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侯早年喪妻,嫡妻死于生産時血崩,嫡子到是養大了今年八歲歲。
上黨侯後又續娶了一位繼室夫人,沒成想生産時也是難産,但她比前頭那位好一點,病怏怏的熬着,雖然身子不好,但卻生了兩子一女,頭胎就是一對龍鳳雙生,一年前終于熬不住了撒手人寰。過了孝期,上黨侯打算再續娶。
丁柔想着聽來的八卦消息,上黨侯還算是個實誠人,但太過實誠所以不善于經營,嫡妻成親沒一年多就死于生産,繼室妻子一直養病,沒精力料理侯府,更沒精力去外面應酬,而上黨侯府的太夫人也不是很精明的人,歲數也大了,勉強維持着侯府,上黨侯雖然也有丹書鐵,但如今在權貴階層實在是不起眼。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歸是世襲侯府,除非皇上震怒奪爵位,否則絕不會一下子便倒塌了。上黨侯是個怕事老實的,從不敢卷入是非中,他也不愛出門應酬鑽營,對人禮讓三分,别人欺負到他頭上,他也能忍下來,像上黨侯這樣的,文熙帝養着也就養着了,所以上黨侯府是安穩的。
“如果不是再娶繼夫人,怕是也輪不到三姐姐。”丁柔感慨一句,丁敏是庶出,雖然以前在京城有些名聲,但大太太關了她好久了,才名鮮少有人再提起了。
雖然丁敏是以養病做得借口,但京城權貴夫人自然是知道丁敏得罪了嫡母,原本對丁敏有點想法的人,也都悄無聲息的退去了,況且丁敏得楊和欣賞,誰也不會同陛下寵臣争女人。
楊家是大族,楊和又是長房嫡長子,名揚天下的才子,文熙帝的寵臣,楊和決不能娶一庶女·這一點丁家也清楚,大太太不管怎麽說,爲丁家名譽着想也好,爲了丁怡她們姐妹考慮也罷。
并未再敗壞丁敏的名聲·反倒出手壓下了一些不利于丁敏的流言,隻是後來丁敏的一系列表現,使得大太太對她恨意越濃。
“上黨侯府是個好人家,就是原配,繼室都有兒子站住了,敏兒嫁過去,怕是會受一些委屈·然敏兒因守孝年歲也不小了,身子不是太好,尋常人家養不起她,上黨侯是個老實本分的,雖說也有妾侍通房,但對妻子是敬重的,要不前面的繼妻也不會又生了一子。”
丁柔在門口站下,大太太正在向太夫人做彙報·大太太雖然不想丁敏好過,但挑選的上黨侯,還真真是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上黨侯府的拮據也是對大族勳貴而言,隻要用心經營,也不會過得太差,隻是丁敏肯用心嗎?丁柔搖了搖頭,丁敏的心思都在蘭陵侯身上,同是侯府,差距有些大,但爲了富庶的蘭陵侯府,丁怡付出了很多,即便丁敏坐上丁怡的位置·以她的本事攏不住這分财。
聽見太夫人問:“原配有一嫡子,繼室叉留了兩個嫡子,庶子呢?”
“庶子到是不多,隻有三個,庶長子比嫡出大少爺小了半年,其他兩個庶子·一個三歲,一個兩歲。”
“可有庶女?”
大太太回道:“庶女有五個。”
這一家子夠丁敏受的了,庶女得陪份嫁妝,上黨侯兄弟四人,上黨侯忠厚對兄弟不錯,一大家子擠在上黨侯府,難怪拮據,就這一大家子人,嚼用得多少?丁柔沒聽說上黨侯有什麽出名的人物,末流小官領着俸祿,依靠着上黨侯過活罷了。
大太太見太夫人臉色有些不好看,輕聲說:”上黨侯過明路就五位姨娘,庶子庶女都是姨娘所出。”
五位姨娘就有這麽多庶子庶女,太夫人頭有些疼,道:“上黨侯府真真是忠厚的人家。”
“兒媳聽說也是如此,如今上黨侯一脈光孫子就有二十個,孫女也不少呢,是個大家族。”
丁柔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這一家子太熱鬧了,沒錢還養這麽多孩子,上黨侯太夫人實在是想不開,上黨侯府的女人都不會争寵下下絆子?看夠了宅鬥的丁柔,深深的覺得上黨侯府很神奇,怎麽會有如此奇葩的侯府呢。
太夫人道:“她是你女兒,你看着辦好了。”
大太太恭謹的說:“兒媳是相中上黨侯府,敏兒是個有才心氣又高的,般配尋常人家,我怕委屈了敏兒,上黨侯繼夫人也是從三品诰命,如果這門親事能成,比姝兒,六丫頭她們更體面一些,兒媳也不辜負劉姨娘所托,再要找這等體面的人家,不是很容易。”
太夫人點點頭,說道:”三丫頭定下來也好,要不姝兒她們也不好出嫁。”
“是。”大太太福身,滿意的翹起嘴角,太夫人不反對,這事就算定下了。
文麗走到丁柔身邊,說道:“三小姐跪在外面,說是死活不嫁上黨侯,您看¨.”愚蠢,白癡,丁柔實在是想不出丁敏腦袋怎麽長的,除了跪求就想不到别的?丁柔想了想,這兩日太夫人心情不是太好,丁柔不敢問原因,但應該同嶽甯侯府有關系,如今丁敏來這麽一出,太夫人心情會更是煩躁,影響身體健康。
丁柔出了房門,見到丁敏跪在烈日下,臉上帶着淚痕,看起來很是可憐,丁柔走過去說:”你先起來,總是跪求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丁敏此時已經沒心情同丁柔争了,流淚喃咛:“我不是六妹妹,除了跪求之外,我還能怎麽做?”
