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知晚哈欠連天,恨不得倒床上睡下,大紅喜燭也燃燒了大半了。
就在知晚耐心全無的時候,才聽到外面有請安聲道,“給郡王爺請安,祝郡王爺郡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賞。”
一個字落定,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緊接着便是鄭媽媽的笑聲,“郡王爺,别忘了交杯酒,别的禮可以不守,合歡酒切莫忘記了。”
隻有葉歸越一個人進來,姚媽媽見了,給茯苓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便齊齊退了出去。
新房内,隻剩下兩個人。
葉歸越和知晚。
葉歸越瞅着坐在喜床的知晚,眸底漸漸化作溫和,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勾起一抹妖冶的笑,瞥了桌子一眼,笑道,“吃飽了?”
“……”
葉歸越拿了喜秤朝知晚走過去,緩緩勾起喜帕,印入眼簾的是一雙清澈明亮的水眸,帶着一絲的嬌羞,美不勝收。
盈盈玉貌,楚楚蘭妝,口點櫻桃,眉舒柳葉,輕疊烏雲之發,風消雪白之肌,不饒照水芙蓉,恐是淩波菡萏。
白似梨花帶雨,嬌如桃瓣随風。
雙目相對,知晚嬌美的容顔上更添三分煙霞,眉間蘭花仿佛活了一般,叫人似乎聞見了淡雅芳香,陶醉其中。
知晚被他看的滿臉羞紅,忙将鳳冠取下來,隻是心急緊張了些,鳳冠勾到了頭發,怎麽也取不下來,惹來一陣輕笑,笑的很歡暢,有種大旱三年,遇到甘霖的舒暢,知晚瞥頭瞪了他一眼,那點緊張之情早抛諸腦後了,這厮傻笑什麽呢?
葉歸越過來幫知晚把勾住的頭發弄下來,然後去端了兩杯酒來。
知晚端着酒杯,不敢看葉歸越的眼睛,雙臂靠攏,酒杯輕啜了一口後,葉歸越就把她的酒杯拿走了,将兩杯酒倒在一個酒杯裏,混合後分一半個知晚,取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意。
喝完酒,交叉的雙臂松開,葉歸越妖魅的鳳眸一眨不眨的望着知晚,見她輕舔唇瓣上的酒,那嬌豔欲滴的唇瓣如水洗的櫻桃,就覺得喉嚨有些發幹,胸腔裏仿佛被塞進去一隻小鹿,正活蹦亂跳的要逃出來。
被他炙熱的目光盯着,知晚的心也跳的格外的厲害,甚至有些分不清那怦怦心跳聲是誰的,正要轉身,就覺得腰被人一攬,耳邊傳來醇厚的笑聲,“你要逃哪兒去?”
“我沒逃……。”
才說出來三個字,餘下的就話就被他吞了下去,唇瓣被他擒住,細緻溫柔的輕吻,讓她漸漸迷失,緩緩閉上眼睛,張開貝齒,笨拙的回應着他的吻。
深情,迷離。
喜燭高燃,窗外清風吹過,繡着鴛鴦戲水的喜帳翻飛。
帳中,葉歸越盯着知晚,見她醉眼迷離的看着自己,尤其是那朵蘭花,淡雅不失妩媚,忍不住伸手撫摸親吻上去,一路往下。
看着知晚高聳的雪山,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撫上去……
知晚隻覺得一股激流從腳趾直達發梢,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弓起來,卻被壓的死死的,動彈不得,腰帶不知何時被扯掉了。
正欲說話,卻發現不知幾時唇瓣又被堵上了……
就在兩人吻得難舍難分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快敲門,出大事了!”
鄭媽媽不悅呵斥道,“掌嘴!今兒是郡王爺和郡王妃成親大喜之日,能出什麽大事?!”
白芍站在門外,局促不安的躲着步子,她自然知道這會兒是郡王爺和姑娘洞房之喜,可是那事太大了,萬一出點差池,姑娘會瘋的,白芍糾結焦急的樣子讓鄭媽媽蹙緊了眉頭,郡王妃的丫鬟不至于這麽不懂禮吧,莫不是真出了什麽大事?可是事兒再大也沒有郡王爺郡王妃洞房大啊,鄭媽媽堅決不許白芍敲門,郡王爺一怒,王府震動,誰擔待的起啊?
