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叫莫升仁。
在旁人眼中隻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陌生人。
除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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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付出
古人有雲,甯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我說,甯得罪女人,莫得罪經期中的女人。不然的話你絕對會死得很慘,又或者說你會死得很徹底。古人誠不欺我也。
故事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估計我這樣的懶腦袋,是不太可能記得清楚了。不過要是有什麽東西,我必需牢牢記住的話,那麽一定是我的名字。
讀者你們好!我叫莫升仁。對了!就是陌生人。
從今天起,我們将一起走過我的人生路,一切從我的陌生人日記開始。
每天,我們都在爲自己的生計而東奔西走,忙裏忙外就是爲了那兩三餐。每一天,我們都可以看見幾百乃至幾千個陌生的面孔,你可能會在昨天、今天、明天裏面和他們相遇、認識他們。不過更多的是,他們永遠對于你而言,都是陌生人。
或者有人說,某某某穿西裝的,我每天都在車站等車的時侯碰見他,我們之間有着默契,我們碰面的時侯都會互相點頭示意。又比如說某某長發美女,每天中午都會在某某餐廳用餐,我總是在那裏偷看她……其實,所謂的陌生人對于我們來說,有些時侯的确并不陌生。
每一天,我們都遇到許多的陌生人,每一天,我們都碰見許多熟悉的面孔。每一天,我們都能夠看見,許多熟悉的陌生人。
我,相對于無數的人類而言,同樣是那麽地陌生。可能每天在大街上,都可以發現千百個和我身形差不多,相貌差不多,言行差不多的陌生人。不過正是如此陌生的我,卻在每一個甯靜的夜晚,搖身一變,成爲另外一個不太陌生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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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莫升仁,白天的時侯,是一個平凡的公司小職員。公司很小,我也很渺小。雖然公司不是很大,才那二十來号人,可是偏偏就是有相當一部分的同事,他們在和我共事了兩年以後,仍舊無法準确說出我的名字。
過程其實簡單而搞笑。在許多的時侯,我總是和同事甲乙丙丁在通往公司的電梯裏面碰面。他們總是拍着我的肩膀表示熟絡。“你很面善啊!我知道我們一定是同事來的。不過名字挂在嘴邊,硬是說不出來,你叫什麽名字來着?唉!話說回來,你的樣子還真他媽的有點陌生……”
他的粗口說得不錯。我還真有點陌生。不過絕對不是我樣子的問題,而是我的名字。真不知道他要是想起我的名字原來就是叫做莫升仁以後,又會有什麽想法呢?
不過他不會産生什麽想法的。因爲隻要一離開電梯,他還是他,我還是我。直到下一次在電梯裏碰面以前,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會再接觸,所以他不需要記得我究竟叫什麽名字。哪怕我不存在也沒有所謂。稱呼,不過是見面時侯的客套說話而已。
每天,我都很認真地在公司裏面上班,工作。完成老闆每天分配給我的任務。基本上我完成得都挺不錯的。雖然每天都有八個小時的法定工作時間,不過我通常六個小時就完成了。我常常能夠節省出許多時間來進行我的下午茶。
我這個人就是有這麽個毛病:喜歡吃點零食。作爲男人,我有點怪,一不抽煙二不喝酒,三不賭博四不叫雞。可以說男人喜歡的東西,我都不幹。我公開的說法就是:這是我祖先流傳下來的家規。反正我有零食吃,大可以頂替香煙的提神作用。
公司裏面的人,上至大老闆,下至洗手間清潔的大嬸,都很看不慣我下午茶的作風。他們總是目露兇光地緊緊瞪着我,從神态上表示:他們很讨厭我經常吃下午茶。
所謂的下午茶,其實包括很多的方面,其中包括必不可少的紅茶類飲料。某些時侯我會轉換品味,偶爾飲用一些綠茶,甚至是奶茶,不過這類的飲料在我的下午茶時間裏面,必定會出現。
然後就是種類繁多的糕點食物。古今中外,隻要是想得到的,幾乎都在我工作的桌子上出現過。我挺喜歡吃東西的。尤其是一些甜點。雖然現在整整二十七歲了,但是我仍舊喜歡小時候最愛吃的棉花糖橡皮糖。那東西吃起來不費勁,同時又能夠使我集中精神。
