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堆碎肉在異形幼體的血液侵蝕下開始冒着青煙熔化,李峻山跨上一隻異形後背,蹿進了灌木叢林,其他幾隻異形很有默契的潛伏在了他的四周。
北邊的樹林中寂然無聲,半晌,一群人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邊走邊四下察看。
李峻山躲在灌木叢林後,眼睛從空隙中看過去,前面那個提着把劍的人他卻認識,正是他剛來時買七級魔獸蠻力巨猩皮毛的那個攤主。
他的身邊跟着四個人,一個中年魔法師,一個上了年紀的戰士,一襲白衣手持銀棒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女牧師,還有一個穿着灰袍的老頭子,身上也沒有佩帶兵刃或者魔法杖,李峻山也摸不準他的職業。
“咦,那是什麽?”那個攤主首先發現了青煙。
五個人瞬間散開了,攤主和那個戰士撤出長劍左右而立,魔法師手中魔法杖上的紅色晶核開始放光,女牧師手中的銀棒飛出幾道紅色光芒,投射到兩個戰士身上。
五人之中,唯獨那個灰袍老頭子沒有動。
他們明顯不是第一次團體行動,配合極有默契。
“心靈之火!”李峻山的瞳孔收縮了。
高級牧師是個雞肋,但是如果進階到大師級别,就可以釋放心靈之火,能提升戰士鬥氣威力及防禦一定的攻擊。
如同其他職業一樣,牧師也有着自己的職階級别,初、中、高三級隻能釋放聖光治療術,牧師大師多了一個心靈之火,而聖牧師心靈之火的附加能力更強,等晉級到神牧師,那麽就會多一個驅散魔法的技能,可以驅散一定範圍内的魔法效果。
牧師對人類及大多數生物沒有什麽殺傷力,但對黑暗系的生物及亡靈還有召喚生物傷害就強了許多。即便是高級牧師的聖光治療術,都可以對中階的亡靈生物産生強大的傷害,但是初級戰士都可以輕易地擊到高級牧師。
“好像是極具腐蝕性的毒藥。”那個攤主和另外一個戰士遠遠看着,一齊看向了那個灰袍老頭。
“沒什麽好瞧的,走吧。”灰袍老頭一拂長袖,向着南邊走去,其他幾人忙跟了上去。
李峻山躲在暗處一直沒動,井水不犯河水,對方沒有惹他,自然相安無事。看到一行人消失在南邊森林中,他這才走了出來。
尋思了一會,李峻山騎着異形向北邊蹿了下去。
剩下的半天時間,卻沒碰到什麽高級的魔獸,看來這一片森林中沒少被人地毯似的清洗,魔獸也不多了。
看着日頭已是下午時分,李峻山就着小溪洗了把臉,随意吃了一些肉幹,便有了一些心思。
他的精神空間中,還放着十隻在風火鎮時從落月山脈抓來備用的魔獸,以前可以孵化的異形卵奇缺,現在加上原來保留的那一個異形卵,還有二十九隻可以孵化,李峻山就想試一下異形是不是真的進化了。
精神空間中,一隻五級魔獸灰獺被他控制到了異形卵前面,抱臉蟲瞬間躍起,吸附在了灰獺臉上。
同樣的過程,不多時,異形幼體破體而出。
“融合新物種基因,獲得力量提升百分之二十。”
“進化了!”李峻山興奮地握緊了拳頭,随即又陷入了迷茫。
進化,難道是以自己的精神力提升爲基礎?
精神空間中的異形王後一直沒有動靜,而那些異形卵也是在精神空間開啓時就存在了的,就是說異形卵在精神力提升前後并沒有區别。
召喚師召喚魔獸,以及控制召喚獸戰鬥都要消耗精神力,自己卻隻在召喚魔獸時消耗精神力,異形戰鬥時,根本不怎麽消耗精神力,全憑異形自主攻擊。
如果是精神力局限的話,那麽爲什麽被埃爾維斯殺死異形,卻又沒有多一隻異形卵孵化?
爲什麽異形原來附體五級魔獸和六級魔獸一樣,能力都隻是提升百分之十?第一次的跳跳兔和火焰機隻提升了彈跳力和火焰抗性,說明異形寄生不同級别的魔獸還是有些差别的。
爲什麽異形的進化又和精神力提升有關?
一連串疑問就像面前溪水中小魚吐出的泡泡,在李峻山腦海裏淩亂飄浮着。呆坐了半天,他卻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越發稀裏糊塗。
李峻山明白,這種事情隻能靠自己琢磨,卻萬萬不能去請教别人。
長歎一口氣,李峻山捧起清澈的溪水洗了把臉,站起來看看日近西山,便騎上一隻異形向來路跑了回去。
快到入口時,他把異形收了回去,徒步走了出來。
“這人是新來的吧,好大的膽子,竟然一個人進去,還能活着出來。”進入狹谷入口的時候,李峻山聽到了兩個結伴前行的黑衣護衛議論聲。
沒有理會他們,李峻山徑直走了出去,剛踏上街道,就看到一個人影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是你!”李峻山看着眼前的布隆迪,問道:“有事嗎?”
