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舜、北齊求和。
舉朝歡騰。
那一夜,京都四處染坊煙花爆竹,絢爛旖旎。
一場早就該結束的戰場,硬是被南舜北齊拖了兩個多月,最後不得不投降,卻以失去六座城池爲代價。
大越朝以一敵二,竟然勝了南舜、北齊的同盟,盡管不少人相信鎮南王,相信朝廷,卻依然有很多人帶着質疑,直到求和消息的确定,大家才敢置信。
往後,再沒人敢挑釁大越了!
南舜、北齊的求和,也震懾着周邊的小國,比如草原王庭,撻答族等,紛紛表示交好,并派了使臣來京,送上大批的進貢之物。
這些異族的來使比南舜、北齊更快,等接待完他們,征戰的大軍才歸到城門口。
這麽激動人心的時候,誰不想去瞻仰将軍們的風采?
知晚想去,可是才提了一句,鄭媽媽就笑道,“郡王爺是大将軍,手握帥印,等皇上犒賞三軍之後,不就回來了,你如今已經八九個月的身子了,還不是不要出去的好。”
姚媽媽更幹脆,當什麽都沒聽見,把茯苓幾個小丫鬟使喚了出去,“将士們凱旋歸來的場景看清楚些,回來好說給郡王妃聽。”
幾個丫鬟樂不可支,回屋打扮了一番,屁颠屁颠的出了臨墨軒。
知晚低頭摸着圓鼓鼓的肚子,再看着在錢嫂和春香擁護下,能走四五步的塵兒思兒,知晚才打消了想出門的想法。
城門口,除了主道,幾乎是萬人空巷,大道旁,站滿了百姓,高呼将軍威武,高呼皇上萬歲!
文遠帝親乘禦駕到城門口迎接,看着遠處騎在馬背上,俊朗如神的男子,鳳眸裏皆是笑意。
男子一身銀光閃閃的戰袍,威武之氣逼人,身後并肩走着四個男子,俊朗不凡,可在他絕美的容顔下,失色不少。
走至禦駕前,翻身下馬,還沒有跪下,就被文遠帝扶了起來,一臉贊賞的笑,“真是我大越的好男兒,朕爲你們驕傲!”
那些将士們得了皇上誇贊,鬥志昂揚,高呼,“皇上萬歲!”
呼聲震耳欲聾,響徹天地。
文遠帝誇贊了幾句,徐公公便湊上去,低言了兩句,文遠帝大笑,“妙絕!”
徐公公得了允許,一擺手,就有小公公捧着簽筒過來,徐公公對着楚沛三人道,“簽筒裏有四支簽,四位将軍一人挑一支。”
四人互望一眼,望着葉歸越道,“爲什麽越郡王沒有?”
徐公公輕咳一聲,笑道,“郡王爺不需要。”
四人将信将疑,一人抽了一根簽。
楚沛瞅了瞅,眉頭一扭,“六月十二?”
元皓眉頭同樣蹙緊,“我的是六月六。”
容景軒把竹簽舉了舉,“我的是五月二十八。”
承郡王很高興,“我是六月十八。”
“這些是做什麽用的?”四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公公最快,道喜道,“竹簽所寫的是四位将軍大婚的日子,這是幾位将軍的母親想出來的主意。”
四人臉唰的一下紅了。
搞什麽鬼啊!大軍凱旋,竟然看他們抽簽娶媳婦!
本來很高興的承郡王,扭頭看着容景軒,一本正經的問,“我兩換換?”
容景軒,“……。”
元皓,“……。”
楚沛,“……。”
容景軒看着手裏的竹簽,嘴角的笑意憋都憋不住,從小到大他手氣都不怎麽樣,想不到今兒竟然一舉奪魁了!
元皓也羨慕的看着他,雖然隻是晚了幾天,可那也是幾天啊!
徐公公當衆宣布四位将軍的婚期,在人群裏等候的元夫人,楚夫人等四位夫人,有喜有怒,怎麽就那麽不争氣呢!
最高興的莫過于容夫人了,她真怕容景軒倒黴的抽到六月十八,媳婦可就晚二十天進門啊!
最生氣的自然是承王妃了,還有鎮南王妃,這手氣也忒差了吧,不說第一,第二、第三也該又吧?
“今天幾号來着?”元皓問道。
“五月二十七,”楚沛想了想道。
容景軒,“……。”
元皓大笑,一拳頭捶過去,低聲道,“我看今兒犒賞三軍你就别去了,一路趕回京城,疲憊不堪,一會兒再喝的酩酊大醉,明兒怎麽迎娶媳婦進門?”
容景軒滿臉通紅,他果然是最倒黴的那個,就不能晚一天麽?
今日的接風洗塵宴擺在軍營,并不在皇宮。
進軍營的時候,飯菜飄香,早就将人的饞蟲勾了起來。
十幾大缸的酒水,看的那些将士們雙眼冒光,口水直咽。
一個個大鍋,裏面蹲着牛羊豬肉,想吃哪個吃哪個,管夠!
