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蘭蒂斯軍隊又退回去了!”
“我看得見。http://WenXueMi.CoM
WenXueMi.CoM”阿爾美德舉起右手,喝止了那名近衛大呼小叫,目不轉睛地看着遠方那些在樹林間若隐若現的紅色旌旗。
那些原本向西而去的旌旗此時已經改變了它們原本的目标,重新向着來時的方向返回着,依照剛才的情況來看,過不了一會,它們便又會出現在向東去的路上。
“傳我命令。”阿爾美德扭頭看了身旁的傳令兵一眼,見他立即擺出一副随時待命的架勢,便繼續說道,“讓支援部隊待命。安排二十個人,在東西兩側的路上撒些谷粒喂鳥,一旦蘭蒂斯軍隊往哪邊去,就去把那邊的鳥趕開。”
“這……是!”盡管聽得一頭霧水,傳令兵還是連忙應聲去了。
“陛下,從旗幟的數量來看,敵軍人數不會超過兩千。要不要派出攻擊部隊?”身畔的一名軍官問道。
“再等一下,讓波恩人先上。”阿爾美德瞥了一眼東面的營寨,便重新将視線移回了那些旗幟上……
“啊啊,他們回來了!”聽到馬蹄聲響起,拉米亞連忙從樹下站起身來,絲毫也不介意她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會引起内斯特心中多麽長久的一陣歎息。其實她這麽積極地去迎接拉米亞斯,最根本的原因恰恰便是出在内斯特的身上。内斯特那過度的熱情實在令她難以招架,不僅要緊緊粘着在她身邊坐下,還時不時有意無意地向她靠近,逼得她隻得默默地往旁邊挪開,于是一男一女便這麽很有默契地繞着樹旋轉起位置來,單是拉米亞斯帶隊出擊的這點時間,他們便繞着這棵三人合抱的大樹轉了四圈有餘。而且内斯特還并不滿足于将熱情傾注在身體語言上,一張嘴更是說個沒完,但每句話的話題卻全都在繞着她轉。從發型到體型,從衣服到鞋襪,從知識到愛好,從出身到氣質,簡直是把一切能侃的都搬出來侃了,而且那滔滔不絕的樣子真的有理由令拉米亞相信,再這麽侃下去勢必會牽扯上她的身高體重三圍乃至内衣褲的顔色等等等等少兒不宜的諸多問題。
也不知道拉米亞斯是搞什麽鬼,将這麽一大班人帶進這片樹林,平均分成四組,卻讓三組休息,而将所有的旗幟全都交給另一組,讓他們出去巡遊一番就返回這裏,然後再換下一組去相反的方向。剛剛便是拉米亞斯帶往西面去的第三隊回來了。
看到拉米亞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從内斯特身旁跑開,拉米亞斯故意勒馬攔住了她的去路,再一俯身将她抱上馬來,向着内斯特喊道:“該你了。”
拉米亞立時掙紮了幾下,但在充分估計過雙腳離地的高度之後,她不得不放棄了徒勞的掙紮,隻是沒好氣地瞪着拉米亞斯。
看着他倆“親密”的動作,内斯特隻能讪讪地笑笑,便暗自歎息着戴上頭盔,跨上戰馬,領着交接完旗幟的第四組人馬向東去了。
“喝點水。”看到内斯特的背影離去之後,拉米亞斯從腰間解下水囊,塞到拉米亞的手中。
“我不渴。”拉米亞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卻将那隻水囊推了開去。
呿,這九成九是你用過的水囊,老娘才不跟你間接接吻。
“我叫你喝水。”拉米亞斯頓時臉色一沉,确實是有幾分吓人。
這麽兇幹嘛……跟打劫似的。喝就喝吧……喝點水又不會懷孕。
見到拉米亞有些勉強地接過水囊,咕嘟咕嘟地灌下幾口,拉米亞斯的臉上才霧散雲開:“接下來有件事要你去辦。”
“嗯?”拉米亞将水囊從嘴邊移開,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拉米亞斯在一棵樹旁将她放了下來,也跟着跳下馬鞍,接着便從鞍後的革囊中取出一件折好的衣服抖開。
這是什麽衣服?怎麽跟雨衣似的?不過看這面料明顯不能防雨。
這家夥不是穿得一身黑麽?怎麽還帶着這種白大褂?
哎呀!幹嘛往我頭上套!
呃……這麽看還挺合身,就是下擺空蕩蕩的,像條裙子……等等!這不會就是裙子吧?嗯……我倒是沒見過裙子領後還連個帽子的……
胸口這個圖案是什麽?太陽?不過怎麽是黑色的?
“這是‘伊瑪’穿的長袍。”也許是看出了她的疑問,拉米亞斯一邊給她拉平長袍上的褶皺,一邊說道。
“啊?你還帶這東西出來幹嘛?”拉米亞看了看自己從長袍下擺下露出的靴尖,有些不解地問道。
“在戰場上,宗教人員是不會受到攻擊的。”
啊?啊啊!
