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大龍也知道如今這團圓的好日子不好鬧将起來,這二女兒從a市回來隻整天地跟村裏的人在城裏怎樣怎樣的好,根本不說到底在那邊具體發生過什麽,也不提大女兒一家的事,他就覺得不正常,可大女兒寫信回來也不提二女兒的事,他又不好直接問。如今看這個樣子再不明白就成傻子了。
江銀江見屋裏的氣氛有些僵硬,就打岔道:“哎呀,二姐夫如今也财大氣粗了,這一給就是一條臘豬腿啊!”周大松也忙笑着說道:“是啊,大姐對我們的幫助我這也是沒法還得清的,這個隻是能代表我們對大姐一家一點小小的心意。”他說得誠懇,江銀荷的臉色算是有所好轉了。
正在這個時候,周全芳從廚房出來喊道:“小欣、小英,快過來擺桌子,飯菜都得了!”算是徹底打破了剛剛的僵局,屋裏的氣氛頓時跟活了一般,大家都起身幫忙擺桌子、裝飯、端菜,剛剛那些不快慢慢散開了。江銀桃這會子讓周大松狠狠地盯着,再不敢說什麽了,一頓團圓飯總算是高高興興、安安生生地吃完了。
到了晚上,等大家都回了各自的房間,江大龍和李玖香就進了給林國斌、江銀荷和林初夏安排的房間。林初夏一見就知道老兩口這是來問剛剛的事情的,躺在床上假裝睡着了,其實是支着耳朵聽他們的談話。
江銀荷不知道林初夏沒有睡着,還說話特别小聲地對江大龍兩口子說道:“爸媽,你們怎麽來了?”李玖香也小聲問道:“就是問問銀桃的事,小乖睡了吧?”江銀荷點點頭:“嗯,剛睡着,要不咱們去二老房裏說?”
李玖香搖頭道:“小欣和小英兩姊妹在呢,還沒睡覺。咱們就在你這裏說吧,小聲點别吵着小乖就是了。”說着拉着江銀荷在火坑邊坐下了,江大龍則拉着林國斌也去了火坑邊坐下。江銀荷還沒開口,林國斌拉了拉她的衣服,意思是你悠着點。
林國斌不拉可能江銀荷還不會都說出來,他這一拉倒是将江銀荷的怒氣給激了出來,憑什麽自己對娘家這樣貼心貼肺的,最後還要被江銀桃那樣說。林國斌沒有親戚,隻有些朋友,根本也是拿江家老兩口當自己的親爹親媽一般。不管自己怎樣補貼娘家,他都沒說過半個不字。娘家有什麽事,隻要林國斌能幫得上的,他是二話不說就幫。她江銀桃到底有什麽資格那樣指責自己,這個事她真是不服氣。
所以她就巴拉巴拉地将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江大龍和李玖香的臉慢慢地越來越沉,到最後簡直是黑如鍋底。林國斌第一次拉江銀荷得了她一個白眼,這回見嶽父嶽母的臉色已經極不好看了,隻得上前打岔道:“二妹還是小孩子的心性,說過就過去了,大松還是很懂理的,銀荷你就别說了!”
江大龍半天沒說話,李玖香氣得眉毛都立了起來,對着林國斌說道:“國斌,這個死丫頭我再也不會讓她去a市禍害你們家了,這丫頭從小到大也不知道随了誰了,都是人家欠了她的一般,她要再敢跟銀荷來勁,看我不打斷她的腿。”
江大龍卻說李玖香:“還說不知道随了誰,瞧你這喊打喊殺的,不跟她是一路人了嗎。再說她都嫁了出去,你憑什麽還去打她。”李玖香不以爲然地說道:“我生她養她,哦,嫁了人了,我就不是她媽了啊!”江大龍直搖頭:“你看一說你,你就跟我胡攪蠻纏的。好了,這個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去跟大松和銀桃說,怎麽說也是他們不對,你就不要管了。”說着拉着還要說什麽的李玖香就往外走,邊走還邊說道:“好了,讓銀荷兩口子也早點休息,坐了一天的長途車,多累啊!”本來還準備說什麽的李玖香隻得閉了嘴,讓他拉了出去。
江銀荷和林國斌隻得跟在兩老身後送了出去,剛到門口,江大龍就回頭說道:“你們進去吧,這是自己家,還怕走丢了。趕緊睡覺,休息好了才有精神。”說罷沖着他們揮了揮手,拉着李玖香回了自己屋。
李玖香雖是有些重男輕女,可對于大閨女一家對自己家裏的幫助,那是知道的。隻要不觸及銀江的事情,那心自然也就偏到了江銀荷這邊。再說,這大閨女一家得罪了,以後她想着自己老兩口要不在了,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了。
本來這個事也是江銀桃不對,她剛進屋又想往江銀桃那邊去。江大龍一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要去幹嗎,忙拉住她:“你這人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的,如今正是過年,你這樣鬧起來大家都不好看。還不如等年過完了,我們兩個再把銀桃叫過來好好地說上一頓。别的不說,隻說她姐那裏再也不許去了。如果非要去a市,自己找地方住。她姐家裏也不寬裕,别跟個螞蝗一樣盯住就不放。如今大松有了收入,還不是托她姐的福,别鬧得雞飛蛋打的就舒服了。”李玖香聽了覺得也有道理,沒必要爲了江銀桃那顆老鼠屎打壞了自己家過年的這鍋湯,也就忍下來沒當時去找麻煩。
第二天起來,江銀桃滿臉的疲憊,走路也有些歪七扭八的,每次坐下去的時候都是輕輕的。林初夏看着像是被周大松收拾了一頓,不過大家雖是心知肚明,可誰也不去說破。江銀桃自己也自知沒人會幫自己出頭,破天荒的這個春節沒有找任何麻煩,讓大家過了一個祥和、團圓、快樂的春節。
到除夕拜年的時候,江銀荷如今荷包裏有了錢,給每個未成年的小娃子都給了紅包,每人五元錢。這可是大數目了,這個時候一般人最多也就給個一元錢意思意思罷了。當然給林初夏的是一張大團結,林初夏第一回有了私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