文遠帝則和楚沛他們十幾位将軍在大帳中飲酒,左右相和六部尚書陪同,觥籌交錯,将士們表演舞蹈,豪氣沖天。
這一場宴會沒有持續多久,兩個時辰的樣子就散了。
今天主要是犒勞三軍,至于葉歸越他們,也是陪着那些士兵們樂呵樂呵,他們的接塵宴在三天後,給他們兩日時間休息。
畢竟離家七個多月了,又是打戰,身心疲憊,總要放天假,陪着家中爹娘樂呵樂呵,然後才憑功封賞。
這隻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鎮南王還沒有回來,大軍已經在百裏之外了,後天就到京都了!
兩支隊伍一起犒賞,該是何等的霸氣?
聽兩邊将軍說各自戰場的事,才叫有趣呢!
知晚吃過晚飯就在等葉歸越回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
冷風怕她等着急,趕緊回來禀告,“郡王妃,郡王爺被那群将士們拉着喝酒,根本脫不開身,讓您别等他,早些安寝。”
知晚暗磨牙,嘴硬道,“誰等他了?”
冷風嘴角抽了一抽,郡王妃,你都打了好幾個哈欠了好麽,還這麽嘴硬,不過郡王妃都八個月的身孕了,也不知道是男還是女?
知晚輿洗了一番,又躺床上看了會兒書,實在熬不住了,才睡了下去。
睡夢中,感覺到有手在撫摸她的肚子,長着蟲繭的手在薄紗的衣裳上摩挲過,有些刺疼。
漸漸的,那雙手探入衣襟,知晚猛然驚醒,擡眸就看到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帶着絲絲流火,一瞬間,就讓了失了心魂。
鋪天蓋地的吻,讓她呼吸困難。
太久沒有親吻過了,連怎麽接吻都忘記了,因爲缺氧滿臉通紅。
帶着酒味的吻,讓她迷醉,若不是肚子裏的孩子踹了她一腳,知晚覺得她會迷失自己。
知晚伸手推着葉歸越,咬着唇瓣道,“孩子踢我了。”
葉歸越滿是浴火的雙眼頓時黯淡了不少,低頭看着那高聳的雙峰,卻怎麽也無法忽視那高聳的肚皮。
葉歸越瞪了那肚皮一眼,翻身而下,輕歎一聲,“我還是喜歡塵兒些。”
知晚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以爲他想塵兒了,還打算叫錢嫂把塵兒抱來給他看看,卻忽然想明白了,不由得臉紅,笑道,“你會越來越喜歡塵兒的。”
葉歸越扭頭看着知晚,暖玉在懷,可架不住那麽一座高山啊!
想到孩子出世還要兩個月,再加上坐月子……
某男的臉都黑了,可是耳邊卻是低低的笑聲,他把胳膊一攬,“你在笑什麽?”
知晚假咳一聲,扭着脖子,他呼出來的暖氣讓她脖子發癢,心也癢癢的,努力抑制笑聲,“你知道哪吒麽?他娘懷了三年才把他生下來,我剛剛才明白爲什麽他爹見了他就生氣。”
葉歸越挑了下眉頭,還有懷胎三年的孩子,可是一想,就發現知晚在笑話他,想好好懲治她,可是一動,知晚就叫了,“别撓我,我動不了。”
知晚很苦惱,肚子重了,不但走路困難,連起身也困難。
葉歸越果然不鬧了,門外卻傳來咳嗽聲,是鄭媽媽的。
“郡王爺郡王妃睡了沒?”
知晚滿臉黑線,有話直說便是,這不是明知故問麽,“進來吧。”
鄭媽媽提着燈籠進來,瞅了瞅床上兩人,心稍稍寬,對葉歸越道,“郡王爺喝酒了?”
葉歸越皺眉不悅,大晚上的不睡覺,耽誤他和媳婦說話,還問喝酒做什麽,知晚知道鄭媽媽爲什麽來,默默的把被子拉起來,裝死。
沒錯,鄭媽媽就是怕葉歸越飲酒了,架不住禁欲幾個月,一時失控傷了知晚。
用她的話就是,最好還是分開睡,比較安全些。
甚至還很委婉的問,要不要找人伺候,說的很委婉,不過知晚聽得還是有些不舒服,卻也沒有說什麽。
因爲葉歸越說不需要,他喝的酒不多,舟車勞頓,就睡了。
鄭媽媽很不放心,郡王爺是把持的住的人嗎?以前沒有出征時,那動靜,隔了幾間屋子都聽得見,這事可不許有萬一的。
鄭媽媽不放心的後果就是她把小榻收拾了一番,就在小榻上睡了。
知晚和葉歸越兩個滿臉黑線,哭笑不得,這還讓他們怎麽聊天說話了?
兩人努力睡覺,可越是努力越是睡不着,葉歸越邁步起身,把鄭媽媽點暈了,然後才回床上,摟着知晚。
知晚推了他一下,“你還是幫鄭媽媽解了吧,她年紀不小了,那樣睡一晚,明天肯定腰酸背痛。”
葉歸越揪了知晚的鼻子,聲音有些沙啞,“穴道半個時辰就解了。”
一雙手不老實的探入知晚的衣襟,摸着那渾圓的山峰,呼吸越加急促,“好像大了很多。”
“這才是真正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兒子是天生的将軍。”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