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了,雖然是學前班,都是以玩爲主,林初夏還是很認真地對待。那種刻苦學習的勁頭讓江銀荷很是欣慰,因爲她就沒怎麽上過學,在農村也就是高小而已,隻能算是識字不是睜眼瞎。她就是想自己的兒女個個都比她要有知識有文化,不要像她一樣隻能當個油漆工。
學前班的同學在前世時都沒啥印象,這次再看,原來跟小學同學不是一樣的,好多小學同學都沒有上學前班,林初夏就在想自己的小學同學如今都在幹什麽呢!
每天江銀荷早早起來做完早點,林初夏自己吃完就背起書包去上學了。對了,現在的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學,哪裏像後來每天上下學的時候,學校門口都擠滿了送孩子的家長。
林初夏記得小時候人家的爸媽或是爺爺奶奶如果遇到放學的時候下雨,都會到學校送雨傘。她很是羨慕的,可是她卻是很少能有這種待遇,因爲爸爸的工作比較忙,媽媽又得管做午飯,最主要的是也沒有什麽爺爺奶奶的。所以遇到下雨基本上她都是一路小跑回家的。當然晚上是最沒意思的時候,沒有電視、電腦,隻能早早地跟媽媽上床聊天。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宋伯伯家搬過來了,因爲就他家的孩子多,林初夏也喜歡去他們家玩。這次她不光要好好玩,還得好好跟宋伯伯家的三閨女宋曉雅搞好關系。因爲印象中住在這個樓裏最會念書,最後最有出息的一個。
自己雖然有多活這麽多年的經驗,但上一世英語學得最差,怕有些不懂的地方可以好好咨詢一下她。記得每年的寒暑假,全樓的孩子們都跟過道裏瘋玩,隻有她拿着書本自己默默地在鬧哄哄的環境中學習。所以有投入就有收獲,高考時她是a市狀元的身份,卻沒有去什麽北大清華,而是就近在a市上的省重點醫科大學。就是爲了能節省路費和争取到獎學金,以緩沖家裏的經濟危機。
當然現在不用求教什麽問題,因爲林初夏才上學前班呢。這個時候宋曉雅已經讀小學四年級了,是學校裏的大隊長,所有老師都非常喜歡她。每次看到宋曉雅帶着三道杠和紅箍在學校大門檢查戴紅領巾,林初夏也特别想過過這個瘾。前世她最多也就戴過兩道杠,很是羨慕那些戴三道杠的。
林初夏小時候最大的問題就是非常膽小,人多一點就不敢說話,如果上台說話,那保準能看見一個初升的太陽。結果就這麽個倒黴孩子,還被老師選上當體育委員。班上上體育課或者是課間操都是由另外一個男孩子代勞,足足虛當了兩年。
學前班果然是學前班,就是給上小學打守紀律的基礎。比如中午沒有幼兒園的睡覺時間了,這對于從小就不愛睡午覺的林初夏來說不亞于天籁。還有雖然也是跟小學生一樣四十五分鍾一堂課,但是多半的課都是寫寫畫畫或是聽老師們講故事。
原來林初夏是很喜歡聽故事了,但是已經多活了差不多三十年的她怎麽還會喜歡聽那些小孩子們的故事呢。所以在學校做得最多的是發呆,發呆的時候是想着前世裏的老公也不知道得急成什麽樣了,多虧他們沒有孩子,不然沒娘的孩子可怎麽辦啊!又想這世該怎樣做計劃來安排已知的人生。
整整兩個多月,她已經給自己的将來做了一個很好的規劃。并偷偷用一個小本子記下自己隐約記得的事情,按年歸納,需要挽回的重大事情上更是用紅筆劃了鈎鈎。當然也有那些能讓自己發财緻富的小秘密,隻是年紀尚小,而那些東西又是十多年後才會發生的,現階段的任務就是裝好小孩,鍛煉好身體,認真念書,在家庭失誤決策上怎樣幫助父母撥亂反正。小本本讓她藏得很隐蔽,不過江銀荷和林國斌有很好的習慣就是從來不翻她的抽屜和櫃子,很是尊重她的隐私權。
學前班的日子過得很是輕松,轉眼間就到了暑假,天氣熱的跟下火一樣。有好些年都是在北方過得夏天,都快不記得a市夏天的厲害了。隻覺得連個涼快的闆凳都沒有,每家每戶都開始把竹床拿出來,每天都用涼水擦幾遍。沒有空調,連電扇都沒有,隻有從商店買的各式各樣的扇子,以蒲扇最多,還有樓下米叔叔家有一把折扇,這可是樓裏的孩子們的最愛啊,有機會就會擠到米叔叔家看一看那把畫着一隻大老虎的折扇。哎,這都什麽呀,郁悶啊!
