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吆喝了一聲,叫船上的丫鬟,搬出來一個桌子和瓜果點心,擺放在樓船頂端的甲闆上,所謂站得高看得遠,等會花魁選拔賽,也不要伸着脖子,跟一隻長頸鹿一樣。
舞台搭建在玄武湖畔西南部,樓船行出幾分鍾,便清晰的将舞台一覽無餘,之後便停泊鎖定住,等待花魁選拔大賽的開始。
幾個女子早就取下了面綢,反正在船上,不必理會那些刺目的眼光,于是六張絕美的容顔,一下子照亮了一方,差點沒亮瞎他的狼眼。
樓船慢慢遊弋,方一漂浮而去,便惹來了許多目光,王落凱和廖峰見勢,立馬掏出一把折扇,凜立船頭,妝模作樣的吟詩作賦,加之兩厮的長相不差,卻也成功的吸引住了不少的少女的關注。
衆女暴汗,随即又拼命的瞪夏宇,所謂物以類聚,這三厮臭味相投到了極點,都是那麽的猥瑣不要臉。
靠,瞪我幹啥,夏宇見王落凱二貨,一副意氣風發,壯志已酬的樣子,不由勃然大怒,大爺的,竟敢占我的位置,老子花一千兩銀子,是讓你來泡妞的嗎?
接着,自顧地的整理下衣冠,手中的羽扇拍地一聲打開,邁步往船頭的走去。
"夏宇,你要去哪裏?"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當然去泡...呃,是去賞景,如此良辰美景,如不去細心品賞,豈不暴斂天物。"他一回身,便見一衆女一臉鄙夷的斜視自己,特别是綠竹和墨霞以及安如煙,差點沒将蔑視兩字寫在臉上,看得他一陣心虛。
"賞什麽?"墨霞冷冷的道。
"賞花賞月賞美女,綠竹藍芷紫薇陪我一起來,等下看中哪個公子哥,跟少爺說一聲,少爺将一并将他們擄回去給你們當新郎,嘿嘿。"
"呸!"
"少爺好壞!"
"少爺——"
三女齊齊啐了一口,當下面色飄紅,誰要你做那事了?
"爲何不叫墨霞姐一起和我?"一旁的安如雪生氣的嘟了嘟嘴唇,一副不樂意的模樣,鼻子一皺,沒絲毫威懾力,卻是可愛得緊。
夏宇撇了撇嘴,道:"你墨霞姐比我厲害,若是看中了哪個公子,自己便會動手,不需我摻和,你還太小,早戀是不好的,看中了哪個,我就幫你亂棍打死,免得以後多想。"
于是小丫頭笑了起來,心裏以爲是夏宇是喜歡自己,所以不準自己喜歡别人,這麽一想,兩隻眼睛眯了起來。
墨霞先是臉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想拔劍,但想到方才那句話,又強自忍了下來,最後冷哼一聲,當作沒聽見。
夏宇頭一甩,方想來個風騷點的出場,或是一個飛身,然後長衫飄飄,衣袍飛揚的樣子,那種帥到冒泡的方式,往往一見,便知重要角色粉墨登場了。
可沒理出個最佳方案來,便見王落凱和廖峰面露謙卑,一路談笑風生,朝自己走來,夏宇面上的肌肉抽搐兩下,這兩貨挺能裝腔作勢,都他娘的快趕上我了。
等到王落凱和廖峰走到面前,他們一改風流倜傥模樣,手中的折扇一并扔了出去,臉上同時綻放出一抹谄笑,接着又是一臉悲戚,如喪考妣般的悲呼起來。
夏宇道:"孩子,你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腰系麻繩,頭頂鍋蓋,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長得挺有創意,活得挺有勇氣,但醜不是你的本意,是上帝發的脾氣,孩子,要堅強的活下去,不管是活着浪費空氣,還是死後浪費土地。。"
"哦,謝謝大哥的鼓...什麽跟什麽!"二男先是一愣,随即又覺不對,啥時候自己這麽慘了?
"噗嗤!"衆女大笑,嘻嘻的發出一陣清脆聲,連一旁的墨霞和安如煙,都隐去了寒霜,不吝的勾起一縷笑顔。
王落凱和廖峰大囧,恨不得跳湖,方才怎地投入進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恨綿綿無絕期,臉皮算是徹底毀了。
當下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摟住夏宇的大腿,道:"大哥啊,小弟今年年方二九,花一樣的年齡,草一樣的年華,上有六十老母,再上有八十老太,每日催促小弟早日成婚生子,延續香火,兒孫滿堂,安享天倫之福,或許是緣分沒來,又或者是命運安排,小弟我如今依舊形單影隻,我愧對列祖列宗,但是小弟我甯願出賣肉體,也不願出賣我的靈魂,十八年如一日。"
我日,這厮出賣肉體,竟長達十八年,很好很強大,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然後呢!"嘴角抽了抽,卻又見一衆女子箭一樣的眼神,瞪了過來。我擦,爲毛又瞪我,再瞪我我也瞪回去,老子瞪誰誰懷孕。
"可如今,就在這七夕之夜,就在這艘船上,我發現的緣分來了,我的真愛來了,我的那些她來了。"
竟打船上的六位美眉的主意,聽上去好像不止一個,這小子夠強悍,這是要尋死的節奏啊。
夏宇眉毛一挑,果然不出我所料,便見衆女咬牙切齒,手握兵器,緊緊盯住那厮,等他一說出自己的名字,立時雷霆擊殺。
"那些?"
"是啊,你看,就那些。"說完,兩厮指了指湖畔上的一衆少女。
靠,說這麽多,跟我有毛關系,浪費我表情,便一腳踹飛一個,還就那些,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額上黑線掉滿一地,不由厲聲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王落凱和廖峰站起來,縮了縮頭,悻悻然方要說話,卻聽到一陣聲音傳來。
"想不到夏公子也來了,在下劉逸誠,見過夏公子。"
劉逸誠眸光一閃,卻想不到夏宇也來了,當日鬥詩會無疾而終,夏宇卻成了無冕之王,摘取了江南第一才子之名的稱号,更是得到張元宗的賞識。
他年紀輕輕,少年成名,一生在歡呼與掌聲中成長,江南第一才子,早就被他視爲囊中之物,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劫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所以心裏一直耿耿于懷,難以釋懷。
就連當初自己宣稱,夏宇勝過自己,都是迫于無奈,不然若是落下難以容人,胸襟狹小的名聲,那對自己以後的仕途,絕不會有好處。
而今日一見夏宇,他那逐漸沉寂的心,又開始萌動了起來,若是自己能夠擊敗他,那江南第一才子的冠号,豈不會落于自己手中?
這麽一想,他的眼光熾熱一片。
而正在此時,一陣煙花啾啾地一聲,沖上天際,又轟然炸開,五顔六色,煞是好看,照亮整個金陵城。
湖畔少女,圍觀的少男,以及畫舫樓船上的人,都擡頭望去,一副癡迷又神往的神情,一時間,滿城煙花,刹那芳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