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額娘……”
安親王才要發脾氣,結果,門簾一挑,一個穿着淡藍旗裝,頭發梳的有些松散,頂着一雙通紅眼睛的少婦扶着丫頭的手進了門。[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這是怎麽的?”
安親王福晉一瞧趕緊過來扶住那少婦安慰:“怎麽好好的哭成這樣,快别哭了,跟額娘好好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放心,阿瑪和額娘給你做主。”
這少婦自然就是安親王的嫡長女欣怡公主了。
說起來,安親王福晉對欣怡也是真的關心,她嫁來的時候欣怡年紀小,還不知事,安親王福晉當時也沒有個孩子,自然就關照欣怡一點,到後來,母女倆處的感情還不錯。
後來,欣妍不願意嫁給耿聚忠,康熙便讓欣怡嫁了過去,等到三藩之亂起了之後,雖然耿聚忠沒有受到牽連,也能安安穩穩的來了京城,可說到底還是父兄還是罪臣,耿聚忠還是要夾着尾巴做人的,倒連累的欣怡在一衆的公主裏邊也不敢露頭。
安親王福晉自然也對欣怡多了許多憐惜,平常也關照她一些。
“嗚!”聽安親王福晉問起,欣怡捂着臉先哭了半晌,這才擡頭:“阿瑪額娘可要給女兒做主啊。”
她抽抽噎噎的不知道怎麽說,倒是跟她來的心腹大丫頭名喚疊翠的氣不過,幹幹脆脆的往地上一跪講了出來:“王爺,福晉,您二位可要給我們家主子做主,并不是我們主子的錯處,是額驸太欺負人了。”
疊翠從小和欣怡一處長大,最是忠心不二的,心裏很爲自家主子不值,說出來的話裏也帶了幾分怒氣:“主子自嫁過去之後整日的擔驚受怕,後來皇上撤藩,公主過的就更苦了,好在額驸大事上不糊塗。倒沒跟着胡鬧,這才保全了性命,可額驸大事上不糊塗,這後宅之事上是真真的……”
她不好說主子糊塗。隻得停了下來,低頭道:“主子這麽些年沒有所出,額驸心裏着急是正常的,額驸平日裏寵着一個小玉兒的丫頭,倒把那丫頭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前些日子那丫頭診出有孕,額驸喜的什麽似的,對着那丫頭是千依百順,還特特的囑咐了主子關照玉兒一些,主子自來是個心善和順的,也就應承了,平日裏很關照玉兒,哪知道,前兒主子去後花園賞景碰到玉兒,那玉兒話裏話外的帶着刺尖。主子氣不過說了她幾句,正好額驸過來,玉兒便裝着被主子推倒在地的樣子,直摟着肚子喊疼。”
疊翠一股腦的把話全講了出來,無非就是後宅争寵的戲碼,那個玉兒爲了争寵無所不用其極,連肚子裏的孩子都給利用了,讓好好的孩子就這麽沒了,還一逼委屈的樣子說不怨公主,是她自己不好。讓耿聚忠不要怨恨公主。
結果,她越是這樣,耿聚忠越是生氣,耿聚忠和欣怡本是少年夫妻。兩個人都有些孩子心性,爲了玉兒就争吵上了,耿聚忠不分青紅皂白的說了欣怡幾句,便再不去欣怡屋裏。
欣怡是皇家的女兒,金枝玉葉長大,自然也不能弱了身份。就強拿着不見耿聚忠,夫妻倆也就生疏了。
可那玉兒似乎還認爲不夠,在耿聚忠面前上眼藥,說欣怡容不下她,以前給她的東西都是避孕的之類的話。
這說起來也不怨欣怡,不說欣怡是公主,就是平常大戶人家,嫡子沒有出世,哪裏能容得了庶子出生,長子非嫡向來是大忌的。
可這耿聚忠被氣糊塗了,也不多想,不管不顧的又跑去和欣怡吵了起來,欣怡氣極了,罵了他幾句,他竟然出手打了欣怡。
疊翠跪在地上說,欣怡坐在那裏哭,直聽的安親王夫妻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這兩個人正在爲欣妍和明尚的事情頭疼,哪知道,欣怡和耿聚忠也來了這麽一出,當真是兒女都是債啊。
安親王福晉倒好一些,正思量着這事要怎麽解決,安親王那脾氣徹底上來了,比剛才還要暴烈一些,他這次不拍桌子了,手上一個宋代汝窯的白瓷茶盞子就這麽狠狠的扔在地上,看的旁人一陣的心疼。
“太不像話了,真當本王的女兒都是好欺負的,當我安親王府沒人了,欣怡丫頭,你别哭了,這事有阿瑪在呢,保準不能讓你吃了虧,不就是個小丫頭嗎,連妾室都算不上的通房,也敢和本王的女兒叫真了,哼,本王就要讓她知道知道什麽叫皇家氣度,什麽叫規矩禮儀,什麽叫主子奴才。”
發了好一陣牢騷,安親王又看看還在地上跪着的疊翠:“疊翠,你是個好的,以後盡心伺侯主子,短不了你的好處。”
疊翠嗑了頭站起來,很本分的站在欣怡身後。
安親王看看哭的兩眼通紅和兔子極相似的女兒,一陣陣的心疼,不由道:“你是個好的,受了委屈還知道回家哭訴哭訴,知道尋靠山,可憐你那妹妹是個傻的,被明尚那小子欺負成那個樣子,都一聲不吭的,真是讓人生氣。”