好在沒多久就到了去桂林看哥哥的日子。原來歲數小都不記得是怎麽到的那裏,這回終于知道是坐的綠皮火車過去的。那時坐多長時間的火車都是硬座,因爲卧鋪根本就不對外賣,好似隻賣給那些有介紹信的吧!由于是暑期,又是去景色全國聞名的桂林,火車上的人不少,多虧有座。但是也不好受啊,炎熱的天氣車廂裏又沒有空調,隻有能搖頭的電風扇在那無奈地轉動着。
江銀荷和林國斌摟着林初夏,一下不敢松懈。雖然那時拐賣小孩的事情還很少,可也怕他們的乖乖走丢了。晃悠了差不多十一二個小時,中間停了無數的小站,在林初夏睡了無數覺以後,終于火車徹底停了下來。
林國斌抱起林初夏,江銀荷拿起行李袋,随着人潮下了火車。正四處張望呢,“爸、媽、乖乖!”林立冬在人群裏招手。一家四口正式聚齊。林初夏在爸爸懷裏看哥哥,一段時間沒見,林立冬好像又黑了一些,别瞧天氣熱還是一身軍裝,顯得特别高大英俊。旁邊有不少年輕姑娘過去都不禁回頭偷看林立冬,林初夏隻能在心裏嘀咕,回頭率還蠻高啊。
林立冬伸出手接過林初夏抱在懷裏,邊摸着她的頭邊說道:“爸媽,累了吧,咱們趕緊回部隊吃飯啊!”林國斌趕緊接過江銀荷手裏的行李袋拉着她跟着林立冬匆匆出了火車站。
林初夏在前世去桂林的記憶就是到了那以後狠狠地病了三天,住在林立冬部隊的招待所裏讓軍醫看了幾次才好。這次她居然沒事,林立冬抱着她上了部隊的車,沒多久就到了他們的駐地。駐地的招待所是專門接待來部隊探親的軍屬。
進了房間,是那種特别簡單的三人間,白牆水泥地,有三張床,床都是那種木頭的棕墊床,配有兩個床頭櫃。林國斌放下手裏行李,林立冬拿起條桌上的暖水瓶上外面打開水去了。林初夏坐在中間的床上玩,還是當小孩子幸福啊,啥都不用管。
一會兒江銀荷從行李拿出洗漱用品,上外面又投了毛巾給她洗了個臉。林初夏想起自己早上起來還沒刷牙,就問江銀荷在哪投的毛巾,她想去刷牙。
江銀荷一聽頓時喜笑顔開,“哎,我家的乖乖真的是越來越聽話了,居然主動要求刷牙。這要放到原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哪次刷牙不得我三請四催的。”林初夏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人家小不懂事嗎,不知道牙齒的重要性,媽媽,我現在可每天都早晚刷牙的,飯後還漱口呢。”“乖乖怎麽啦?”林立冬端着暖水瓶進來了,“我看乖乖眼角的傷好得不錯,我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疤痕。”
“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說起這個江銀荷又郁悶起來,順手接過暖水瓶,又拿起自己帶來的大茶缸,嘩嘩續上水。林立冬見自己媽媽臉色不是很好看,便拉起林初夏帶她去了洗手間洗漱,出來後又帶着全家人去了招待所的食堂吃了早飯。
部隊的食堂好有意思哦,都是那種大圓桌,而且那坐人的都是條凳。那些戰士們見林立冬領着家屬都羨慕地看着他,每當誰家的家屬過來就是那個人最幸福的時候。吃飯很簡單,那個時候是食堂做什麽,大家就吃什麽而已。早餐就是永恒的稀飯和饅頭、鹹菜。
吃完早飯林立冬将他們全送回房間後,他跟江銀荷和林國斌說連長和團長都知道他們來,中午說請全家吃飯,讓他們先好好休息。江銀荷和林國斌都說不用這樣客氣,哪裏就需要他們請客呢。林立冬擺手道:“哎,既然領導們說請,咱們也别太扭捏。爸媽,你們不是帶了些家裏的特産嗎?咱們送些給人家就是了!”
江銀荷一拍腦袋:“對哦,把這事都忘記了。”說完,就在那專門帶東西的行李袋裏将那些土特産都翻了出來,全都交到林立冬的手裏:“喏,都在這裏了,你看怎麽樣送的好。也不是啥特别好的,就讓大家嘗個鮮而已。”林立冬答應一聲拿着東西先跑了。
快到中午,林立冬過來接父母和妹妹,他還扛着一個大西瓜。林初夏一看那個西瓜也樂了,從來沒見過跟枕頭一樣的西瓜。林立冬說這是部隊自己種的,連長說讓帶一個過來讓家裏人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