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大小姐不能出院——”古漢一句話被墨清梧冰冷的一眼盯住,哽在喉嚨裏。
“古漢,你稱呼錯了,這是少夫人。”卡米道。
墨清梧冷冷道:“去墨綿園。”
“是!”
墨綿園,其實就在秦家别墅旁邊,中間隻隔着一片草地和一小片薔薇叢。墨清梧在訂婚之後就托秦應晚買的,他知道顧綿一定不肯離開秦家,畢竟他們已經進了她的心裏,所以就提醒秦應晚在同小區找。秦應晚更不想顧綿離得太遠,索性就跟鄰居打了個商量,因爲之前有聽說他們有移民的意願,秦應晚就天天上門去喝茶,硬把人家本打算七月再走的逼成四月就搬走了。然後秦應晚就和施然兩人親自監管了裝修,半個月前才裝好的,用得是最好的環保無味材料,又通風了半個月,已經可以住人了。
以秦應晚的觀點,叫墨綿園即拗口又不詩意,完全就是兩人名字合成,特俗,奈何墨清梧喜歡,他也沒有辦法。
墨清梧抱着顧綿身形一晃,人就到了二樓主卧。他輕輕地将顧綿放在床上,自己在她旁邊坐下,大手輕輕的,輕輕地貼上她包紮着紗布的臉,那紗布的觸感讓他心裏一顫。
“顧綿!”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這近百平的卧室裏響起,有點空曠。墨清梧盯着她緊閉着的眼睛,森森地說道:“你這個笨蛋,不是有異能嗎?有異能還能折騰成這副模樣?真是本事啊!有本事你就繼續睡着不要醒,否則——”
“——”後半段話說不下去了。墨清梧自己沒有察覺。他的聲音平生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顫抖。“不醒是吧?”他吸了吸氣。将手慢慢地往下移,貼在她胸口,一股内力緩緩地從掌心傳了過去,渾厚的内力源源不斷地流進顧綿四經八脈,她的身體很快地熱了起來,越來越熱,越來越熱。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熱到本來無意識的顧綿也漸漸恢複了知覺。
顧綿感覺自己全身都痛。除了痛之外還好像置身火爐之中,熱得受不了,胸口很難受,像什麽東西在漲滿她的心房。難道她這是被人塞進烤箱了嗎?到底要烤多久啊?還真的想把她烤熟了不成!nnd,等她醒來她非把那人砍成十八塊不可。除了熱,還有痛,極痛,痛得她想死掉。
實在受不了,顧綿拼命地想睜開眼睛。
墨清梧一直盯着她看,自然沒有錯過她一點兒動靜。他看見她的眼皮動了動,心中大喜。本想停下運功,現在反而更快地将内力輸入顧綿身體。
“哪、哪個王、王八蛋!”顧綿奮鬥許久,終于将重得如山似的眼皮張開了,聲音很沙啞,很虛弱,但是沒有阻礙她罵人。這麽一開口,她覺得自己喉嚨和嘴巴也都很痛,其實是哪哪都痛,痛得她想踹人。
“有力氣罵人,死不了了吧?”
一道壓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顧綿微微皺了皺眉,咦,這不是墨大爺的聲音嗎?他既然在這裏怎麽還能讓人烤她呢?
不得不說,剛剛醒過來的顧綿腦子還不太清楚。
但是顧綿不知道的是,說完這句話,墨清梧就仰着頭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眼睛裏一片濕潤被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喉頭和胸口酸痛得厲害,這種感覺他很陌生,但是他知道這就是心痛和久繃緊張之後的放松。
幸好,她醒了。
如果顧綿一直不醒,他不知道要怎麽辦,他清楚顧綿那神奇的療傷的異能,他不怕她的傷勢,不怕她被毀容,因爲他知道隻要她醒來自己就能醫好,但問題是如果她一直不醒呢?墨清梧在這一刻很無理地怨恨老天,既然給了她這異能,爲什麽不讓她昏迷了也能自我恢複?又或者說,爲什麽不讓她一生運氣極好無病無痛無災無難?(後來顧綿知道了他這個想法相當無語,老天給了她這異能她已經很滿足了好不好,做人不能太貪心。)
顧綿終于完全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墨清梧那張相當立體的臉,她定定地望着他,突然很好奇地道:“我怎麽發現你今天的眼睛格外水靈?”
