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幾次,還是有人不喜歡搖鈴铛,但是無效了幾回之後,就沒再出現了,場面很激烈,幾乎是葉總管題目還沒念完,就有人搖鈴铛了。
十題念完,葉總管繼續拿卷題,笑道,“以下十題是生活題,街市上,一鬥米多少銀錢?”
葉總管念完,就有鈴铛響了起來,葉總管請他回答,那男子滿臉窘紅,“搖,搖錯了。”
答題時,丫鬟是不在身邊的,這些大家閨秀,世子少爺什麽時候關心起街上的糧價過,各個閉嘴不語,文遠帝眉頭蹙了起來,連他都知道街市上的糧價,他們都不知道?
别的大家少爺不知道隻是有些羞愧,四皇子等幾位皇子看到皇上蹙眉,心裏有惶恐,他們乃皇子,父皇要求他們關心民生,現在卻連這都答不出來,一會兒後,有一桌搖鈴铛了,正是葉歸越這一桌,柳長生起來回道,“十文錢。”
他答完,那邊一個大家閨秀搖鈴铛了,“十一文錢,四天前,街市上米價上漲了一文。”
葉總管贊道,“說的不錯,糧價是四天前上漲的,加一朵桃花,越郡王這一桌扣一朵。”
理國公夫人看着那姑娘,啧啧點頭,這姑娘心思細膩,在家隻怕也幫着管家,膽量也不小,是第一個搖鈴铛的姑娘。
葉總管繼續問,“三冥節,是哪三節?”
十道生活題,所花時間是接詩句所花時間的十倍不止,好在磨磨蹭蹭算答完了,不少組這一局裏扣了桃花。
半個時辰的功夫後,四皇子所在的十三組得了四十多朵桃花,葉歸越所在的十八組才十六朵,其他組多的有二十朵,少的就五六朵了。
此時,桌子上還有兩個卷題。
楚沛望着葉歸越,“隻有二十題了,我們這一組再不敢緊答題,連前四都進不了了。”
元冉羞愧的低着頭,方才她想拿鈴铛,結果遇到柳長生伸手,她就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來,那些題目都不難,她都能答的出來,結果就這樣錯過了,其實不止她們這一組,别的組也是,鈴铛就一個,又是強大,難免誰都伸手,互相謙讓,世子少爺和大家閨秀的手相碰,還答什麽題目啊,沒跺着腳跑就不錯了。
四皇子那一組就在葉歸越的對面,葉宣牝眸底帶着笑,隻是不達眼底,反而帶着一絲的挑釁的看着葉歸越,“所剩題目不多了,你要拿什麽勝我?”
葉歸越悠哉的打着玉扇,“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說完,吩咐楚沛道,“一會兒你負責搖鈴。”
楚沛把鈴铛拿在手裏,笑道,“我負責搖鈴可以,但我可不負責答題。”
葉總管不管他們之間的互動,拿了卷題,笑道,“接下來十道題是猜字題,第一題是……。”
叮鈴鈴!
楚沛猛搖鈴,葉總管看着手裏的卷題,又看了看他們桌子上的桃花,心道原就少了,還這麽浪費,這些題目可不是以往的那些猜字題,要難的多。
楚沛搖完,葉總管這才笑道,“第一題是二姑娘,猜一個字,請十八組答題。”
搖完鈴铛,就必須答題了,楚沛扯了下嘴角,二姑娘怎麽猜字,還是猜一個,幸好他早說了隻負責搖鈴,楚沛眼睛在餘下七人身上掃過去,侯青妙,元冉等都低了頭,小聲咬唇道,“我猜不出來。”
秦之章幾個也搖頭,等時辰一過,丫鬟就來拿走一朵桃花,楚沛心疼道,“本來桃花就少了,我搖了鈴铛,你們都不會,我還搖不搖了?”
四皇子他們也不會,可人家沒搖鈴铛啊,不搶答,至少不會輸,不像他們倒扣,這一回,沒人搶答,等時辰一到,聽總管說,二姑娘,乃是次女,兩個字放在一起是姿,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猜字還可以這樣嗎?
琉華公主笑問霁甯郡主,這題目是誰想出來的,霁甯郡主便說是知晚,理國公夫人詫異的看着知晚,“你是怎麽想到這樣出題的?”
