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安如雪低首細看,便見一路腳印,淺淺淡淡的指向了懸崖。
可懸崖邊上,除了一個白衣女子,便再無一人了!
安如雪心頭一震,一股偌大的悲傷自心底肆意的蔓延,她小臉大白,身子搖搖欲墜,眼裏的淚花默默的流成兩行,莫非夏宇他...
"不認識我沒關系,可你應該認識夏宇吧。"莫詩萱冷冷道。
安如雪淚眼朦胧,聽到女子的話,身子頓了一下,依山豹的描叙,追殺夏宇的是兩個絕美的女子。
而眼前這個女子,雖然戴着面巾,不能得見廬山真面目,但風吹起來時,掀起面巾微然翹起,顯露出來的面容,盡管隻是冰山一角,但卻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絕對是國色天香般的傾城女子。
忍住傷心,安如雪呵斥一聲道:"是你,是你在追殺夏宇對不對?"
"是我。"莫詩萱果斷的承認道。
"那夏宇他人呢,你究竟将他怎麽樣了?"安如雪等不及問明來由,隻希望夏宇能相安無事,逢兇化吉。
"你自己不是已經猜到了嗎?"莫詩萱道。
輕而無力的一句話,卻将安如雪心中僅存的一絲瞻望全部擊碎,安如雪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住,好像失去了魂魄。
"不會的,不會的,夏宇會淩波微步,怎麽可能會掉下去,你騙我,你騙我..."
安如雪嘴裏呢喃,慢慢的歇斯底裏起來,兩行清淚,瞬間如溪流一般,滑過臉龐,一線一線的滴落。
她幾乎要暈厥過去,眼睛一陣發黑,想不到昨日一别,竟成了永别。
她泣不成聲,整個人都崩潰了一般,腦海裏一幕接一幕的播放着與夏宇有關的畫面,大明寺的邂逅,客棧裏的重逢,後又是往日裏的相處,點點滴滴,包含了諸多歡笑和快樂。
所以她始終堅信着,夏宇是上天的派來保護自己的男子,所以她喜歡他,不顧一切的喜歡他。
女孩的喜愛,很是單純,像遮掩天山的白雪,不受世間的沾染,隻是簡單的喜歡,純粹的愛戀,不涉及名利,不在乎利害關系,宛如飛蛾撲火般執着,縱使萬劫不複,也心甘情願。
安如雪抖着瘦削的肩膀,整個人哭成了淚人,眸中的光彩慢慢褪盡,徐徐的邁開步子,與莫詩萱錯身而過,走到了懸崖邊上。
莫詩萱睜大了眼睛,神色漾起詫異,心裏暗道,夏宇一死,想不到最悲痛的竟是眼前這個小姑娘。
可轉念一想,不由暗罵一聲,哼哼的想到,這個夏宇連這麽小的女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登徒子,死了也是活該!
莫詩萱沒立馬出手,安如雪一入樹林,便成了甕中之鼈,想要逃出生天,無非癡人說夢。
安如雪靠近懸崖,低頭往下方一望,隻見雲海延綿,霧氣茫茫,将視線全然阻隔了。
她凄然一笑,嬌小的身軀在勁風的吹拂下,仿佛是一片柳絮,弱不禁風的樣子,似乎随時都會随風而去一般。
她胡亂的擦拭去臉上的淚水,拿出一放手絹,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拿着的是一件絕世珍寶,她慢慢打開,望着布巾上的字,愣愣的失神,嘴裏念念有聲,道:"這是你七夕夜的時候,是你專門爲我寫的一首詩,我偷偷抄錄了下來,時刻帶在身上,想你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遍,可看着看着,卻更加想你了,色和尚,你說過的要等我兩年後,可如今爲什麽要扔下我不管,爲什麽...
哭了好一會兒,安如雪抽噎的又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我們現在做不成比翼雙飛鳥,但卻可做那地下連理枝,生前不能常伴,死後卻可厮守,這輩子,你休想抛下我。"
安如雪淺淺一笑,面頰上勾勒出兩個淡淡的酒窩,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麗,她望了望天,見陽光靜好,閉眼長嗅一口空氣,睜開眼睛時,眸光決絕而又黯淡,當下小腳一蹬,跳下了懸崖...
