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山話剛出口就覺有些不妥,連忙賠着笑臉說道:“我可不敢懷疑先生你的技術,隻是這股子味道實在太難聞了,我還想着味道能好一些呢。”
“放屁。”奧尼納用一種看白癡似的眼神盯着李峻山,說道:“這些藥劑都是按分量嚴格把握調配出來的,多一點都不行,成時是什麽味道,它就是什麽味道。”
“臭小子還挑三撿四,你知道這瓶藥劑費了我多少靈藥。光那株天心草,就是放在最窮酸的獸人部落,沒有十萬黃燦燦的金币,想都别想。還有,那塊天陰石,你可要知道,隻有在死亡沼澤才有這種鬼東西,當年我可是……”
奧尼納的喋喋不休随着李峻山打開鍋蓋,最終被自己的吞咽聲給打斷了。他伸長脖子湊到霧氣氤氲的鍋前,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滿臉陶醉。
“大脖子茹,天星草,還有白須,沒想到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和雪雞炖,味道竟然這麽香濃。”
奧尼納咂嘴說着,睜開眼睛,伸手就從熱鍋中的雞身上撕下一根肥嫩的雞腿,動作卻也敏捷,絲毫沒碰到滾燙的湯水。
“唔,味道不錯,嫩而不膩。”奧尼納滿臉開花飛快的吃着,不住點頭稱贊。
李峻山笑了笑,叉起一隻雞放到一邊,又舀了些熱湯放好。自己随意在鍋裏撕了半塊雞,做到一邊慢慢吃着,眼睛卻還瞅着那瓶渾濁的藥劑。
如果龍芯草有奧尼納他們所說的功效和弊端,那麽是不是可以把異形基因對身體帶來的負作用,也看成是一樣的。
奧尼納說寒冰魄、火心石、巨龍涎等等靈藥難以得到,不過他有辦法能減輕李峻山子虛烏有的龍芯草藥力發作時的痛楚,甚至能讓他頭腦保持清醒。
這麽多天過去了,雖然那幾乎要人命的痛楚沒有再發作過,可李峻山心裏終歸是放不下心。假如哪天碰到危險,和人交手時,異形基因負作用發作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李峻山一邊吃着,瞅着那瓶藥劑,心道:“就當是未雨綢缪吧,先找些動物什麽的試驗一下,有哪個沒長眼睛撞過來的活人也行,隻要沒有其他負作用,到時發作了試試也行。”
奧尼納的吃相很難看,滿是花花綠綠藥粉的手也不洗,抓着半隻炖雞大嚼,喝湯時的聲音就像一頭箭毛豪豬在進食,還不時咂嘴發出感歎聲。
“奧尼納先生,這瓶藥劑得多少錢呢?”李峻山三兩口吃飽肚子,想着還有事,便站了起來。
“滾吧,記得有時間多給老頭子過來做幾頓飯吃。”奧尼納喝的肚皮直發漲,忍不住又舀了半碗湯滋溜喝了起來。
這些老家夥在谷裏做什麽都不需要付錢,李峻山也不跟他客氣,心中感激,朝他遠遠躬身,然後裝好藥劑,端起那盆浸在熱湯中的炖雞,就想出去。
“明天有時間了,去找下帕梅拉,他是這裏最有名的煉金師。你藥力發作時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肢體,讓他把藥劑用煉金師的方法給你改良一下就有辦法用了,不然你帶在身上屁用都沒有。”
奧尼納頭也不回就喊了一嗓了。
李峻山一聽,忙應了一聲。
上次發作時的情況李峻山是不記得了,當時神智不明,可事後整整在床上趴了三天,才勉強能站起來的古裏形容的很誇張。
“明天就去找那個帕梅拉吧。”打定了主意,李峻山走了出去。他前行的方向卻不是自己的居所,卻是朝着戰士栖居地走了過去。
羅賓和幾個戰士正在外面喝酒聊天,看到李峻山過來,起來笑着和他打了幾聲招呼。李峻山跟他們閑聊了幾句,從空間戒指中掏出幾瓶血腥安亞放在桌子上,客套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斯蘭比先生,我來了。”站在斯蘭比的石室前,李峻山恭聲喊了一句。
石門“轟轟”作響打開了,李峻山走了進去。
自從異形基因負作用發作後,李峻山在斯蘭比的授意下,每天傍晚都要來他這裏,跟他學習鬥氣。用斯蘭比的話來說,就是将身體極限能力提升到最高,才有可能在發作時禁受住藥力的沖撞肆虐。
李峻山深以爲然,再說身體内已經有了異形基因的存在,願不願都這樣了。這個世界的戰士格鬥技巧也是奇妙,身體被改造過,有這個條件,多學些東西,總沒有壞處的。
“臭小子,越來越晚了。”斯蘭比一陣風似的從床上刮過來,一把搶過盆子,埋頭吃開了。
李峻山看的一陣惡寒,這老頭子那長長的胡須仿佛從來沒有打理過,幾乎連成一片了,髒兮兮的胡須泡在熱湯中,他還吃的津津有味。
