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說的自信滿滿,脖子昂着,蘇柔在一旁猛搖頭,“李大少爺的病沒人能治,你們不知道,那馬把他腳骨踩碎了,爲了救他一命,那隻腳……沒了,一個心高氣傲的少爺,将來幾十年都得在輪椅上過日子,他怎麽能忍?他的病是郁結難舒,自己沒有求生的意志,大夫再厲害都沒用,李夫人就想着李大少爺與二姐姐兩情相悅,想将二姐姐娶進門刺激他,讓他好好活下去呢。”
茯苓焉了,臉頰绯紅,郡王妃再厲害,也不能活死人生白骨啊,斷腿能治好,可是腿沒了,叫人怎麽治啊?
蘇奵和蘇柔關心蘇雪的婚事,拉着知晚去了老夫人的屋子,還沒進去呢,就聽到屋子裏傳來一陣陣的抽泣聲,“我知道是李家對不起蘇家,可這門親事既是定下了,又怎麽好輕易反悔,永州城誰不知道李家少爺與蘇家二小姐情投意合,就算是退了親,雪兒又能嫁給誰?訓兒喜歡她,我就想着她進門能讓訓兒有活下去的勇氣,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麽死了……。”
對于李夫人,蘇家是同情的,李家大少爺,蘇家上下都滿意,才情容貌都上佳,在永州城内數一數二,而是明知道李家大少爺不久于人世,還把二姑娘往火坑裏推,這不是拿刀再剜夫人老夫人的心嗎?
知晚有些同情,本來是一樁美滿姻緣,怎麽就出了意外呢,就聽蘇雪求道,“娘,女兒不後悔,女兒願意出嫁!”
蘇夫人撇過臉去。默默的擦拭眼淚,抽泣着不知道說什麽好,永州的習俗,定了親。就要出嫁,如不出嫁,那也要在家待上兩年才能重新許人,那時候雪兒都十八了,就算能說親,又能說到什麽好親呢?
李夫人見蘇夫人沒有反對,松了口氣,手裏的繡帕扭緊,糾結再三開口道,“我聽說郡王妃住在蘇府。她是傳遍大越的神醫,能否請她去我府上幫小兒看看?”
老夫人也有這想法,前兩日背脊疼痛,被她紮了幾針,舒坦多了。又配了藥,這幾日吃過後,身子骨都清爽了不少,隻是醫術再高,能醫治的是病,不是心啊!
丫鬟進來,見知晚和蘇奵幾個站在屏風處。趕緊請安,知晚輕點了下頭,邁步進去,李夫人趕緊起身行禮。
蘇雪也求知晚救救李家大少爺,知晚忙扶她起來道,“我去看看。盡量醫治他。”
李夫人一聽,凄哀的臉色總算帶了三分欣喜,就有些等不及了,隻是她知道越郡王妃願意去李家是看在蘇家的面子上,她不敢也不能催。好在老夫人看看天色,這個時辰出門,還能趕回來吃午飯,再晚就要餓肚子了。
出了蘇家,上了馬車,直奔李家。
李老爺聽說越郡王妃來給他兒子看病,真是受寵若驚的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忙和李夫人領着知晚去看李大少爺。
知晚進去的時候,正好遇到狗血的一幕,李大少爺直接摔倒在她跟前,知晚扯了下嘴角,“不用行這麽大的禮吧?”
蘇雪忙去扶李大少爺起來,隻是李大少爺顯然不領情,手一推,就把蘇雪推開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拄着拐棍,讓小厮扶着他走,見了他爹他娘也不說話,更别提行禮了,倒是瞥了知晚一眼,眼神不冷不熱。
知晚去扶蘇雪起來,清淡的道,“李大少爺哪有你說的那麽好,目無尊長,不分尊卑,這樣的人即便是治好了病,遲早也是個敗家子。”
蘇雪漂亮的眸底帶着淚珠,她也不知道他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對她的态度也一落千丈,據她于千裏之外。
李夫人怕李思訓得罪知晚,忙拉着他要給知晚賠禮,李思訓壓根就不爲所動,“兒子不孝,就讓越郡王妃砍了兒子便是。”
李夫人差點氣死過去,眼裏巴拉巴拉的往下掉,李思訓不忍心看,側過臉去,知晚勾起唇角,這人的心還不至于硬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念在他甯願生疏也不願意傷害蘇雪的份上,她就救他一把。
可是,還沒等知晚說話,李思訓就冷冷的吐出來兩個字,“送客!”
這話聽着有些耳熟,是當日她轟吳家家主的話,沒想到今日會落到她頭上,知晚有些哭笑不得,李老爺險些氣暈,越郡王妃是他們李家得罪的起的嗎,人家纡尊降貴來替他看病,他卻這樣态度,真是想活活氣死他啊!
