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嫣然一笑,秦知妩從她的笑意裏看到的了成竹在胸,“正因爲如此,所以皇上遲遲沒有确定誰是主帥,其實皇上也在猶豫,畢竟對連郡王知之甚少,不過我聽說連郡王的兵法謀略是王爺請人教他的,王爺請的人我自然信的過,我若是三皇子,我會舉薦連郡王和他的師父出任主帥,就算我沒有出征,這舉薦之功也不小了,若是能放下身段,做個副帥也不錯。”
知晚話說的夠白了,就是大帥三皇子絕對沒戲,若是副帥還有可能,若是舉薦了連郡王,那副帥是闆上釘釘。
副帥說的好聽是帥,其實還不是隻能出出主意,拿主意的還是主帥,秦知妩有些猶豫,可是知晚說的話,聽着确實在情在理,莫非皇上真的打算重用連郡王了?
秦知妩想到了皇後,皇後如今的日子難過啊,後宮被賢妃和貴妃聯手把持,她的臉雖然好了,可是皇上并沒有說要她掌管後宮,以她身子不适,要多調養些時日給打發了。
說的也是,太後是相王的親娘,皇後是太後娘家侄女,他們根本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隻不過皇後主張的是四皇子做太子,和相王的立場是敵對的,所以日子才好過點兒,至于太後麽,她倒是說兒大不由娘,誰信?
本來這樣一來,四皇子做太子也沒什麽戲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三皇子了,偏冒出來個大皇子,可要是沒有大皇子,四皇子也不會是今日的處境。
賢妃熄了奪嫡的心,想着做個舉足輕重的親王就行了,她做個親王妃也不錯,還好當初沒有嫁給四皇子,不然下場準好不了哪裏去。
秦知妩想着未來的日子,有個嫡姐做皇後,京都誰敢小瞧她,便是三皇子也不敢。
以前妒忌知晚,現在依然妒忌,隻是她知道,她那點妒忌隻會讓她離她越來越遠,賢妃也警告過她,她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越郡王妃,她不敢違逆。
秦知妩也捏了一粒酸梅,試了試,酸的直蹙眉,笑道,“多謝四姐姐提點,隻是三皇子的事,我還做不了主,我先進宮告訴賢妃一聲,改日得了空,我再來看你。”
知晚親自送她到門口,等回了屋,鄭媽媽不解的問,“郡王妃真信三皇子妃說的,三皇子不想做太子了?”
知晚挑眉一笑,“不信,可是有時候人會認命,争隻有死路一條,不争還有個好前程,就算三皇子不懂,賢妃不會不懂。”
能做到賢妃的位置,還和貴妃鬥了那麽多年,又豈是簡單的人,身在後宮,膽量不能小,雄心不能少,可是最會的還是審時度勢和取舍之心。
秦知妩進了宮,把知晚的話告訴賢妃,賢妃聽後一歎,“好個越郡王妃,身在宮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竟将皇上的心思揣度的一清二楚,叫我這個枕邊人汗顔。”
秦知妩抿唇,還有些不解,“雖說連郡王娶了關老将軍的孫女兒,皇上也補償了她啊,封她的兒子做關内侯,還沒有出生就得此封号,是給關府莫大的殊榮,可是連王和先皇後一案并沒有翻案,不然怎麽會沒有人舉薦連郡王?”
賢妃用相思羅帕擦拭着手上的丹寇,擡眸掃了秦知妩一眼,“皇後算計我的事都被寫到了信上送到我手裏來了,先皇後的事十有八九也是皇後做的,不過就是沒有昭雪罷了,不知道寫信之人再等什麽。”
說完,頓了頓,端起茶,輕輕的撥弄着,随口問道,“越郡王妃不過是逃婚在外一年,其他的時候與你們一起在侯府長大,怎麽學得一身醫術?”
秦知妩抿了抿唇瓣,眸底閃過妒忌之色,“爹爹最寵愛的就是四姐姐,肯定是他找人教的她!”
賢妃根本就不信,定遠侯是侯爺,怎麽會請人叫自己女兒醫術,而且女大夫根本就沒有幾個,更别提高超的醫術了,多少不傳之秘都有一個條件,傳男不傳女,就怕最後成了别人家的,賢妃見也問不出來什麽,把茶盞擱下道,“好了,我也乏了,你回去吧。”
秦知妩告退之後,賢妃便派人去請了貴妃來商議。
第二天,朝堂上就有大臣舉薦連郡王和他的師父了,鑒于連郡王初出茅廬,怕他是紙上談兵,再加上他師父曾經是位威名赫赫的将軍,隻是斷了一條胳膊,不過帶兵打戰,并不一定要親自去砍殺敵人,就封他做大将軍,連郡王和三皇子同是副将軍,三日後出征。
聖旨宣到連王府時,這一回連王妃差點沒暈倒,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她隻有這麽一個兒子,戰場上刀槍無眼,要是傷着了,她和關淩下半輩子該怎麽辦?
連王妃是擔憂多于喜悅,可是關淩是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不顧一屋子的丫鬟,拽着連郡王的胳膊就道,“帶我去吧,帶我一起去吧!”
