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笑容可掬,開口閉口一句抱歉,宋立民又自诩書香世家,自然不可能這樣就跟她吵起來。
熊玲玲道:“外公,您就給顧綿打個電話,我想她一聽到就會馬上過來付款的,這兩三百萬在她眼裏不算什麽。”
谷琴聽得一驚,兩三百萬還不算什麽?“立民,咱還是先回去吧,商量商量再說。”
熊玲玲急了,她還要看好戲呢,怎麽能這樣就放棄了,想到這裏,她趕緊道:“外婆,别啊,您都已經來了,镯子都已經選好了,怎麽能空手回去呢?這可是自家的店啊!”熊玲玲眼角餘光掃到進來兩三個貴婦,心中一喜,立即提高了聲音:“顧綿現在有錢了,難道連送親外婆一對镯子都不願意?那也太不孝了!我可看到她自己,那極品翡翠是一套一套的!給秦夫人還送了帝王綠呢!帝王綠那得多少錢?您現在看中一對镯子,價格不過才是它的十分之一!”
這話說了出來,果然見那三外貴婦詫異的目光望了過來。
“真的?顧綿給她養母送了帝王綠?”谷琴聽到這話就不平衡了,帝王綠她自然也是聽說過的,那真是價格不菲。顧綿連養母都送了,怎麽就不能送她一對不到三百萬的手镯?她才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養母不成。
“那當然是真的,您選中這一對不過兩百多萬,顧綿難道還能缺了兩百多萬嗎?我說她也真的,怎麽也不主動陪您過來,還讓這店員将您當成是來訛詐的了。”
店員的笑有點冷了,她哪裏有說她們是來訛詐的?這女人真是來鬧事的。這時店長走了出來,對宋立民和谷琴道:“兩位請跟我們去VIP室,我們需要核實一下兩位的身份。如有冒犯之意還請多包涵,因爲之前也有人随意冒充顧小姐親戚。”又轉頭對熊玲玲道:“請問這位小姐又是顧小姐的什麽人?”
言下之意,這世道,真還經常有人冒充顧綿的親戚來訛詐了,他們要核對身份也是正常的,你們又沒憑沒證的,哪能随便說一句是顧綿的親人,人家就把幾百萬的東西給你了。
至于身份對不對得上,到時是在VIP房裏了又有誰知道。熊玲玲想要鬧大的計劃也得落空。
熊玲玲正要說話,店長又狀似恍然大悟般提高了聲音道:“您是沈大少的——”
話說了半截。足夠别人好好想了。
熊玲玲之前在度假山莊那一出,圈子裏也是傳開了的,不過是沈大少随便玩玩的女人。卻當自己要嫁入豪門了,帶着半點見識都沒有的家人去了宴會,出了醜。想到那件事,又不得不想起顧綿的親生父親在京城鬧的事來,女兒在家時不聞不問。知道女兒有錢了,竟然被别人收買對她惡意中傷,這種親人,要人家顧綿怎麽孝順?
現在這幾位,恐怕又是來給顧綿添堵的吧?看樣子也沒跟顧綿事先打聲招呼就要來蘊翠拿東西,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顧綿也真可憐。竟然有這麽多不省心的親人,真怪不得她不認。那三位貴婦看着熊玲玲和宋家兩老的目光就有點異樣了。
熊玲玲氣急敗壞。她本來是要借着這三個貴婦将這事傳出去的,現在看來事情是得傳出去。但傳成什麽樣卻絕對不是她想要的了。真是沒想到,顧綿店裏一個店長都這麽有心機!
她卻不知道,當時選拔店長的時候,顧綿跟張權說了一句,這蘊翠接待的以貴婦居多。店長當然要有些鬥法心機才行!
