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一人多高的灌木叢林或者是樹冠樹頂之上,四處都有不時調整姿勢的影子,而位面通道所處的盆地當中更是人影晃動比往日熱鬧了許多。
當然,說熱鬧隻是人數的增加而已,此時的位面通道氣氛卻是格外壓抑,再加上黃昏的陰暗開始籠罩大地,位面通道前的氣氨更是讓人有些窒息
“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或許是被極度的壓抑和黃昏的悶熱刺激的有些不能自已,位面通道正對面五十多米外一排臨時搭建起來的石桌石台上坐着幾個人。其中一個身軀健碩頂着個大光頭的人類漢子悶聲說道:“切爾雷文和塞因特他們十有**怕是橫遭不測了,難道我們就這麽一直幹等下去?不做援手?”
大漢那一桌一共坐了四個人,一個人類魔法師和人類戰士有一搭沒一搭淺聲低語飲酒交談着什麽,另外一個英俊的精靈射手拿着一根精緻的小箭剔着指甲,聞言秀眉一挑,輕聲說道:“你憑什麽就認定切爾雷文他們死了呢?沒準他們發現了什麽還在繼續追察呢。”
“傑依克,這還用問嗎?”大漢用鄙夷地眼神看了看精靈射手,他的悶聲就像是九天之上雲層中的焦雷蠢蠢欲動,就連那眼眸中都如同蘊含着雷電的氣勢。
“如果是發現了什麽,切爾雷文他們先後去了四個人,怎麽可能不分出一個回來報訊,這都過去五天了,我們還在這裏幹坐着等,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大漢說到這裏斜也了一眼鄰桌上一個青年,顯然他的話并不隻是對着那個接了話岔的精靈射手說的。
那是一個,年輕的人類,表面年齡看上去大約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他有着一張帶有病态蒼白的臉龐小眉毛比那個。“花容月貌”的精靈射手還要秀氣。
面白無須。唯有一頭瀑布似的銀發柔順地披在肩上,那青年的身軀看上去很赢弱,但他的眼眸非常獨特,就像是魔族的銀瞳一樣,血絲細細寒星般的瞳孔裏閃爍着特殊的氣質。的确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氣質,哪怕跟他相處了數百甚至上千年的人都無法從他的眼眸中分辨出來那些到底是什麽?
仇恨?毀滅?還是那刺骨的死亡氣息?
還有香氣,混合着一股惡臭的香氣,香料的味道和一種讓人作嘔的氣息摻雜混合在一起,青年身上的獨特的味道卻沒有讓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産生半點不适,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那青年并不接話岔,隻是拿着手中雕刻着美麗的花紋的酒壺不時小小抿一口,病态的臉頰很快浮起了一酡嫣紅。
“塞洛缪斯大人
那人類大漢如果不是聳習的雷系鬥氣那也是具備了雷厲風行的特點,半晌等不到任何回應的他無視别的桌上其他人略帶嘲弄的目光,卻是看着那個青年問道:“位面通道前被查特利加持了一個空間重疊魔法,就算位面通道中突然殺出來魔族,他們也會在短時間内無法窺視我們的存在而陷入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當中。我們這裏現在有七個超階強者守着,我想這樣的勢力足夠應付一切危機了,要不然我去北邊找找切爾雷文他們。”
“納書…”
那個名叫“塞洛缪斯”青年終于開口了,他緩緩将手中精緻的酒壺掖進懷中沖着大漢莞爾一笑,無論神情或者聲音都有如女子般嬌媚婉轉。他說道:“我知道塞因特曾經對你不僅有知遇之恩還有救命之恩,不過這是上面安排下來的行動,怎麽可能随意改動。”
“那也得随機應變吧。”
被稱爲“納普”的大漢臉上浮起一絲焦急和怒意,卻又迅速冷卻消失。他悶聲說道:“塞洛缪斯大人,您難道也覺得他們沒有遇到危險嗎?”
“我并不這麽認爲,”
青年修長的十指輕撫着面前冰冷的石桌,可他的神情就像是在輕撫一個溫潤柔軟的少女嬌嫩的那眼神也格外溫柔。
“十有切爾雷爾和塞因特他們應該是發現什麽追查了下去,我想出事應該還不至于。”
青年淡漠的口氣就像是在說幾個和他們毫不相幹的人,卻還不等臉紅脖子粗的大漢再說些什麽,他的細眉一挑,緩緩又道:“切爾雷文的追蹤術确實是天下一絕,不過在我看來他的箭藝相對就有些差了,那柄上古骨弓他卻是一味追求毒殺的境界,如果碰到可以赦免毒性攻擊的對手,他的實力起碼銳減五成以上。”
“不過當切爾雷文和塞因特、蒙波特及克洛伊這個黃腆占浮檔在起。我想就算位面通道的事情是龍族搞出來”洲…們戰勝龍族自然不行,但自保逃脫應該不是什麽問題。上面交待下來隻是讓我們死守住位面通道謹防異變小至于他們幾個,我想上面應該會派人去察看的,我們就不要管了。”
青年塞洛缪斯說到這裏瞥了一眼大漢納普,後者隻覺自己就像被一條陰濕冰冷的毒蛇纏住了靈魂,心中激靈靈打個冷戰,登時低頭将剩下的牢騷咽回了肚子。
“塞洛缪斯,你說這件事會是什麽人年的呢?”