知晚輕眨了下眼臉,才回道,“前些時候,在卧佛寺小住了一段時間,看到道士給人算命,都是讓人寫一個字,有個大家閨秀就寫了一個姿,道士算出她在家中排行第二,我覺得新奇,就算作題目給大家猜。”
的确,道士會拆字算命,想不到她會把拆字的話算作題目,倒過來讓大家猜那個字,難怪大家會猜不出來。
葉總管繼續出題道,“四人擡一顆大樹,同樣猜一個字。”
葉總管話音才落,鈴铛又響了起來,這回搖鈴的人讓大家詫異了,竟然是越郡王。
葉歸越雲淡風輕的答出傑字,讓知晚有些詫異,這厮腦袋轉的也太快了些吧,葉總管繼續讀題。
“學子遠去,又見歸來。”
“覺。”
“皇帝新衣。”
“襲。”
“格外大方。”
“回。”
“千裏挑一,百裏挑一。”
“伯。”
“一邊紅,一邊雨,一邊喜風,一邊喜雨。”
“秋。”
幾乎是不用思考就回答了,讓在場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相王世子蹙眉道,“越郡王與四姑娘私下接觸甚密,莫不是偷偷告訴他答案了吧?”
所有人都望着知晚,知晚臉上有抹紅暈,連連搖頭,“我沒有告訴過他,其中有好幾題是郡主出的,連我都不知道。”
霁甯郡主連連點頭,“皇帝新衣就是我出的。”
知晚可以有可能洩露答案,但是霁甯郡主應該不會,那他怎麽答的這麽麻溜?
直到文遠帝笑道,“無緣大師擅長算命,他曾跟無緣大師學過幾日。”
這事大家都知道,據說是越郡王記性太好,幾天就把無緣大師的書看完了,還跑去搶無緣大師的活,惹怒了無緣大師,被轟了回來。
那這題目不就是爲他出的嗎?!相王世子看知晚的眼神有些冷,可憐知晚壓根就不知道會這麽巧合了,那日在大街上,越郡王對無緣大師很随意,甚至可以說有些放肆了,誰會想到他會跟無緣大師學啊?他也會算命?
除了第一題外,餘下九題全部答了出來,十八組有了二十四朵桃花,目前排名第六。
隻剩下十道題了,他們能不能進入前四組?
葉總管拿起最後一卷題,笑道,“這是最後一卷題目了,有些雜,但卻發人深省,大家要積極強大,不然就沒有機會了,第一道是算術題,一隻蝸牛掉進百米大坑,白天往上爬五米,往上往下掉四米,請問它爬出大坑用了多少天?”
“九十九天!”有人搖鈴搶答,葉總管說的對,不搶也是輸,搶了赢了,沒準兒還有機會進入下一輪比試,豁出去了。
“答錯!”
“一百天!”
“答錯!”
“九十八天!”
“答錯!”
“……爲什麽不對,蝸牛白天爬五米,晚上掉四米,一天隻能爬一米,一百米,不正好一百天嗎?”
知晚聽得無語,這是小學數學題好麽,你們都十八歲了好麽,這三個少爺搶的太快,以至于那些才剛剛算出來九十六天的世子們沒機會搶了,氣道,“白天蝸牛就能爬上岸了,還會往地下嗎?”
“我比較好奇誰家的蝸牛會掉到一百米大坑還活着,”楚沛笑問。
“說的對,誰家的坑有一百米?”
知晚,“……。”
這不是重點好麽,這群世家少爺,養尊處優,往死胡同裏鑽個什麽勁啊?
葉總管繼續讀第二題,“九個果子,大小不一,分給十三個朋友,怎樣分最公平?”
九個果子,分給十三個朋友,誰會這樣做?不夠果子,一般人甯願不拿好的麽,從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嫡庶之鬥,妯娌之争,緣由不正是不公二字,九個果子分給十三個朋友,不正是大家族分家産時的場景,有人有,有人沒有,有人得的多,有人的少,矛盾自然就有了。
這麽一個在知晚看來簡單到極點的題目,卻讓所有人心裏百轉千回。
“依照親疏有别來分?”有大家閨秀搖鈴道。
“應該先來先得,”三皇子道。
“不如都不給?”有世子道。
楚沛瞎攪合道,“與其害的朋友們相互猜忌,不如給我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把果子換成刀,我全部給你,”元皓大笑道。
葉總管忙穩定下忽然就哄鬧起來的場面,讪笑道,“其實很簡單,榨成果汁就可以了。”
衆人,“……。”
“下一題,哪一種死法是所有死刑犯都喜歡的?”
