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眼看着丁怡進了蘭陵侯府的側門,她瞠目結舌說不了句話,丁柔是沒機會想着姐夫,她不是不想的,是她把丁柔趕到了另一條路上去的。
“總是說六妹妹救了她,大姐姐真真是個蠢的,救她的是我¨.是我沒有我的話,六妹妹會害殘铮哥兒,你當劉六妹妹是好人嗎?見死不救不顧親情不說,铮哥兒就是她害的。”
丁敏靠在軟墊裏,無力的擺了擺手,“回府。”
她到底爲什麽去救丁棟?她在娘家受了一頓擠兌,大太太臉色非常的難看,警告她顧好自己,丁家不用她操心。
丁敏不服氣又來找丁怡,結果被她嘲笑一頓,如今局勢已經如此明朗,爲什麽她們就沒想過靠向太子?她主動幫忙所有人卻不領情,莫難道看着親人倒黴再去救援?
丁敏一臉的苦澀,她是诰命還沒有請封,但不阻礙她是嶽甯侯夫人這個事實,被丁怡奚落,丁敏更迫切想要後夫人的诰命,讓她難過的一點是,嶽甯侯太在意嫡子的态度了,就因爲嫡子反對,娘家也沒人給她撐腰,嶽甯侯才會裝糊塗。
也不算是裝糊塗,嶽甯侯曾經問過她是不是這兩日上折子請封诰命,丁敏裝賢惠的說,不着急,如今最想做的是讓誠哥兒接受自己。嶽甯侯稱贊了她一聲,此後就在沒有回音了。
爲什麽?他就這麽的實誠嗎?有時丁敏會同嶽甯侯說起以前在娘家的事情,言談間帶出或多或少的委屈然嶽甯侯不理解,曾經對丁敏說過他走南闖北經商的艱辛,本來女人都會有用的軟招數,在年齡大的男人身上屢試不爽,可發生再她身上,變成了訴苦大會。
丁敏又不能明擺着告訴嶽甯侯丁家欺負她了,不是她不想,是嶽甯侯根本就不信丁敏的話,不信丁家會不顧臉面的欺壓她哪個不聽話的孩子都得教訓,嶽甯侯說過,‘不教育兒女的父親不是好父親。,
丁敏實在是不知道嶽甯侯到底怎麽評價才好,既然知道兒子得教養,爲什麽将對嫡子針對她視而不見?沒看到他怎麽教導兒子,成親前她曾經想過的情景,絲毫沒出現,除了錦衣玉食之外,成親後的日子同丁敏想象中相差甚遠。
“先不用回府,去稻香村。”
“是夫人。”
馬車去了京城最出名的點心鋪子稻香村,丁敏打聽過陳誠最喜歡吃這裏點心,有一款蛋糕是稻香村的招牌,丁敏出門沒有達成願望,就算她出門買點心給陳誠用好了,隻要陳誠接受她,她總會得到诰命的,倒是她是第一侯夫人,丁怡起碼不會如此無禮。
稻香村的招牌賣得很快,而且不管誰來想買點心必須排隊沒有走後門一說。若問王爺來的呢?一樣如此,若問爲什麽稻香村如此大膽,門口的牌子是太祖皇帝親筆所提稻香村在内務府的行列中,屬于皇家點心鋪子,王爺來了有算是什麽?據說稻香村的掌櫃身上可是帶着官職的,遂整個大秦稻香村開遍了大小城市,每年給内務府上交的銀子不是小數目。
這讓曾經非議太祖皇帝不務正業大臣在先帝面前,每個人都寫下了,‘臣錯了,臣小看了民以食爲天,據傳先帝樂呵了整整一個月。
王爺都不要用丁敏的更不成了,本來想讓下人排隊但親自買回來的,陳誠應該會感動。丁敏自己去排隊買點心她的穿着在排隊的人中格外的顯眼,畢竟自家的主子要吃點心的話,一般也會叫下人去買,而不會像丁敏這樣爲讨繼子歡喜自跌身份。
丁敏又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旁邊的人看她的目光讓她從心裏往外的難受,她到底是爲了什麽?陳誠真的會被幾句慈祥的話,幾塊點心收買嗎?