同青年一桌的一個看上去邋裏邋遢的老者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他的衣袍分不清是灰色或者黑色,卻是已經沾了許多油膩污垢,就連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嘴邊亂糟糟的胡子蠕動着,他卻還在撕咬着一根油膩肥碩的魔兔後腿。
“貝根大人”
那青年塞洛缪斯對這個邋遢老者卻是沒有絲毫倨傲的姿态,卻還帶着發自内心的微笑向他問候一聲,這才微微皺眉說道:“魔族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他們發現了位面通道的話動靜不會這麽以魔族的能力想要毀掉這個位面通道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那還能是誰呢?”邋遢老者貝根扔掉手中的魔兔腿骨衣袍内一伸,變戲法似的又摸出一隻烹饪好的螃蟹。
“呼!”老者手心冒出一蓬紅色火焰。那早就冰冷下來的螃蟹很快就“滋滋”冒起了油煙,用粘滿油污的髒兮兮的枯爪折了一根火焰消退下去的蟹腿,老者撮嘴“嘶嘶”咀了起來。吃的那是津津有味。
青年輕輕一笑,伸手握住桌上的酒壺替他倒上一杯清澈的烈酒,放下灑壺這才皺眉說道:“如果不是森林中我們并不知曉的某頭超階魔獸突然來這裏作亂,這種可能性不大,那麽我想龍族肯定脫不了幹系。獸之位面其他種族超階強者基本被我們早些年就網羅一空,除了海族外,能讓切爾雷文他們到如今都不見歸來的也隻有龍島上的巨龍一族了。”
“跟我想的差不多。”
那老者貝根直将一根蟹腿咀的幹透這才扔到一邊,很是難得地停止了進食說道:“我早就說那些邪惡的巨龍留着是個隐患,早就該降服它們,不然遲早都得出事。”
“龍島上至少有十五頭以上的超階巨龍,這還是比較保守的估計
塞洛缪斯苦笑一聲,說道:“當然,如果我們傾巢而出還是能拿下龍島的,不過那樣硬碰硬傷亡太大了,我們的敵人不是龍島上的巨龍,也沒必要和它們血拼打個你死我活。”
“我們這麽想,那些巨龍可不是這麽想的。”老者将剩下的螃蟹丢在一邊,顯然他暫時也失去了胃口,卻還想說些什麽時,卻是猛地一閃直接消失在了桌前。
與此同時,塞洛缪斯也已經消失了,一前一後幾乎就是同時和老者貝根出現在了盆地的上空。
其他五反應不及倆人敏銳小在那個精靈射手撮嘴發出一陣低沉鳥鳴聲向潛伏的自己人吹響警示時,剩下五個超階強者這才迅速地跟上了半空。
“怕什麽,來什每!”
青年塞洛缪斯看着遙遠的北方天際出現的巨龍搖頭苦笑不已,他的聲音中帶上了凝重和幹澀,向身邊的老者貝根說道:“還真是讓你說中了,看來那些巨龍的想法真跟我們不一樣。”
貝根将油膩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抹,那原本看似渾濁的雙眸中精光暴閃仔細地打量着急速接近的一群巨龍,說道:“不會超過五頭超階巨龍,它們應該不是來和我們幹仗的。”
“吼!”
貝根的話音未落,急速接近已經露冉了體型輪廓的巨龍當先一頭紅龍就是一聲悠長的龍吟聲響了起來,可無論塞洛缪斯或者貝根,卻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一聲龍吟聲中分辨出來某種情緒或者意味。
“貝根大人,失禮了。”
塞洛缪斯輕輕說了一聲,見貝根點了點頭這才急速低語說道:“先不要動手,大家看我眼色行事,如果這些巨龍真是來找麻煩的敵人,我和貝根大人會纏住其它超階巨龍,不管三隻也好四隻也罷其他人全力攻擊剩下的那頭超階巨龍,務必一擊格殺不能拖延。
“至于其它那些超階以下的”青年蒼白的臉上浮起了醉酒似的紅暈,他冷冷一笑,說道:“隻要留一口氣能召喚過來當魔寵就行了。我們不去招惹巨龍并不代表着那是怕它們。要是它們敢來生事,這次就叫它們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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