白芍也沒膽量喊,就那麽來回徘徊着,越想越焦急,郡王妃都嫁給郡王爺了,洞房又不是非今兒不可的,想着,白芍就壯着膽子喊道,“姑……郡王妃,小院出事了!”
屋内,某郡王爺一臉的欲求不滿,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知晚抿着唇瓣,雙手推着他,神情焦灼不已,小院能出什麽事,哪怕是被人給燒了,白芍也不會這麽沒分寸的在今天這時候禀告她,定是塵兒和思兒出了什麽事,一想到兩個孩子,知晚又是心疼又是歉疚,心疼兩個孩子,歉疚的是對葉歸越,她可能要爲了兩個孩子毀了洞房花燭了。
知晚咬着唇瓣,切切的看着葉歸越,葉歸越低咒了一聲,他真恨不得把白芍拖出去砍了才好,偏丫鬟還在外面疾呼,鄭媽媽越攔着,她喊的越是大聲。
葉歸越翻身下去,知晚忙爬起來,把衣裳整理了一番,就去開門。
門吱嘎一聲打開,鄭媽媽和白芍都驚了一跳,忙福身請安,白芍急急上前道,“郡王妃,小少爺他……。”
知晚臉色一變,可是聽白芍這麽說,心又沉了三分,顧不得鄭媽媽和一群丫鬟在場,迫不及待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白芍湊到知晚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知晚臉色陰沉如霜,拎起裙擺就往外走。
葉歸越穿好衣服出門,早見不到知晚的人影了,鄭媽媽站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大門,今兒是郡王妃的大喜之日,她怎麽就出門了,還吩咐丫鬟準備馬車,偏她還沒膽子敢阻攔,郡王妃可是連郡王爺都敢打的人啊!
鄭媽媽望着一臉黑沉的葉歸越,“郡王妃這個時辰出府,莫不是出了什麽天大的事吧,郡王爺您……?”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該在新婚洞房之夜舍了夫君倉皇離去,連聲招呼也不打,實在枉爲大家閨秀。
葉歸越交代了鄭媽媽兩句,便穿着一身喜服出了門,冷風就守在門外,見了他,上前便道,“爺,塵兒小少爺不知什麽原因,昏迷不醒了……。”
冷風說着,心底忍不住腹诽的想,那小子真能折騰,什麽時候昏迷不行啊,偏在郡王爺郡王妃生小世子時昏迷,這不是耽誤了爺生小世子麽?
塵兒昏迷了?難怪她那麽焦急了,隻是今兒是大喜之日,她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跑出鎮南王府,明兒定會傳遍京都,父王可不是吃素的,那兩個孩子的事,她還怎麽隐瞞?
知晚三步并兩步出府,路上遇到好些提着花燈的丫鬟婆子,個個訝異的望着知晚,連行禮都不記得了,等知晚走遠了幾步,正要說話呢,就見葉歸越追上去,幾個丫鬟了然了,不用說,肯定是郡王爺惹怒了這位傳言很彪悍很膽大的郡王妃,郡王妃氣走了,郡王爺追呢,郡王妃膽子真大,一來就坐上了鎮南王府第一把交椅。
鎮南王府雖說當家做主的是王爺,内院是王妃在打點,可是王爺把郡王爺寵的沒邊了,府裏上下還沒人敢說郡王爺的不是,郡王爺說什麽話,還沒人敢駁斥過,王妃偶爾不樂意了,也隻能裝病,對郡王爺視而不見,要說罵郡王爺,那是從來沒用過的事。
鎮南王府的老大,毫無疑問是郡王爺,下面才是王爺,王妃,兩位側妃……
但是這位郡王妃,可是能讓郡王爺低頭的人物,王爺對她也是贊不絕口,王府的牌位變了,現在應該是,郡王妃,郡王爺,王爺,王妃,兩位側妃……
她們平時瞅着郡王爺,要麽繞道,要麽低頭,往後見了郡王妃是繞道走呢還是湊上去巴結啊?會不會被一巴掌拍飛,據說郡王妃一掌能把武功超凡的郡王爺拍出内傷來,她們這樣弱柳扶風的身姿挨的了郡王妃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掌麽?
等丫鬟走神完,就見到郡王爺追上郡王妃了,還拽着她的胳膊,可是郡王妃好像不領情的樣子,丫鬟納悶道,“郡王妃的脾氣好大,郡王爺都抓她了,她還掰開郡王爺的手,換做旁人,郡王爺早剁了她的手了吧?”