丁柔站着,她跪着,她心裏并不舒服,曾發過誓言不會再跪丁柔,但現在丁柔即将嫁給尹承善,不管尹承善是不是刻薄寡恩的小人,但他做到了首輔,丁柔是首輔夫人,每當想到這一點,丁敏恨得不行,多次的教訓讓丁敏知道了事情可能會變得同前生不一樣,尹承善能做到首輔,是因爲他娶了頗受太子喜歡的嘉柔縣主,丁柔嫁給他,可不見得會得太子殿下歡心,也許他會被丁柔連累了,做不到首輔。
忍下一時的委屈,将來等她得勢了,讓丁柔來哭着求她,丁敏眼淚含淚,拽住丁柔的裙擺一角,嗚咽的說:”我慣是沒用的,六妹妹不僅得祖母喜歡,母親對你也很慈愛,求求你同祖母說說,别把我嫁去上黨侯府,我不願做他的繼室。“
丁柔甩開了丁敏,道:“你不願意做上黨侯的繼室,你想做誰的繼室?上黨侯也是開國列侯,配你綽綽有餘,你以爲你是誰?天仙絕色?”
上黨侯府雖然奇葩了一點,但丁敏這副樣子讓丁柔有些火大,都是做繼室,難道嫁給姐夫的繼室格外的好?丁敏咬着牙根,眸光裏是閃過一絲對丁柔刻骨的仇恨,丁敏垂頭掩飾住了,大哭:“我知道般配不上上黨侯.¨嗚嗚我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人。”
上黨侯府的事,丁敏知道的不多,上黨侯在丁敏的前生一直是侯爺,安分得好像勳貴中沒他一樣,今生丁敏聽過上黨侯府的窘境,這等沒落的侯府,她怎麽肯嫁過去?
前生丁柔隻需要對付一個嫡子,如果她嫁去上黨侯,上頭有三個嫡子,她的兒女排不上的,上黨侯又不富裕,分家産也分不了多少,上黨侯在朝中更是排不上,丁敏覺得嫁他還不如嫁給梅家。
“三姐姐忘了一句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丁柔冷笑的瞥了丁敏一眼,低聲說:”如果你早明白這回事,你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三姐姐當母親,當旁人都不如你聰明,你做得事情誰都看得出你怎麽想的,如今過來找祖母哭泣,實在是晚了。”
“不,我不嫁給上黨侯。”
“豈容你說不嫁?”
大太太的聲音透着威嚴,丁柔回頭,碰上大太太的目光,退後半步福身說:“母親。”
大太太的目光落在丁柔身上褪去了對丁敏的冰冷,滿是慈愛,道:“方才母親說了,下個月初八讓你出嫁,母親極爲疼你,你多陪陪她,嫁妝什麽的,我會給你準備好。”
“有勞母親費心。“
“你是個懂事讓人疼惜的丫頭,我不會虧待了你。”
大太太給丁柔準備的嫁妝完全比照着丁姝,以安陽郡主疼惜丁柔的心思,添妝時不知道會送來多少的好東西,大太太不敢在這上面虧待丁柔,或者以次沖好,她準備得多一點,安陽郡主就會準備的少一些,丁柔再得寵,總不會越過庶女出嫁三十六擡嫁妝的俗規。
丁柔進屋時,見到大太太命人攙扶起丁敏,她的嘴被堵上了,并将她帶離了承松園。丁柔搖搖頭,丁敏再鬧下去,上黨侯府也嫁不進去了。真撕破了臉皮,一生就毀了。
進門後,太夫人拿着一份請柬,歎息道:“時也,命也,她是來示威的,嶽甯侯府太夫人嶽甯侯府”
“祖母。”丁柔慢慢的走進她,乖巧的坐在她身邊,“祖父說不認識她呢。”
太夫人勾了勾嘴角,燙着金字的請柬扔到了炕桌上,道:“做這張請柬也值一兩銀子,嶽甯侯府真真是富庶得緊,六丫頭,她做小姐的時候我都沒怕過,如今我還會怕她?一個被扶正的繼室,也就是遠離京城的嶽甯侯府糊塗膽敢妾室扶正,她不該回京城來,這麽多年也沒見她長進了,蠢不可及。”
ps真心說一句,上黨侯府其實不錯的,丁敏啊,再大的茶幾也擺不下她的杯具,夜知道大家着急丁柔成親,但丁敏一定會先嫁的。明天雙更,求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