我的上司、同事,普遍都對我的下午茶表現得很不滿。因爲我總是在下午三、四點的時侯,準時拿出我的寶貝鐵罐子,沖泡那麽一杯濃濃的紅茶,津津有味地品嘗起我的茶點來。
他們經常都是繼續忙碌着他們手頭上的工作,眼睛目不轉睛地瞪視着可憐的我,意圖從視覺上瓜分掉我的食物。
問題是,他們爲什麽不放下手上的工作,參與到我的下午茶的行列裏面去呢?這就要怪我們現任大老闆的父親,公司的創始人卡德爾先生了。他曾經在二十多年前,訂立了一個規矩:隻有且隻能是去年工作最勤快,速度最高效率最好的職員,才能夠享受下午茶的特别待遇。
這樣的規矩也就是意味着,公司裏每年就隻有一個人,能夠自由地進行下午茶而不受公司内部的任何條款限制。不幸,這連續兩年,名額都被我獨占了。也就是說,現在我公開吃下午茶,在這公司裏,也是合法而無可批駁的。除非反對者無視創始人定下的規矩,又或者他已經離開了這公司。
大老闆天生就恐懼他父親,而我的寶貝同事們,爲了他們養妻活兒,爲了微薄的薪水着想,終究還是決定在現實中放過了我。一緻容許了我兩年來的滋潤的下午茶時間。
可是究竟這些笨人有沒有想過一個簡單的問題:我的特權,其實就是我努力工作的證明。誰有本事提前完成自己的工作,而且完成得非常完美,相信無論誰是他的上司,都會樂意褒獎他一下吧?我不過是用我完成工作以後的時間,來享受一下下午茶,他們爲什麽又會無端端地生氣呢?
我覺得他們沒有這個資格。不過這不是事情的關鍵。他們足夠的蠢笨才是問題的核心。就是因爲他們能夠很高技巧地跳過自身工作上的不足,而把矛頭指向認真工作的我,所以他們才會在平時刻意地疏遠我。至少他們覺得缺少朋友的我,在吃下午茶的時侯無比那麽惬意。
我倒!這是哪門子的理論?不過這樣也好,因爲今天的故事,就是從吃下午茶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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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每個人在他們漫長的一生中,總會面對一次甚至數次的流血的情形。許多時侯,隻要我們一不小心,稍微不慎就會受傷。人類真的很脆弱,我們無法向一些生長力旺盛的生物,可以自動療傷。我們能夠做的,不過是讓傷口停止流血,等待愈合,而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留下傷痕。
平時我也是一個不大出風頭的人,隻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公司小職員。如果可以,我會永遠記住那一天。那個首次讓我受傷流血的那一天。
從來就沒有想到過,完全是我出于好心的某次突然行爲,居然會産生這麽深遠的後果。要是真的要判斷我的人生的話,那麽那一天,将會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轉折點。一個讓我擺脫平凡,轉而呼風喚雨的日子。
事實上,那天的事情真的是乏濫可陳,了無生趣。不過說真的,這樣的事情,其實應該早就有征兆的,就是我自己沒有以前過于善良,沒有認真地去計較和考慮罷了。那天,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麽角度什麽層面什麽時間什麽場合,得罪了一個我根本就不應該得罪的女人。
可是,最終我還是得罪了。盡管無論是事前還是事後,我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麽地方得罪了她,可是我畢竟還是得罪了這麽一個人。于是,我的人生改變了。
首先聲明一下,我的人生并不是因爲這個女人而改變,而是因爲我無端端地得罪她,而産生了原來根本不會發生的偏差,于是我的人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地産生了新的變動。以至後來,我開始懷念起這個女人來了。
我真的真的很感謝和讨厭她。若是沒有了這麽一個人,我的人生将不會如此燦爛奪目有趣,可同樣的,要是沒有這号人,我的人生将沒有那麽多的古怪危險随時必需面對死亡的經曆。她就像天使和惡魔的混合體,無時不在我的記憶中糾纏着,讓我醉生夢死,不知生死。
要是我的壞腦袋沒有記錯時間人物地點的話,那天是公元前……哦不!應該是公元!要是公元前的話,我可能還是什麽未開化的古人了。抱歉!腦筋不好!呵呵!
