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夫人夫人不同于太祖皇後,沒存女人不爲難女人的心思,安國夫人一貫最是看不上妩媚妖娆般的女子,也最恨勾引男人的女子。她同文熙帝當年沒少被皇貴妃欺負,她雖然不屑于太祖,但畢竟是生父,總是會想如果不是妖媚的皇貴妃将太祖迷得神魂颠倒,父母會是很好的一對,她恨生父,更惱恨皇貴妃。
好在女兒外孫女沒有長得傾國傾城,沒有妖媚惑人,她給兒孫選的媳婦相貌上都很安全。從來到廣州後,她冷眼旁觀,對外孫女婿放心了一些,剛打算過幾天輕省的日子,就冒出來勾引尹承善的狐狸精,安國夫人哪會忍下來?
”你進來,同我說清楚,誰如此大的膽子敢勾引你?”
尹承善掩飾去唇邊的得意,垮着嘴角紛紛難平的向安國夫人行禮,那副委屈的模樣,安國夫人的心偏向尹承善了一大半,久經考驗的安國夫人也不是尹承善說什麽就信什麽的人,外孫女婿的滑頭她也是知道的,但聽到尹承善說那位柳仙子如何如何勾人,說他如何的拒絕跑回來,安國夫人眯起眼睛:“梅花仙子...真真是好,王母昨日給我托夢,說是天上少了一株梅花,沒準會應在她身上。”
安國夫人早就習慣了取人性命,别說一個官妓,便是文熙帝的公主膽敢勾引尹承善她也照打不誤。當初嘉柔縣主的事情,一是安國夫人想着考驗尹承善,看看丁柔如何處理的,畢竟她的手段按照丁柔的說法是太過簡單粗暴。再有安國夫人真心沒想到嘉柔都成親還惦記着尹承善,雖然他不錯,但這世上也不就是他一個男人,嘉柔簡直丢盡了皇室血脈的臉面,搶男人就算了,還搶個有夫人的男人!!
尹承善也是面善心黑的主兒,小心眼兒的緊。又善于抓住機會。對安國夫人的決定并沒覺得有什麽異樣,”我尚未去江浙接任巡撫,便被人算計了,我...我...好委屈...小柔如此辛苦,真若是外面說了什麽,您也知曉小柔氣性有多大?“
安國夫人眉頭挑起。仿佛戳中了心窩子一般,尹承善知曉自己在安國夫人心中的分量,比之丁柔差得遠了,壓低聲音說:“沒準是瞧我不順眼的人暗中使壞。”
不管是誰設下的美人計。尹承善都準備倒打一耙了,趁此機會讓天下人明白,他不會被美色所迷惑勾引,要不然時不時的來一個才色雙絕的美人,他也會煩躁,直接一下子解決掉,也省得将來麻煩。尹承善将自己的後路亦堵死了,隻要安國夫人發威,往後不會再有任何的女人不怕死的靠近他。
哪怕他将來位居人臣,哪怕安國夫人辭世,尹承善唯有一妻到底了。
安國夫人沉吟了一會,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你坐下說話,小柔那裏不必告訴她,雖說她懷這胎輕省。但終究是有喜的孕婦。”
尹承善乖覺的坐下,猶如面見文熙帝恭敬又小心,并很會來事的給安國夫人遞上茶盞,在她面前是有一說一,有三說二,尹承善決不能全然告訴安國夫人,他想借此機會震懾江浙官場。如果廣州是龍天虎穴的話,江浙進而江南官場就是神鬼難纏,他總不能然認爲那裏是江浙平派系的大本營。他到任之後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屬臣擁戴,江南總督也是一隻老狐狸。
安國夫人寬了寬茶葉。養聲道:“來人。”
尹承善見到進來打扮尋常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安國夫人擡了擡眼睑,唇邊勒笑,小狐狸還太嫩了,大方敞亮的介紹:“她是鳳舞秘諜的管事,你把方才的話再同她說一遍,一會我給皇兄送個口信,監察院的大統領石磊也該動一動了。”
“....”尹承善幽怨的瞥了安國夫人一眼,在她含笑的目光下,歎道:“信陽王府好大的名頭。”
“确實挺大的名頭,用不用我再給你講解一番?”
尹承善此時嘴角是真得垮了,張了張口,認命的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娶了小柔,我認了。”
安國夫人暢快的大笑,躲到裏屋去的柳氏很少聽見母親笑得如此得意過,放下針線,柳氏納悶了,這是怎麽了?
坐直了身體的尹承善徹底去了方才的酒氣,他經過訓練的酒量得到了印證,千杯不醉不是當假的,尹承善同安國夫人分析有可能的會難爲他的人,“過兩日許是我是會出門,南洋最近不太平。”
安國夫人嚴肅了很多,“文萊國不是被整垮了?還會有誰敢于背叛帝國?”