山洞很是開闊,裏面除了一些碎石子,便别無長物了,夏宇将幽若蘭抱進山洞,後又尋了一些樹葉茅草,鋪滿一地,将幽若蘭移到上面。
"在内傷尚未痊愈之前,你切不可動用真氣,不然的話,毒火會趁機提前爆發,到時候我也會束手無策,對了,等一下我來幫你接骨。"夏宇說完,便走了出去。
離山洞不遠處,有着一條小河,河水來源許是來自地下暗河,這也是夏宇搬進山洞的原因之一。
水,乃生命之源,有水才能活得更長久。
河水水質清澄,隐約可見許多魚在裏面遊動,自然是無毒的,可以拿來喝的。
夏宇找到一處竹叢,折了一根約有碗口粗細的竹子,簡易的做了幾個竹罐,用細竹條編織成了四個竹簍一樣的東西。
夏宇嘿嘿一笑,臉上很滿意,嘴裏輕輕道:"多年沒做了,想不到手藝還沒生疏。"
随即又到處走了一圈,捉了一些蟲子,将之搗碎,放進竹簍裏,走到小河的下遊方,将竹簍相互隔一段距離的放置在水中。
一切作罷,夏宇拿起竹罐裝了幾罐水,放到一邊,又拿起削好的竹竿,捕起魚來,從昨天被追殺到掉落懸崖,至今便一直沒吃過,肚自裏早就饑腸辘辘了。
挽起褲腳,走進河水裏,感覺一陣冰涼,看來所料不錯,這條小河的水,一定是來自地下的暗河。
好在水流并不湍急,夏宇靜靜的站立着,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時時關注了周圍的異動。
抓魚,他并不陌生,自小傍河而居,帶給他的不僅僅是一身超絕的水性,捕撈抓魚,也是十分在行的。
不久,水面一動,一圈漣漪微微泛起,夏宇渾身一震,默默的提起一口氣,也不轉身,直接提竿往身後插去,緊接着一條足有手掌寬許的魚插在竹竿上,拍打着尾巴掙紮着。
娘的,這魚夠肥,差不多有兩三斤了,多弄一些,幽若蘭那小妞内傷嚴重,急需能量和營養。
這麽一想,夏宇揮杆一甩,将魚甩到岸上,随後又開始認真的捕捉起來。
等回到山洞,他的手中,不僅提着幾個裝滿水的竹罐,還有五六條已經去掉了内髒和魚鱗的大魚。
幽若蘭抵不住困意,已經側身沉睡了,臉色恢複了些許血色,容顔安詳,多了幾分靜美。
夏宇見了,也不去打攪她,隻身去到洞口,将手裏的東西放下,便又出去找來了一些幹燥的樹枝和草。
等到一切都弄好之後,夏宇就呆住了,奶奶的,沒火啊,難不成像鬼子來個生吃魚片不成。
靠,看樣子,老子要用最原始的辦法了。
想了半天,夏宇繞了繞頭,将從安如雪小丫頭身上繳來匕首拿出來,将之綁在一根細木棒上,簡易的做了一個鑽木取火的裝置。
"你在幹嘛?"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姐姐,你醒了,怎麽不多睡一點?"夏宇回神瞄了一眼,見幽若蘭睜開了眼睛,好奇的望向這裏。
夏宇見幽若蘭不作答,便淡淡一笑,指了指魚,道:"生火煮魚。"
"生火,你手中的東西可以嗎?"
"嘿嘿,雖然比較簡陋,但比最原始的鑽木取火,要簡單有效很多。"
夏宇拿起裝置,取來一跟木棒,匕首落點處,放置了許多木屑和易燃的茅草,便手一動,匕首飛快的旋轉起來。
才不過幾十秒的功夫,一點火星帶着一縷青煙升騰而起,夏宇急忙彎着腰,嘴對着輕輕吹起起來。
不久,火燃來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