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甯見金鳳舉的臉色黑沉,又看到金振軒和金繡貞,心裏知道他必然是去了清婉閣,不知道吃了江婉瑩什麽言語,心中不由的暗自好笑,想着你可也知道女人的厲害了吧?這還是在古代,女人對男人總有些顧忌,不信到了現代你試試那些小辣椒,不辣死你才怪。
一邊想着,也不理金鳳舉,由着雨階剪楓過來倒茶,她先對金振軒和金繡貞道:“鋒兒和翼哥兒都在書房裏,軒哥兒也過去吧,讀會兒書,之後就可以玩了。至于二姑娘,你兩個姐妹這時候也應該在一處繡花,我讓人把你送過去可好?”
金振軒和金繡貞對她自然還有疙瘩,因此眼睛就望向金鳳舉,卻見他笑道:“去吧,好好玩玩兒,勝似你們在清婉閣裏關着。”說完剪楓和雨階過來,一人一個給領走了。這裏傅秋甯和金鳳舉說了幾句閑話,就聽到一陣隐隐的琴聲傳來,她便笑道:“二姑娘琴藝好,這會兒必然是在一起彈琴呢。”
金鳳舉笑道:“這樣好,讓她們伴在一處,既增加了親熱,又不至于讓軒兒和貞兒悶着。以後我多讓她們過來。”因說完,傅秋甯方笑道:“剛剛看你過來。臉上倒是有氣似的,莫不是在清婉閣裏受了婉二***閑話?照我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女人們在這大宅門裏,每日都是那些言刀語箭的,就是拙嘴笨腮,也練出刀子嘴來了。”
金鳳舉苦笑道:“她若是有你一半的賢惠大度,我就阿彌陀佛了。”話音落,便聽傅秋甯笑道:“罷罷罷。别把這高帽子往我頭上戴。我哪裏有什麽賢惠大度?你沒看見我小性吃醋的時候呢。今兒和你交個實底兒,你既然對我說了一個愛字,從前這些妻妾也就罷了。但往後若還是敢讓新人進門,便休想進這風雅樓一步了。哼,你隻說婉二奶奶厲害,你是沒看見我的厲害。”
金鳳舉笑道:“真這麽厲害?說實話,我倒還真想象不出你迫害人的模樣兒。”說完卻聽傅秋甯冷笑道:“這一點我倒和婉二奶奶不一樣,迫害人?都是女人,我爲什麽要去迫害?還嫌我們女人讓你們男人壓迫的不夠嗎?我隻唯你是問。是,我知道拿不住你。這是男人時代,但是從此,你就别想進我這門檻兒。若你不服,定要逼我。大不了我剪了頭發做姑子……”
話音未落,就被金鳳舉一把握住了手,聽他笑道:“罷罷罷,我怕了你,千萬别說這種話,聽了就覺着膽戰心驚的。秋甯。說實話。若今兒你和婉瑩倒換了個兒,她如你這般。我未必就不會愛她,即便不愛,心中也滿是愧和敬。萬萬不會是煩。唉!我現在……真是連想起那院子都覺着心裏頭煩得慌。你不知道,她剛剛若和我鬧一場子也罷了,偏偏那陰陽怪氣尖酸刻薄的話……唉!你知不知道?她竟然還挑唆着軒兒和貞兒與我這個爹生分。”
傅秋甯歎氣道:“這便是你們男人三妻四妾的煩惱。說什麽愛不愛的,對誰都不公平,婉二奶奶算是比我強了。你也不用恨她。我不是那些隻知道三從四德的女人,隻不過我卻也覺着她可憐。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好了。這話說出來,我都覺着自己兩邊不是人。且不說這些了,你既然上了火,我今兒廚房裏剛剛熬得冰糖雪梨蓮子粥,潤肺清火再好不過,讓秋霜給你盛一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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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的事很快便傳遍天下,靖國公府自然也得到了風聲,一時間,府中雖然不說是愁雲慘霧,但大家的情緒也低落了不少。好在金鳳舉和金石的官職并沒有受影響,靖國公府的爵位也在,金鵬展在江南幹得也出色,秋末時呈上來的鹽稅幾乎是往年的三倍,讓皇上龍顔大悅,還親自下旨褒獎。因着這些事,府裏才漸漸将那股慘淡之氣排除出去。
眼看着就到了臘月,傅秋甯這些日子緊趕着又排出了一部黃梅戲,卻是女驸馬,雖然曆經坎坷,到底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倒适合在年下唱。是預備過年進宮獻給太後皇上的。忙完了,她往後總算有了點清閑日子。