那天應該就是公元2005年。對!我不會記錯的!那天正好是公元2005年的4月4日。我本來也不是太喜歡這麽邪的一天的,不過要是那天沒有發生這麽多事,可能我的一生就不會有這麽多值得懷念回味的經曆了。
究竟那天裏面,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天翻地覆的事情呢?爲什麽作者我一再描述了這麽久,還沒有點到重點呢?其實,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簡單得我都不敢說出來讓大家分享一下……
在公元2005年的4月4日,事實上我仍舊是那個平凡公司的小職員,依舊幹着稀疏平常的工作。沒有什麽特别,沒有任何值得記住的工作。很簡單,每天都是很簡單地過着。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很有大志的人,至少我不是一個有上進心的男人。
我不喜歡争鬥,不喜歡勾心鬥角,不喜歡巴結上司聯絡同事,所以我工作了快五年了,還是一個小職員。沒有接受過獎勵,沒有被提升過,沒有轉職,沒有一切熱愛工作的鬥心,沒有對自己的人生充滿着什麽希望和幻想,沒有不斷掙紮不斷往上爬,沒有……
總之一句話,全世界最鄙賤最下層的碌碌無爲的人的名單中,肯定曾經留下過我的名字----莫升仁。
對!曾經!我說的是“曾經”。因爲從那天起,我的人生改變了,我的人生開始散發出美妙的光芒,我的人生開始變得輝煌燦爛!因爲,我的名字就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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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每次我在吃下午茶的時侯,都會不約而同地回想起當天的情形,一切就是那麽地清晰:
我是從三點四十九分開始吃我的下午茶的,因爲我已經把當天屬于我的工作全部完成了,所以我能夠優哉遊哉地品嘗着早上就公司樓下左拐角直走二十米在往東面過馬路後步行十秒後的一間茶餐廳裏面買回來的馬蹄糕。對!就是馬蹄糕。我正在滋味地品嘗着那富有彈性的糕點。
準确來說,直到下午四點二十二分以前,我還是一個正常地不可以再正常的人。可是在那以後的五秒以後,一切都改變了……
“莫升仁,你這麽有空在吃東西呀?”不錯,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我對她根本沒有興趣。因爲她不是我的女人。
她真的很美,據說年輕的時侯參加過本市的選美比賽。嗯!讀者們看得很仔細,的确是“年輕的時侯”。注意,這句話是重點外加下劃線的。同時我也在暗示,她現在已經很那個不年輕了,所以大家都知道,故事裏根本就沒有必要讓這樣的老女人出場。
哦,可是她似乎沒有那麽老,年紀根據我的目測,也好象不過是二十八九歲的光景,皮膚保養得非常好,至少有資格讓任何一個年紀界乎二十三至二十九的女性自卑。不過這樣的效果,老實說,應該有70%的功勞要歸入化妝品。
如果世上沒有了化妝品,或者說當年沒有人發明化妝品的話,我相信地球上會直接增加30%的單身男性,而且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更習慣和喜歡自己解決。
對吧?我覺得這分析沒有錯誤,因爲隻要是男人,都很厭惡不加修飾不化妝的女性,哪怕她自诩天生麗質,在歲月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犬,不堪一擊。況且年紀比我大的女性,我擺明對她們沒有絲毫的興趣。
就是這麽的一個年華續漸老去的前任選美小姐,在公司頒布了特許“吃下午茶”指令以後,還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趾高氣揚地叫喚着我的名字,公然侵占我的寶貴的吃下午茶時間。
我不解地擡頭望了望她。小學的老師說,别人說話的時侯必須看着别人,即使你不喜歡聽,不樂意待在那人旁邊,你仍舊也得付出一些禮貌給說話的人。縱使在背後你如何問候他的直系長輩,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一直以來都很認真細緻地完成我的小學老師的教導。盡管練習對象就是他本人。
作爲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公司小職員,我個人認爲我的動作和神态都是非常完美的。至少我幼年時侯的參與多次舞台表演的經驗告訴我:我的動作是合乎一個下屬在被上司質問時,所應該表現出來的标準動作。如果奧斯卡準備出台一個全球職員演技大獎的話,我相信我會去參加。
“唔,經理你找我有事嗎?”那個女人是公司的第三把手,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金領職業女性。但是我個人認爲,要是她平時對下屬稍微和善一點,然後把所有花在捉下屬把柄的時間都投入到她自身的工作上面去的話,我堅信她絕對能夠有資格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
“當然,我看見你這麽有空在吃東西,所以決定要找你幫忙。”
唉,雖然我的腦筋不是太聰明,不過我的經理大人,你都這麽清楚地表明,你是看見我在吃下午茶才“決定”找我幫忙,這麽直接明顯的理由不是太好吧?難道你準備違抗公司訂立了幾十年的規矩?
