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愕然怔住,王爺派人守着小院?皇上也派人守着小院?有沒有搞錯啊,裏面沒住什麽大人物好麽!
那群丫鬟婆子自是不用說,除了小少爺小小姐沒别人了啊,可是王爺和皇上犯得着保護他們嗎?而且這麽多暗衛守着,塵兒少爺手腕上系着紫繩的事應該瞞不住的,沒殺了他已經夠奇怪的,還派人保護?冷風擠破腦袋也想不出緣由來。
不過暗衛沒有禀告的時,冷風就沒有追究了,要是沒有王爺派暗衛來,皇上派了,暗衛肯定會禀告的,隻要禀告其一,郡王爺肯定會查的,那就瞞不住了,隻要小少爺和小小姐沒事,咳,就是有事也沒關系,他算是看出來了,在郡王妃心中,郡王爺壓根就比不上兩個奶都沒斷的孩子!
冷風是這樣想的,不過他不敢說出來,怕知晚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忙問道,“好好的,小少爺怎麽會昏迷不醒,可有外人來過?”
暗衛搖頭,“并沒有可疑之人在小院出現過,除了昨兒趙家來的兩個郡王妃的救命恩人,今兒是郡王爺郡王妃大喜之日,小院上下,還特地擺了酒宴,無人來打攪。”
真的是好好的,忽然就昏迷不醒了,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
葉歸越擔心知晚受不了打擊,就率先進屋了,屋子裏,擠了一堆人,瞅着他進來,撲通一聲就跪下道,“郡王爺。是奴婢們照顧小世子不周,請郡王爺責罰。”
小世子?葉歸越眸底輕動了下,沒有理會她們,邁步上前。床榻邊,知晚正幫塵兒把脈,越把臉色越僵青,怎麽會這樣,塵兒叫不醒,脈搏卻強勁有力。
知晚想着,臉色微變,忙去解塵兒的衣服,仔細檢查他的身體,看有沒有被什麽叮咬。可是塵兒那如剝了殼的雞蛋皮膚嬌嫩的,連個紅包都沒有。
難道是睡熟了?
呼吸舒暢,脈搏正常,除了喚不醒外,一切正常。知晚拿了衣服要幫塵兒穿,可是拿衣服的手被握緊了,知晚扭頭望着葉歸越,不解的望着他,但是看他的臉色,知晚也知道他在生氣,俊美無鑄的臉漆黑如墨。妖冶的鳳眸流火碎碎。
正要問怎麽了,就見他拽着塵兒脖子上的玉佩問道,“這玉佩哪來的?!”
知晚眼睛輕眨,心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正要說話,兩個暗衛上前一步。回道,“郡王爺,是王爺給小少爺佩戴的。”
知晚,“……。”
拜托,那是她給塵兒佩戴的好麽。什麽時候成了鎮南王給塵兒的了?
父王給的?葉歸越俊美的眉頭松開,連帶着手也收了,隻是眸底還帶着疑窦,玉佩是他的,早前就丢了,父王拾到了怎麽不給他,反倒給塵兒?
春香上前一步回道,“這玉佩是侯爺從小少爺脖子上取下,後來不知道怎麽到了王爺手裏,王爺才給小少爺佩戴的。”
松緩了臉色的葉歸越眼神立時有變冷了,如冰刀一般掃向知晚,“玉佩怎麽來了?!”
知晚胡亂把塵兒包裹住,然後才望着他,“玉佩是我給塵兒的,别問我是怎麽來的,我也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知晚就被葉歸越從床上拖了下來,胳膊被他緊緊的拽着,疼的她額頭直冒冷汗,趙思蓮吓住了,忙上前道,“這玉佩早前在曆州的時候,我們都見過,知晚姐姐生塵兒思兒的時候撞上了腦袋,失了記憶……。”
知晚疼的咬緊唇瓣,拍打他的手,“放手,你管我玉佩從哪裏來的,又不是你的!”
葉歸越雙眸噴火,冷風站在一旁,心驚膽戰的道,“郡王妃,那玉佩是爺的,爺當年從皇上那裏瞧見玉佩,格外的喜歡,就要了來,從沒離過身,自打那回在卧佛寺養傷後就不見了,就是不知道怎麽到郡王妃手裏的?”
冷風說着,眼睛猛然睜大,他現在幾乎可以确定了,郡王妃就是畫中女子!
