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南宮先生,我來了。”一看到南宮奇,趙霧岚就說道,“你說吧,是怎麽懷疑到我的?”
“呵呵,趙醫師,請坐。”南宮奇先給趙霧岚讓出了一個座位,說道,“我是從那滿霧的藥香,才想到你的。第一次進周小姐的閨房,我就在霧裏濃烈的藥味中,聞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是藏紅花的味道。這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物,而并非主治寒病的中藥,但是卻有強烈的揮發性氣味。我一直在考慮爲什麽會在那屋裏有這樣的味道呢。直到發現了周櫻芷的屍體,我才想到原來這氣味是遮掩屍臭的。所以我才會想起你來。”
“呵呵……”趙霧岚一笑,“當初周楚天讓我介紹一個西醫醫師給他,我想起了順路看到才開業的你的診所,就順口推薦了。可沒想到您是當年的金陵最佳神探,真是走了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
“哈哈……”南宮奇也跟着開懷大笑起來。
屋裏頓時洋溢起了歡快的氛圍,根本沒有一絲抓住兇犯的緊張之感。
趙霧岚忽的收住了笑意,問道:“南宮先生,我知道你的推理能力向來一流,那您也一定知道我這麽做是沒有惡意的吧?”
“那是當然!”南宮奇答道,“但是我也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您也不妨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
趙霧岚向左右看了一眼,說道:“這事嘛,我隻能和南宮先生一個人說,因爲這件事還沒有最終完成,我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也請李探長與這位小朋友不要生氣,隻需要再等上三個月,等我的這件事做得妥善,我自然會一一告知你們的。”
南宮奇沒有理會李舞衣與小衛臉上的忿怼,徑直将趙霧岚引入了内室。
倆人這一進去就是一個多鍾頭,等着屋外的李舞衣與小衛連連跺腳。等到他們出得屋來,李舞衣連忙上前打探,卻被南宮奇微微一笑,擋了出來。
南宮奇必恭必敬地将趙霧岚送出了屋。看着趙醫師消失在濃霧裏的身影,李舞衣終于忍不住問道:“南宮老鬼,你們到底在裏面談了些什麽啊?”
南宮奇呵呵一笑,賣了個關子答道:“天機不可洩露。趙醫師已經說過了,過三個月自然會告訴你們的,呵呵……”
李舞衣一砸拳頭,低聲說道:“哼!你這南宮老鬼!”
南宮忽的正色道:“對了,關于趙醫師調換屍體一事,你們萬萬不可給任何人述說。這是天大的機密,關系到很重大的方方面面,你們一定要守住口風。”
南宮奇站起身來,說道:“你們兩個在家中好好歇息一下,我去政府的那位要員府邸一叙。大家都一天沒合眼了,不休息一下怎麽行?”
李舞衣悶悶不樂地跟着站起來,戴上警帽,說道:“還是小衛去睡吧,我還要去執行那個沒勁到家的官員接待安保任務呢。”
說完,兩人已經一同走出了屋,陷入了彌漫的濃霧之中。不過,一出門,倆人已分開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當然,南宮奇不止去了那位要員的家,還去了一些其他的地方,在這裏暫且不表。且說他拿到了那位要員的手谕,來到警局要求與周啓發見面時,王西林滿臉陰險地告訴他,拘留的時間已經到了,周啓發錄完口供已經徑直回到了家。
在王西林的目送下,南宮奇叫上了一輛黃包車,又一次來到了周家大宅。
敲開大門,周啓發滿面敵意地盯着南宮奇:“你又來這裏幹什麽?”
南宮奇咳了一聲,答道:“周大少爺,我是令妹的西醫醫師,正好有幾句話想給你說一下。”
“哦?是嗎?”周啓發用警惕的眼神望了南宮奇幾眼,然後讓他進了大宅。
“周先生,我是一個很稱職的西醫醫師,令妹的病症我檢查了之後呢,得出了結論。她隻是一個很平常的癔病,隻是因爲風寒受了一些外界的驚吓。僅此而已,我想,不出三天,她就會恢複正常,不會再說什麽借屍還魂之類的胡話了。”南宮奇侃侃而談。
“哦,是這樣子啊……”在周啓發的小眼睛裏,閃過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失望之色,雖然隻是很細微的神色,卻依然被南宮奇如炬般的雙眼逮着了。南宮奇沒有露出驚訝,隻是繼續平和地說道:“周先生,我現在将令妹送到了市立教會醫院的精神科住院留醫治療,您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看看她,最好帶上一點鮮花。家人的溫暖對她的康複治療很有效果。”
“好的,好的,沒問題,我有空的時候一定會去看望她的。”周啓發連聲應道。
出了門後,南宮奇淺淺一笑,沿着馬路拐了一個角,向報館街慢慢走去。霧已經散盡,一束黯淡的陽光沖破了層層密雲,照耀在了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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