“哦,什麽事?”我的嘴角遲疑了零點幾秒,緩緩吐出幾個她此刻最喜歡聽的字。内心不禁暗笑:小弟我的演技還有兩下子吧?看這傻呼呼的模樣,不把你給騙了?
“這就對了。現在是你答應了。那就不是我打破公司的規定啦。”前美女經理開始露出綻開的笑容,一副奸計即将得逞的表情。
唉!别傻了。就憑你區區一個OL,就想在計謀上擺平我,太難了吧?
“喏,那沒問題啊。”我咽下最後一塊馬蹄糕,然後用普洱茶漱了漱口,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站了起來。
嗯,我還是很羨慕我自己的那身高一米八的體形的。既不算太高不用躲避某些不明來曆的來自空中的意外障礙物,也不必擔心自己太矮嫁不出,哦!不!是娶不成。大家都知道啦,剛吃飽的人都是有點犯暈的。
“來,我坐的椅子好象有點毛病,你來修一下。”經理說完就轉身走了。估計她料想我也不敢拒絕。除非我想不在這裏幹。
這就對了。就是因爲我無法拒絕,所以她籍着點派我去幹這幹那,來平息她對我公然吃喝下午茶的嚣張态度的不滿。可惜,我吃下午茶的時侯,通常都是很畢恭畢敬的,哪還會有空去扮嚣張做無用功?懶,沒那習慣。
沒辦法,老闆點名幹活,難道想不幹?去吧。修理椅子去,快點弄好還可以乘機休息休息呢。
從來不會想到:就是一次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修理毀壞了的椅子的過程,竟會讓我意外地增多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經曆,一次極不尋常的經曆。
據聞,由于是特别定制的關系,所以董事長和經理室裏面的椅子都是特别舒服的,盡管這一個傳聞未經證實,不過我仍舊樂意去相信:至少他們定制的東西,也會适合他們的特别體重和體形吧?
我一邊偷笑一邊回想起董事長那超過200公斤的碩大體形。在地球東方古代曆法裏面,他尤其像最後的一個生肖。
也是因着這層的緣故,椅子有着椅子獨有的價值。SO,造價不菲。
螺絲刀、螺絲、錘子,還要什麽?不知道了。應該夠了吧。很明顯,我對修理家具這方面,并沒有太多的天分,不過這不要緊,因爲隻需要稍微一點的原理,我确信我還是能夠搞定的。
看樣子好象僅僅是螺絲松動的問題,椅子在轉動的時侯發出可怖的聲音,應該很快修好的。怎麽?!螺絲的大小不對?!天啊!您居然這樣捉弄我?唔……長點的可不可以?唉!将就點吧。哈!搞定了!事情不過就是這麽簡單。我總算把椅子給弄好了。
“啊----”
就在接着下來的一刻,我發現了一個很悲慘的事情降臨到我身上:我的手上沾染了一些血漬……
爲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沒有擦損皮膚啊,不可能沾上血迹的。我不敢再思考下去,也不敢去嗅一下那些血有什麽異味。因爲我那速度直達光腦的腦瓜,已經給出一個準确率100%的答案----經血。
倒!晦氣啊!我嘀咕着,同時在拿紙巾來擦拭,最起碼我得偷偷地躲過公司大部分的人,悄悄地走去洗手間清洗掉。不然公司經理的名譽我的名譽,豈不就這樣毀了?
事情倒沒有這麽快結束,就好象一切好玩的事情,一定有它後續的劇情一樣……
血,不停地在我手上滴着。明明不可能有增多的迹象的啊。我正在納悶,可是與此同時,我看見……我發現我的沾上血漬的手,也在開始流血了。這究竟是哪門子的怪事?怎麽好端端的,我的手也會流血?血,在不停地流。
“止血貼!止血貼!”我非常堅信此刻的我最需要的就是止血貼。血,不停地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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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哪?這是在哪?”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以後,我來到了一個不是太熟悉的空間。爲什麽我會這樣說的呢?因爲我再也看不見公司的同事,看不見熟悉的辦公室。
來到這裏,我的第一感覺告訴我:我似乎處于一個不明的空間裏。
很紅很紅。
就像血一樣。
對!就像血一樣!
