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需官那裏要來一瓶酒精味最濃的白酒,拉米亞便催着拉米亞斯回到了他的營帳中。WeNXuEmI。cOM
讓拉米亞斯把左手擱在洗臉用的盆子上,拉米亞挽起袖子,将一些白酒倒在自己的手心裏,然後啪地一下兩手拍上他的手掌,開始均勻地揉搓起來,并且搓一會之後,還重新倒上一些白酒。
在拉米亞一開始這麽做的時候,拉米亞斯隻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随着她的揉搓,自己手掌上漸漸開始發熱之後,他便不僅僅是莫名其妙了。這種發熱的感覺令他覺得很舒服,完全不同于烤火所能獲得的溫暖,熱量仿佛從手掌内部開始産生,并逐漸擴散到外部。而且此時正在他手上不斷揉搓着的,是一雙細膩柔滑的白皙小手,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本身便足以令人感到舒暢。
随着剛才那種僵直酸痛的感覺漸漸消退,拉米亞斯的目光也從手上漸漸上移,最終落在了那張神情專注的面孔上,眼神顯得有些迷離。
停下揉搓的動作,輕輕捏了捏拉米亞斯手上已經消退一些的瘀痕,見他并沒有任何會感到疼痛的表現,拉米亞這才舒了口氣,甩甩已經有些發酸的胳膊,從水囊中倒出一些清水洗去手上殘餘的白酒。
“感覺怎麽樣?”她擡起頭沖着自己目前的頂頭上司問道。
“啊,嗯。”看到拉米亞擡起頭來,拉米亞斯這才移開了長駐在她臉上的目光,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腕和手指,“很好。你是巫醫?”
“不。”拉米亞緩緩地倒上一些清水,給他洗掉手上殘酒,再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給他擦幹,“這隻是很普通的事。”
“是嗎?”拉米亞斯自己并沒有注意到,他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可我是第一次知道,酒還能夠這樣用。”
“不是所有的酒都可以。”拉米亞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實際上起作用的是酒精,所以我才要高純度的白酒。當然,中醫用的藥酒是最好的。”
“酒精?純度?中醫?”拉米亞斯不解地重複了一遍這幾個陌生的詞彙。
“呃……當我什麽也沒說。”拉米亞搖搖腦袋,站起身來,“快到午飯時間了吧?快給我安排一個帳篷。”
拉米亞斯看了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左手,似乎開始思考什麽事情。
正當拉米亞準備催促一下拉米亞斯,以免他将這最重要的事情抛諸腦後時,一名忽然過來的士兵卻打斷了她。
“拉米亞斯隊長,殿下命令在大帳集合。”
“嗯,明白。”拉米亞斯站起身應道,順便叫過那名正準備離去的傳令兵,俯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名傳令兵看了看拉米亞,向着拉米亞斯點點頭,這才走出帳去。
“你跟他說什麽?”拉米亞有些懷疑地看着拉米亞斯。
“你不是要安排營帳嗎?”拉米亞斯轉過來看了她一眼,“你會寫字嗎?”
寫字?雖然會說這裏的語言,但文字還沒有試過……
拉米亞悄悄地背過兩手,用右手在左手手心寫了幾個字,又用左手在右手手心寫了幾個,這才滿懷自信地應道:“左右手都會。”
“很好。”拉米亞斯走向沙盤那裏,從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副紙筆,交到拉米亞的手中,“跟我來。”
不會吧?難道是跟他去開會?噢,我最怕開會了,想當年我在C國那會……
盡管心中十分不情願,拉米亞卻還是不得不跟着拉米亞斯走。沒辦法,誰讓他是頂頭上司呢?
也許是因爲那天被敵軍識破過的關系,帥帳的位置已經有所變動,但這除了讓拉米亞多走一點路之外,并沒有給她造成什麽不便——畢竟有個認路的人在帶路。
當他們進入帥帳的時候,拉米亞一眼便認出了正坐在右側首位上的内斯特。内斯特顯然也看見了她,原本陰沉沉的一張臉在瞬間霧散雲開,向她投去了一個自認爲很潇灑的微笑。隻不過當他注意到這個美人跟着拉米亞斯走到左側,并且坐在拉米亞斯的身邊時,臉上的笑容不禁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然而,更加令他惱火的是,拉米亞斯竟然轉過頭,不知去對這位令他心儀的美人低聲說了什麽,她便一臉委屈地站起身來,乖乖站立在拉米亞斯身後。
說實在的,此時内斯特真想讓那位美人來自己這邊坐算了——當然要是能讓她“來自己身上坐”的話就更好,隻不過這種念頭隻能在心裏想想,可是萬萬不能提出來的。
令拉米亞有些意外的是,艾斯塔克竟然沒有坐上正中的位置,而是占據了左側的第一把交椅,難道還有地位比這位王子更高的人要來?
