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中,尼古拉斯的父母是好人,溫柔善良,對平民充滿愛心,他們的生活安甯詳和,沒有勾心鬥角,一家人相親相愛其樂融融。但這些,同樣成了他們的緻命傷,最終惹來了禍端。
一個貴族,特别是一個擁有世襲爵位的貴族,這種品質是要不得的。
感覺到自己情感中突然多了一份對克勞爾子爵及琳達夫人的思念,以及那種淡淡的愛意,李峻山不用想都知道這是死去的尼古拉斯留給他的。
“哎。”李峻山長長歎了一口氣。
尼古拉斯的父母肯定是悲恸萬分,沒準此時在某些人的刻意安排下,他們連爵位都交了出去,生死都說不定。即便是自己想爲尼古拉斯做點什麽,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來看,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實力決定一切,這一切在這個強權的世界更是表現的更是淋漓盡緻。
“還是先好好修煉召喚術,在能控制的情況下孵化一些異形卵再說其他吧。那些人欠你的,在我有實力之後,一定幫你讨回來。”
李峻山收斂心神,按照剛才的姿勢又進入了冥想。
事實證明,李峻山并不是天才,白天在酒館裏忙碌,偶爾去調戲一下莎莉,其他的時間李峻山都用來召喚術的修煉,一個月下來,卻連初級召喚師的門檻都邁不過去。
這就像一個人明明看到面前有一座金山,卻很難找到進去的路。沒有強大的精神力,李峻山絕對不敢去孵化那些異形卵。
李峻山極其郁悶,他甚至懷疑那本召喚術秘笈是假的,老乞丐早在半月前就染病去世了,他也沒辦法去證實。後來他找了幾本現在大陸通用的召喚術手冊來對比,結果發現自己這本比現在的召喚術手冊描述的更精準,根本不像是假的。
精神力太弱,召喚術修煉都這麽緩慢,更不用提魔法了。想起自己的特殊的血液後,李峻山覺得或許去修煉鬥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風火鎮上什麽樣的人都有,李峻山用了五百串麻辣燙就輕易的換回了一本炎系鬥氣秘笈,說是秘笈,其實也就是一本普通鬥氣修煉手冊而已。
“貪多嚼不爛。”法特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才修煉了一個多月,你着什麽急啊,如果改學鬥氣,你那麽大的精神空間豈不是浪費了。”
法特這麽說是有自己私心的,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在魔法上想要有所成就,太難了。魔法師的修煉和成長,那絕對是和金币成一定比例的。單憑自己絕對沒什麽希望,但碰到李峻山後,法特覺得自己的春天來了。
法特是在召喚師的家庭中長大的,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一個召喚師能有像李峻山那麽大的精神空間,将來會有怎樣的成就,更不用說還有一個連召喚師本人都感到兇險恐怖的先天召喚獸了。這樣的召喚師絕對有可能成爲聖域強者,想想自己有可能成爲聖域強者的魔法扈從,法特就覺得無比激動。
李峻山自然猜不到法特心中的想法,郁悶的說道:“我隻是試試,也沒說要放棄召喚術的修煉。”
不理會法特在旁邊唠叨,李峻山又開始了鬥氣的修煉。
比起精神力的修煉,鬥氣修煉就繁重的多。按照鬥氣手冊上所描述的,李峻山開始了最基本的身體強化訓練。
每天一百個俯卧撐,三百個蹲跳,三千米往返跑等等,李峻山按照前世一些鍛煉身體的方法,開始對身體進行強化鍛煉。
法特幹着急,他勸不動李峻山,又跑去找安娜,引據論典,法特口水都要說幹了,換來的是安娜一個白眼。
“老娘活這麽大年紀,還從沒見過像小山這麽聰明能幹而且還有主見的孩子,他做什麽都是對的。倒是你,你說你都這一把年紀了,還是初級魔法師,有什麽出息,你說你将來……”
法特被噎的直翻白眼,還不等安娜繼續說下去,就落荒而逃。
一個多月很快又過去了,風火鎮還是那個樣子,不停的有人來,也不停的有人離開。某個黃昏,法特很沒有魔法師風度的端着碗蹲在店門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夥新來的冒險者和鎮上的一個小傭兵團隊在街道上争罵,在心裏撺掇着兩夥人開打的法特突然聽到李峻山興奮的聲音。
“我感覺到了,肚子裏有一股熱流,好舒服。”
法特心裏歎了一口氣,轉頭說道:“那是正在形成的炎系鬥氣,或許要不了幾天你就能突破初級戰士階位。聽我說,你還是去修煉精神力吧,将來一定……”
李峻山激動極了,也顧上聽法特勸導,一溜煙跑回了屋子,翻出那本鬥氣手冊,按照上面的圖示,坐在地上試着去控制體内的那團熱氣運轉。
還沒等他意念怎麽運轉,突然,那股鬥氣似決堤的江水一般,蓦地從肚子裏蹿了出來,瞬間就流轉了四肢百骸。一連運轉了數十次,等那團熱流才回到小腹時,李峻山覺得原本拳頭大小的熱流竟然粗大了幾倍。
他站起來摸了摸身上,還是瘦巴巴的身體,除了這些天鍛煉多出一些肌肉外,也并沒有什麽變化。李峻山有心試一下,腳猛的在地闆上踩了一下身體往上一提,就想看看自己能跳多高。
法特永遠忘記不了那一幕,正當街道上兩夥人越吵越兇,眼見就要打起來時,轟一聲巨響,安娜酒館的屋頂突然破了一個大洞,一個身影猛的從屋頂沖出來,速度太快也看不清衣着打扮和面目,就見那人挾着紫色的鬥氣沖上去幾十米高。
“戰師!”