錢嫂站在一旁,腦袋暈乎乎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郡王爺和四姑娘今兒大喜啊,怎麽郡王爺這般生氣,一塊玉佩而已,見知晚疼的眼淚直在眸底打轉,錢嫂忙道,“郡王爺,玉佩是你的,可是塵兒小少爺是你的孩子,佩戴你的玉佩原也應當,就算郡王爺不樂意,收回去也就是了,犯不着如此生氣。”
冷風倏然扭頭望着錢嫂,“你說塵兒小少爺是誰的孩子?!”
錢嫂被冷風突如其來的問聲,吓了一跳,“郡王爺的啊……。”
怎麽可能呢,爺可沒少吃這兩個孩子的醋,怎麽就成了爺的孩子呢,就算潑髒水也不是這麽潑的啊,可是玉佩要怎麽解釋,好好的怎麽就到郡王妃的手裏了呢?
冷風一肚子疑惑,正要問呢,就聽到暴戾的兩個字傳來,“出去!”
冷風瞄了自家主子一眼,見他如墨玉黑沉的臉色,心底替知晚默哀兩句,爺的冷水是那麽好潑的麽,爺發怒了,而且爺恨畫中女子恨的牙癢癢,哪怕是郡王妃,爺都說過不會輕饒的,不會把郡王妃怎麽着吧,新婚大喜,郡王妃身上應該沒帶銀針吧?
冷風擔心知晚,老實說,他心底擔心的還是自己的主子……
一屋子的人走了個幹淨,留下知晚和葉歸越,還有睡的沉的塵兒。
知晚委屈的看着葉歸越,手腕怎麽抽都抽不回來,又氣又惱,“玉佩肯定是我在哪裏撿的,我以爲是塵兒的留給他的遺物,就給他戴了,是你的還給你就是了!”
葉歸越恨不得想掐死知晚,“撿的?玉佩上的繩子是天蠶絲的,又系在我脖子上,怎麽丢。當日你差點害死我,我發誓要殺了你!”
知晚愕然睜大了眼睛,她可沒忘記茯苓告訴她的,她差點害死塵兒的爹。忙問道,“我怎麽可能會害死你呢?當日在卧佛寺,我遇到的不是個要剃度出家的人嗎?”
葉歸越一雙眼珠差點沒蹦出來,雙拳緊握,手上青筋暴起,他恨不得掐死知晚才好,當日他不小心誤中迷藥,被人暗殺,後背中了兩刀,在卧佛寺小木屋養傷。忽然就闖進來一個女人,對他又是摸又是親,想他一個堂堂郡王,在京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竟然在個女人面前手無縛雞之力。稍稍反抗,就被人家給砸暈了,連人家正臉都沒見到,除了一臉的淤泥!
知晚怔怔的望着葉歸越,一張嘴張大的可以塞進去一個鹹鴨蛋了,她這個烏鴉嘴,真的猜中了。她真的把他給強上了?!
知晚欲哭無淚,強上這樣的事,與她無關的好麽,就憑她的醫術,怎麽樣的春藥抑制不了,可是又确确實實是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知晚還有一個小疑惑,“你什麽時候剃度出家過?”
剃度出家,這四個字讓葉歸越蹙眉,那日他确實說過剃度出家的話。可卻是因爲他身受重傷,行動不便,要在後山養病,父王卻要他回府看畫像選郡王妃,他不耐煩就要冷風回了父王,再逼他,他就剃度出家!
算算時間,冷風在門外的時候,她應該是聽到這句了,就誤以爲他是要出家的人?
葉歸越想起那日,臉色就難看的要命,渾身直冒寒氣,狠狠的剜着知晚,“你不是說塵兒他爹死了嗎?!”
知晚啞然,呐呐聲道,“你不是傷口被我弄蹦了,渾身是血麽,我以爲你活不了了……。”
知晚真的很想哭,原來在她心裏感激的塵兒他爹的救命之恩就是這樣的,難怪會愧疚的要生下兩個孩子了,還要送塵兒做和尚,知晚抿唇切切的望着葉歸越,可是人家的怒火比之前更加旺盛了。
葉歸越能不氣嗎,知晚的醫術如何,他一清二楚,尋常的春藥根本拿她沒辄,把他蹂躏的差點斷氣,也不幫着包紮一下就跑了,要不是無緣大師回來的及時,他早死她手裏了,這女人的心未免也太狠了!