最後谷琴當然沒辦法将镯子帶走,店長将他們送到店門口。他們簡直是落荒而逃。
熊玲玲不知道的是,韋中華那邊已經查到了她頭上。
京城盛世大廈,三十六層,整一層樓隻分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寬敞明亮的會議廳,原木的形設計會議桌,牆邊簡潔流線形的吧台。另一邊是一套白色真皮沙發。
第二部分以一面描花玻璃牆隔斷,門靠着右邊的牆,整片牆上畫着一片青翠的竹林,竹葉上還帶着雨滴,看起來很清新。左邊是兩張一模一樣的淡綠色流線形辦公桌,間隔兩米,這是墨清梧要求的,這位大爺連辦公室都要與她共用一間。靠牆是一個同色書櫃,上面的書大約隻有十來本,看起來有些空。辦公桌後是一扇窗,卻不像其他辦公室是用很規矩的百葉窗或是淨色窗簾,而是有些華麗的墨綠繡花半透明紗簾,給這簡單的辦公室添了幾分柔軟。
第三部分别人卻是不能看到的,是最裏間的一個小卧室,裏面大床、衣櫃、美人榻和洗手間齊備。
這是顧綿前世曾經幻想過的辦公室,這一世實現了,當然,比幻想中的大了十倍。
韋中華坐在對面,跟她仔細彙報這兩天的調查結果。
“公安局接到消息,說是最近會有一批假畫會上市出售,報案的人聲稱假畫與國内最知名的一位畫家有關。”
顧綿坐在白色大班椅上,目光望向對面牆上的竹林,那是韓慎的作品。誰能想到,韓大師一幅畫價值不菲,卻願意爲她在粉刷的牆壁上作畫。她這間辦公室單這一面牆都得價值幾十萬了。
“但是具體這批假畫會在哪裏出售,這位涉嫌的畫家是誰,我們還未能查出來。”韋中華說道。
“我知道。”顧綿抿唇,道:“假畫自然是在秦風畫廊出售,這位涉嫌作假的畫家,自然是韓慎。”
韋中華道:“我們也是這麽猜測。這事情的關鍵人物就是牛文,他必是針對着韓大師而來。不過這件事情要做成,單靠牛文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他也必定知道秦風是大小姐的,大小姐跟G的關系或許還沒有傳出來,但至少秦家在,牛文要将秦家與韓慎一起拉下來,不可能沒有人幫忙。耿勤竊聽了他的電話,發現他跟沈家大少有過聯系,但是電話裏他們沒有多說什麽。”
“沈軍?”顧綿略一沉吟,她與沈軍之間算是早已結下梁子的了,沈軍這個人也是小肚雞腸,他幫着牛文也很正常,隻是,韓慎不是他姑父嗎?
韋中華似是知道她想到什麽,便說道:“沈如芩,也就是沈軍的姑姑,與韓大師兩人感情不和衆所周知。據說,如果不是當年沈如芩得了絕症,韓大師怕刺激她,兩人已經離婚了。”
顧綿倒不知道這一段。這麽說來,沈軍自然是不會念着什麽姑父之情了,以前見面也沒見韓慎跟沈家走得近。
“中華,安排人到畫廊裏去盯着,我會讓張權找人将畫廊的畫全部檢查一遍。還有,監視牛文和沈軍,看他們接下來有什麽行動,熊玲玲也給我盯着點。”
“是。”
唐壹敲了門進來,對顧綿道:“大小姐,今天宋家二老還有熊玲玲去了蘊翠。”接着,便将今天發現的事講了一遍,末了說:“另外,接到消息,顧家又有人來了京城。”
“誰來了?”顧綿語氣很平靜,但是心裏卻已經火冒三丈。這些人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次來的是顧建芬,帶着崔琳。”
“崔琳?”真是什麽都算計了,知道她對崔琳好些,竟然要将那孩子帶來當敲門磚。
“先盯着他們。”
那邊,熊玲玲回到牛文家裏,覺得心中還是憋着一股火。牛文從浴室出來,見她這副樣子,就笑着說:“誰惹你了?”
熊玲玲忙緩了面色,走過去給他整理頭發,“我的都是小事,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要說熊玲玲也是個有手段的,不僅總能攀上有錢人,還能在他們心中奪得不輕的重量,即使是沈軍,上次也不答應讓她帶着家人去參加上流圈的宴會了?而這次,牛文更是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告訴了她大半。
熊玲玲一開始聽說他想對付韓慎還吓了一跳,再怎麽說,她也曾放話說自己是韓慎的頭号粉絲來着。但是再一聽這裏面還對付了顧綿,她就開心了。她雖然也恨沈軍,但是對比起來,更恨顧綿。
“放心,一切都很順利,沈大少會幫忙的。”
聽到牛文提起沈軍,熊玲玲心裏還是不舒服,好在牛文還不知道她跟沈軍那一段。想到今天的羞辱,熊玲玲眼珠子一轉,給他出了個主意。“聽說韓慎收了個女學生,你想不想在這上面做做文章?讓他的名聲臭得更徹底?”
牛文來了興趣:“哦?妖精,你有什麽好主意?”
熊玲玲道:“韓慎從不收學生,突然現在收了一個,你不覺得奇怪嗎?聽說那個學生是Q大的,還長得相當漂亮哦!他們說得好聽是師生,其實一男一女,男才女貌,還不就是那麽回事?”
“哈哈!小妖精,這方面你在行!”牛文掐了一下她胸口的飽滿,嘿嘿笑着,将她壓倒在沙發上。
不出三天,便有風言風語傳到了顧綿耳裏,她一聽,勃然大怒。
流言說,韓慎與王意薇之間的師生關系不清不白,估計這授藝是在床上授的。也有人說,誰知道這不是真*呢,年輕貌美的名校大學生與才華橫溢的大師,其實也是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