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個版本,都是對韓慎和王意薇的侮辱。
緊接着,又爆出韓慎沽名釣譽,所作的畫其實都是臨摹他人的作品。而這個人卻是一個落魄的畫者,一直沒有成名的機會。韓慎多年前看到了他的畫便起了心思,明着是可憐這畫者,将他每一幅作品都買了去,其實是每買一幅就回家臨摹,然後挂了自己的名字擺出來。所以,他這畫家的名氣其實是盜取他人的。
而這名畫者在哪裏?他卻是一個殘疾之人,整日裏呆在小小蝸居裏不見天日。
有報社記者先聞到風,搶先去采訪那畫者,拍得很多幅與韓慎當年成名畫相同的畫作,已經有些年頭,報社還找專家驗過,果然年頭與韓慎那些畫差不多。
之後又有另一事曝出,這畫者前段時間見韓慎的畫作都在秦風畫廊出售,便想向畫廊檢舉此事,可是秦風畫廊卻說,誰有名氣,誰就是原畫者。
一時間,全國嘩然。幾乎所有的報刊雜志電視頻道都在報導此事,唯有MG旗下的媒體全無隻言半字。
沈軍看着電視,嘴角一抹譏笑。這事隻要曝出來就好,哪怕以後查清楚了,韓慎的名聲也已經大損,再說,有那麽容易查清楚嗎?那名畫者,他已經出了錢,以不堪刺激将要前往國外靜養。牛文還有後續安排,再找個時機将那些畫全燒了,作了韓慎狗急跳牆要毀滅證據的假象,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王意薇是顧綿的舍友,好姐妹,秦風畫廊是顧綿的,如此複雜的關系,顧綿這一次也難以脫身。
“大哥,你跟這事有關系?”沈令拿着一疊報紙從外面進來。沒有錯過沈軍的神色,他隻稍微想了想,臉色一變。沈令是了解沈軍的,從上一回山莊宴會一事,他就知道沈軍已經恨上了顧綿。
沈軍擡頭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他這樣便是默認。沈令大爲震怒,一下子将報紙甩得滿天飛:“你怎麽能這樣?不說顧綿,韓慎還是我們姑父——”
“你閉嘴,”沈軍瞪了他一眼道:“他算什麽姑父?當年對姑姑若是好一點細心一點,姑姑用得着去的時候還滿心怨恨?再說。你心裏更心疼的應該是顧綿吧?沈令,我告訴你,你跟她這輩子絕無可能!沈家與秦家向來不合拍。顧綿也從來沒有看在你面子上對沈家好過,那一年春節宴會,上一次山莊宴會,她哪一次不是踩着沈家?收起你那些憐香惜玉的心思,你要憐惜的。可以是戚瑤,可以是沈沁雪,甚至可以是别的女人,就是不能是顧綿!”
“大哥,你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殘忍冷血?”沈令一臉痛惜。
沈軍嗤了一聲:“是你沒有長進。我告訴你,這事你沒辦法。别去妄動手腳,你隻要看戲就行了!”
沈令握緊的拳頭顫抖着,盯着沈軍半晌。轉身跑了出去。四月的風吹在臉上,他覺得比十二月的還冷。在外面晃了許久,沈令打了電話給管束,約他到摩古酒吧喝酒。
管束到的時候,沈令面前已經擺了三個空酒瓶。管束看到平子倚在不遠處的吧台旁。見了他忙走了過來。
“管少,沈二少就交給你了。”平子道。
管束點了點頭。他也是見過平子的。知道是顧綿的手下,而今見他在這裏也才恍然,這酒吧敢情也是那丫頭的。
管束在沈令對面坐下。他從來沒有看過沈令這個樣子,像是悲哀像是憤怒像是迷茫。他開了一瓶酒,湊過去碰了一下沈令手裏的酒瓶,喝了一口才問道:“出什麽事了?”