除了内斯特左側有一個位置始終空着,左右兩側僅剩的其餘幾個空位都很快被人填滿,不過在這些有資格與會的軍官全都到齊之後,正中的位置仍然空着,艾斯塔克也沒有宣布會議開始,而是宣布了一個差點令拉米亞蹶倒的消息:“開飯。”
如果不是一份份熱氣騰騰的飯食被陸續盛來,拉米亞真的要懷疑是不是芯片出問題了。
每一名軍官的面前都擺上了一份飯菜,但是他們的随從全都與此無緣。而在發現自己沒份之後,拉米亞便不由直勾勾地看着拉米亞斯面前的飯菜——她餓了。也許是看不見身後的情況,拉米亞斯全然沒有理會拉米亞的饞相,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内斯特則與拉米亞斯全然不同,他的目光幾乎就沒有從拉米亞的身上離開過,眼下注意到拉米亞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他也不由得露出了一副辛酸的表情,不知就裏的人還以爲是飯菜不合他胃口呢。
然而軍官們享用午餐的時間并不長,也就在他們開始用餐之後沒有多久,一陣嘹亮的号角聲使他們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整齊而又嚴肅地正襟危坐。
号角聲過去之後又一會兒,才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在帥帳門口停了下來。伴着掀開門簾的動作,兩名身上穿着與内斯特相似的赤色铠甲的士兵面對面侍立在了門口,接着便有一名身披華麗披風的金發男人走了進來,年紀大約在二十四五歲之間。
雷蒙洛特·泰裏納斯,武勇850,軍事630
咦,姓泰裏納斯?那豈不是和草包王子一樣……呃,現在是老闆的老闆,還是不要叫他草包爲好,萬一哪天順口說出來,我就死定了。
雷蒙洛特看着兩側軍官們面前的餐具,不由皺起了眉頭,顯然并不高興,但他終究沒有說什麽,隻是徑自走到正中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在他身後還跟着走進了幾人,但隻有其中一人在内斯特左側的空位上坐下,其他都侍立在雷蒙洛特的身後,看來隻是侍衛身份。
啊?他坐上主位了!那應該是主位吧?難道……難道說他變成這裏的統帥了?
雷蒙洛特接下來的話立即證實了拉米亞的猜測:“艾斯塔克,你太令我失望了。由于你的失利,我今天才親赴戰場。”
艾斯塔克·泰裏納斯,軍事880
不是吧!你竟然有臉說這話!
能夠一目了然地知道兩人的數據,拉米亞不由撇了撇嘴角。
就你那630的軍事,還和人家880的比麽?
“是,有勞兄長。”艾斯塔克倒是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直接便微笑着向雷蒙洛特“坦白認錯”。
啊,原來是兄弟倆。看來和C國古時候差不多,以長爲尊,年長的王子比年輕的更有權威。
雷蒙洛特似乎對艾斯塔克的态度還算滿意,微微颔首之後,便對着在内斯特左側落座的那人說道:“希頓伯爵,我既已親自參戰,便不會令你重歸波恩的壓迫之下。”
希塔迪爾·希頓,武勇696,軍事633
咦,姓希頓?還是個伯爵,是不是和那個叫希頓的城池有關?不過這個王子才真的是草包,竟然直接把話說得這麽滿,如果以後做不到的話,豈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希塔迪爾立即站起身向雷蒙洛特道謝,在雷蒙洛特點頭示意之後才再次坐下。
“艾斯塔克。”雷蒙洛特又将目光轉向了艾斯塔克,“你先将目前的局勢說明一下。”
“是,兄長。”艾斯塔克颔首應道,立即便向拉米亞斯使了個眼色。
拉米亞斯立即站起身來,向着雷蒙洛特深鞠一躬:“殿下,眼前的局勢……”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雷蒙洛特卻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誰?你是艾斯塔克嗎?”
啊?這個王子竟然用這種态度說話?這……這也太自以爲是了吧?難道他不知道隻有尊重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嗎?呃……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拉米亞斯臉上微微變色,但因爲尚未擡起頭來,除了艾斯塔克之外并沒有誰注意到,艾斯塔克連忙在幾下輕輕拍了拍拉米亞斯的膝蓋,以安撫這位心腹重将的情緒。
内斯特卻不由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他是三等校官拉米亞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