欣怡一驚,不由看向安親王福晉:“額娘,欣妍妹妹是怎麽回事?難道也和額驸吵架了。”
安親王福晉歎了口氣:“唉,欣妍那個額驸比耿聚忠還要兇狠,也不知道爲了什麽,竟把床都拆了,可憐的妍兒,當初我就說她武藝高強,尋額驸尋個平常的也就算了,起碼夫妻吵架的時候不會吃虧,可這丫頭鐵了心的要尋那武藝比她好,力氣比她大的,這下可好,吃虧了吧。”
對于安親王福晉這話欣怡倒也沒往心裏去,隻暗道她們姐妹怎的一樣命苦,找的額驸都這麽不省心,以前看着明尚還是好的,哪知道,也不過那個樣子罷了。
安親王府的幾個主子氣恨非常,正琢磨着怎麽教訓耿聚忠和明尚,而郭羅絡府上,三官保夫妻可早吓壞了。
自聽到自家兒子和公主吵架的事情,三官保真是傻眼了,兒子向來省心,怎麽才出征回來就和公主吵上了。
他看向自家夫人。卻發現郭羅絡夫人比他還要不像,早吓的身上都軟了。
“老爺!”郭羅絡夫人緊抓着三官保的手:“老爺,這可怎麽是好?公主向來是個受寵的,要是。要是讓宮裏知道她受了委屈,咱們兒子……那才到手的忠勇侯的爵位啊……”
敢情郭羅絡夫人是怕才到手的侯爺爵位給飛了啊。
“怎麽是好?”三官保冷哼一聲:“都是你教的好兒子,當初給他相了那麽多的名門閨秀他不要,死活要娶公主,現在可好。娶了個活祖宗回家吧,不管他多有本事,人家都要說靠了裙帶關系爬上來的,還要提心吊膽的伺侯着公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連累家族。”
“老爺。”這話郭羅絡夫人不愛聽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公主哪點不好了,對你不夠尊敬,還是對我打罵了,平常不管對咱們還是對明月都好的很呢,當初娶公主的時候誰說好來着。誰說有公主做靠山,咱們宮裏的女兒就能少受些氣了……”
郭羅絡夫人這些話倒駁的三官保說不出什麽來,隻得氣哼哼道:“還是叫過明尚來問問清楚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趁早打聽清楚了,早早的和公主賠禮道歉,不然,這位主子要是跑到宮裏去靠咱們一狀,太後那裏可不是好過關的。”
郭羅絡夫人趕緊站起來:“老爺,你問問咱們兒子。好好的說道說道,妾身這就去公主府賠禮去,先得穩住公主,不能讓她進宮。也不能讓她去安親王府哭訴啊。”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三官保點頭:“辛苦夫人了。”
郭羅絡夫人也顧不上打點行頭,就穿着身上這身衣裳,頭上也隻戴了幾根金簪子便去了公主府。
欣妍這裏興緻沖沖的看着人用真花妝點樹木,被丫頭告之郭羅絡夫人拜訪,欣妍趕緊整了整衣服迎出門去。
正巧郭羅絡夫人下了轎子。欣妍上前去扶:“我這幾日正看人收拾家裏,倒沒過去給額娘請安,還要帶累額娘親自過來,是我的不是了。”
郭羅絡夫人看欣妍臉上帶着真誠笑容,是真心實意尊敬她,倒并沒有一點和明尚吵過架的不忿,頓時對她高看一眼。
心說這公主當真是不得了,這心地這涵養可不是誰都有了,甭管和自家兒子怎麽着,對自己都是和以前一樣,沒生出一點子怨言,就憑着這一點,自己也絕不可能讓公主吃虧,回家一定要好好訓訓明尚那臭小子,這樣好的媳婦,論出身論相貌,論能力論心性,哪一點配不上他,竟然給公主那樣的沒臉。
“瞧公主說的,你有事忙便忙着,我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家裏丫頭婆子一大堆,哪裏能讓你整天過去請安。”郭羅絡夫人笑的一朵花似的,和欣妍挽着手進了公主府。
等下人上了茶,郭羅絡夫人和欣妍使個眼色,把人都打發出去了,郭羅絡夫人這才正正衣襟站了起來:“妾身是來給公主賠不是的,都是明尚那小子不識擡舉惹了公主,還望公主大人大量不和他一般見識。”
欣妍一看這事也趕緊站起來扶住郭羅絡夫人:“額娘您言重了,我是小輩,哪裏當得您如此呢,再者說,夫妻倆哪有不拌嘴吵架的,就是我和額驸吵上兩句也是常事,哪裏就敢勞動額娘過來賠不是,說起來,這事還是我的不是了,是我該過去給額娘說清楚的,反倒……”
欣妍這态度真是讓郭羅絡夫人打心眼裏喜歡,當時歡歡喜喜道:“是公主大量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明尚那臭小子,讓他過來給公主賠禮道歉,公主這般好的人他都敢欺負,看我不叫老爺打斷他的腿。”(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