沈令擡起頭,眼眶竟然有絲發紅,他沉默了半天,才澀澀地說道:“原本我以爲這輩子跟她至少也能當好朋友,誰知道現在——”
“說什麽P話!說清楚!”管束最聽不得這樣的半句話,他生性耿直,不喜歡猜。
沈令又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道:“我姑父這幾天的事情,跟我大哥有關。”
管束先是一皺眉,消化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而後蓦地站了起來,左右一看,又坐了回去,不敢置信地盯着沈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令苦笑着點了點頭,“這事也将小綿羊拉下水了,我怎麽能不知道。”
管束猛地給了他肩膀一掌,咬牙切齒地道:“看在我們當了幾十年哥們的份上,給你一個建議!你趁早分家吧!這一次,沈軍會死得很難看!”竟然敢算計陷害顧綿!他想來想去,竟然沒有想到沈軍會牽涉在其中,早上他打電話給顧綿,問她需不需要幫忙的時候,那妮子很是淡定地說她能搞定,他就知道這一次動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但是,沈軍竟然——
沈令愕然地擡起頭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跟着你大哥一起死,趁早分家了吧,沈二少,難道你覺得顧綿那丫頭是好惹的嗎?”管束冷哼了一聲,别說隻有那丫頭,就是他也不想放過這一次背後搞鬼的人,隻要顧綿需要他幫忙,他遇神殺神,管他什麽沈家沈軍。
沈令還要說什麽,就看見一個高挑的身影走入了他眼簾,那一頭長以及腰的秀發柔順地傾洩而下,襯得她面白如玉。在柔發的燈光中,她的眸光幽黑發亮,似黑夜星辰。“小綿羊——”沈令喃喃地叫了出聲。
管束轉過頭去,“妹子,你也來了?”想來是平子通知了她。管束暗裏地歎了口氣,曾經,他和沈令一起認識了顧綿,三個人的氣氛相當放松,現在時隔不過三年,這一切已經變了。管束忽然對沈令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顧綿在管束旁邊坐下,舉了舉手,不一會,平子親自給她端來一杯粉紅色的調酒,杯沿上插着一片鮮檸檬。顧綿喝了一小口,對着吧台那邊比了個OK的手勢,那調酒師就一臉喜色地點了點頭。
“沈大哥,”顧綿看着沈令,清冷地開口,沒有半個字的鋪墊,直切主題:“轉告沈軍一句話,看在你的面份上,如果他主動站出來在媒體面前說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并向韓慎以及王意薇道歉,我可以放過他。”
沈令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管束卻知道這真的是顧綿給的機會了,不過是看在當年沈令帶她入賭石一行的情分。“沈少,聽見了嗎?”
沈令愣愣地問道:“小綿羊,你都知道了?”
顧綿點了點頭:“沒錯。就看沈軍願不願意抓住這個機會。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沈大哥,我在這裏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到時,我不會放過沈家。”
沈令看着顧綿,她臉上的冷酷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這三年來,他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她已經變了那麽多了嗎?沈令滿心苦澀。
沈令帶着滿身酒氣回到家裏,卻見一家人都在。沈夫人看到他眉一皺,親自走過來接過他脫下的西服,叫道:“王姐,給二少爺泡杯醒酒茶過來。你看你這孩子,怎麽喝這麽多酒?生意上的應酬,意思意思就好了——”
沈令沒理會母親,轉向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的沈軍,咬牙道:“顧綿要我轉告一句話,如果你主動站出來在媒體面前說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并向韓慎以及王意薇道歉,她可以放過你。”
這話一出,客廳裏一片愕然的靜默。半晌,隻聽沈軍呵呵一笑,“開玩笑,我需要她放過嗎?老弟,你就是這樣偏幫外人的?”沈軍以爲是沈令告訴了顧綿,他與這事有關的。但即便是沈令說了他也不怕,顧綿能怎麽翻身?現在不過是吓唬吓唬他罷了,隻是,他有可能這樣輕易就被吓唬住嗎?
“說什麽呢?”沈父問道。
沈軍索性就将這事說了出來,“反正,韓慎和顧綿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秦家這次也得丢臉丢到老家去。”沈軍笑道。
沈萬青想了想:“還有這種事。小令,你到底是不是沈家人?你大哥不過也是幫忙伸張正義,難道還能讓韓慎繼續拿着别人的才華給自己踱金嗎?”
“爸!”沈令無法理解地睜大眼睛看着父親,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沈夫人也道:“就是,那個顧綿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女子,不過是秦家一個養女而已,這都鬧出多少事來了。這一次也是給秦家人敲敲鼓,别什麽都拿給她折騰!小心把秦家那點家産給折騰沒了!”
沈令說了半天,這一家三口卻已經沉浸在顧綿和秦家都要倒黴的想像中,幸災樂禍地一人一句取笑。沈令揉了揉一下一下痛着的太陽穴,想起了在酒吧分開時管束對他說的話。
“如果你不想沈家全部賠了,聽我的,晚上就分了家,遲了怕來不及。”
管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沈令隻覺得心底一陣一陣地發涼。
“我要分家。”沈令閉上眼睛說道,“今晚就分。”
“你,你說什麽?”沈萬青跳了起來。
“我說我要分家。”沈令睜開眼睛,堅決起來。
“你個不孝子!”沈萬青沖上去就要扇過去一巴掌,沈令退後一步躲開了:“我是爲沈家好,出了事,至少顧綿不會動屬于我的這一半,我們不會什麽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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