墨清梧瞬間有一種想咬死她的沖動,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在森森磨着的聲音。
“你知道自己現在什麽狀态嗎?”他忍,忍了。
顧綿眼神瞬間有點迷茫,緊接着她回憶起那一場爆炸,眼神微一晃,清明了起來。她動了動身體,果然有被捆綁的不适感和成片成片的痛楚,她“嘶”了一聲,舔了舔發幹的唇:“我要喝水。”
“卡米!水!”墨清梧的目光依然鎖定她,聲音也不大,但卻是用内力傳了出去。不一會卡米就端着一個托盤上來,上面有一個玻璃水瓶,一個杯子,還有幾包藥片。
“少爺,這是秦先生送來的,他和夫人在樓下。”
墨清梧倒了杯水,慢慢地将顧綿扶了起來,把杯子湊到她嘴邊:“喝。”
顧綿喝着水,眼珠子溜溜地打量着卡米,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卡米,原來卡米是個金發藍眼的帥哥,身高或莫184左右,穿着米色t恤黑色褲子,氣質沉穩。
卡米被“木乃伊”顧綿盯得有點不自在,便對她點點頭道:“少夫人好,我是卡米。”
“卡米你好。”顧綿喝了一杯水,感覺喉嚨稍微舒服了些,想對卡米笑笑,但嘴巴一扯到拉到臉上的傷又痛得低低嘶了一聲。
墨清梧将幾包藥片丢給卡米:“拿下去丢掉。”
丢掉?卡米有點無語,但看到顧綿也是滿眼深以爲然,便拿着藥退了出去,“是。”
“你覺得這樣很好看?”墨清梧冷冷地看着顧綿。
“我哪有。我又不是傻了。”顧綿翻了個白眼。但還沒翻完呢。就聽墨大爺一聲暴喝如響雷:“那你還不趕快療傷!!!”似乎整棟樓都晃了一晃。
顧綿忍不住縮了縮肩膀,理解了他的抓狂。這樣的墨清梧令人覺得很新奇,但又很有人氣。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顧綿輕聲說道。
墨清梧瞬間又平靜了下來,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抹過顧綿的唇瓣:“答應我,絕沒有下次。”
顧綿點點頭,認真的說道:“絕沒有下次。”她以後一定會很惜命的。
“我媽她——”
“治療好自己去看!”再磨蹭下去他要瘋了!
“好,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你不用在這裏守着我。”
顧綿再次閉上眼睛,将靈氣從寶瞳裏調了出來,行走遍全身。因爲她身上受傷之處太多太密,所以療傷需要很長時間,一點一點地治療過去。治療她自己她才不需要盯着受傷的部位看,而是憑着感覺調動靈氣。
墨清梧盯着她看了近一小時,發現她身上緩緩有一層綠色的氣霧籠罩着她,輕輕流動着,也知道這全身的傷治起來是挺費時間的,便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門,走到樓下大客廳。
樓下。秦應晚夫婦,卡米,古漢,韋中華和平子等人在。墨清梧走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環視了他們一眼,冷冷地道:“現在該查出點什麽來了吧?”大有一種如果什麽都還沒查出來那就該自殺謝罪之意。
韋中華手裏拿着一個pad,衛閃唐壹耿勤他們在青洲墨幫會議室裏聯網開會,韋中華沉聲道:“神偷樸敏河。那天——”
韋中華和古漢兩天互相補充着将翡翠展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墨清梧。
“樸敏河一向很狡猾,此時他肯定已經離開z國了。”卡米道。
墨清梧鳳眸幽深,唇角冷冷地一挑道:“不管他去到哪裏,他都得死。”
這話說得異常平淡,但是話的内容卻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俱是一凜,墨清梧動殺機了。
“給我查出樸敏河的下落,卡米,樸敏河擅于篡改航空公司登機記錄,你留意修改痕迹。”
“是,少爺。”
下午,樸敏河的登記記錄就被卡米調了出來,上面顯示昨天晚上八點,樸敏河登上了去往j國的飛機,但緊接那記錄就被人篡改了,改爲九點去了y國。可惜卡米這方面的能力相當強悍,照樣找出來了。
顧綿這一次療傷整整用去了一整天時間,因爲爆炸還造成她身上皮膚大面積燒傷炙傷,她發現要恢複這些傷勢也相當耗費靈力,所以在完成最後一處傷口的治療之後她又暈了過去,這次是累的,是耗費了太多靈力。
等她再次醒來,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八點。隻剩下四個小時她的生日就過去了。
顧綿掙紮着下了床,自己開始解自己上的繃帶和紗布,真的是,纏得全身都是,她站在鏡子前邊解邊覺得恐懼和好笑,這像不像木乃伊複活啊?要是現在有人看到了不知道會不會吓一跳?
墨清梧推開門就看見這搞笑的一幕。他深呼吸口氣走了過去,大手一揮,那些繃帶就被震成無數碎片,紛紛掉落在地上。緊接着他一怔,然後顧綿也呆住了。
片刻,一聲超響亮的尖叫傳遍這别墅的每一個角落。
“墨清梧你這變态!!!”
這尖叫聲吓得正在廚房做飯的秦應晚和在客廳聊天的施然秦老卡米幾人一起跳了起來。
然後就看到墨清梧從房裏退了出來,表情相當怪異,似乎是興奮?憋笑?郁悶?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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