究竟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不對,我不是在地球嗎?爲什麽會在一個像血一樣的地方?剛才我不過就是在經理辦公室修理椅子,現在怎麽可能去到另外一個空間了呢?雖然如今是二十二世紀的初期,地球人對空間的概念已經擁有了不少的新的認知,不再像從前那樣處于“空間愚昧”狀态。
幸運的是,所謂的“空間愚昧”狀态,在人類終于能夠殖民月球以後,正逐步降低。現在的人類,已經能夠初步地掌握探索宇宙空間的能力了。
“歡迎您進入聯想的新世紀!”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侯,莫名的空間裏面,出現了一把幽幽的女性聲線。
我再次聲明,我是真真切切的一個生活在21世紀初期的地球人,現在我并沒有在進行遊戲,相反,我可以保證三分鍾以前,我确實位于南中國區的中心城市G市的東區的某棟商業大廈裏面,如火如荼地吃喝着我的下午茶,我的生活很簡單,我的要求也很簡單,隻要能夠維持我的生計就可以了。
可是現實卻沒有讓這樣的生活繼續追随着我,我的人生在以下的三十分鍾裏面,完完全全地改變,既颠覆了我有史以來學習到的所有對地球對宇宙對人類的認知,也迫使我因此而作出今生今世最大的抉擇:面對,還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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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老古董的地球公司?”這!天啊!這算怎麽?雖然那家夥硬是占據了地球東部電腦銷售王者地位,可是我對它沒有絲毫的好感。
“請選擇您使用的語言種類。普通話請按1,粵語請按2,英語請按3,聽不清楚請按4。”
我徹底地愣住了。雖說我的抗意外思維尚且算是中上,但如此一來,我确實被鎮住了。我生活的年代是公元2005年,地球已經在月球殖民了。那可是花了人類一百五十年以上心力的大事啊。
同期改造的還有火星。電腦方面一如從前的預言一樣,早已進入了光腦時代,互聯網也正在開發第六代。一切都是蓬勃發展。人類仿佛真的邁進了宇宙殖民時代。不過我很了解,這不過是表面的景象,事實上此時的人類,似乎還無法離開太陽系。
人總是這樣,既好高骛遠,又得一想二,數千年悠久曆史不斷向我們證明一個事實:地球人總是幻想自己就是宇宙的霸主。隻是,我始終相信,不過是有更多的近乎無數的外星智慧生物,懶得和人類計較罷了。
說出來更好聽,不過其實在我們眼中的外星人的角度,我們自身何嘗不是他們認知中的外星人呢?
我究竟會在一個怎樣的空間呢?首先是莫名其妙的紅色地帶,然後出現了神秘的女聲。難道我那微小的公司小職員角色,馬上就要消失殆盡?
在我确定以上内容絕對真實的時侯,我決定爲自己的将來打算。既然這未知空間内,有如此貼合人類的設置,我又何妨不去探索一番?反正盲目等待或者不作出反應,相信也是死路一條。
幸運的是,那神秘女聲使用的是地球中最普遍及廣泛使用的普通話。這種語言已經在公元2000年随着人類社會、經濟、社會等不同層面不同階級不同需要的發展,已經演變成爲了地球的第一語言。我對普通話有着莫名的歸屬感,可能正是因爲我如今身處的也是當時屬于中國的部分吧。
“請選擇您使用的語言種類。普通話請按1,粵語請按2,英語請按3,聽不清楚請按4。”
聲音一直在重複。從句面上看,因爲是需要有一些所謂的按鈕,來提供我去選擇的。問題出現了,這裏的一切都是紅色的一片,我連自己是否位于地面也存在着疑問,哪還來什麽按鈕?
