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哪敢在定遠侯面前端架子啊,這可是郡王爺的嶽父,小世子的嫡親祖父啊,小世子手腕上系着帝王繩,将來要是登上帝位,定遠侯府勢必一躍成京都望門,他上杆子巴結還來不及呢,可不敢慢待了。
徐公公不敢怠慢定遠侯,定遠侯也不敢怠慢徐公公,徐公公打小就陪在皇上身邊,在皇上身邊說上一句頂的上旁人的十句,平素哪個王公大臣見了不陪着笑臉,徐公公雖不說端着架子,總給人一些避諱的感覺,怕被人誤以爲與大臣走的近,勾結權臣,但是今兒,徐公公對他是恭敬有加,定遠侯都摸不着頭腦了,奈何旁敲側擊,徐公公就是不說白了,還笑說,以後侯爺飛黃騰達了,切莫忘了提攜一下他。
等送走徐公公回來,錢氏就上前問道,“侯爺,好好的皇上怎麽突然賞賜這麽多東西,是不是與昨兒越郡王與四皇子的事有關?”
定遠侯才要搖頭,外面秦總管進來,湊近定遠侯耳邊嘀咕了兩句,定遠侯眼睛就凝了起來,“此事當真?”
秦總管重重的點頭,老劉頭派的可信之人來禀告的,錯不了,定遠侯瞥了知晚一眼,知晚無辜的站在那裏,别問她啊,她還一頭霧水解不開呢,昨兒擔憂皇上會派人刺殺她,結果刺客沒等來,倒是等來一堆讓人眼紅的賞賜,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老實說,她也懷疑這些是皇上收買她說服葉歸越的手段。
秦知妩望着那一堆賞賜,妒忌的眼眶都紅了,繡帕扭緊,她哪點好了,讓皇上如此高看,不就是能約束越郡王嗎,氣死人了!
錢氏現在都有些麻木了,她是想把這些東西據爲己有,可是能嗎,别說這是皇上的賞賜了,暗處還有越郡王的暗衛看守着,她要敢要,死的絕對是她,錢氏不想多呆,怕自己越看心裏越泛酸,便道,“侯爺,相王妃親自上門求親,五姑娘的親事該如何拿主意?”
提起秦知姝,定遠侯的臉色就有些鐵青,一甩衣袍,轉身走了,錢氏站在那裏,想着方才相王妃的話,臉也拉的老長,定遠侯府雖不及相王府尊貴,卻也不是她可以随意踐踏的,明明要五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卻不要孩子她娘,錢氏氣相王妃的蠻不講理,更氣秦知姝的恬不知恥,恨不得叫人送塊白绫去柴房才好,免得活受氣。
錢氏是既怕得罪相王妃,又不想受窩囊氣,想把事情丢給侯爺管的,結果侯爺更好,一甩繡袍走了,錢氏揉着太陽穴,秦知柔上前扶着她,笑道,“母親,五姐姐懷着相王世子的孩子,勢必要嫁給他的,相王妃正因爲拿捏了這一點才敢蔑視我侯府,咱們侯府比不上相王府來的尊貴,不敢多說什麽,但是四姐姐不同啊,她可是越郡王既定的郡王妃,又深得皇上的寵愛,五妹妹是她的嫡親妹妹,幫五妹妹說兩句公道話,相王妃也不敢不聽,咱們侯府也不至于被人欺辱。”
秦知姝聽了,就揚起了眉頭,笑道,“可不是,以前五姐姐受了委屈,都是四姐姐你幫着跟爹告狀的,今兒相王妃可是欺到五姐姐頭上來了,咱們說話分量輕,可就指着四姐姐你了。”
知晚輕扯嘴角,擠出一抹很難看的笑來,她真是欠了秦知姝的,受她氣不算,還得幫她,不知道相王府與越郡王的糾葛恩怨麽,相王妃願不願意多看她一眼都不一定,可是錢氏她們這麽說,她不幫着壓壓相王妃的氣焰,就是沒把侯府放在心上,枉爲侯府女兒。
随着錢氏身後去松香院,相王妃坐在那裏,一臉的不耐煩,原本商議的好好的,突然來一道聖旨,她不是侯府的人,不必前去接旨,結果把她幹晾在這裏,都快大半個時辰了,要是這裏是相王府,她早發怒了,卻不得不忍着,相王妃手裏端着茶盞,一臉的不虞之色。
錢氏見相王妃的臉耷拉的老長,心裏也不虞,不願意娶就别來,侯府女兒多的是,犯此大過,活活打死她也不會心疼,但還是恭謹的上前賠罪道,“皇上忽然派了徐公公來賞賜四姑娘,多耽擱了一會兒,還請相王妃見諒。”
相王妃一臉錯愕,眉頭輕挑,笑道,“昨兒本王妃還聽說四姑娘被貴妃召進宮,不知道怎麽惹的皇上龍顔大怒,還以爲是要賜死她,降罪侯府,卻不曾想是賞賜,侯府好福氣,連皇上大怒都有賞賜,往後不飛黃騰達都說不過去。”
