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的太監見到兩位丁夫人歸接下聖旨,多了幾分的笑意。
文熙帝因爲突然出現的刺客震怒不已,但明日便是過大年,文熙帝不遠弄得風聲鶴唳讓百姓不得安穩,他也不會因爲刺客的原因不會出皇宮于民同樂,太祖留下的傳統,文熙帝都會遵守。
他除了出動在京的監察院幾大統領之外,手中的龍騰諜報也會收集消息,文熙帝确認隐王一脈死絕了,但爲何還有亂民爲隐王伸冤報仇?文熙帝異常的憤怒,諸皇子重臣驚若寒蟬,文熙帝除了關心安國夫人和皇後的之外,震怒之中沒忘記丁柔和丁敏,聽到丁柔有喜之後,文熙帝讓太監傳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嶽甯侯其夫人丁氏忠勇爲君,賞銀子萬兩,良田百頃,令賜忠勇二字,以示榮寵,其夫嶽甯侯以是開國第一列侯,朕贊之娶妻娶賢,着賞嶽甯侯世子錦衣玉挂,文房四寶。”
太監頓了頓,丁敏低頭掩飾去眼底的失望,這就完了?她受了傷,受了苦,就用銀子和良田補償?嶽甯侯府什麽時候缺過銀子?陛下還給繼子獎賞,丁敏越發的憤憤不平,
“尹承善之妻丁柔,品行機敏,性子活潑,上孝父母,帶人平和,忠孝聰慧,不負朕望。”太監誦讀描寫丁柔這段時,聲音陰陽頓挫起來,高高低低的很是有感情,旁人聽了能感覺得出文熙帝将丁柔當做晚輩疼愛的心思。
“丁柔臨危不亂,于安國夫人配合默契,救朕以危難之後,朕知安陽收其爲女,喜之,幸甚。朕亦以之爲晚輩,朕敕封丁柔爲昭陽縣主,受縣主品級。賜丹書,其夫尹承善本爲國之棟梁,朕不以其妻嘉賞。丁愛卿教養昭陽縣主有功。賞雙食俸,恩賞黃金百兩。丁家之人各有封賞,欽此。”
昭陽縣主?扔下了花籃就成了縣主?不是名義上的虛銜,是有丹書品級的縣主。文熙帝這是将丁柔當成皇家孫女疼愛。而且用得是昭陽,這稱号非比尋常。以前也有被恩賞爲縣主的人,但無一例外得是沒有丹書。
丁柔知曉是文熙帝的恩典,但此時就是給她封公主。她隻是爲有身孕而喜悅的母親,聖旨下達。丁柔也不可能拒絕接聖旨,磕頭道:“謝主隆恩。”
太監将升至交給丁柔,恭維的笑道:“昭陽縣主請起身,陛下知曉縣主平安無事,甚是愉悅。”
“多謝陛下厚愛。”丁柔撫了撫身,她縣主的爵位并非全然因爲柳氏,或者因爲尹承善,是她自己得到的,丁柔心裏也有幾分的得意。
太監傳旨後離去,在側殿裏的夫人一個個圍上丁柔,奉承巴結等等,太夫人眼裏的喜悅如何都隐藏不住,不僅丁柔得到了恩賞,皇上的旨意清楚,凡是丁家人都會恩封的,養個好女兒出來不比養小子差,一樣可以光耀門庭。
文熙帝給予丁家的賞賜也有堵住他們嘴的意思,他将原本應該給丁柔的給了,用賞賜告訴丁家,皇家的人他收回去了。大太太應付着道喜的夫人們,心裏卻想着如何再将府裏梳理一遍,任何的風聲都不能漏。
恭賀丁敏的也不少,大多是勳貴夫人,大秦帝國獨特的體系,讓勳貴夫人同重臣夫人不兼容,勳貴大多過着奢靡的生活,但手中的權柄還沒有末流小吏大,勳貴自傲,朝臣清高,一旦勳貴和朝臣合謀,權錢結的話,文熙帝會抄了勳貴的家充實國庫,将大臣打落塵埃。
當然文熙帝也不會芝麻綠豆點的小事都不容,經過互相聯姻,朝臣和勳貴之間隻要不是動搖國本的事情,文熙帝不會過多幹涉。
“嶽甯侯夫人大喜呢。”
“是啊,皇上連世子都封賞了。”
旁人在說這話的人身後捅了一下,說話的才想起來丁敏是繼室,說有兒子吧,不對,說沒兒子也不對,說話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丁敏被再多的人簇擁心裏也不見得舒坦,她爲了救駕受傷最終比不上丁柔,文熙帝還用封賞繼子打臉,丁敏越發的後悔她沖出去。
“行了,讓昭陽縣主歇一會,她身子重,等她添了新丁,你們一起去道賀也使得。”
皇後看差不多了,出言救下被衆多人包圍住的丁柔,皇後慈愛的看着丁柔,“你得小心啊,本宮可是等着十個月後你的好消息。”
“是。”
丁柔羞澀的低頭,皇後見丁柔的機會不多,一次都沒見過她這般的腼腆羞澀,做母親是同平時不一樣,鋒芒銳利少了。
“安陽帶你女兒出宮去,鬧了一整天,本宮也該歇息了。”
“遵旨。”
柳氏領命,這種命令柳氏一百個贊成,如果不是顧慮太多,她都想将丁柔接到王府上親自照料,有喜啊,丁柔肚子裏的是肉呼呼的外孫,隻要以想到此處,柳氏連做夢都會笑醒。
丁柔低聲說:“我同祖母說兩句話。”
柳氏點頭示意丁柔小心,皇後此時回寝宮去了,命婦夫人也都因爲驚變而疲倦,紛紛結伴離開皇宮,今日發生的事情,足夠她們議論很久的了,昭陽縣主,啧啧,大秦帝國有了一位很得帝後寵愛的縣主。
“祖母。”
丁柔的手臂被太夫人扶住,太夫人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你有喜,比你得個縣主還讓我高興,六丫兒快些回府歇着,明日我去尹家看你,到時咱們再說,有想吃同我說,說給你準備,安陽郡主是安陽郡主的,我可是你祖母。”
“想吃酸酸甜甜的果子,想吃祖母私房菜譜上的點心,要很多很多的芝麻,滿嘴的香脆,祖母給我準備好不好?”
