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夜不收竟然有如此膽氣,單槍匹馬的就敢直闖鞑子的軍營?”
“是極,不過還算是有勇有謀,不然,也不能把鞑子的大軍給攪個混亂。”
“說的是,這夜不收也算是有勇有謀的人才了,如若下大力氣栽培一下,将來也不失爲朝廷的棟梁之才。”
·······
張天波這邊剛叙說完畢,在做的一幹文武便立即交頭接耳的議論了開來,一臉贊歎的看向了周世龍,不吝對他的欣賞之意。
兩人跪在地上低着個頭,還聽到了右邊一衆将軍中間有人拍着椅子大聲叫好。不過不敢擡頭,因此也沒能瞧出這人是誰來。
端坐正中的袁崇煥,這個時候也是一臉贊賞的注視着周世龍,微笑着颔首。得到的情報顯示,在搶回趙率教的屍身這事上,周世龍是出了大力的,但總沒有張天波親口說出來那麽詳細,那麽震撼人心。
一邊是三人三騎,一邊是漫山遍野的鞑子軍,兩者一比較,無疑一個是螞蟻,一個是大象。常人不說去直沖鞑子軍營,就是聽到了那也是膽戰心驚,吓得直哆嗦啊。而周世龍三人偏偏就去做了,直接闖進了鞑子的大軍之中。更離奇的是,最後居然把鞑子大軍攪得一塌糊塗,自己也全身而退了。
爲了上官,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面對鞑子大軍,毫無畏懼匹馬直闖。
敵衆我寡,毫無勝算而争取到了一線生機。
細細數來,哪一樣不是令人心生贊歎。而三樣全部應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這又該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袁崇煥以及在座文武初始隻覺周世龍是個好漢子,膽氣夠,又兼有勇有謀,但細想下去,卻越想越覺得周世龍不同凡響,是個良材。假以時日,定然是朝廷的棟梁之才,肱骨之臣。
“可惜了,是個兵。”不過最後,一幹文武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明朝是以文官統領武官,文人主政。即便武官到了最高級别,那也隻能是一鎮總兵,再上也上不去了。而隻有文官,才能出爲将,入爲相,登上大明最高機構“内閣”之中,主持全國軍政要務。
周世龍兵丁的出身,注定了隻能成爲朝廷的統兵将軍,沒有太大作爲。
軍事大才戚繼光,雖然軍功卓著,威震南北邊疆,更是苦讀詩書,遍學經文大義,但最後依然是個督師薊遼的總兵官,無可奈何。在他們的眼裏,就算周世龍能比肩戚繼光,但也沒什麽大作爲。更何況,他們并不認爲周世龍能比得過戚繼光。
雖然這個時候關外有後金鞑子,關内有八大王作亂,朝廷有了倚重各地統兵大将的趨勢,但文人主政,文官統領武官的大勢依舊還在!
“你們都起來吧。”袁崇煥最後道。
“謝大人!”
周世龍張天波急忙應了一聲,站起了身來。
“唔,周世龍麽?本官記住你了。你此番立有大功,本官定要禀明皇上,論功行賞。”袁崇煥點了點頭,跟着便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也下去吧。”
“是。”兩人旋即應聲而退。
周世龍雖然很想知道袁崇煥到底會給個怎樣的封賞,但也隻得暗自忍耐沒敢問。同興奮的張天波一道,躬身退了出去。
張天波在袁崇煥等一幹軍中大佬面前露了下臉,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而且接下來又要被論功行賞,自然高興得沒邊了,臉色興奮得都通紅了。
不過周世龍卻沒有高興,不僅不苟言笑,反而皺緊了眉頭,歎了口氣。
這一刻他想是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軍功後的升賞問題是不是一定要上報給兵部,然後崇祯批準了之後才能到位?如果不是,自然好說,袁崇煥一句話的問題。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是還要拖上幾天?而且如果時間一旦過了,袁崇煥都被崇祯給下獄了的話,那袁崇煥給他們請功,不是白搭嗎?而且還有可能被認爲是袁崇煥一黨,直接讓錦衣衛啊東廠啊什麽的給抓了去。
“看來應該找個時候單獨去見見袁崇煥。”思前想後,周世龍終是覺得不保險,暗暗做了個決定。
“怎麽,周大人有心事?督師大人不是說了要在皇上面前替你請功麽?”走在回軍營的路上,張天波一臉不解的問道。
周世龍出來後,話也不說,笑也不笑一個,還緊皺了眉頭,難道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張天波忍耐不住了,他要問個究竟。
“嗤,誰說高興一定要擺在臉上的啊?”
周世龍回過了神來,撇了撇嘴,跟着道:“我隻不過是在想督師大人到底會給我們一個什麽樣的封賞而已。”
“哈哈哈,這個麽,當然是升官發财了。難道還會是賞幾個女人給我們麽?”張天波大聲笑道。
“你想得倒挺美的!”
周世龍沒好氣的哼了一句。
說說笑笑間,跟在一名領路士兵後面的兩人,在高大全等人回到軍營裏半個小時候,也回到了軍營裏。
“怎麽,二哥,大人還問了你什麽?”見他們兩個回來,胡平急不可耐的就問了出來。
旁邊,不僅是趙陽和葉大寶等原來的人一臉疑問的盯着了他們,就連不在同一個營房的高大全等人這時也都過來了,疑問的看着他們兩個。
所有人都出來了,但袁崇煥卻把他們兩個留了下來,難道有什麽機密要事要宣布?還是袁崇煥有什麽特别的照顧要給他們兩個?
高大全更是狐疑的盯着了他們,一臉的最壞猜想。他甚至懷疑,除了這個之外,周世龍他們兩個肯定在袁崇煥等人面前打他的小報告,說了他一些壞話。
對于衆人的熱切目光,高大全的不善目光,周世龍是直接全部無視了,隻笑着指了指張天波,道:“這個你們問張大哥吧,之後可全部都是張大哥一個人回話了的。”
說罷,道了一句“我累了,要睡覺去了“之後,就很幹脆的甩身走了,留下張天波一人面紅耳赤的在原地向衆人大聲的述說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