這一日打發金鳳舉和孩子們上朝後,傅秋甯左右無事,就去枕月閣坐了坐。接着又一起往康壽院去,出門恰巧就遇到了江婉瑩,見這位被金鳳舉冷落的二奶奶不但沒有憔悴消瘦,反而是容光煥發,竟比從前還有十分精神。原本和她針鋒相對的霍氏此時大概也知道了秋甯雖然受寵,卻不管家,因此又向江婉瑩靠攏,就連平日裏的言刀語箭都少了許多,崔氏和月蘭更不用提。
江婉瑩看見傅秋甯,便叫住了,看來是很有心在她面前說幾句話,隻不過傅秋甯想到她必然沒有什麽好話,也不願意扯皮,淡淡應了幾句就借口風雅樓還有事離去,臨走時霍氏極力幫着江婉瑩說話留她,她卻沒怎麽理睬便往園子中來。
直到走出老遠,回頭看那一行人進了康壽院,雨階方氣咻咻的道:“這人也别勢利得很了,風水輪流轉,誰知道日後是什麽光景?”話音落,就聽傅秋甯笑道:“她們的爲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無端端說這種話做什麽?日後又怎麽樣?反正我們現在有那麽些錢,我是絕不會來趟這管家渾水的。”
雨階氣道:“奶奶度量大,不和她們計較。奴婢卻是沒有奶奶這樣的心胸。我隻看不慣那個霍姨娘,先前一天能往風雅樓跑好幾趟,又是點心又是首飾的送着,一聽奶奶說不會管家,立刻就不過來了。真真是狗眼勢利的小人。”
傅秋甯搖頭笑道:“你啊你啊,都快嫁人的人了,嘴上還是這樣不饒人,且留點口德吧。她們怎麽做是她們的事,她不上門,我正好落得清靜,難道你很愛給她端茶倒水嗎?”
雨階的臉登時紅了,跺腳道:“人家隻是爲奶奶抱不平?和嫁人不嫁人有什麽關系?怎麽就能扯到一塊兒去?再說了,我也巴不得她不來,誰願意端茶倒水,聽她說那些虛僞的話。”
傅秋甯一攤手道:“這不就結了,你不喜歡她來,她不來不就正好是遂了咱們的心?”一句話隻把雨階堵得說不出話來,有心反駁,卻又找不出什麽話。
因說着話,就進了風雅樓,隻見剪楓正在廊下坐着,院子裏的大小丫鬟媳婦婆子足足站了兩排。傅秋甯便疑惑道:“這是做什麽?難道是前些日子送去裁縫那裏的衣服都做了回來?也不至于就有這麽快吧?”
因一邊說着,就忙加快了腳步,剪楓見她們回來,臉上幾分惱色才緩和了,揮揮手讓那些人散去,她這裏陪着傅秋甯進了屋,不等主子開口,就咬牙道:“奶奶必定是覺着奇怪,想我這時候把她們聚起來做什麽是吧?真真是氣死人,奶奶早上讓我開箱子拿布料出來,要給姑娘們和兩位少爺做幾件小夾襖。我适才開了箱子,發現上面竟有許多布料亂了,這定是被人翻動過,不然怎也不會亂成那樣子。幸而我數了數,東西倒是沒少,不然咱們這風雅樓裏竟出了賊,傳出去可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更不知有多少人要拿着這個做文章,又有多少人要幸災樂禍了。”
傅秋甯皺眉道:“竟然有這種事?”話音未落,就聽雨階也道:“咦?竟然還有這種事?我說這幾回***首飾匣子亂的很,前陣子我統統收拾擺放了一遍,可沒幾天就又亂了,我還想着是秋霜有時候給奶奶梳妝,亂翻之後沒收拾好,難道竟然也是有什麽貓膩?”
話音剛落,正好秋霜端了茶過來,聽見這話便連忙道:“姐姐可别混賴我,統共我給奶奶梳過幾回頭換過幾件衣服?那些東西哪次都是收拾好的,不過後來也有幾次看見亂了,我還以爲是姐姐們着急,就那麽放着了,我還略收拾了兩次呢。”
幾個人這麽一說,就連傅秋甯也詫異了,沉着臉道:“這麽說,咱們這風雅樓裏倒的确是出了賊?隻是似乎東西又沒少。莫非有人在找什麽東西不成?剪楓雨階秋霜,你們快和我過來點點小侯爺放在這裏的那些東西,别不是就沖着那些東西來的吧?”
“奴婢倒覺着不至于//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小侯爺那些東西固然珍貴,但除了書畫就是古董,個頭也都不小,這風雅樓中到處是人,我就不信都變成了賊?若是碰見一兩個,讓人揭發了,豈不完了?如今奴婢惱火憂慮的是:這些事兒必然是内鬼幹的,既如此,不找出來,怎麽能心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