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密室殺人事件?”李舞衣與小衛二人同時驚呼。
南宮奇踱到搖曳的蠟燭邊,捋開墨綠色的窗簾,驚奇地發現在窗簾後還有一截已經熄滅的蠟燭,這隻蠟燭隻燃了一點。在蠟燭邊擺着一個火柴盒,南宮奇拾起火柴盒,在一側的火柴皮上隻有兩道劃痕。南宮奇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舞衣,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話音未落,屋外突然響起了鍾聲,“當當當”,正是深夜十二時正。
南宮奇連忙吹熄了正燃着的那隻蠟燭,屋裏頓時陷入了一片詭谲的黑暗,隻剩下三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這是幹什麽?爲什麽要吹熄蠟燭?”李舞衣奇道。
趁着李舞衣打開手電,南宮奇說道:“這個案子超過了我們想象中的複雜。我們必須保持現場的完整性,這蠟燭正是可以讓我們利用來做一個時間上的推演。”
“可我們來的時候蠟燭已經熄滅了,琳露有可能是在這之前的任何時候被害的。”李舞衣問道。
南宮奇擺了擺手,說:“這個我們過一會再來分析吧,現在我們需要确定的就是,我們所處的這間房間,是一個密室。”
“是啊……”李舞衣搔了搔腦門,無奈地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這插銷是從裏面拴上的,而所有的窗戶也是從裏面插上的。這個案件分明是謀殺,這兇手又是從哪裏逃走的呢?”
“所謂的密室,隻是僞裝的。在所有的罪案中,都不可能有真正的密室。要嗎是被人爲制造的,要嗎是我們被一些現象所迷惑。”南宮奇扶了扶眼鏡,低聲答道。
他走到了桌邊,拾起那個空了的水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酸甜味。
南宮奇扭過頭來,問:“舞衣,平時琳露小姐喜歡喝橘味汽水嗎?”
“以前她也不喜歡的,可最近卻十分喜歡,她常常說嘴裏沒味,想喝點酸的東西。橘味汽水既可以解渴,又非常的美味。這段時間她幾乎每次喝水都喝這個。”
“噢……既可以解渴,又非常的美味……而且,還可以掩蓋某些其他的氣味……”南宮奇自言自語道。
“什麽?掩蓋其他的味道?什麽意思?”李舞衣奇道。
南宮奇眯了眯眼睛,說道:“現在我也不能确定,等到天亮了,你把這杯子送到警局去,檢驗一下殘留的水分中是否含有什麽詭異的成分。”
李舞衣渾身顫栗了一下,問道:“難道你懷疑這杯子裏的橘味汽水中被人暗中下了毒?”
“不錯!”南宮奇答道。
“可是,有這個必要嗎?既下了毒,又在胸前補上一刀?兇手何必多此一舉?”小衛插話道。
南宮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問李舞衣:“你和琳露小姐認識多久了?”
“兩個月。”
“她又來江城多久了?”
“應該是一年有餘了吧……”李舞衣也不是很确定。
“可以問一個冒昧的問題嗎?你和琳露小姐曾經有過肌膚之親嗎?”
李舞衣頓時臉紅了起來:“這個……這個……南宮老鬼,實在是不瞞你說,我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一向身體健康,而琳露也是性情中人。再說了,這事也是你情我願,人之常情……”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一切也是昭然若揭。
“嗯,我明白了。”南宮奇蹲在了吳琳露的屍體旁,手電筒的光圈正好對準了她滿面血污的臉。雖然已經五官扭曲,但也依稀看得出生前,她也是一個标緻的美女。瓜子臉,柳葉眉,眼睛兩角微微有點上翹。可以想象,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一定眯得像一條縫。
“琳露小姐平時的性情如何?”
“她這個人與世無争的,沒事就在自己的宿舍裏呆着看書。不過她最近似乎總有什麽心事,常常走神。”
“你們天天見面嗎?”
“也不盡然,但是隻要我有空她也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在一起的。”
“這樣的機會多嗎?”南宮奇繼續問道。
“唉……說實話,你也知道。我才從金陵調任江城,時局不穩,整個警局裏派系橫生,軍統中統都想插上一腳,民間又罪案叢生,我也難得有空閑的時間。”李舞衣歎道。
南宮奇的手掌輕輕撫了撫屍體的小腹,然後又問:“琳露小姐的性格剛強嗎?”
李舞衣點了點頭,答道:“剛強,非常剛強!前一段時間她生病,需要注射盤尼西林。你也知道,那盤尼西林注射起來是非平常地疼痛。可她從來都是等閑視之,眼都不眨一下。”
南宮奇輕輕歎了一聲:“唉……她是很剛強,說不定剛強得超過了我們的想象……”
他站起身來,黯然說道:“我們出房吧,把現場完整地留給警方,待天明再做了斷吧。我猜屍體檢驗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得到一些想象不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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