知晚不敢大聲呼吸,可是門外卻傳來一陣陣啼哭聲,錢嫂擔憂道,“知晚,思兒滿臉通紅,方才還吐奶了。”
知晚想跑出去的,可是葉歸越擋在那裏,她沒膽量,不由的道,“那會兒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是被逼無奈,我還替你生了塵兒和思兒呢,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吧?”
被逼無奈?葉歸越瞪着知晚,“是不是沒遇到我,是個男人你都強上!”
“你這不是廢話嗎,那會兒神志不清,全聽藥物使喚了好不好,額,不是,我可不是沒原則的人,不是看你俊美無鑄,我強大的抵抗力在你面前化成了渣渣,這不能怪我……至少不能全怪我……。”
葉歸越被氣樂了,知晚湊上來,笑道,“你照顧下你兒子。”
葉歸越微微一怔,身子像是被東西擊中了一般,雖然他清楚塵兒是他兒子,可是從知晚嘴裏說出來,感覺大不相同,好像有種通體舒暢的感覺,好像之前所受的氣都煙消雲散了,隻是還有些些氣惱,敢情這些日子把他氣的恨不得殺了的竟然是他的兒子,還他在身上撒過兩回尿,這小子,這麽大就敢在他爹身上撒尿,長大了那還了得?
在葉歸越怔愣的瞬間,知晚掙脫開他的桎梏,邁步出門,錢嫂抱着思兒望着知晚,有些不知所措,塵兒是睡的沉香,思兒卻鬧騰不休,思兒哭的是梨花帶雨,小臉一抽一抽的,見到知晚,胳膊伸的老長,知晚忙上去抱着她,見思兒兩腮绯紅,臉還有些燙,知晚眉頭鎖緊。
錢嫂擔憂的看着知晚,“思兒沒事吧?”
知晚望着錢嫂,“你和春香喝酒了?”
之前在屋子裏她就聞到了酒味,隻是她沒在意,以爲是她自己身上的,和暗衛身上的,今兒大喜之日,暗衛們也高興,喝了不少酒,打酒嗝就會讓屋子裏滿是酒味,這會兒離的近,她能聞到錢嫂身上的酒味。
錢嫂點點頭,笑道,“今兒是你和郡王爺大喜的日子,小院上下高興,就多飲了兩杯。”
知晚抱着思兒,輕聲哄着,望着錢嫂道,“塵兒和思兒沒事,就是你們喝了酒,奶水裏帶了酒,兩個孩子喝醉了,塵兒喝酒不上臉,喝的也多些,所以睡的沉,思兒酒量差,才會吐奶。”
錢嫂一張臉漲成了紫紅色,看着知晚的眼神帶着歉意,知晚寬慰道,“我知道你們是無心的,這一場醉酒對他們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大醉一場,認了親爹,這是好事,她也不用再心愧難安,兩個孩子也能安然無虞了,她感謝她們都來不及呢,怎麽會怪罪。
不過哺乳期間,不能随意吃東西,這一點她以爲她們知道,今日這樣也是她們疏忽了,她是怎麽也沒想到她們會喝酒。
哄了好一會兒,思兒才停住哭聲,冷風和兩個暗衛站在一旁,直往知晚懷裏瞅着,這就是郡王爺的女兒啊,模樣真可愛,連哭聲都格外的洪亮,像極了郡王妃,長大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一陣夜風吹來,冷風打了個哆嗦,他真是福大命大,幾次想讓暗衛殺了這兩個孩子,幸好他心軟了,不然他能有葬身之地?
怕凍着思兒,知晚抱着孩子進屋,現在她不怕葉歸越了,她可是他孩子的娘,心裏那點歉疚消失後,腳步都輕松了,可是一進屋,知晚就滿臉黑線了。
之前她隻是随意用小袍子搭在塵兒的身上,結果某孩子的親爹想好好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看看自己的親兒子,可是一揭開,塵兒尿了,驚的某郡王猛退一步,一臉嫌棄的看着被自己尿濕了大半身的兒子。
知晚氣的直拿眼睛瞪他,她還從沒見過這麽嫌棄自己兒子的爹呢,跟在後頭進來的冷風也是一臉黑線,郡王爺嫌棄自己的兒子啊,不過也難怪了,小世子方才那舉動實在是太剽悍了,想到他手腕上的紫繩,這可是未來的皇上啊?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