布隆迪點點頭,也沒說話。
對于布隆迪,李峻山下意識裏就有些回避的意思,這種人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心機特别深沉,跟他相處,李峻山總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轉念一想,李峻山心中苦笑幾聲,向布隆迪說道:“走吧,去喝酒。”說着,他轉身就向街頭唯一有血腥安亞供應的酒店走去。
“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現在的自己又有什麽資格這樣去評論别人。”李峻山心裏有些感慨,随即發現自己好像并沒有不安。
“難不成融合了異形基因,又和異形天天待在一起,自己也感染到了它們的嗜血冷酷?”
李峻山胡思亂想着,倆人就踏進了那家酒店大門,随意點了些烤肉,又要了幾瓶血腥安亞,他一邊吃喝,就看向了布隆迪。
“說吧,有什麽事?”李峻山轉頭看了幾眼,除了兩個侍女坐在門口聊天外,酒店内空蕩蕩的也沒有其他人。
布隆迪神色有些遲疑,一口喝幹了一杯紅酒,這才說道:“我想借用一下你那根神恩守護項鏈。”
李峻山一愣,問道:“你要來做什麽?”
布隆迪的臉色一紅,随即變得蒼白起來。“我想向一個人挑戰,如果有神恩守護項鏈,勝的把握就大一些。”
“向什麽人挑戰?”李峻山有些奇怪,問道:“你剛來這裏,看你也不像那種惹事生非的人。誰怎麽得罪你了?”
布隆迪埋下頭去,面色愈發蒼白。
“我來這裏,就是爲了他。”
“爲了誰?”李峻山覺得自己馬上要聽到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了。
布隆迪擡起頭,眼神中滿是複雜的神情。
“我來自拜沃特帝國,這你已經知道了。上次我不肯明說我的身份,是想着除名賽後,我們未必會有什麽交集,現在自然不能再瞞你。”
“我來自‘噩夢’刺客組織,拜沃特帝國離這裏特别遙遠,加上我們組織一直都是在拜沃特帝國範圍内活動,所以你肯定沒聽說過。我父親就是‘噩夢’刺客組織的頭領,十年前,他最得力的手下刺殺了他,随後逃到了血色狹谷。我來這裏,并不是想學什麽,或者突破職階,就是爲了找他。十年了,當初他眼裏的小孩子已經變得他不認識了,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人爲什麽要刺殺你父親?”布隆迪說的極是簡扼,李峻山不禁問了一句。
布隆迪沉默下來,抓起一瓶血腥安亞就往嘴裏倒去,卻是嗆的咳嗽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腥安亞的作用,他的臉色瞬間就赤紅起來。
“爲了我母親。”布隆迪咬牙切齒蹦出來了一句話。
話說到這裏,李峻山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明白不能再追問下去了。喝了一口血腥安亞,李峻山慢慢品嘗着舌尖的醇烈。
“那個人現在是什麽職階?”
“魅影。”布隆迪緊緊握着酒瓶,拳上青筋畢露。
“你是風影,聽起來他隻高你一個職階。”李峻山說着,搖了搖頭接道:“天和地隻一眼相差,相隔多少?我雖然不怎麽了解刺客,可也聽說過一個魅影可以輕松地解決三四個風影,就像你們風影可以随意擺平幾個暗影一樣。你是不是覺得有了神恩守護項鏈,就有把握了?”
布隆迪沒有說話,他的眼中仇恨和無奈交替着,臉上卻是深深的悲哀。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李峻山不忍心再刺激他,說道:“天天看到仇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實在是難以忍受。可你要明白,現在去和他挑戰,無疑就是自殺。還是先忍忍吧,我聽人說血色狹谷幾乎就是許進不許出,他也跑不了,你以後有的是機會。”
布隆迪磐石般沉默,一語不發。
李峻山也沉默了。
那兩個侍女或許感覺到了他們這邊有些壓抑的氣氛,對視一眼,收住了竊竊私語聲。
“謝謝你。”布隆迪嘶啞的嗓音響了起來,随即起來向他躬了躬身,轉身走了出去。
“這就是他媽的人生。”李峻山莫名的就有些煩躁,站起來付了天價的酒錢,向外面走去。
“小子,站住。”
出了酒店沒走多少步,李峻山就聽到有人在後面喊,起先也沒在意。
“小子,說你呢,炒雞那個小子,快站住。”
一聽這話,李峻山才反應過來是在喊他,忙回過頭去一看,卻是藥劑師奧尼納匆匆走了過來。
“奧尼納先生,您好。”李峻山打起精神,笑着說道:“您找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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