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姚媽和姚青回到家裏,望着這狹窄破亂的小屋,心裏都很不好受。八百萬,八百萬,八百萬!這個數字沉甸甸地壓在她們胸口,讓她們喘不過氣來。這十來年,她們的生活過得有多苦沒人知道,沒錢,沒人幫忙,姚青小時候還天天被小朋友恥笑,說她爸爸跟狐狸精跑了,說她媽是可憐黃臉婆,争不過狐狸精,說她是沒人要的臭丫頭,是垃圾婆的孩子。她媽當清潔工賺不了幾個錢,難道平時撿撿垃圾換點錢有錯嗎?姚青知道沒錯,但世上多是狗眼看人低、嫌貧愛富之人,她們又有什麽辦法?
這一切,就因爲她爸在她快五歲那年,跟别的女人好了,跟她媽離婚了,還卷走了家裏所有的錢和所有值錢的東西,隻留下了這麽一套一居室的老房子!
當年差點走投無路之時,姚媽也想過要把自己私藏的那尊佛像賣了,但卻怎麽找都找不到,她們懷疑被那男人偷走了,隻不過一直沒有證據。而現在,她們竟然看到了這麽一則新聞,那佛像被賣了八百萬!
姚媽李花從來就不知道它這麽值錢,她以爲最多就是按黃金市價來算,49克,大概能值個一萬幾吧?就算按如今的金從來算,最高也就兩萬封頂了!就這兩萬塊,李花都覺得不得了了,對她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财富了。可是現在是八百萬啊!或許她賺個幾輩子都賺不了這麽多錢!
兩個默默無語,呆坐了半晚上,姚媽才長歎了口氣。澀澀地道:“青青。把這八百萬忘了吧。它注定不是我們的。你想想,如果是我們自己真沒辦法了,急需要用錢,而這佛像也還在我們手裏,我們會去哪裏把它賣了?最多就是去附近的金鋪吧,怎麽也賣不了這價格啊。新聞上不是說了嗎?那是古董拍賣會,咱們哪知道這種地方?再說了,這錢也還不一定是你爸得了。說不定他也是一萬來塊錢賣了,别人再拿去拍賣的。”
姚青擡起着看着自己老媽,有點意外地道:“媽,你真這麽想?”
姚媽點點頭,道:“真這麽想。你看咱家現在也開了店鋪,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就不去自尋煩惱了,成嗎?”
姚青想了半晌,終于笑了出來,靠在老媽肩上。道:“我媽覺悟真高!我聽你的!”姚青的傷心,一半是爲了李花。眼下見她真正是想得開,姚青心裏也放開了不少,畢竟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她也已經習慣。
姚媽放下胸口的大石頭,笑道:“我女兒真乖!對了,明天晚上叫綿綿來家裏吃飯吧,不是放假了嘛,讓她别老一個人呆着。”
“好,明天再給她電話吧。”
倆母女聊了一會,便輪流去洗澡。
卻說在廣城臨仙大酒店那邊,這天中午,酒店的保潔員過來打掃衛生,但按了半天門鈴卻沒人開門,正想拿門卡,便隐約聽見房間裏面有手機音樂響了起來,保潔員忙退了開去,想來是客人睡得晚了,未想退房,這會也不方便打掃。
房間裏,顧綿斜躺在床上,手機裏床頭的小包包裏響了幾次,她依然沉睡着。
傍晚,太陽下山了,又過了一個鍾,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外面的霓虹燈光斜照着窗戶,有一束黃色的光正好落在顧綿臉上,那對濃密卷長的睫毛輕輕地抖了一下,接着又平靜了。過了幾個小時那兩扇睫毛才再次動了動,眼睑努力地掙紮着想要擡起來卻感覺萬分沉重,緊抿着的唇也跟着動了動,這些輕微的動作似是費了她不少的精力,終于,在時間又過了十分鍾之後,那雙眼眸蓦地睜了開來。
就見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照得滿室光明,而後光芒綻罷,一切才回歸正常。就着窗外的燈光,隻見顧綿那雙眼眸更是晶瑩黑亮,流光溢彩,靈氣逼人。
顧綿沒有急着起身,而是看進瞳境中,隻見那立方體靜靜地懸于大片的靈氣之間,咋一看也就是個魔方大小,但再一看,卻似乎空如宇宙,浩瀚無邊。
這到底是什麽啊?顧綿實在是很納悶。在自己的眼睛裏多了這麽個東西,怎麽想怎麽怪,可也沒辦法啊,又不懂得怎麽弄掉。但顧綿也看得出來,明顯這東西煉造完成了。看來那什麽黃金招财袋還是有點玄機的呢,不知道當時是怎麽造出來的,還是那塊金子有玄機?這個問題無從考證了,顧綿也就随即抛到腦後去。反正她的眼睛現在舒服得很,沒有什麽不妥,就繼續無視好了。
顧綿剛坐了起來,肚子裏就傳來一陣震天的咕咕聲,感覺像餓了一整天一樣。她晚上不是跟管束吃湘菜吃得挺飽的麽?怎麽會餓得快脫力了?顧綿哀叫一聲,從小包包裏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剛一瞄到時鍾下面的日期,她立即驚訝地捂住嘴。
二月三日!今天不是一号嗎?就算過了午夜十二點日期跳了,那也應該是二月二日啊,怎麽會是三日?難道她整整暈睡了一天一夜?
