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林初夏一上來就挂了三道杠,比前世的一道杠高了兩級,而且還能和宋曉雅一起當學校的值日生,林初夏倒是很高興。上一世讀小學的時候,她最羨慕宋曉雅能帶着三道杠和值日生的紅箍箍去檢查同學們做眼保健操和廣播體操。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那邊陳湘卻是沒能挂上兩道杠,隻是挂了個一道杠。她看着滿臉笑容的林初夏,卻是覺得這是諷刺自己的笑容,心裏更是冒火。隻是她如今不受韓老師待見,要不是成績不錯,估計連個小隊長都不會讓她當的。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林初夏又換了楚曉雲給的衣服,如今她一個星期換一套,一個季節能不帶重樣的。雖然不全是新衣服,可這些衣服都是當時超時新的式樣,多半是楚家姑姑從國外寄回來的,就是a市也是沒看到過的。惹得班上的女同學都羨慕不已,那陳湘更是難受。
林初夏卻是不知道這些,每日裏她忙得不行,仍是做完作業就幫江銀荷做那些面點,江銀荷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每日裏掙的錢更多了。林初夏看着每日裏勞累不堪的江銀荷忍不住又舊事重提了,雖然她心裏更趨向于停薪留職,可她卻不知道這個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
江銀荷左右想了想還是有些舍不得,可自己身體确實有些吃不消了,但讓她放棄這比自己工資還要高一倍的生意,更是舍不得,這一下子兩下爲難起來。
林初夏看出江銀荷的爲難來,就好好地跟她說了一番道理來:“媽媽,我總是覺得那油漆對您的身體不好,聽人說這油漆裏的甲醛可容易讓人得癌症,這段時間我看您身體勞累得厲害,更是容易讓病毒入侵。”她說到這裏,想起過不了兩年電視台放的日本電視連續劇血疑來,估計江銀荷看了就更能理解了。
林初夏又接着說道:“再說這做饅頭的活兒掙得比您那點工資多得多了。隻要把東西做齊了,多餘出來的時間就可以在家裏忙些家務什麽的。下雨的時候,媽媽還能給我送傘呢,這不是比上班好得多。還有以後如果能做些更加不一樣的好東西來,估計賣得比現在還好,還不得掙得比現在多得多。”
江銀荷搖搖頭:“可如今看着生意好,有人買,萬一生意不好了,這工作又丢了可就找不回來了。還有啊,如果我不在廠裏了,以後分房子你爸一人的工齡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分得到新房子呢。再有我要是有個三病兩痛的,還得自己掏錢看病。就是你以後得病了,也隻能報銷一半的藥費。”
林初夏聽得直癟嘴,這個時候看着是國家單位不錯,可她知道後來單位效益越來越差,最後幹脆多半都倒閉了。倒是自己家因爲江銀荷的藥費背了一身的債,那些藥費都是是可以報銷的,可單位都要倒閉了根本沒錢報銷。倒不如後來廠子賣了,所有人都轉到了社保局和醫保局,這看起病來還能直接從醫保上劃,自己能少花不少錢。
可林初夏這個時候跟江銀荷說這個她哪裏會相信,林初夏隻得又勸道:“媽,您想想如果您繼續在油漆班工作,肯定會得病的。可如果自己做買賣,不用聞那個油漆味,說不定根本就不會得病。再說生意好的話,自己拿錢看病不更好嗎?還有咱們家裏錢多了的話,咱們可以自己去買房子啊!”
林初夏越說越覺得不錯,這個時候房子會不會跟買白菜一樣的價,而且買的人少還價也更容易。哪裏像三十多年後北京的房價動辄就要四五萬,自己家屯一些房子,以後要是趕上拆遷不得賺死。就算不拆遷,自己蓋大房子住也不錯,起碼能改善自家的居住條件吧!
林初夏的話終于放江銀荷動了心,她想小乖的話也有道理,主要是如今她的饅頭生意越來越好,隻單純用下班後的時間根本忙不過來了,照這樣發展下去還真是不好說哪樣合算。到了晚上她跟林國斌說起這個事來,林國斌是知識分子,想得比較多,哪裏敢讓江銀荷從單位出來,一個勁地反對。他這一反對反而激起了江銀荷的好勝心來,倒是下定了決心一定從單位出來,自己既能掙錢又能照顧家裏,還能離開油漆班那烏煙瘴氣的地方。
第二日江銀荷就跟林初夏說起想從農機廠出去,自己開小店賣饅頭。林初夏非常高興,媽媽終于想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隻是江銀荷辭職出去很是轟動了農機廠一時,這個時候敢丢掉鐵飯碗自主創業的人根本沒有。
事情還沒辦下來之前,人事科的張科長因爲跟林國斌關系還是蠻鐵的,私下裏去了林家找到林國斌。那日正好林初夏去了柳菁菁家裏,隻有林國斌兩口子在家。江銀荷見張科長過來,自是知道因爲自己辭職的事情,給他上了一杯茶就上廚房去了。
張科長見周圍沒人,這才小聲跟林國斌說道:“老林啊,我這銀荷嫂子能不能稍微緩一腳,我這剛去局裏開完會議,還有一種比辭職要好的方式馬上就可以實行了。”
林國斌一聽來了興趣,忙低聲問道:“那是什麽方式,快說來聽聽!”張科長就将停薪留職這一剛剛新鮮出爐的政策說了一下,聽得林國斌簡直是熱血沸騰。張科長還将停薪留職細細地解釋了一番,最後還笑着說道:“如果銀荷嫂子辦這個的話,可是咱農機廠第一人了。”
林國斌還是知道好歹的,笑着拉住張科長的手說道:“老張啊,你這可是救了你老哥的命啊!我爲了這事兒跟你銀荷嫂子吵了不知道多少架,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黑了心的就要辭職出去,怎麽勸也勸不住。如今有農民包産到戶的政策,咱們農機廠的效益多好啊,她這樣貿貿然地辭職,我都要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