街道上的人集體倒抽一口涼氣,随即出現的場景讓他們伸長脖子,眼珠子滾落一地。
那團裹着紫色鬥氣的身影哇哇叫着,如同被擊中的金眼鷹雕,以難看的姿勢自屋頂的破洞掉了下去,砸起一片灰塵。
法特扔下碗就向院子裏沖進去,安娜咆哮如雷的喝罵聲自擺放肉菜的地下室裏傳了上來,法特看着地闆被砸出一個大洞,驚詫不已,忙向地下室跑去。
李峻山站在地下室,彎着腰堆出一臉谄媚的笑,不停的賠着不是,臉上身上全是灰塵。
“安娜阿姨,是我的錯,我一定修好。是的,全修好,屋頂和地下室,工錢就從我工資裏面扣。”
安娜手插着腰,一臉怒容,手指快戳到李峻山的臉上去了,道:“小山啊,你怎麽能這麽搞,我這屋子可是……”
“您别說了。”李峻山點頭哈腰說道:“我自己還攢了十個金币,全賠給您,我一個子兒都不留。”
就算是豬也能看出來誰是罪魁禍首了,法特顧不上驚駭,沖過去喝道:“你幹什麽?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看見剛才的情形,紫色的鬥氣啊,他現在可是一個戰師了。”
“啪。”
法特隻覺眼前一黑,臉上就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眼冒金星還沒清醒過來,他就覺耳朵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安娜擰着他的耳朵,冷笑道:“老娘說話,還輪不上你插嘴。戰師又怎麽樣,在這兒他還是小山。”
“安娜阿姨,放開他吧,他一時瞎了眼,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跟他計較什麽。”李峻山見法特疼的滿頭大汗又不敢還手,忙上來說情。
安娜哼了一聲,放開法特又說道:“記着,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外人搞出來的。”這時聽到上面傳來吵嚷聲,她急急向上走去。
“野蠻的女人,你怎麽能忍受得了她。”法特揉着耳根,嘴裏小聲罵着。
“安娜阿姨就是這樣,嘴上說的兇罷了,我惹的事,還不是都由她來解決的。”李峻山笑着說道。剛才在半空,他就看到了幾個人身影迅速的從鎮子裏四面八方朝這邊蹿了過來。
“怎麽回事?”法特緊張的看着李峻山,道:“你怎麽就成戰師了?”
“不知道。”李峻山老老實實說道:“我按書上說的試着去引導和控制鬥氣,誰知道突然就成這樣了。”
法特快急瘋了,道:“你……”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站穩了。”李峻山神秘兮兮說道:“我現在能清晰的感覺到精神空間中的魔獸卵在和我溝通,它們急切的想要孵化出來,或許我的召喚術也有些眉目了。”
“啊!”法特隻覺上氣不接下氣,急道:“它們?什麽意思?不是隻有一個魔獸卵嗎?”
李峻山一時間說漏嘴了,他也是剛剛感覺到了十個左右的異形卵向他發出想要孵化的信息,一時激動就脫口而出。
“那個……這是……剛才我感覺到精神空間好像又擴大了一倍,就多出了幾個和原來一模一樣的魔獸卵。”
撲通,再也忍受不了刺激的法特一頭栽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小山,上來一下。”安娜的聲音從上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