宣旨的公公還沒有走,讓他見到自家媳婦這麽粘人,纏着去打戰的樣子,他臉紅了,崩起臉來,“你好好在家待着。”
關淩根本就不怕他,“你都不在家,我在家做什麽,又沒有辦法生兒子,我去幫你殺敵吧,我的武功還不錯,殺幾個小兵絕對沒問題。”
連郡王臉紅的發紫了,連王妃也尴尬的臉紅了,公公差點沒被口水給嗆死,怔怔的看着關淩,“郡王妃可以在家伺候連王妃,就跟越郡王妃一樣。”
關淩看了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一眼道,“以前我沒嫁過來,母妃不也好好的麽,我要跟去戰場,在家待着,我會悶死的,知晚姐姐也想去戰場的,隻是小王爺和小郡主年紀小,受不了颠簸,她還說她可以去做軍醫呢,我做個小将軍差不多吧?”
不但要去戰場,還要做将軍?公公扶了下額頭,瞅了瞅連郡王,見他一臉無奈的樣子,公公低低一笑,福身告退。
三天時間,關淩逮到機會就磨連郡王,她要跟去打戰,連郡王都怕她了,恨不得請在水一方打造一個鐵籠子把關淩關起來好,又擔心她力氣大,把鐵籠子給掰彎了……
“别求我了,我不會帶你去戰場的,”連郡王義正言辭的回絕道。
不過,這已經是第一百三十二次回絕了。
關淩就跟小狗似的,圍着他打轉,“我不管,爺爺都帶我去戰場,你爲什麽不帶我去?”
連郡王抓狂,“那這一次,爲什麽關老将軍沒有帶你去邊關?”
關淩揪着臉成一隻包子,“還不是說我年紀大了,要找婆家,不然我怎麽可能會留下呢,現在我也嫁人了啊,我要去打戰,我要去打戰,相公,好相公,我給你捏肩捶背好不好,洗腳也行,要不我們睡覺吧?”
一屋子的丫鬟低着腦袋抖着肩膀出去了。
連郡王差點瘋了,“大白天的睡什麽覺?!”
關淩瞪着他,“你吼我!上回在書房,你不是也睡了!就許你行,就不能我麽,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吼完,就自己整理包袱了,帶了劍和鞭子,連郡王腦袋能爆炸了,“你要去哪兒?”
關淩要走,可是連郡王擋着路,她根本過不去,“我讨厭見到你,我去找爺爺!”
連郡王心裏對關老将軍怨念頗深,生生把個孫女兒養成了孫子,妥協了,“行了,行了,我同意你去邊關,不過你嫁給我也快一個月了,萬一懷了身孕,到時候馬背上颠簸……。”
關淩眨巴眼睛看着連郡王,“怎麽可能呢,我都沒有吐,嬷嬷說吐了才有,嘔……。”
連郡王眼睛一亮,“看吧,真的懷孕了,來人,請大夫來!”
關淩乖乖的被他摁下,直接就躺倒床上去了,等大夫來了之後,連郡王一個大銀錠子塞過去,“内子懷了身孕。”
大夫訝異的看了連郡王好幾眼,不是要他來診斷是不是懷了身孕嗎,怎麽還沒把脈,就直接告訴他了?
一般不是夫人假懷孕偏夫君的嗎?怎麽連王府是夫君騙夫人?可是懷沒懷孕,郡王妃自己不清楚麽?
不過大夫不會跟銀子過不去,再說了,這事最後戳破了,也不關他的事。
把脈了之後,大夫眉頭更扭,他是不是聽錯了話,便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連郡王,“她到底是懷孕還是沒懷孕?”
連郡王差點沒奔潰,誰請來這麽不靠譜的大夫,連話都聽不清楚,關淩傻乎乎的看着大夫,“我到底是懷孕還是沒懷孕?”
大夫捋着胡須,用眼睛餘光看連郡王,連郡王點點頭,大夫便道,“郡王妃懷了身孕。”
關淩高興的要跳起來,大夫看的滿臉黑線,厲聲呵斥道,“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
關淩當即不敢再動,連郡王羨慕的看着大夫,太厲害了,一句話就讓他的郡王妃乖了,好本事,一般他的話都不管用。
大夫說了一堆話,連郡王在一旁問,“她要是去戰場的話,能行嗎?”
大夫側目看着連郡王,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直說,一劑堕胎藥就行了。”
連郡王也不生氣,虎着臉看着關淩,“你要去戰場,隻能先喝堕胎藥了,你還要去嗎?”
關淩捂着肚子,連連搖頭,“我不去了,我怕回來爺爺把我皮給剝了。”
連王妃聽到兒媳婦懷了身孕,高興的合不攏嘴,看連郡王的眼神都帶着笑意:好兒子,有本事!
連郡王心有愧疚,要是回頭母妃知道是假懷孕,肯定會很失望,還有安胎藥,差點沒叮囑大夫開點補藥就成了,不是真的安胎藥吧?
送大夫走的時候,連郡王還問,“安胎藥吃了不會有事吧?”
“吃了有事的那是堕胎藥,”大夫微怒道。
連郡王心大定,丢了媳婦這個大包袱,輕輕松松的出征了。
不過,幾個月後凱旋歸來時,發現自家媳婦挺着個大肚子猛吃,有些轉不過腦筋來,呐呐聲不敢置信,“這幾個月你吃了多少,這麽胖了?”
不過回答他的是一巴掌,直接打在後腦勺上,“有你這麽說你媳婦的嗎,母妃還擔心她吃少了,餓着我孫子了呢!”
連郡王蒙了。
假懷孕,她!哪!裏!來!的!孩!子!
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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