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之以往,群花中,必有妙齡女子,采花拾露,穿梭其中,嬉戲玩鬧,歡笑爾爾,騰躍間飄逸似仙,挪移時腳踏淩波,襯着成片的鮮花,皆如花中仙子一般,此情此景,難以言說。
而如今,隻餘滿谷的芬芳,卻不見半個人影,寂靜不已,偶有幾個女弟子,迎面而來,都低首匆忙疾走,滿臉的肅穆和緊張,不敢滞留片刻。
這些時日,整個天香谷洋溢着蕭殺和恐慌,江湖大亂,鬼淵窺伺在側,天香谷作爲九大宗門之一,身先士卒,一舉将諸多叛宗子弟,全部羁押,其後,又派遣了許多巅峰武者,雷霆襲擊金陵、江甯、揚州等地域的許多幫派,幾乎肅清了整個江浙一代,鬼淵埋下的種子。
等一切塵埃落定,安如煙便着手處理叛宗的子弟,夏宇統計的人數,多達二十餘個,每一個都身處高位多年,掌管宗門要害部門,這麽多年,恐怕叛宗子弟,絕不止二十餘個。
安如煙處事果決,襲擊魔教分壇的計劃,一一實施後,便徹夜審查,一連揪出多達七十餘名從犯。
一時間,整個天香谷震動,衆子弟噤若寒蟬,群怒難填,叛宗者,重者殺無赦,輕者廢除武功逐出宗門,門規如山,鐵律難犯。
一處空曠的深谷,安如煙端坐高位,俯視成百上千的子弟,眸光清冷,面冷如霜,下方,數十的女子,身著灰袍,長發披散,渾身滿是血痕,狼狽不堪。
"宗主,饒命,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安如煙,你個毒心的人,你今日殺了我,來日必不得好死..."
"師妹,我是無辜的,我是受陳師姐的脅迫,才不得已...."
......
謾罵聲和求饒聲,連綿不絕,哭泣聲和呐喊聲,在曠谷中來回飄蕩,經久不息,近千的子弟,望着台上的數十名女子,面露忿然,叛宗者罪不可恕,該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夏宇遙遙一望,站在一個參天的楓樹上,眼神冷漠的看着,嘴角勾起一縷冷笑,心中泛不起微末的同情,這五十七名犯人,大多都是當年走投無路,被收留進入宗門的,匆匆二三十載,便将一衆恩情,忘得一幹二淨,妄想勾結鬼淵,禍起蕭牆,湮滅天香谷。
恩将仇報,莫過于此。
四大香衛圍在旁邊,見少爺眸光湛然,隐隐流露殺意,心頭不由一凜,以不敢前去打攪,識趣的靜立不語。
"近來鬼淵的動向如何?"夏宇收回目光,輕飄飄的一個縱身,便落在一個碗口粗細的樹枝,屈膝而坐,谷中景象一覽無餘。
"少爺,江浙一代的,殘留的魔衆,幾乎都殲滅了,暗香衛傳來消息,鬼淵好像要開山建教。"藍芷恭謹道。
"開山建教?"夏宇嗤笑,鬼淵這下吃大虧了,好端端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讓人家屠了一幫又一幫,不知損失凡幾,多年的心血,一朝一夕,便化作虛無。"可知地點?"
藍芷微微搖頭,道:"鬼淵行事向來隐秘異常,令人難以揣度,地點無法查明。"
"那就别查了。"夏宇皺眉想了想,心頭揚起一個念頭,魔教不會又入主鬼域吧?應該不會,鬼域坐落北方,一旦建立,恐會遭到幾大宗門的激烈抵禦,見衆女困惑,不由淡淡一笑,"鬼淵覆滅青城派,罪惡滔天,打破了幾大宗門的底線,且如今鬼淵再難隐匿,損失慘重,故而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身處金陵,遠離戰争,休養生息才是關鍵,接下來的日子,好好訓練香衛,增強實力,我留有大用。"
四大香衛紛紛應是,不再踟蹰和懷疑。
"對了,派人密切關注崆峒派,一旦出現異動,趕緊向我禀報。"夏宇道。
"少爺懷疑武林大會,鬼淵會來人搗亂?"紫薇蕙質蘭心,聽少爺一語,便凝目問起。
"武林大會,乃江湖一大盛事,鬼淵既然複出,必定會前去,不管是揚威,還是震懾,都會去攪一攪。"根據收集的資料來看,魔教教衆,向來乖戾,奸猾狡詐,嚣張猖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武林大會,諸宗集結,高手如雲,幾乎每門每派,都會前去觀禮參加,磋商要事,倘若魔教不來想方設法搗亂大會,那才叫真的有問題。
"我怕崆峒有變,派人好好探查,一有風吹草動,趕緊回報。"盟主重傷,無人住持諸宗大局,隻能各自爲戰,這樣一來,實力自會大減,便給了魔教許多方便,故而,鬼淵自是不希望新任盟主的出現。
四女神色一緊,一齊點頭,暗暗記下。
此時,陽光達到最盛,谷中,依舊是尖叫連連,聲聲凄慘,盤旋在曠谷上空,傳播去遠方,安如煙始終面不改色,眸光深邃,擡頭望一望,見炎日居中而懸,便站起身來,冷幽幽的道:"行刑!"
話音一落,執行者一劍揮下,頓時鮮血淋漓,迸射四處,人頭抛灑,滾落在地,近千子弟心頭一凜,不堪一睹,絕沒想到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好友閨蜜,竟是叛宗者,勾結鬼淵,圖謀宗門。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真如此!
"走吧。"夏宇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轉身一晃,身子朝西面掠去。
一回到靜塵竹閣,夏宇方一來到門口,便聽見一陣琴音傳來,隐隐有箫聲相合,樂音清脆悅耳,扣人心弦,動聽至極,令人一聞,如沐春風,心曠神怡。
"這琴聲?"夏宇一時詫異,感覺這琴聲很是熟悉,但一想起,又立即的斂去,便擡頭往裏面邁去,循着樂音一路輾轉,沒走多久,便見一個竹亭裏,幾道曼妙倩影,或靜立,或端坐。
竹子密密,将竹亭遮掩七分,令之看不真切,他好奇的悄然行去,等到将竹亭的幾名女子的真容一掃眼底,整個人頓時呆住了,心中不由道:"這小妞怎麽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