周圍都是血紅色的,可以說紅得一塌糊塗,根本就看不清其它的東西。聲音仍舊還在重複,我嘗試着摸索身邊的空間。腳慢慢地向外移動,逐步逐步地移動着,生怕觸碰到什麽機關之類的東西,馬上又把我扔到另外一個世界了。
經過了十分鍾左右的“盲目探索”,我大緻可以确認我的身旁是一塊平地,之所以稱之爲平地,是因爲我覺得它比較平。可是它究竟是否真正的平地呢?或許我一輩子也無法知道。
不是的,它肯定是平地。就在我選定了其中一個方向繼續摸索下去,又過了五分鍾,我的腳上踩到了一塊比較凹的地,同時我驚喜地發現:那上面有幾個凸起的小塊。
我數了數,剛好有四塊,十二點、三點、六點、九點的方位各有一塊。難道,這就是剛才那聲音中所描述的選擇用的按鈕?
我不敢肯定。老實說,在這種未知的環境中,任何一次的判斷失誤,最大的可能就是葬送掉自己的性命。我實在不敢造次。因爲自己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冒失行爲,而導緻自己受傷的經曆。
聲音依然在重複,像是等待着我下決定,似乎又是在迫使着我下決定。
我毫不猶豫按下了九點方位的“2”。沒有任何特别原因,純粹隻是覺得“2”比較合适。
這裏出現了個問題:我是如何确定自己究竟是否按下的就是“2”?或者方向是逆時針的,我按到的是“4”。況且要是我面對的方位,并不是原本設定的“正面”呢?
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呢?我想:既然那個不明的聲音提示我去按什麽“按鈕”,那麽我所處的位置,理論上應該就是“正面”。按鈕對着我,也應該相應是“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順序。
随即,我覺察到自己所處的空間又發生了變化。仿佛有一種好像是陷入的感覺。好像,我被什麽東西吞噬了……
手接觸的地方,能感覺到有一些流動。整個人,慢慢地,慢慢地,向下陷。紅色的環境依然沒有變化,可是我确實感受到:我好象被某種莫名的力量拉到了更下一層。
“歡迎您使用我們公司的産品。”聽到這句話的時侯,我産生了一個相當大的疑惑:我好像并沒有使用什麽産品啊?怎麽?
“請繼續支持我們公司的産品。現在請選擇您所需要的服務。”
天!我真的要愣住了。誰!誰在捉弄我?!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很可能有我的同事,在我沒有覺察的時侯,建造了一個模拟的空間,欺騙了我的感應神經。我仍舊認爲,現在我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虛構的。
我當時還以爲是誰,至少是一個女性朋友在捉弄我。甚至可能是……哦!還不能說!她還未出場呢。不過我可以事先告訴你們,她的其中一種要命的能力是操縱夢。名字是……呵呵!以後就知道。
可是,她根本不是我們公司的人,而且在當時,我初次接觸我的能力的時侯,我是不認識這個女性朋友的。和她的相識,也不過是日後某次任務過程中,不得不的接觸而已。
還在獨個兒生氣,眼前的空間開始清晰起來。光,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新的空間裏面,突然間出現了許多的光。我并不清楚光是從何而來,唯一知道的是:因爲強光,我的眼睛變得睜不開了。我企圖用手去阻擋,可是很明顯效果不大。
當光線消失以後,我可以發現該空間裏的主色:紅色。已經開始變得稀了,慢慢地淡了下來。淡的是那麽的自然随和。可這種情形并沒有維持多久,不遠處,在我面前的不遠處,卻特别突出地顯現一片深紅。深紅得那樣地奪目,刺眼。
嗯,看來這個地方才是重點地帶呢。我沉思着,考慮着是否有什麽方法或者途徑能夠讓我逃離這裏。既然我一直認爲,這不過是同事們捉弄我而制造出來的虛幻空間的話,那麽一定會有什麽破綻的。
果然!那個深紅顔色那個位置真的現出了一個人形。深紅深紅,從形态上看,應該是一個女性沒錯了。雖然性狀并不太明顯,我卻認爲它是一個女性。甚至是一個身材不甚了了的女性。我想:如果真的有什麽真相,它應該可以告訴我真正的答案了。
“服務A:浏覽本世界。狀态爲隻讀。服務B:搜索本世界的某樣物品。并通過抽取随機數以确定您将是否擁有它。服務C:删除身體上某樣使機理處于不安全狀态的部件。使身體重新健康工作。服務D:使用幫助工具了解本世界。”
呵呵!怎麽這樣古怪?這些選項是那個大哥大姐編出來的?好創意啊!可是現在直接受害者就是本人我,我還真的笑不出來。你們狠!别玩得太過火,要不我不會放過你們!
