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是個聰明伶俐的,因情傷一時被困住了,經過丁柔點醒,錢昭雖然還是傷心,但也不再鑽牛角尖。丁柔又安慰了錢昭一會後,因心裏存事兒不能在錢府久留,丁柔可安慰錢昭,卻沒因安慰她耽擱自己正事的地步。丁柔辭别了錢氏姐妹,因不知何時再見,丁柔給她們留個一對柳氏繡得得荷包做紀念,不得不說柳氏的刺繡手藝很不錯,她們面上露出很喜歡的樣子,丁柔離開錢府。
“您沒覺得丁柔有些不對勁兒?”
“小妹想多了,柔妹妹沒事的,她那般聰明,什麽事兒都難不倒她。”
錢晴對丁柔徹底的服氣了,以往還覺得父親誇獎丁柔不過是客氣,今日丁柔能說出這番道理來,錢晴也不由得深想,有繼母就有繼父,如果父親續弦另娶的話,她們姐妹怕沒現在的舒心日子。錢晴扶着錢昭去看望父親,父女三人相視而笑,他們之間的誤會埋怨逐漸化解。
京城福威镖局,再次光臨的丁柔止不住心裏吐槽,那對穿越夫妻能不能再搞怪一點?福威镖局裏不知道有沒有林平之。福威镖局有天下第一镖局之稱,在各處都沒有分舵,發迹于太祖皇帝打天下之時據傳說同太祖皇帝喝過結義酒,隻是再無人證實傳聞是不是真的,不過世人皆知一件事,福威镖局由太祖皇帝親自賜名。
天下平定後,福威镖局的買賣越做越大,經營的範圍越廣,從物品到保護人回鄉,福威镖局都會接,打聽清楚福威镖局的服務項目,丁柔有種感覺太祖帝後是将他們當成現代的民營物流運送公司使用,走镖也不再有武俠般的神秘,隻要肯出大價錢送一隻雞也是接的。
福威镖局前面是接镖待客之地,後面爲女眷親屬居住,整座镖局占地不大,屋舍樓閣不顯得很張揚,唯一同普通镖局商戶不一樣的是懸挂的匾額,丁柔擡頭看了眼福威镖局四個字,真心認爲太祖皇帝的書法隻能看,不能評價可那位太祖皇帝就愛時不時的秀書法,丁柔能想到當時随他們打江山的文臣心裏有多郁悶了。
“小姑娘,你來了?”一身短衣襟穿着鞍鞋的漢子打招呼,“定下來了?”
丁柔嘴甜:“于叔叔,我和娘商定了,後天啓程,不知道同行之人定在何時?”
“後天?”大嘴叉的漢子想了想,道:“再推遲一日的好,我親自走一趟,準保将你平安送到江南。”
丁柔琢磨了一下推遲一日不影響大局,準備得能更充分些”多謝于叔叔。”丁柔道謝,被成爲于叔叔的漢子是镖局的頭目,不輕易出镖,和丁柔投緣,便動了走镖的心。丁柔确定了同行的人身份一戶富商還有一戶書生,丁柔放心了。離開了镖局,丁柔深吸了一口氣,她終于可議離開京城,從此海闊天空丁柔再不是拿捏在嫡母手中的庶女。
馬蹄聲急促,丁柔向一旁閃身,望着騎在馬上的人,又是信陽王,他真是夠嚣張的,京城裏縱馬除了信陽王齊恒之外,無人敢像他大膽。
齊恒勒住缰繩,“四皇子約得是今日?”
“回王爺,是今日。”
“嗯。”
丁柔同周圍百姓一般向信陽王彎膝行禮四皇子相約信陽王?丁柔從中嗅到了幾分的詭異,當今皇後無子也就沒冊立太子,皇帝年歲漸大,皇子奪嫡之勢已成,鎮守北疆的信陽王是皇子需要拉攏的人,皇上将信陽王調回京城怕不僅是爲了齊恒的親事。
丁柔勾了勾嘴角,她實在是想的有些多,皇子奪嫡同她有何關系?
丁柔聽見,“喂,就說你,擡頭我看。
”丁柔垂頭,“穿绛紫衣裙的小姐,擡頭。”
丁柔看了看自己身穿的衣裙,擡頭看向信陽王齊恒,“王爺有事吩咐?”
齊恒眯了眯眼睛,端詳丁柔半晌後,“你見過本王?”
“回王爺,我從未離開過京城。”
“唔,稱沒去過北疆?”
“是。”
齊恒眼底有幾分困惑,一甩馬鞭,吩咐:“本王認錯了人了。”
吩咐随從去買了窩絲糖送回信陽王府,騎馬離去。丁柔同不解,确信原本的丁柔沒見過信陽王,丁柔買了兩盒窩絲糖,記得娘也喜歡吃的,付了銅錢後,丁柔去聯系了棺材鋪,将棺材運回莊子上,都打算同李媽媽他攤牌了,丁柔不會再隐瞞。
棺材運到,驚掉了李媽媽的下巴,王管事扶着李媽媽,神色凝重的問道:“六小姐,您是何意?”