“對,我還從沒聽說過郡王爺脾氣這麽好過呢,連王妃說了什麽他不愛聽的話,他都轉身便走,幾時這樣低聲下氣過啊,郡王妃實在是太過分了,額,實在是太膽大妄爲了,可是誰叫咱們郡王爺就喜歡膽子大的姑娘呢,往後咱們伺候郡王妃要愈加的用心才是。”
“額?郡王爺和郡王妃一起出府了?”
“……不洞房了?”
“……不會是說服不了郡王妃,郡王爺跟着她離家出走了吧?”
“胡說八道,要真那樣,王爺還不得殺了郡王妃啊?”
“……也是,可是郡王爺郡王妃出門幹嘛呢,今兒是洞房花燭夜啊!”
一路上,小厮丫鬟婆子瞅着一身喜服的兩人并肩出門,都睜圓了一雙眼睛,葉總管趕忙去書房禀告鎮南王。
結果才到書房,正要敲門,就聽到鎮南王怒吼聲,“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現在才來禀告,去太醫院,把所有太醫都給本王叫到小院去,要是治不好小世子,本王要他們的腦袋!”
小世子?葉總管聽到這三個字,臉色有些怪異,王爺從沒有立過世子啊,難道王爺在府外養了外室,還要立那孩子做世子?可是王爺并不怕誰,連皇上都忌憚他三分,爲何不接府裏來呢?莫非是怕郡王爺對那孩子痛下殺手?
可是王爺最寵溺的不是郡王爺麽,這又蹦出來個小世子,葉總管覺得腦袋有些不夠用了,就聽鐵叔勸道,“王爺息怒,郡王妃已經出府了,小世子不會有事的。”
葉總管,“……。”
葉總管目露茫然之色,小世子跟郡王妃有關系?郡王妃等不及的出門是爲了那個小世子?
就聽有聲音繼續傳來,“郡王妃醫術超凡,若是連她都救不活小世子,尋常太醫去再多也是枉然,倒是郡王爺,懵懵懂懂,似乎對郡王妃趕不及出門有些氣惱。”
鎮南王不虞道,“你去看着點兒,别讓他殺了郡王妃。”
“是。”
葉總管,“……。”
葉總管擡眸望着天上的明月,他也是王爺身邊的貼身暗衛啊,隻是要幫着打點府裏庶務,不能如張鐵那樣時時跟随王爺左右,可是也不至于連這麽重大的事都沒有一絲的耳聞吧,郡王爺不是非娶郡王妃不可麽,爲了她都放下身段去定遠侯跟前賠禮道歉,還爲了她又是打劫皇上的小庫房,又是搬空禦花園,怎麽又要殺郡王妃呢?
而且郡王爺現在和郡王妃好好的,王爺怎麽就确定郡王爺會殺郡王妃呢?
還有,郡王妃一個閨閣女兒,怎麽會有那般高超的醫術,甚至超過太醫們?太匪夷所思了。
葉總管站在門外,鐵叔開門就見到了他,面無表情問道,“來了,怎麽不進屋?”
葉總管扯了下嘴角,“我是來禀告王爺,郡王爺郡王妃出門的事……。”
鐵叔知道屋内的談話,葉總管聽見了,“以後郡王妃要做什麽,隻要郡王爺不阻攔,你就當做沒瞧見吧。”
葉總管,“……。”
王爺給郡王妃的權利是不是太大了些,要是郡王妃要放火,郡王爺不阻攔,他都不用喊人滅火麽?
郡王妃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王爺這般相待?
葉歸越和知晚是騎馬去的小院,到了小院,大門敞開的,老劉頭沒有喝醉酒倒在門口酣睡,知晚拎着裙擺就急急忙的進了院子,直奔塵兒住的小院。
葉歸越沒有知晚那麽急,悠哉的走在後面,隻是當他邁步進院子的時候,俊美無鑄的臉色劃過一抹疑惑,眉頭輕挑,眼睛瞥過去,“出來!”
兩名暗衛閃身出去,躬身行禮道,“爺!”
冷風也瞄着四下,納悶了,他好像隻派了兩名暗衛來守着小院,怎麽多出來八人,以他們兩個的本事不會發現不了啊,“還有八名暗衛,都是誰的人,怎麽不見你們禀告?”
(差兩千,明天補上,抱歉,遁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