“毒藥,見血封喉。”
“死在夢裏,不知道痛感。”
“一箭穿心!”
場面一下子就瘋狂了起來。
知晚坐在那裏,眉頭蹙攏,真是膽大妄爲,當着皇上的面,四皇子也敢煽動一群世家少爺把三次機會搶了,隻要題目被人答過三回,就算你知道答案也沒用了,葉歸越那一組目前排名第六,要想進前四,至少還要答對三題,他們這是趁機巴結四皇子呢?
而前四,根本就不搶答。
楚沛皺緊眉頭,“葉總管,答案是什麽?”
“老死。”
楚沛滿臉黑線,這真是發人深省的答案啊,“怎麽辦,還差三題才能進前四,這樣的題目誰答的出來?”
葉總管繼續道,“下面是一道對聯,工整者勝出。”
葉總管讀出對聯,就有人搶答了,這回搶答的是第五名,然後是第七,等兩人搶答完,秦之章就猛搖鈴了,生怕晚了一步被人給攪了,起來答題的卻是柳長生,隻聽他道,“上聯:聽蛙堤,聽蛙啼,聽蛙堤上聽蛙啼,蛙堤百裏,蛙啼百裏,我對下聯:聞鳥林,聞鳥鳴,聞鳥林中聞鳥鳴,鳥林一片,鳥鳴一片。”
文遠帝拍手叫好,“對的工整,意境也相符,誰府上的?”
柳長生忙恭謹回道,“草民,通州人氏,乃翰林學士柳世元外侄,就學于潛山書院。”
文遠帝輕點了下頭,大誇了柳長生的才情,早前文遠帝就注意到他了,畢竟他是第一個回答糧價的人,雖然答的不對,但現在知道情有可原了,在潛山書院求學,十天才能下山一回,他不知道糧價已變,文遠帝看了一眼琉華公主,笑道,“芙蓉宴遍邀京都才子,果真不假,連寒門書生都被你尋來了。”
琉華公主還納悶什麽時候邀請這一号人物,以前從沒聽說過啊,聽皇上這麽說,她還真不好說不是,不過他能被皇上誇贊,不論是在潛山書院,還是明年的春闱,都大有裨益。
加了一朵桃花後,葉歸越這一組隻比第四組少兩朵桃花了。
總管繼續出題,這一題是七步成詩,有三個題目,供三組搶答,詩詞最好的獲勝。
總管報出題目,丫鬟就在那裏數步子了,七步之後,無人搶答,總管繼續讀第二個題目,是蓮花,秦之章趕緊搖鈴,這一回下手全靠快了,今日的芙蓉宴,有關蓮花,很多人心裏都有所感,别說七步成詩,三步足矣。
等秦之章作了一首《步步生蓮》後,文遠帝也誇贊了幾句,聽說他是定遠侯庶長子,知晚的庶兄時,文遠帝的眉頭輕挑了下,淡笑不語。
下一首題目是朝陽,丫鬟走了七步之後,沒人搶答,那這一局就是葉歸越這一組勝出。
總管繼續讀題,可是當他看到題目時,臉色變了,半天也沒讀出來,琉華公主皺眉了,“怎麽不讀了?”
總管忙把題目遞上去,琉華公主看了兩眼,望着霁甯郡主的眼神就帶了責怪,怎麽能出這樣的題目呢,芙蓉宴隻是遊玩而已,不妄議朝廷,更不能談論皇上,“這題就作罷了,以下三題作罷,直接讀第七題。”
文遠帝蹙眉,“好好的題目爲何作罷,拿與朕看看。”
琉華公主親自送到皇上手裏,幫霁甯郡主打圓場,小孩子家家,不懂朝政,隻圖玩樂了,文遠帝看到題目,不怒反笑,“這題目出的甚好,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