丁柔笑道:“進屋再說,我恰好有事同你們說。”
李媽媽和王管事對視一眼後,随着丁柔進門,丁柔将窩絲糖交給柳氏”娘,你愛吃的。”柳氏接過後,放到一旁,着實很佩服女兒這份定性,如此紫要關頭還記得給她買糖,向王管事夫妻歉意的笑笑,坐在丁柔身邊,柳氏一切聽女兒的,她不會多說一句。
丁柔洗了臉,落座後道:“今日你們應該看出來我的打算了吧。
“六小姐,你…你是打算離開京城,永遠不會來了?”
“不能說永遠不會京城,十幾年後許還會回來看看。”丁柔淡淡的說道,“不是丁家六小姐了。”
李媽媽吃驚不小,似不認識一樣看着丁柔,從她清醒後的李媽媽就不認識丁柔了,對丁柔是又敬佩又害怕,呐呐的道:“六小姐”你能到哪去?”
“哪都去得,我準備去南邊,李媽媽,我們相識一場,今日呢,我有事相求,等我們“安葬,後,你給丁府送個信兒,我們母女染上疾病死了。“丁柔拿出一百兩銀票,交給李媽媽”“銀子不多,你收下吧。”
“這這”一百兩銀子對李媽媽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丁柔說拿出就拿出了,李媽媽看出丁柔定是有不少銀子,可她不敢想,“您假死離開讓老奴如何同太太交代。
“上老病死很尋常的事兒,染了急病藥石無用,太太想必怪罪,況且當時我和娘離開丁府,太太說過沒機會再回去了”來莊子上小半年了,太太何時在意過我們母女?離去也可省些麻煩。”
“六小姐,話不能如此說,你就這麽走了會後悔的,你不考慮将來?”李媽媽是真心爲丁柔着想,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做,去做平頭百姓的女兒,向柳氏勸道:“柳姨娘,您不說兩句?”
柳氏淡然一笑:“小柔是個有主意的,我聽她的”是生是死我們母女總在一處,黃泉路上也有伴兒。”
李媽媽瞠目結舌,丁柔拍了一下柳氏的手背,道:“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多說了,我今日去錢府,同錢老爺說起你們夫妻”錢老爺答應會關照。”
王管事拉住李媽媽,語氣凝重再次确認:“六小姐可想清楚?”
“王管事,我從不做讓我後悔的事兒。”“在下祝丁小姐一路順風。”王管事手下銀票,扶着李媽媽出門,丁柔勾笑王管事也算是個聰明人”不拿銀票,自己不會放心,拿了銀票一定會幫丁柔隐瞞。
丁柔打開窩絲糖糖盒,撚起一塊放在柳氏唇邊”娘,吃。“柳氏含着甜甜的窩絲糖”“小柔,娘沒生氣,也沒舍不得太太老爺,娘有你就夠了。”
丁柔笑道:“娘大可放心,我安排好了,咱們會越過越紅火,娘,我不是任性妄爲,非要有别于尋常小姐,我不想一切都由人操縱,如果我還在丁府裏,不會想着假死離開,莊子上給了我很大的便利,娘,有機會離開的話,我不會放棄。“柳氏笑了笑:“我明白。”
丁柔同柳氏收拾行囊,柳氏拿起那對瓷瓶問道:“還要嗎?”
“不帶了,等到了江南再買新的。”瓶瓶罐罐的丁柔都不打算帶走,柳氏眼眸暗了暗,将瓷瓶放在包袱裏,“是你父親送的,帶上是個念想,沒老爺,就沒小柔。”
“聽娘的。”丁柔懶得因小事同柳氏争辯,父親,無論是前世今生,丁柔感受到父親的疼愛,父親對丁柔來說是極爲陌生的詞彙。
“你拉我做什麽?就讓六小姐走了?”
回到自己屋裏的李媽媽撩了臉色,“六小姐幫過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我不能眼看着六小姐走錯了路。”見王管事笑呵呵的看着銀票,李媽媽火了:“你就惦記銀子。”
“你還看不出六小姐的本事?六小姐主意定了,咱們再勸說有什麽用?”王管事将銀票遞給李媽媽,“我收下銀票是爲了讓六小姐放心,六小姐離開前你偷偷把銀票給柳姨娘,孤兒寡母的去南邊多帶點銀子好。”
“你”你”李媽媽吃驚的看着王管事,王管半歎道:“小寡婦的事兒,我清楚,你想想今日你不肯答應,明日六小姐能将此事捅出去,到時咱們就全完了,六小姐一步一步都是有謀劃的,她可真不像不同俗物的小姐。”
李媽媽呆坐,王管事握住李媽媽微涼的手,“以前是我做錯了,你有了身子,明年給我添個胖小子,我什麽都求了。當初你挑中了我,我總不能沒心沒肺的待你。”
“嗚嗚…嗚嗚”當家的”李媽媽伏在王管事肩頭低泣,王管事拍着她肩膀道:“有了六小姐的關照,借着錢老爺的東風,咱們也有好日子,以前的糊塗事忘掉吧。”
李媽媽點頭,夫妻之間的隔閡逐漸消失,兩日後,收拾好一切的丁柔正準帶着柳氏離去,丁府的馬車來到莊子上,下來一位婆子向丁柔笑道:“奉太太之命,接六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