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拉米亞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那些熟悉的陳設,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出自己的憤慨。WenXueMi.CoM
“怎麽樣?還滿意嗎?”拉米亞斯在一旁問道。
“喂,我說,你昨天是不是答應今天會給我找一間帳篷?”
“是。”
“這張是不是我的床?”
“是。”
“那旁邊這張床是不是你的床?”
“是。”
“那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帳篷?”
“曾經是。”
“曾經是?”
“現在是我們倆的帳篷。”
“你這個騙子!給我去死!”拉米亞掄過來的巴掌再一次毫無懸念地擊空了。
“你昨天剛剛答應對我效忠,今天就已經不止一次企圖攻擊自己的長官,我們倆究竟誰才是騙子呢?”拉米亞斯一把捉住拉米亞的胳膊,語調平淡地問道。
“你答應給我一間帳篷!”
“對呀,這不就是嗎?”
“可你給了我什麽?就這麽一張新床?而且還比你的小!”
“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把大的讓你。”
“問題不在這裏!我要一間屬于自己的帳篷!”
“尉官以上才允許單獨使用一間帳篷。如果你不願意與自己的長官合住,我可以安排你去八人一間的士兵營房。”
“我……那我離尉官的級别還差多少級?”
拉米亞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扳開手指數了起來。
“算了……别數了,你這是故意刺激我……”眼見拉米亞斯扳起了右手五指,又開始扳左手的手指,拉米亞終于絕望地坐倒在床上。
兩個人一間還是八個人一間?這是一個問題。
兩人一間的話,就是和這個讨厭鬼住在一起。這個武勇達到999的家夥要是突然獸性大發的話,貌似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對付其他人我好像也沒有什麽反抗能力……
算了……還是呆在這個家夥身邊安全一點,至少目前還沒有危險的迹象。
“沒有問題了就快點吃飯,吃完飯該幹正事了。”見到拉米亞露出一副認命的表情,拉米亞斯沖着唯一那張小桌上的飯盒努了努嘴。
拉米亞相當勉強地瞥了那隻飯盒一眼:“正事?”
“試探性攻擊。”
“啊?”拉米亞連忙翻了翻手中的會議記錄,“沒有這個命令吧?”
拉米亞斯的雙眼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神秘的光彩:“之前沒有。”
之前沒有?那也就是說接下來會發布了?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怎麽說他也是在軍事能力上排行第一的人。
盡管依然有些不高興,拉米亞還是踱向那隻飯盒,将它打開。
還好,飯菜還是溫的。
這飯菜還是跟前幾天一個樣,難道軍隊裏的廚師就會煮這幾種?而且不僅看着有些古怪,吃起來也像沒放味精一樣不太可口……等等,他們有味精嗎?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強求,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填飽肚子就先知足吧……
拉米亞嘀咕了幾句,還是陸續将一些食物送入口中,皺着眉頭囫囵咽下肚去。也許是漸漸适應的緣故,她已經能夠接受飯盒裏大多數的食物,吃相比前幾天有了很大改觀。
拉米亞斯倒也沒有催她,直到她停止進食,将那隻仍有殘餘的飯盒放回小桌上,才向她問道:“你會騎馬嗎?”
騎馬?我倒是會騎自行車、摩托車,還外帶會開汽車。至于馬嗎……嘿嘿,去内蒙古旅遊的時候才騎過幾次,還是由當地的牧民牽着慢慢溜達。
拉米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拉米亞斯忽然臉色一沉:“到底會還是不會?”
“那、那個……也不是不會啦,隻是……騎着慢慢走還可以。”
“行軍的時候可不會有人等你慢慢走。”
“你不是說還要再在這呆一段時間嗎?”拉米亞頓時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說的可不是我們……”
“拉米亞斯隊長。”一名士兵的聲音忽然從帳外傳來,“艾斯塔克殿下讓您馬上過去一趟。”
“嗯。知道了。”拉米亞斯應着聲,同時向着拉米亞招招手,示意她也跟着來。當他邁出帳篷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帶上紙筆,還有你的武器。”
“怎麽了?”拉米亞将筆和那疊會議記錄剩下的白紙全都帶上,再從武器架上取下那金色的戰刀懸在腰間,便跟了出來,同時不忘問上一句。
“也許是出擊命令。”拉米亞斯看了她一眼,有幾分故作神秘的樣子,“你知道給你紙和筆是做什麽用的嗎?”
“呃……不是做記錄嗎?”拉米亞不由想到了方才被“襲胸”的事情,表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是,不過需要你記的隻是接受的軍令,而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廢話。”
廢話?他竟然說我寫的是廢話?