太夫人笑得合不攏嘴,還是她的六丫頭,“饞嘴的丫頭,都給你備下。”
太夫人将帶了一輩子的暖玉放到丁柔手心,“我生你父親的時候也是三災八難的,這塊玉是高僧開過光的,我一直帶着,暖玉不名貴,你拿着,得個好兆頭。”
丁柔沒有多推辭,笑盈盈的收下暖玉,“我一定好好帶着,有祖母的味兒。”
太夫人戳了戳丁柔的額頭,欣慰的笑了,見丁柔給大太太行禮,她還是将自己當成丁家的孫女,太夫人對丁柔疼惜你更濃,如此懂事的丫頭誰人不愛?
沒有離開的夫人不管是嫉妒的,還是羨慕的,對丁柔都多了幾分的好感,在富貴面前,丁柔并沒自高自傲,瞧不上娘家令攀高枝。
也有人歹毒的猜測丁柔做戲,然是真情還是做戲,人都有自己的判斷,做戲再真也是假的。
同大太太說了幾句話,丁柔屈膝告辭。同早就等到一旁的柳氏出宮,大太太眼看着相依相扶的母女離去,心裏頗爲酸澀。她賢惠了一輩到底求得是什麽?
“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兒媳婦,蕭兒他們很是懂事,會孝順你的。”
太夫人将手腕遞給大太太,她們也仿佛母女一般,大太太禮包桃江,“兒媳得了幾株老山參,明日母親一起給六丫頭帶過去,還有以前兒媳給怡丫頭調養的藥膳方子,許是六丫頭能用到。”
“好,我會同六丫頭說的。”
大太太知曉安陽郡主會經常看望丁柔,她此時不适合去,太夫人去就行了。
丁柔靠在柳氏的懷裏,她直接做安陽郡主的馬車回去,排場上是比自己的馬車的舒服很多,丁柔手中拿着文熙帝賞賜的丹書,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麽不同,柳氏笑道:“過了年禮部的人會給你送去儀仗服飾,往後娘的小柔是縣主了。”
“還會送儀仗?”
“那是自然了,你是有丹書的縣主,同尋常的恩封不同。”
柳氏顯然惡補過一段皇室的禮儀,“封你爲昭陽縣主,娘實在是沒有想到,昭陽...娘聽皇後娘娘提過一句,是太祖皇後留下來的,旁得娘知曉得不多,但是這分封号太重,不過我的小柔完全承擔得起,娘不擔心把你壓垮了。”
丁柔歎了口氣,地位越重責任越大,承了太祖皇後的情,得文熙帝和皇後娘娘的賞識,丁柔不再是以夫爲貴的庶女庶媳,尊貴了,麻煩也多了,許是儲位之争再也無法避開。
丁柔喃喃的自問:“刺客雖然借着獻禮的機會進宮,但沒有人接應的話,他們無法順利接近陛下,還有那些宮燈,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隐王死了快四十年,就算有後人也都被撲殺的差不多了,怎麽還能有人...以隐王之名行刺?太奇怪了,獅子...獅子...”
“啊...”
丁柔腦袋被柳氏敲了一下,柳氏罕見的很嚴肅的說:“我同你說,你如今把你腦子裏的念頭都給我扔掉,你隻需要記得一點,你有喜了,是要做娘的人,旁的自然有人操心。”
在懷孕的時候東想西想很容易小産,柳氏的想法不是無的放矢,丁柔本身就有小産的症狀,柳氏不能不嚴防死守,像皇後娘娘一樣因小産傷了身子,一輩子做不得母親,柳氏可不想願意丁柔膝下沒有兒女,不怪她傳統,自己生得同過繼來的就是不一樣。
丁柔安心的說,“娘,我記得,我什麽也不多想,安心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