錢氏還不知道這事呢,詫異的望了知晚一眼,眸底有震撼,卻沒有怒氣,皇上賞賜說明了沒有怪罪她,反而很欣賞她,她就不能斥責她兩句,這麽大的事,竟然沒人通報侯府,錢氏想着每年往宮裏塞那麽多銀子,就想着有事的時候,能提前告知一聲,也好叫侯府有個準備,沒想到知晚惹的龍顔大怒這等大事,她居然比相王妃一個外人知道的晚。
錢氏暗暗攢緊手心,臉上卻是笑道,“要不是相王妃說起,我還不知道這事呢,不過倒也不怎麽擔心,知晚是越郡王相中的郡王妃,皇上就算不看着點侯府的面子,也會賣鎮南王府三分薄面。”
相王妃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錢氏瞧着心裏暗爽,之前受的窩囊氣消了一大半了,轉身看着站在一旁的知晚道,“上前給相王妃請個安,昨兒要不是你說五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是相王世子的,我就以家規處死她了,說來,你也算是相王府的恩人。”
知晚聽得眼角直跳,錢氏這是不氣死相王妃不罷休呢,之前相王妃到底說了什麽話激怒了她,要借她的手氣相王妃找回場子,知晚對錢氏的不喜又攀升了一個高度,她自己是舒坦了,可是她和秦知姝呢,她嫁給葉歸越,相王妃可以說是鞭長莫及,秦知姝可是要給她做兒媳婦的,以後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今兒氣成這樣,往後能有好日子過才怪,而今天幫秦知姝說話的是她,秦知姝将來受氣,恨的怨的也是她,知晚望着地毯有些無語,好人難做啊!
錢氏端着架子,端茶輕啜,知晚上前福身行禮,相王妃是有些出不得,有心想說不敢當,偏錢氏說了,要不是知晚提醒,秦知姝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可就沒了,有恩與相王府,她要還端着臉色,可就太不知恩圖報了,相王妃笑道,“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能降得住越郡王的,果然不是一般人,這模樣,方才見了,我還當是侯夫人嫡親的女兒呢。”
知晚聽得暗翻白眼,相王妃果然不是軟角色,簡簡單單一句話,既貶斥了她庶出的身份,還貶低了秦知妩她們,把她當成嫡出的,那不就是說把秦知妩當成是庶出的了,覺得她們比不上她,錢氏聽了心裏能舒坦才怪了,知晚用眼角餘光瞄了錢氏一眼,隻見她那咬牙切齒還不得不陪笑的樣子,心裏有些舒坦。
知晚收回餘光,就聽錢氏笑道,“越郡王放着明珠郡主不娶,那麽些大家閨秀都不樂意看一眼,獨獨相中了知晚,可不是有過人之處,想越郡王送來六十四擡納采禮,樣樣精美絕倫,皇上也幾次三番賞賜她,穿戴自是尋常女兒比不上的,王妃認錯也在情在理,要說相王府是親王妃,鎮南王還不是,知晚與五姑娘又是同胞姐妹,不相上下,想必相王府送來的聘禮肯定不在六十四擡之下吧?”
相王妃臉色一哏,竟有些說不出來話,誰不知道鎮南王富可敵國,凡是進貢皇上的,幾乎都有鎮南王府一份,沒有,人家越郡王也有膽量去皇上手裏搶,爲了不讓皇上和鎮南王府起沖突,大家都甯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相王府是親王府,身份比鎮南王府尊貴,可兵權高于皇權,鎮南王手握重兵,就連皇上都忌憚他,相王府又怎麽比的上,再說了,一個庶出之女,也隻有越郡王那有眼無珠之輩才會捧在手心裏,還纡尊降貴的上門給個小小侯爺賠禮道歉。
相王妃把手裏的茶盞放下,輕拭嘴角的茶汁,才笑道,“侯夫人太高看相王府了,誰不知道越郡王膽大妄爲,占着手裏有免死金牌,敢去搶國庫,鎮南王更是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相王府如何與鎮南王府相比,鎮南王府雖也是皇姓之人,可到底與皇家正統相差甚遠,可以不講規矩禮儀,我相王府可不同,區區庶女能與王兒爲妾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了!”