李夫人忙求情道,“郡王妃息怒,犬子自病了以後,性情大變,郡王妃别跟他一般見識。”
病人容易脾氣暴躁,這是很尋常的一件事,知晚豈會連這點肚量都沒有,笑道,“放心,我不會與他一般見識,隻是診金我要加倍。”
第一村姑替人治病,治好了收取一萬兩銀子,治不好分文不取,加倍那就是兩萬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治好了才收,郡王妃這話的意思是?
李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李老爺已經大喜過望了,忙道,“還請郡王妃救治小兒。”
知晚朝李思訓走過去,瞅了瞅他的臉色,“沒什麽大礙,就是餓的,我看他就算死,也是餓死的,給他端碗粥來。”
不餓死還能怎麽死啊,想買毒藥,也得人去買啊,哪個丫鬟婆子小厮敢給他提供毒藥,不要命了差不多。
李夫人忙讓丫鬟去端粥來,隻是李思訓根本不吃,丫鬟多遞了兩次,他就直接扔了。
好巧不巧的,一些粥灑在了知晚的裙擺上,氣的茯苓罵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想死直接撞牆不就好了,這樣慢慢的餓死,折磨自己還折騰别人,一個大男人,做事這麽扭扭捏捏的。羞不羞……。”
李思訓差點氣抽過去,知晚卻捂着嘴笑,也不怪茯苓,這人就該這樣罵。
知晚朝他走過去。把丫鬟端來的另外一碗粥放到他跟前,笑道,“想站起來,就乖乖把這碗粥吃完吃幹淨。”
李思訓怔了一下,眸底一抹絕望一閃而逝,聲音沙啞黯淡,“不可能,我的腳已經沒了,怎麽站起來?”
知晚根本不理會他,眼睛落到粥上。“吃完再問。”
李思訓根本不信,可又有些懷疑,李夫人在一旁說知晚是神醫,讓李思訓趕緊吃了,李思訓将信将疑的吃了。
吃完把碗擱桌子上。才望着知晚,知晚卻叫丫鬟拿了筆墨來,把李思訓另外一隻腳畫下來,才對着李思訓道,“放心,一點小病,不出三天。我就能治好。”
小病……?
李思訓瞅着自己的斷腿,眸底閃過一抹沉痛,撇過臉去,他根本不信知晚的話,反倒是李夫人和蘇雪,追問知晚說的是不是真的。
茯苓很不滿。她最不滿意的就是有人質疑知晚的醫術了,當即道,“不是讓你準備好雙倍的診金嗎,要是治不好,我家郡王妃才不會收診費呢。”
李夫人連連稱是。蘇雪則望着知晚,知晚拍着她的手,掃了李思訓一眼道,“他是我未來表妹夫,我怎麽能見死不救,将來他能走能跑,卻負你,我一定打斷他另外一條腿。”
經過幾日的相處,蘇雪對知晚也有三分了解,知道她不會騙她,隻是她怎麽也想不通,斷了的腿怎麽還能走?
李思訓望着桌子上的青花鬥彩玲珑瓷碗愣愣出神,他真的有機會走路嗎?有機會奔跑嗎?
李思訓眼睛餘光看到蘇雪,看到她那嬌嫩白皙的臉頰上挂着淚珠,欲落不落,好像瞧見了葡萄上的晶瑩露珠,一時看走了神,忘記了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知晚瞧他那樣兒,眸底輕笑,她能從他眼神裏看到他心裏的确有蘇雪,蘇雪也注意到了,如雪腮紅潤飛胭脂,嬌羞的恨不得鑽地洞。
李夫人和李老爺則是一半歡喜一半憂愁,歡喜的自然是李思訓與蘇雪情投意合,憂愁的是他的腿能治好是不是真的,總覺得懸着。
真希望三日時間,一眨眼就能過去。
蘇雪紅着臉往知晚身後挪,知晚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李思訓臉也紅了,眼神飄閃,不比蘇雪好哪裏去。
知晚瞧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揶揄李大少爺道,“要不你再摔一跤,讓蘇雪扶你起來?”
