。
楚曉雲對孟奶奶說了今天的來意,孟奶奶很是爽快地答應了,說是一周後讓她們來聽消息。本來林初夏想早點回去,可孟奶奶見了楚曉雲哪裏肯放,兩個小的也死活留着兩人在孟家吃了中飯,還讓小睡一會兒。林初夏看得出來,孟奶奶好似有許多話想跟楚曉雲說,她很是聽話地上床睡覺了。楚曉雲讓孟奶奶叫到她的房間,祖孫倆個足足說了一個小時才算完事。林初夏看楚曉雲眼睛微微發紅,好似哭過,也沒敢問。
最後走的時候,孟奶奶叫了家裏的司機送了兩人一趟,直把兩人送到後海那個胡同口。兩人下車穿過胡同到了林家門口,按了門鈴以後,江銀荷很快就過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