屋子裏的人都聽得出相王妃話裏的意思,她根本不樂意娶五姑娘過門,還貶低鎮南王府和越郡王,說他們不講究門當戶對,不分尊卑,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是梅姨娘所出,四姑娘給越郡王做郡王妃,五姑娘卻給相王世子做妾,這不就變相的提高了相王世子的地位,狠狠的把郡王爺踩在腳底下了,丫鬟都忍不住在心底鄙夷,五姑娘能與四姑娘比麽,從小四姑娘就格外的得侯爺的寵愛些,相王世子又能與郡王爺比麽,也不知道被打成豬頭樣的是誰。
錢氏也聽出相王妃話裏的意思了,隻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自己心裏鄙夷就是了,犯不着說出來,轉身看着知晚,知晚暗翻了一個白眼,才故作歎息道,“我昨兒就不該憐惜五妹妹,說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相王世子的,到底是五妹妹了解相王世子,了解相王府,知道相王府門檻高,不願意娶個庶女,五妹妹心高氣傲,曾經發過誓不與人做妾,要讓她給人做妾,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她,知晚知道相王世子娶妃的事,相王妃能全權做主,你一句話就斷了侯府的念頭,既然這樣,這門親事便作罷吧。”
錢氏傻眼了,趙氏坐在那裏,臉也沉了下來,拍着桌子呵斥道,“胡鬧,既是懷了相王世子的孩子,不嫁給她,她真想死不成?!”
知晚望着趙氏,無辜的咬了下唇瓣,“老太太,知晚沒有騙你,五妹妹的确說過甯死不與人做妾的話,不信你可以問六妹妹她們。”
秦知妩輕點了下頭,眸底帶着笑意,敢斷五姐姐的後路,可沒有好果子吃呢,這話她的确說過,不過那是她鄙夷四姐姐給越郡王做側妃時說的話,時隔一年,她都自甘堕落到與相王世子珠胎暗結,别說做側妃了,就是做妾,她都沒那資格!
秦知妩點頭了,秦知柔幾個也都連連點頭,趙氏無話可說,相王妃恨不得破口大罵,她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哄騙女兒家時,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就聽知晚道,“五妹妹的性子執拗,一旦認定,輕易不會更改,能讓五妹妹抛開閨訓女誡,定是相王世子許諾過她什麽,薄情寡義之人,五妹妹也不屑嫁與她。”
錢氏端茶悠哉悠哉的啜着,她根本就不關心結果,嫁也好,不嫁也罷,與侯府與她來說沒多大的損失,其實對侯爺來說,他也不贊同與相王府結親,兩個女婿,鬥的你死我活的,侯爺夾在中間難做人啊,錢氏笑道,“相王妃,你也莫氣,四姑娘與五姑娘打小就感情深厚,彼此互相了解,她說的話就代表了五姑娘的意思。”
知晚輕點了下頭,笑道,“五妹妹與我一母同胞,我家給越郡王做正妃,她懷了身孕卻嫁給相王世子做妾,叫五妹妹心裏如何舒坦,就連我也覺得委屈了五妹妹,再說了,相王世子還沒有迎娶正妃,五妹妹就先懷了身孕,将來要是生下世子爺的長子,等世子妃過門,心裏多少有些不舒坦,與其将來郁郁寡歡,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相王妃聽着,嘴角一抹冷笑,說到底不就是觊觎王兒的世子妃之位,以爲懷了王兒的骨肉就能要挾她了,相王妃瞥着知晚,笑道,“侯府的教養,本王妃早有耳聞,四姑娘逃婚,五姑娘未婚先孕,如此恬不知恥的女兒家,還想做我王兒正妃,要換做侯夫人,你願意嗎?”