李思訓飄紅的臉色當即就能與西紅柿媲美了,怕知晚的目光,忙讓小厮扶着回床上躺着,誰想,他一起身,就身子不穩,直接摔地上去了。
小厮還以爲他家少爺故意的,就虛扶了一把,好麽,這下真是丢臉丢盡了,李思訓恨不得真的直接就撞地闆死了算了。
茯苓捂着嘴咯咯的笑着,拿眼神去觑着蘇雪,蘇雪是羞紅了臉跺着腳跑出了屋子的,知晚搖頭輕笑出了屋,身後是李夫人的笑聲,“訓兒,你不是與娘說不喜歡雪兒了嗎,既然喜歡,又是你訂了親的未婚妻,娘過幾日就去蘇府替你定日子,盡早把她迎娶進門,也好替李家開枝散葉。”
說完,趕緊和李老爺送知晚出門。
屋内,李大少爺雙手撐着地闆,咬牙切齒的望着小厮,小厮一臉委屈,少爺還是别吃飯的好,吃飯了就有力氣瞪人了,不過還是趕緊扶他起來。
再說知晚,出了小院,走在後面追蘇雪,蘇雪怕知晚恥笑,拎着裙擺恨不得飛的離知晚遠遠的才好,知晚就不滿了,“笑笑怎麽了,你要是不喜歡他,他與我不過就是個陌生人,我不替他治腿了。”
話音才落,蘇雪的腳步蓦然滞住,咬着唇瓣回頭望着知晚,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更顯嬌美。
知晚從容不迫的走過去,眉間皆是笑意,不過臉卻是故意緊繃着,“不過是捉趣了一下,你就臉紅成這樣了?人家李大少爺還趴在地上等着你去扶他起來呢,你這頭也不回的就跑了,我估計他那小心肝肯定是碎成一瓣一瓣的了,我能醫治的了他的腿,可醫治不了人家的心,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李夫人和李老爺跟在後頭。是想笑不敢笑,想不到越郡王那麽個高不可及的人物,卻有個這樣可親活潑有趣的郡王妃,難得的是與雪兒關系密切。往後雪兒嫁進來,就算沒有蘇家護着,他們也不敢輕易給她臉色看。
蘇雪咬着唇瓣,她好想扭頭就走,可是腳卻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挪不動步子了,手上的繡帕輕扭,“表姐,你真的能治好他的腿嗎,你要怎麽治?”
說起治腿。知晚眼睛輕眨了下,吩咐冷石道,“去永州衙門,找知府老爺買幾頭牛回來。”
古代,耕牛可是重要勞動力。随意斬殺是犯法的事,桌子上什麽肉都有,就是難找到牛肉,知晚來大越朝這麽久,一片牛肉都沒吃過,正好這回好好過過瘾。
冷石和冷木兩個奉命保護知晚的安危,對于知晚的醫術。兩人是信服的,也很好奇知晚是怎麽治療斷腿的,正期待她的回答呢,結果卻是買牛,這話題的轉的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冷石不敢質疑,領命去買牛。李夫人很想喊住知晚,她的莊子上有很多的牛,可是沒敢說,堂堂郡王妃,堂堂蘇家。還能沒有牛嗎?
難道從知府那裏買的牛與衆不同一些?
蘇雪以爲知晚是顧左右而言他,不願意說怎麽治,怕惹她生氣,沒敢繼續追問,扶着知晚一條胳膊,出了李家。
冷石辦事效率很快,她們到蘇家門前,冷石就和一群官兵趕了十頭牛回來,還有縣衙主簿,小心翼翼的問知晚,“郡王妃,十頭牛夠麽,不夠,屬下明兒一早就給您送來。”
知晚瞅了瞅那些牛,輕點了下頭,“别耽誤了農耕才好。”
主簿連連點頭,小心的領着一班衙役回衙門複命。
壽安院,蘇老夫人的住處,知晚進屋時,丫鬟已經把飯菜擺上了,老夫人瞧見知晚,便抱怨道,“這麽晚才回來,肚子都餓壞了,趕緊吃飯。”
知晚扶着老夫人,笑道,“外祖母,我吃了些糕點,沒餓壞,倒是連累外祖父外祖母等我,您們要是餓壞了身子骨,知晚可擔待不起。”
老夫人嗔怪了知晚一眼,捏了捏她的臉,一同去淨了手,然後落座。
蘇夫人忍不住問起李大少爺的情況,蘇雪咬着唇瓣不說話,知晚便笑回道,“沒什麽大礙,李大少爺也沒有病危,不過就是絕食氣弱,死不了。”
老夫人輕點了點頭,“沒事就好,那孩子也是命苦,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卻纏綿病榻,任是誰都受不了,戰場上有多少斷臂将軍,不都活的好好的,他要再這樣尋死覓活,這門親事便退了吧。”
蘇雪低着頭,聽到老夫人這話,緊咬了唇瓣,輕聲道,“表姐說,她能讓訓哥哥能跑能走。”
老太爺正喝着酒呢,聽到蘇雪的話,蓦然擡眸望着知晚,“真有這等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
知晚一腦門的烏鴉,徘徊高歌,“外祖父,世上哪有這等醫術。”
“那是如何斷腿走路的?總不是與戲台上唱的那般裝個狗腿吧?”蘇柔年紀小,口沒遮攔的問。
蘇奵拍了她腦門一下,“胡說八道,李大少爺那麽大,狗腿才多大點兒,怎麽走,表姐拉了十頭牛回來,肯定是用牛腿的。”
知晚哭笑不得,嘴角眼角齊抽,真心對這些人的想象力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尤其是蘇向行和蘇夫人都這麽看着她,好像知晚真的打算給李思訓裝牛腿似地,要真是這樣,那還不如别裝了,坐輪椅總好過出門被人問,你那牛腿可好用,走路還利索吧?