呃……不過好像說的沒錯……
沒想到我苦心孤詣幾度寒暑才練就的公文寫手看家本領,在他眼裏全是廢話……
拉米亞像個弄丢了玩具的小孩一樣,聳拉着腦袋跟在拉米亞斯身後,再不做聲。他們也隻走了一小段距離,便到達了艾斯塔克的新營帳。當他們進入營帳的時候,拉米亞斯注意到,這裏除了平時常來的那兩名軍官之外,還多了一個新面孔。
一見到拉米亞斯進來,那個新面孔立即眼前一亮,自然而然地向他身後望去,随後便将目光在拉米亞身上停留了好一會,直到拉米亞斯湊上前來低聲向他說的一句話将他從遐想中驚醒:“伐洛文斯男爵,替殿下出謀劃策,真是辛苦你了。”
這句話頓時令内斯特将目光轉到了拉米亞斯身上,甚至在瞬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了少許驚訝,真正令他最在意的,莫過于那個“替”字。
拉米亞斯沒有再與他說什麽,徑自向艾斯塔克見禮畢,便領着拉米亞在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可憐的拉米亞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後,抱着懷中的紙筆。
“東面還是西面?”拉米亞斯坐下之後,忽然問出了這個看似沒頭沒尾的問題。
内斯特稍稍愣了一會,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東面。”
“你認爲需要多少兵力?”拉米亞斯又問道。
“五百重騎兵,五百弓箭手,五百重裝步兵。”内斯特立即答道,這是他剛才估計好的數目,并且自認爲還有些冒險。
“兩名輕騎兵。”拉米亞斯報出的這個數字,令帳内頓時鴉雀無聲。就連拉米亞這個對軍事一竅不通的家夥,此時都不由自主地在想,老闆是不是發燒了?
“而且其中一個是女人。”拉米亞斯接下來的這句話更是差點便使拉米亞再一次蹶倒。
不不不不是吧!女人?難道是讓我去送死?
不要啊!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浪費紙了,嗚嗚嗚嗚,你放過我吧……
“你是想侮辱我,還是侮辱你自己?”令拉米亞稍感欣慰的是,内斯特忽然咬牙切齒地沖拉米亞斯說出了這句話。
“都不是,你就拭目以待吧。”拉米亞斯淡然地應道,同時向艾斯塔克看去。
也許是非常信任拉米亞斯的緣故,艾斯塔克盡管遲疑了好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内斯特忽然大聲地喊道:“我不同意!”
“哦?王子殿下的決策,何時需要你來同意?”拉米亞斯明知故問的這句話,卻成功将内斯特的意見噎了回去。
内斯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終究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與王子的身份差距,隻得轉身向艾斯塔克低聲說道:“殿下,您看……”
“我相信拉米亞斯。”艾斯塔克卻點了點頭,這使得内斯特不得不懷疑,這位王子是不是跟拉米亞斯同時瘋了。可惜他并沒有質疑王子的資格,更沒有權力否決王子的決定,盡管心中一陣紛亂,他隻是依依不舍地看了拉米亞一眼,便匆匆退出了帳外。他并非想要避開這瘋狂的現實,而是趕往雷蒙洛特那裏,眼下隻有那位王長子才有權力和資格來否定這位小王子。
“我們走吧。”果然不出拉米亞所斷,一看内斯特離開營帳,拉米亞斯便像隻催命鬼一樣,向艾斯塔克簡單告别,便拉着哭喪臉的她走了出去。
“不要,我不想死……”
“我沒有讓你去死。”
“你這就是讓我去死。”
“如果你騎馬都能摔死的話,可以這麽說。”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難道你忍心看着我暴屍荒野?”
“那樣的話,我會盡量把你的屍體帶回來。”
“求求你,放過我吧……”
不管拉米亞如何軟磨硬泡,拉米亞斯還是将她拽到了馬廄,直接抱上一匹馬去,再找來兩條皮帶,把她兩腿縛緊在馬鞍上,這才跨上了他自己的戰馬。
“你隻要跟着我就行,不用太緊張了。”拉米亞斯取過一把長戟,用柄尾輕輕點了點她的大腿,“别太緊張,放輕松點。”
拉米亞試着抽了抽縛住她雙腿的皮帶,發現毫無效果之後,隻得牢牢地抓住缰繩,同時用惡狠狠的目光盯着拉米亞斯,仿佛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好感受一下戰場吧,拉米亞。”拉米亞斯就像沒有看見她的目光一下,用馬鞭憑空抽響一聲,兩匹戰馬便不緊不慢地先後邁出馬廄,“這可是你的初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