錢氏被問的嗓子噎住,她願意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相王妃雖然罵秦知姝恬不知恥,卻是在說侯府教養缺失,她管教不嚴,要是傳揚出去,秦知妩幾個都不會有人上門求親,錢氏恨不得把梅姨娘與秦知姝一起處死了,錢氏望着趙氏,知晚挑了下眉頭,走到趙氏身邊,輕聲嘀咕了兩句,趙氏眼神一凝,詫異的望着知晚,知晚輕點了下頭,趙氏原本撥弄很快的佛珠,忽然就緩了下來,難怪昨兒侯爺原本要處死五姑娘的,卻忽然改了主意,原因在這裏。
她還一直想不通,既然相王府瞧不上侯府,相王妃不同意這門親事,還巴巴的守在這裏,遲遲不走,原來相王世子受了傷,再難有子嗣了,既然這樣,這世子妃的位子,我侯府還要定了,趙氏把佛珠放下,端起茶盞輕啜,那邊錢氏不想多說什麽了,點頭道,“那就側妃吧。”
趙氏瞥了錢氏一眼,哼道,“我侯府女兒,就算再不堪,也不與人做妾,既然王妃瞧不上我侯府,就請回吧,五姑娘和她肚子裏的孽種,我侯府會一并處置了,不耽誤王妃幫世子爺娶世子妃,世上大家閨秀多的事,是個女人就會生孩子。”
趙氏這番話一說出來,一屋子的人懵了,老太太這話好像該是相王妃說的才是吧,怎麽反倒是老太太說啊,錢氏抿唇不語,處置了也好,省的心裏膈應,相王妃卻臉色大變,世上大家閨秀是多,是個女兒就會生孩子也不錯,可王兒他,他身中奇毒,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好,是幾天還是幾年,甚至是一輩子,她是抱着希望,總覺得王兒不會這麽命苦,所以不想随随便便把世子妃的位置送人,以她一個庶女的身份,也隻配給王兒做側妃,現在侯府甯願處死她,也不給王兒做側妃,要是王兒三年五載,或者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王府遲早會落到庶子手中,那時候王兒與她該怎麽辦,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也得生下來!
隻是之前說的那麽言之鑿鑿,這會兒改口,她這個王妃說話還有什麽威信,指不定還讓人認爲王兒非她不娶了,相王妃攢緊繡帕,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趙氏瞧着,原本對知晚的話隻有六分信服,現在已經全信了,既然如此,那就再添把火吧,趙氏擺手道,“王妃爲難,我侯府也爲難,相王世子與越郡王的矛盾也不是一日兩日的,要換做尋常,相王府也不會來我侯府提親,我侯府沒想過也不敢高攀,要是哪一日,兩個孫女婿打起來,侯爺是站在哪邊好,四姑娘和五姑娘兩姐妹,也會勢成水火,派人告訴相王府,隻是念着孫女兒一條性命,要是能皆大歡喜是好事,若是不能,那就依照家規,她既然敢違逆家規,就該有承受後果的覺悟,勞煩相王妃跑這一趟了。”
這是逐客令了,相王妃的臉徹底挂不住了,在心底罵侯府給臉不要臉,可是她能走嗎,一旦走了再回來,王府的臉面還餘下什麽,相王妃扭着繡帕,氣惱侯府的人不開竅,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知道遞給台階來,好叫她下,知晚站在那裏,她知道這個時候相王妃最需要的是什麽,可是她憑什麽去遞台階啊,人家也要領情吧,自己的兒子都不舉了,還端着架子,好似非得嫁給她一般,要是相王世子一直好不了,秦知姝可就是守一輩子的活寡,再說了,相王世子和秦知姝合謀借她的手害葉歸越,蛇鼠一窩,要是不配成對,她都于心不忍。
屋子裏沒人說話,還是相王妃的貼身丫鬟先開口了,勸道,“王妃,世子爺喜歡五姑娘,要是真由着侯府處死她,世子爺會傷心的,與其到時候母子離心,不如您就答應了吧,五姑娘庶出的身份是差了些,不過鎮南王也給越郡王娶個庶出的,世子爺也不會丢什麽面子,要是有什麽惹您不滿意的地方,大不了娶回去,慢慢教導就是了,以王妃您的教養,就是塊榆木疙瘩,也能變成一個端莊秀雅的大家閨秀。”
知晚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從來都是人家送高帽子,還沒見過自己往自己頭上戴高帽的,虧得她還戴的這麽舒坦,知晚無語聳肩,錢氏和趙氏也無語至極,就聽相王妃道,“都怪我從小就嬌慣着世子,也罷,不滿意自己教也就是了,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了,十日之後,相王府的花轎會來迎娶五姑娘過門。”
知晚笑問了一句,“十日時間也太快了些吧,六禮都送不全,相王府打算擡多少納采禮來?”
知晚說完,忽然一道清亮的說話聲傳來,“郡王妃,你傻啊,整個大越朝,有哪個王府比得上鎮南王府,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六十四擡納采禮出來,這麽一大份榮耀,你不得瑟,還想與五姑娘分不成?回頭大街上遇到,相王世子低爺一等,相王世子妃低您一等,不是好事麽?”
知晚抖着肩膀,生怕自己笑出聲來,錢氏和趙氏眼睛四下的望,沒有見到說話之聲,再看相王妃憋的青紫的臉色,心底也暗爽,嘴上卻道,“還請王妃見諒,郡王爺生怕侯府有人欺負他的郡王妃,特地派了人護着,我們也沒辦法。”
相王妃想到暗衛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小小暗衛也敢鄙視相王府,王兒哪點比不上那個纨绔郡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