再一看手機,幾條短信幾個未接電話,都是二月二日的,她果然睡了把二月二日這一天全睡過去了!
顧綿驟地有點驚悚了。難道以後她不能看黃金?如果一看就要把黃金吸收了,然後再暈睡上這麽長時間,那萬一暈睡的時間地點都不妥怎麽辦?這可是要命的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應該不會了,那詭異的立方體不是不動了嗎?煉造好了應該就不用吸收黃金了吧?不管如何,她還是覺得明天得去買點黃金來試試,現在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顧綿餓得受不了,抓起小包就往外沖。
酒店大堂經理看到她忙叫住了她:“顧小姐!”
顧綿刹住腳步,“有事?”
大堂經理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臉上卻依然挂着職業化的微笑,“顧小姐今天沒出去?”客房保潔員反饋說這房客人一直沒出門,偶爾能聽到手機響,按過門鈴又沒人開門,不敢私自進去打掃衛生。她正覺得奇怪,剛才還打算自己去敲敲門呢,再沒人應答幹脆就拿門卡開門進去察看了,免得有住客在酒店出什麽事都不知道。
“呃,沒有,有點不舒服一直在睡覺。”顧綿滴汗,她可沒忽略對方那有點怪異的眼神,不會認爲她被密室殺害了吧?所以說這無故便暈睡過去的毛病真的是很不好。
顧綿出了酒店便跑向附近的酒樓,這一間粵菜酒樓是有做夜茶生意的,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十分,還在營業。
果然,在南方省城,這種粵式夜茶這個時間段還是人聲鼎沸。除了炒菜,粥品,海鮮或其它需現做的食物,點心都是一籠一籠疊在餐車中被推着滿場走的,需要的就招招手,服務生把餐車推過來,任你挑選。
顧綿肚子極餓,找了個位子坐下要了壺菊花茶之後便招來餐車,一下子點了七碟點心。有香芋蒸排骨,蝦餃,糥米雞,雙豆焖鳳爪,紅豆馬蹄糕,幹蒸燒賣,還有流沙包,擺了一桌。雖說這麽晚吃太多不太好,但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而且她似乎吃多了也不胖,是那種令胖紙們又羨慕又嫉妒的體質。
待吃了一半,肚子沒那麽餓了,她才有心思拿出手機來看看信息和未接電話都是誰。
呃,管束發了兩條信息打了三個電話,不知道會不會以爲她又被綁架了,不過看他也沒回酒店來找,應該是沒多想吧?現在太晚了,也不知道人家睡了沒有,電話就不回了,回條信息吧。
怎料信息剛發出去沒兩分鍾,管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顧綿有點滴汗,因爲她還沒想好沒接電話沒回信息的借口呢。
“我說,你存心把人急死是吧?怎麽一直不接電話呢?”管束有點像咆哮。
顧綿把手機拿開了一點,無奈地說道:“這個,那個,我手機不小心設了靜音了……”
這麽說他相信不?不管了,信不信就這理由了。
沒想到管束還真是相信了,說了她幾句,知道她明天一早就回青洲,便挂了電話。他本來是想問顧綿什麽時候要去京城呢,看要不要一起,快過年了,他也要回家團圓的。
還有一個未接電話是施然打的,估計也是要問她什麽時候去京城,明天再回複好了。
吃飽喝足,顧綿便回酒店了,她昨晚到現在都沒洗澡,雖然天氣冷沒出汗,也隻是在床上睡了一天,但她還是有點受不了,她是習慣天天洗澡的。
她的房間五樓。進了酒店大堂,正好看到電梯門即将關上,顧綿忙叫了一聲:“麻煩等等!”
裏面的人聽到了,接住了開門鍵。顧綿飛快地閃進電梯,禮貌地道了聲謝謝,但随即就皺了皺眉。
好大的酒味。
目光微一掃,卻見一個長得相當奶油的年輕男人扶着一個站都站不穩的紅發女人靠在牆上。女人的頭靠在男人肩膀上,長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長相,但那緊身的皮褲,緊身的短牛仔外套,包裹着是一具成熟誘人的身軀。男人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呃,竟然是按在女人的豐滿之上,顧綿忙收回眼光,暗自腹诽,電梯裏有監控好吧,要那啥不能進房間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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