竟然有這個好處!那我隻要穿着這個,豈不是就不會被敵人攻擊了?
噢噢!親愛的拉米亞斯老闆,我真是太感謝你了!嗚嗚……真是太感動了,我收回之前對你的一切詛咒和辱罵,你果然是一個體恤下情的好老闆……
“這樣你就可以把信送過去了。”拉米亞斯爲她拉起兜帽,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這樣我就可以……啊!把把把把……把信送過去?
送哪裏?
噢!老闆!你别總往山上看呀!雖然說橫看成嶺側成峰,但你總盯着那要雲沒雲要霧沒霧的山頭看什麽呀?還是改天有機會我帶你遊黃山吧……
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還是不要打死我吧,總之我不去!
“你不想去?”拉米亞斯顯然從拉米亞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意思。
一聽這話,拉米亞立即雞啄米似地點起了頭。
“你不用怕,隻要你這樣去,沒有人會傷害你。”看來是已經看出了她不願意去的原因,拉米亞斯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既然是要送信,爲什麽你不帶一個真正的‘伊瑪’來?”拉米亞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因爲隻有你認得阿爾美德和羅納。”
“所以你又要我去送死?”拉米亞輕輕咬着下唇,她現在的心情已經不僅僅是“不高興”那麽簡單了。
“我說過了,你會很安全,他們不會傷害‘伊瑪’。”
“真的?”
“千真萬确。”拉米亞斯信誓旦旦地點點頭。
如果這是真話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機擺脫他了?
咦?這個想法不錯嘛!
把信送過去,然後就不回來了。對對,阿爾美德看上去對我還不錯的樣子,就讓他指點我個太平地方,最好再附送一份輕松工作,讓我可以混吃等死就行。
嘻嘻嘻嘻!一想到就快能夠擺脫這朝不保夕的鬼地方,真是今夜做夢也會笑……
“你的态度變化真快。”拉米亞斯的話頓時讓她清醒過來,連忙在心裏大想特想一些嚴肅事情。
不過拉米亞斯接下來的話卻令拉米亞徹底慒了:“你剛才喝的水是比較特殊的,所以記住在明天日出之前回到我身邊來。”
“特殊?”拉米亞下意識地擦了擦嘴角,“什麽意思?”
“沒什麽,隻是一點藥物而已,隻要你及時回來服用另一些藥物,就不會有事。”拉米亞斯輕描淡寫地說着,每一個字卻都像重逾千鈞似地砸在拉米亞的心頭。
不是吧!你竟然給老娘下毒!
啊啊啊!這鬼地方竟然也能搞出什麽獨門毒藥出來麽?
等等,冷靜!從現代藥理學的角度來看,并不存在能夠定時發作将人毒死的劇毒,更何況他還号稱有立竿見影的解毒藥。難道是在騙我?逼我不得不回來?嗯嗯,很有這種可能……
“雖然你不回來也不至于會死,但連着半個月腹瀉的話,我看離死也不遠了。”
瀉……瀉藥?
糟……糟糕……慢性毒藥裏好像是有能實現這種效果的……
可是……怎麽解……
啊啊啊!我當年爲什麽不報考中醫專業啊!
“好了,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麽快去快回吧。”看到拉米亞露出那哭笑不得的認命表情,拉米亞斯又從革囊中取出一封信件塞到她手中,揮手召來了兩名騎兵。
在這兩名騎兵的護衛下——其實最主要的任務是領路——拉米亞用她那一半怨毒一半委屈的目光瞪了拉米亞斯一眼,便老老實實地跟着他們上路,取直線朝斷背山而去。
當他們到達斷背山腳下時,兩名騎兵還隔着老遠便停了下來,拉米亞也隻得硬着頭皮讓馬走到那木制的栅欄邊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在當值的那些士兵看了看那兩名騎兵,又打量了她一會,最終都把目光停在了她的腰間,還有一名士兵快步向着山上跑去。
嗯?他們幹嘛都在看我?
在看我的……腰?
啊!我怎麽把阿爾美德的刀也帶來了!
完……完蛋……這下要死了,哪有帶着武器的“伊瑪”……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是無辜的……
你這隻笨馬!怎麽還不調頭跑?在這裏挺屍呀!等人家把我們剁**馬肉醬麽?
該死,怎麽讓馬轉頭來着?
啊啊!怎麽把弓拉起來了?還都對着我?我隻是在拉拉缰繩而已呀……
不要射不要射不要射不要射,你們千萬不能手抖呀!我不動就是了!
剛才跑上去的那名士兵此時又順着原路跑了下來,身後還跟着另一個人。後面的那個人老遠便看到了拉米亞這裏的情況,而且隐約認出了她腰間那璀璨的金色刀鞘,略一遲疑,便沖着山下大聲喊道:“讓她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