知晚咬着筷子,憋着想笑的沖動道,“我倒是想給李家少爺換上牛腿,可是我沒那等本事,那些牛我有用處,明兒我做些小零食給你們嘗嘗。”
老太爺聽說知晚要吃牛,還是耕牛,眉頭就蹙了,“一頭牛抵得上三五個勞動力,你要吃一頭也就夠了,餘下的還是……。”
老太爺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瞪住了眼,“不過十頭牛而已,知晚就是吃一百頭牛,我老婆子也去買。”
老太爺雖然是商戶,但是每年都會下地幹活,這是蘇家的家規,免得蘇家後輩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當那等敗家子,下地的人都知道牛在耕地時有多麽的重要,知晚有些汗顔了,“外祖父,要不往後蘇家開個養牛場吧?我保證明兒的小零食,大家會喜歡。”
蘇向行笑道,“你掙錢的本事,舅舅可是見過的,明兒我就吩咐總管開個養牛場,專門養來吃。”
說到掙錢,蘇老太爺無話可說了,永州煤礦早就開始動工了,蘇家也用上了,着實好用,便沒在說話了,自己養的,随意怎麽吃都成。
抛開李家大少爺斷腿的事,大家有說有笑,一頓飯吃了整整半個時辰。
吃完飯,錢嫂和春香就把塵兒思兒抱來給知晚瞧,老太爺最是喜歡兩個孩子,笑看着知晚,“外祖父怎麽聽說郡王爺不喜塵兒,要把塵兒送人啊?你們要是不願意養着,外祖父閑來無事,幫你養。”
老夫人聽了,狠狠的剜了老太爺兩眼,“塵兒是皇上親封的小王爺,豈能住在商家,郡王爺不過是沒抱孩子罷了,你以前又抱過孩子?”
老太爺聽自個兒的老妻拆他的台,臉上有些挂不住,“都說抱孫不抱兒,這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廢。”
老夫人氣樂了,“歪理,你要抱孫兒,趕明兒叫昂兒把媳婦娶進門,給你生個大胖小子,讓你逗去,别到時候又嫌煩悶了,塵兒是鎮南王的孫兒,是他捧着手心裏疼的,你要不讓塵兒回去,看他不率領三軍踏平你。”
門口,蘇昂邁步進來,聽到老夫人那話,邁了一隻進門的腳默默的收了回去,轉身便要跑,可是蘇雪眼尖,喊道,“大哥,你有意中人了沒有?”
蘇雪喊的大聲,還有一絲的迫切,今兒她臉紅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不把矛頭引到大哥身上,她心裏不舒坦,不能總是她一個人害羞,親兄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蘇昂望天無語,早知道就不該回來的,打着玉扇轉了身,進門先請安,然後挨着老夫人坐下,逗着塵兒笑,兩句話後,就拍着腦門說有約,哪哪兒有詩會,要去露個臉,說完便溜。
蘇夫人氣罵道,“跟他提親事,他就這副德行,不是躲着就是打馬虎眼,都十八了,親事還沒定下,瞧瞧人家郡王爺,孩子都封王了。”
蘇奵忍不住笑道,“母親莫急啊,大哥十有*是有了心上人了,前兒還偷偷問我女兒家喜歡什麽東西呢,我原以爲是送給二姐姐的,偷偷問了元寶,他說大哥下了封口令,他要是洩露一句,要挨闆子呢。”
蘇夫人是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擔心,“别是喜歡哪位官家小姐才好。”
蘇雪攬着蘇夫人的胳膊,笑道,“娘,你放心,大哥知道家規,不會輕易觸犯的,等大哥回來,我好好問問他,實在不行,我就把元寶抓起來,仔細盤問盤問,盡早把大嫂迎娶進門好不好?”
蘇夫人可不是什麽緩和性子,當即就讓丫鬟去喊元寶了,三兩句詐吓後,元寶就顫巍巍的招認了,“少爺喜歡上了顧家姑娘。”
蘇夫人蹙眉,永州不小,可是大戶人家隻有一家姓顧的,顧家姑娘不是早許人了嗎,“哪個顧家?”
“就是城東顧家。”
老夫人蹙眉不悅,“顧家姑娘倒是不錯,隻是許了人了,半年後就要出嫁,昂兒不會不知道,昂兒不是喜歡了顧家庶出女兒吧?”
元寶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那姑娘與顧家姑娘一起的,顧家姑娘喊她表姐,應該是來給顧老爺賀壽的。”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