他怎麽就這麽難弄?誰做繼母做得像她這麽艱難?陳誠懂事了,又記得生母,根本不好糊弄。丁敏心思沉重的歎氣,旁邊的人排隊時講東加長,西家短,也有丫頭講主人家的小事。
“我家小姑就是好命,在清貴之家做了幾年丫頭,後來得了太太的眼緣,贖身銀子都沒要還給她幾匹絲綢,兩套首飾放她出門,被我們那有名的土财主知道了,主動上門娶了我小姑做填房,我小姑肚皮争氣,進門三年抱了二小子,把财主樂得,我小姑說風就是風,原先的兩位少爺都給比下去了。”
“不是我說,你小姑如果懂事的話,最好收斂點,原配嫡子比她生得可高尚一頭。”
那名顯擺的婦人不服氣的說:“妹夫喜歡不就是了。”
“他是在鄉下有點銀子有點田地,算是個人物,在裏,他虧待原配嫡子會比人罵死的,真正懂規矩的人家都不會同他往來,即便鄉下過一陣也會有人議論。”
一名丫頭打扮的人接着說道:“誰不會拿别人的孩子當成親生的疼兒,尤其在有自己的孩子時,但做填房我得說看原配嫡子多大了,如果有了記性,被人挑撥的,你對他再好也是百搭,最好的是剛生下來的,還不是随便擺弄?想讓他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丁敏頭頂上劈下了一道閃電,她終于明白了丁柔做繼室爲什麽同她不一樣,原因是丁怡的兒子當年才一歲多,根本不記事兒,而她面對的陳誠很有主意,丁敏眼前一黑,勉強站住了,她還沒一個伺候人的丫頭看得明白。
“夫人,這位夫人,您要哪一款點心?”
輪到丁敏了,稻香村的夥計客客氣氣的,丁敏随意的指了幾種點心,提着點心盒子,丁敏向外走,那名丫頭又說了:“你看方才那位夫人,料想家裏有銀子的,但卻不是正經八百的族世家,同我們小姐說,世家都有私房菜方子,點心也有祖傳的方子,來稻香村買點心的大多是有錢人,離着世家差得遠呢,頂天了是個暴發戶罷了。”
丁敏勉強控制着自己去找丫頭算賬的沖動,回頭狠狠的瞪了丫頭一眼,将她的容貌記下,等将來有機會了,她絕對饒不了她。
從出門起到現在丁敏就沒有順心過,路上有碰到了馬車壞了,今日是丁敏的倒黴日。回到侯府,丁敏見到嶽甯侯陰沉着臉,一幅不快的樣子,丁敏将點心往身後藏了藏,故意露出一角,“侯爺。”
嶽甯侯問道:“你去哪了?”
“去街上逛了逛,誠哥兒胃口不好,我很是擔心,就想着給他買點喜歡的東西。”丁敏眉宇間帶着憂郁,仿佛很擔心陳誠的病情,眼角的餘光也看向嶽甯侯,“侯爺怎麽了?”
嶽甯侯擡起手臂指了指丁敏身後的點心,很是失望的說:“你是不是隻能給誠哥兒買點心?侯府沒有伺候的下人了,勞駕你去買點心?”
“侯爺,我我是想讓誠哥兒高興些。”丁敏眼裏含着委屈的淚水,弱弱的說:“我不知曉侯爺發如此大的脾氣,往後我不會不會去了。”
嶽甯侯看着丁敏,實在是很郁悶,“你是嶽甯侯府的夫人,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做,買點心這等小事你讓奴婢去便好,或者你就能買點心?”
丁柔敢同他談生意,能同丁棟交流,可丁敏嶽甯侯一拳垂在了桌上,“你能不能捎給我點事兒?如果你沒本事的話就在府裏帶着,我養得起你。”
丁敏今日再三被人嫌棄,心裏也滿是火氣,她既然是妻不是妾,嶽甯侯如此侮辱她,她必須得擺出妻子的身份,原則的問題她不能退後,這是前生太夫人教導她的,“侯爺,您到底想說什麽?我做錯了什麽?讓您如此生氣?如此辱我?”
“你是不是送給二皇子殿下一盆玉樹蘭花?”
“前兩日恰好是二皇子妃殿下的生辰,我打聽到她喜歡玉樹蘭花,正好庫房裏有,我當做壽禮送去了,二皇子妃殿下很高興,直說侯府盡心。”
前生丁敏聽丁柔說起過,二皇子妃壽日嶽甯侯送了玉樹蘭花博得滿堂彩,前生丁敏沒機會去王府,但丁柔是有資格的,爲了怕出錯,丁敏又讓人打聽清楚二皇子妃确實喜歡,如今能得二皇子另眼相看的人不多,京城的勳貴大臣大多都想讓二皇子記住,丁敏爲了侯府才這麽用心,“皇子妃殿下同二皇子情深意重,得王妃歡心在二皇子面前也甚是有臉面的,妾身不曉得您生得什麽氣?玉樹蘭花雖然稀奇,但”
“我自是知曉二皇子夫妻情深,半月前二皇子讓人給我透話,想買我手上的玉樹蘭花,我說我說玉樹蘭花我送人了,不在我手中,可二皇子妃壽日¨你竟然送去給皇子妃?你讓二皇子如何看我?”
丁敏臉色大變,“我我不知道啊你沒同我說過的。”
“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時你倒是聰明了。”嶽甯侯苦澀一笑,“也怪我,以爲你同六姨妹一樣精明,分得出好歹,少說了一句話,誰曉知曉你夫人,往後你再做什麽事記得同我說一聲,明日你去皇宮祭拜賢妃娘娘,往後二皇子的事情,你不許過問。”
ps夜竟然三更了,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