我恨恨地嘀咕着,可是就是沒有辦法,無可奈何,隻有老老實實地分析那“女性形态”的虛拟形象的問題和選項了。
隻讀?好像很沒瘾哦!探索、接觸是個十分享受的過程,又怎可以輕言放棄呢?如果有充足的時間的話,我是絕對不會介意我待在這個空間探索下去的。不過前提就是能夠保證我的安全,畢竟太危險的事情,還是少幹爲妙。
得到某物品。咳咳!天知道這裏會有什麽?我不要微軟,我要超硬,行嗎?顯然不行。所以我也沒打算要。況且誰也不能夠保證,究竟這個紅色世界裏面的物品,能夠被我帶回到現實世界,要真是看到什麽幾公斤的鑽石鉑金而又無法帶走,豈不讓我哭死?還是算了,做人要厚道,不能太貪心。
删除某個身上壞了的器官?可以全部恢複嗎?這和回收站的徹底删除有什麽區别?我身上又沒有哪門子的硬盤恢複軟件,突然少了心肝脾肺腎什麽的,我豈不是得不償失?不行不行!
了解這世界?唔……好像沒什麽危險。對!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聽聽也無妨。
“我選擇四号!因爲她溫柔體貼,對人溫文爾雅,大方有禮。處事謹慎而大膽。思考細膩而深遠工作仔細而有闖勁……”我不知不覺侃侃而談。對象自然是我的Savory。(孰夕:主角的愛妻。英文名:Savory。陌生人日記的客串作者。)
沒有反應。咳!好像沒有聲控哦!傻瓜!自勞自得食!按按鈕吧。
女身愈發明顯了。我更正自己先前說過的話:她的身材其實很不錯。34B、24.5、34.5吧。(如果目測錯誤的話,我并不介意人工測量。呵呵!)
“即将進入服務項目D。請稍候。整理中……”怎麽整天……唉!就和某系統沒甚區别。還“X什麽”呢。
“本世界是架設在一位名爲‘莫升仁’的地球男子的身體上……”
慢着!喂!怎麽搞的?在我的身體上?誰瞎編的?
“本世界即是血液世界。負責供給莫升仁的日常血液需求。我們全體血液世界的公民,均有義務維持該個體的健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唔……好像有點門路。好像有利無害。
“在本世界内,男性公民是白血球,女性的是紅血球……”
“咳!嗯!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最漂亮的在哪?”既然說是我的身體内的東西,我……稍微……那個……借用一下,不算太過分吧?呵呵。
“在您身旁。”
“沒有啊,哪裏哪裏?”
難道說,我進入了我自己的血液系統裏面去了?那麽說來,這應該就不該是我的同事或者朋友的惡作劇了,相反來說更可能是一個夢。一個讓我産生幻覺的夢。問題出在哪呢?我又爲何會産生幻覺的呢?我剛才還在修椅子啊。
唔……或者就是那些血,可能我天生對血有敏感,再或者,是經理的經血;但是這又是近乎不可能的啊?難道我隻對經血有敏感?這太出人意料,匪夷所思了吧?
“先生,您的旅程已經結束了。在此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和配合,歡迎您下次繼續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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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完了!還挺快的。起碼在我尚爲弄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前就結束了。我再次看到熟悉的經理,熟悉的同事,熟悉的姐姐妹妹、哥哥叔叔,熟悉的公司的休息室。
一切都很平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他們開始詢問我是否有什麽隐性的病,又或者直接地告訴我:現在我們懷疑莫升仁你擁有某某某暗病……
我倒,在我竭力抑制自己想問候他母系先祖的時侯,我的腦子突然閃了一下。我似乎看到了什麽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究竟是什麽?我發覺自己忽然很希望去了解那些東西。我看到的是什麽?我想知道什麽?
就在如此平常的公元2005年的4月4日,我經曆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奇遇,雖然嚴格說,我始終認爲當時發生的一切,僅僅是我的幻覺的一部分,可是正是這未能确定的事件,給我帶來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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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付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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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說僅在幻劍、起點、禁界發表。謝絕轉載!嗯,這是因爲組織的據點就在禁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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