“您還記得太祖派去南洋諸國的駐軍?他們離鄉背井在南洋過了五十多年,雖然故土難忘,但他們在南洋便是土皇帝,有換過去的士兵,但很多都有重新調回來,最近那筆番邦貢品是我一手安排下的,我怕...我怕有人打貢品的主意,南洋如果混亂的話,廣州亦不會太平,。陛下既然指派我爲廣州知府,我必然不能罔負聖恩,哪怕我離任,也希望廣州甚至兩廣富庶依然。”
安國夫人倍感欣慰,但因爲丁柔生産在即,尹承善此時外出公幹,丁柔心裏定是不會高興,“小柔我會照顧...”
原本有些大義淩然的安國夫人停住口,疑惑謹慎的瞥了一眼尹承善,這小子不會又在挖坑吧,尹承善灑然笑道:”外祖母多慮了,小柔誠然沒有外祖母爲國爲君之心,然隻要我有公事,她不會阻攔,我會盡可能在她生産前趕回來。”
“夫人沒您想得柔弱,她是您的外孫女。”
如果不了解丁柔,他不會娶她,亦不會對她情深至此。安國夫人道:“那位梅花仙子的事情我會讓人查清楚,無論她背後是誰,這人...”
“一切有勞外祖母。”
尹承善施禮離去,安國夫人揉着額頭,同外孫女婿說話挺累的,稍有不注意就有被當做槍使的危險。如果外孫女不是有孕,安國夫人會讓她親自去砸場子,也好警告那些狐狸精們。教坊....如今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丁柔放下茶盞。眼看着進門的尹承善纏上她。唇邊蕩漾起柔和的笑意,身體靠近他懷裏,肚子上多了一雙手,來回的撫摸着,女子懷孕哪有不辛苦的?但在此時丁柔一點都不覺得辛苦,爲心愛的丈夫孕育子嗣。生出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對丁柔來說是最爲幸福的。
“怎麽?皺着眉?”丁柔感覺出他的沮喪,按說嫌少有人能讓他如此了,“外祖母有給你臉色看了?”
坐鎮後宅的主婦,丁柔在京城都知曉府邸的大事。何況她如今是在廣州知府府邸,尹承善回來後先去見了安國夫人,她焉能不知。
尹承善将臉埋入丁柔的肩窩處,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服噴在她鎖骨上,丁柔身體越發的柔軟,許是要做母親了,對尹承善這種似有似無的孩童心性。丁柔最是無可奈何,她不僅将要養兒子,如今還養了個大兒子,誰能想到在官場上平步青雲的他有這麽一面。
丁柔任由他解開自己的衣服,任由他時重時輕的吻着,尹承善悶悶的開口:“她沒有給我臉色看,夫人,外祖母算計我。”
尹承善才向安國夫人告狀,轉而又開始同丁柔訴說起委屈。他托着揉捏妻子的酥胸,”小柔可知鳳舞秘諜?“
”沒聽過。”丁柔垂下的眼睑擋住心虛,尹承善自顧自的說:“我今日才明白信陽王府有多惹眼,今日外祖母也隻是給我看了冰山一角。外祖母手中的權柄換一個皇帝如何能忍下?就算是當今陛下能信任她,但會信任多久?陛下總有老邁的時候。”
丁柔依靠着尹承善,“那夫君說怎麽辦?又不能不管外祖母和表哥。”
尹承善重重歎氣:”還能怎麽辦?管着呗,咱們那位老太太開始掀底牌了,除了盡量消禍之外,我隻能說會盡全力。”
他沒有把握能全須全好的保護下信陽王府。以前他隻是覺得爲難。但沒想到掀開底牌會如此的麻煩。齊恒是他知己,但他沒爲知己把命搭上去的覺悟。頂多幫齊恒長眼或者出謀劃策,如今...尹承善喪氣的說道:“爲了你,我豁出去了。”
他有爲丁柔拼命的覺悟,丁柔眼圈泛紅,傻瓜。從一個自私眼裏隻有權勢富貴的人到如今心裏裝了她,他們不過是成親三年而已。
“小柔。”
“嗯?”
“...沒事...”
尹承善和好丁柔的衣服,讓她枕着自己胳膊,另一隻手下滑到她腫脹的小腿處輕輕揉按着,過了好一會,尹承善才說:”我會趕回來。“
丁柔從迷蒙中清醒,睜開眼看向他,“不用着急趕回來,生産有你,我會很高興,沒有你,我一樣能平安生産。夫君,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不想你因爲趕時候而出事。”
尹承善低頭親了親丁柔的額頭,笑着說道:“我會小心,夫人也比任何人都重要,一旦...一旦不好,記得保下自己,子嗣命中有時終是有,命中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