趁着斯蘭比啃雞喝湯的功夫,李峻山自顧自走到一邊,坐在地上,開始運起自己的鬥氣來。
自從那次發作後,李峻山體内那股微弱的鬥氣也産生了變化,原本一直待在小腹處那團溫熱的暖流,卻散開在了四肢百骸之中,微一調動,便覺渾身舒暢無比。
斯蘭比餓了半晌,吃起來那叫一個風卷殘雲,偌大一盆湯水喝的淨光,卻還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在嘴邊舔了一圈,不停的咂嘴直叫鮮美。
轉身看到一邊靜坐運用鬥氣的李峻山,身上不停被灰、橙、青、紫等等五顔六色圍繞,縱使看習慣了這一幕,斯蘭比不由還是眯起了眼睛,滿是妒嫉。
“好好一顆靈果,生生讓這臭小子給糟蹋了,就連這鬥氣顔色也不按常理來,要是讓老頭子我給服了……”從意淫中清醒過來,斯蘭比臉上不禁堆起苦笑。
“那寒冰魄、火心石、巨龍涎及花精粉、黑玄陰石,無論哪一樣,憑自己的本事那是萬萬得不到的,就算靈果給自己碰上,怕是一輩子也沒機會服用。就這臭小子,也看他自己的命了。”
斯蘭比胡思亂想着,就向李峻山喊了一嗓子:“小山,過來吧。”
李峻山深吸一口氣,收回對鬥氣的運轉控制,隻覺那些熱流自動散開全身,這才站了起來。
“你當初開始時,修習的是火系鬥氣,從今天開始,我就先傳你一套以火系鬥氣作基礎的火炎刀。”
“火炎刀?”李峻山自打來這個世界,不是修煉精神力就是修習鬥氣,拳腳功法卻是一直沒機會學,此時一聽,心中大樂,忙問道:“那是什麽刀法?”
斯蘭比白了他一眼,豎起自己枯瘦如柴的右掌,“騰!”一團青色的火焰就從他掌上升起。李峻山離了他三四步,卻也能感覺到那股灸人的溫度。
“鬥氣内斂和外放,不同屬性的鬥氣方法不同,就這個撮掌爲刀外放鬥氣形成的火炎刀,隻有擁有高級戰士的鬥氣修爲,都能輕易做的到。至于使用兵刃作爲鬥氣載體外放,哪有那麽容易,一定要對鬥氣的運作掌握到娴熟才可以,你現在離的還早。”
“臭小子,别小瞧這記火炎刀。”斯蘭比見李峻山眼中有些失望,哪裏還不明白他的心思,說着,右掌就向旁邊的石桌輕輕揮下去。
如同利刃撞上豆腐,石桌一角無聲的被斯蘭比一記火焰刀切去了一角,斷口光滑平整。
“剛才這一刀,我運用的是和戰師相當的鬥氣強度,以你現在的鬥氣,隻要熟練掌握方法,一樣可以做到。”
看着李峻山有些吃驚的模樣,斯蘭比露出得意的笑容,收回右掌上的鬥氣,火苗随即熄滅了。
随着石門落下,斯蘭比開始向李峻山講解起火炎刀的動作方法來,李峻山自是凝神詳聽,不敢分神。
無論奧尼頓或者斯蘭比,倒不是說有多熱心或者心腸有多好,隻是在血色狹谷中生活了數百年之久,早就無聊乏味之極,偏偏又不能離開。要說嘴饞,其實還是獵奇心理強些,新鮮事物總能迎合他們的一些心理。
沒準哪一天,看膩自己或者吃膩了那些菜式後,倆老頭見李峻山認不認識都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峻山自己心裏很清楚這一點,感激之餘,更不敢懶怠,學習起來也格外用心。
等從斯蘭比那裏出來,卻已經大半夜了,血色狹谷沒有宵禁,李峻山也不急,心裏揣度着剛剛學來的鬥氣動作知識和技巧,慢慢晃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夜深人靜,除了偶爾夜空中偶爾傳來魔獸的嚎叫聲外,一片寂靜。回到石室,李峻山關上了門,放出兩隻異形蹲在門口,又放出了兩隻信使。
不知怎麽的,李峻山就感覺這兩隻信使異形比其他異形來的靈活一些,不隻是行動上的,好像連精神聯系和交流來要靈動許多。
感覺到主人的意志,兩隻信使如同輕煙般飄到了門口,起先在石門一陣亂抓,發着刺耳的聲音。
生怕引來别人注意,又怕它們毀壞了石門,李峻山忙向兩隻信使用精神指明了方向。接收到信息後,一隻信使躍到門邊,另外一隻三兩下就爬上它的頭頂,随着下面那個信使慢慢站起來,上面的剛好夠到了石門開關。
“撲哧!”上面信使吐出舌頭,距離卻把握的極是精準,剛剛好舌頭頂端碰上石門開關,輕微的“轟轟”聲中,石門開啓了。
收起兩隻信使,李峻山走到石門開關前一看,卻還是裂出了蛛網般的裂痕。
“如果這些異形再次進化,會是什麽樣呢?”
輕輕關上石門,李峻山無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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