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掃院子?”傅秋甯都懵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問道:“難道你們兩個從前掃過院子?這可不是天大笑話呢,還沒有笤帚高,這小胳膊小腿兒……哪……哪裏能舉得起那大笤帚?”
“有專門的小笤帚,玉娘幫我們紮的……”不等說完,兩人見傅秋甯面上染了怒氣,登時吓得不敢做聲。可巧兒玉娘從廚房出來,一見傅秋甯起來了,忙上前道:“奶奶怎麽這個時候兒起來?您再睡一會兒也無妨,反正也不需要去給老太君請安,咱們這院子也沒人來,昨兒歇下的又晚……”不等說完,見主子面上有怒氣,便讪讪住了口,一邊惴惴不安看向兩個孩子。
“是誰讓他們掃院子的?說與人聽,誰相信這兩個孩子還不滿三周歲?便是養牛養馬,也沒有這樣作踐的,聽說還是你給紮的笤帚?”傅秋甯怒氣沖沖的問,玉娘這才知道她的惱怒是從何而來,忙賠笑道:“奴婢當是什麽?原來卻是爲了這個動怒,奶奶千萬别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昨兒奴婢說過了,那謝氏隻因沒有母憑子貴,想着自己還遭了懷胎十月的辛苦,雙胞胎生下來,又差點兒把她折磨死,因此心中是極恨小少爺小小姐的,也就是不敢害了他倆的性命,不然早就掐死了。即便如此,每日裏也是想着法兒的責罰,其實慢說這兩個孩子,便是大一些的,又如何能掃院子?不過是找個借口責打他們。我見着小少爺小小姐拿不動笤帚,隻是苦,就給他們倆紮了兩個小笤帚,也不指望掃幹淨,都是我在後面跟着拾掇,不過是能應付差事,少挨幾頓打罷了。”
傅秋甯聽她這樣一說,方知原委,不由得感歎那謝氏着實是心理扭曲變态之極,一邊含淚蹲下身來,摸着金藏鋒和金藏嬌的小腦袋道:“你們兩個沒經曆過,難怪不知道,這世間啊,兒女最是爹娘的寶貝,是要享盡萬般寵愛的,不論爹娘是貧是富,最好的一定要給自己的子女,平日裏你們大概也見到别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嬌,這便是做子女的福氣,你們隻因爲情況特殊,所以沒有享一天該享的福。如今既來了我這裏,承蒙你們叫我一聲娘,從此之後,你們便是我的兒女,我也不敢說能給你們别的,但我會像這世間所有的父母一樣,把最好的都給你們。日後不要再想着做活了,這裏沒一樣活計是你們現在要做的,等到将來長大,自然也不能成爲個五體不勤的廢人,隻是也不可能讓你們像牛馬一樣。好了,從今往後,你們隻需要跟我讀讀書,寫寫字,彈彈琴就是,其他的都不用你們管,想睡到什麽時候起來都行,當然,也不能太晚了,不然就要被太陽公公笑話了。”
藏鋒與藏嬌都不知道太陽公公是什麽意思,想着太陽高挂在天上,怎麽能是一個老公公呢?傅秋甯就即興編出了個小故事講給他們聽,兩個孩子挂着眼淚正聽得津津有味,便聽見雨階喊吃飯了。
回到飯廳,隻見炕桌和地下的桌上分别擺着米粥和鹹蘿蔔條子,鹹豆腐,還有兩個雞蛋。
雨階看見她們進來,便笑道:“日子緊巴,也隻得這樣,雞蛋倒沒了,隻剩這兩個,今兒托人再買些回來,奶奶每日早上是必要吃兩個雞蛋的。”這小丫鬟其實也爲難,她知道傅秋甯的習慣,雖然心裏可憐兩個孩子,也不能說把這唯一剩下的兩個雞蛋給他們吃,心裏隻盼着奶奶能自己發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果然,便聽傅秋甯淡淡道:“我有什麽必要非吃雞蛋不可?從前是從前,如今不是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嗎?這個便給鋒兒和嬌兒一人一個。”說完親自将雞蛋剝了殼,放到兩個小孩兒碗裏。
玉娘在一旁抹淚道:“真真這兩個孩子算是掉在福窩裏了。等一下還要給你們裁衣裳,還不快謝謝奶奶……”一語未完,兩個孩子的眼睛都亮起來,歡喜叫道:“是真的麽是真的麽?要穿新衣裳了?是像二狗子那樣,身上隻有幾塊補丁的衣服嗎?他從前就笑話我們兩個身上的補丁多。”
“不是他那樣的,是一塊補丁也沒有的新衣裳。”傅秋甯含笑說道:“快吃飯吧,也不是一會兒功夫就能做出來。吃飯的時候要穩當些,不要随便說話。”她将富貴人家的餐桌禮儀一一說給藏鋒和藏嬌聽,免得将來一旦有什麽連自己都必須參加的宴會,兩個孩子在席上會出醜,遭到嘲笑。
藏鋒和藏嬌非常有天分,兩人吃了一頓飯,便有模有樣了,這裏傅秋甯看見太陽好,又沒有什麽風,想來他們兩個穿着單薄衣裳也不用受凍,便将他們遣出去玩。接着方對玉娘道:“日後讓孩子感謝我的話,再不要說了。我既是他們的娘親,又說将他們當親生兒女看待,便不是假話,你什麽時候看見兒女要爲什麽吃穿之事特意謝爹娘的?這樣不但我心裏不自在,孩子們心裏也沒辦法把我當成真正的娘親,這不好。”
玉娘連忙答應,至此心中再無疑惑,眼看兩個孩子總算有了個好出路,她心裏也十分感激傅秋甯。因雨階便拿出一匹錦緞來,對傅秋甯道:“奶奶,我看着這個花色是最合适少爺小姐穿的,便是它吧。”這留下的六匹錦緞乃是嫁妝裏最好的,不然也不能等到這會兒還沒舍得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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