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雪決然想不到秦逸安會突然發難,而且絲毫不顧忌自己在身邊,旁若無人一樣,自己好歹是天香谷的嫡系子弟,更何況還是宗主的妹妹。
秦逸安聞聲,并沒就此罷手,咬一咬牙,身子的速度不停分毫,恍若奔雷閃電一樣,安如雪眼明手快,當即嬌哼一聲,面色一冷,嬌小的身子一晃,一掌拍出。
秦逸安皺了皺眉,半點也不敢大意,安如雪年齡雖小,修爲卻已經到了後天後期,差一步便可到達後期巅峰,資質好的讓天香谷内衆多弟子黯然失色,羞愧不已。
而秦逸安資質也十分超群,不然也得不到洪天易的看中與信任,隻是多年來,因其向往權利和追逐利益,荒廢了修煉,所以修爲一直停留在後天巅峰,一生晉級先天希望渺茫。
恐怕這也是洪天易爲何不把唯一客卿的位置傳給秦逸安的原因之一!
一個是後天巅峰,一個是後天後期大圓滿,差距顯而易見!
但不管如何,秦逸安也不敢往深處得罪小蘿莉,畢竟是宗主的唯一的妹妹,所以收回了許多力道,拳頭回旋,身子一側,擋住雪兒突如其來的一掌。
"安如雪,你幹什麽,你若再加以阻攔,休怪我不客氣!"秦逸安擊退安如雪,收住了攻勢,不由暴喝一聲。
"有我在,你休想動夏宇一根寒毛。"安如雪昂着腦袋,定定的擋在夏宇身前。
夏宇一陣無語,這話聽着怎麽那麽别扭,好似我又成了小白臉了,這應該是我說的台詞啊,他拉着安如雪,笑着溫聲說道:"小孩子動手多不好,讓我來吧。"
"可是..."
可是,秦逸安的内力已經到了後天巅峰,能夠打出暗勁了,你跟他打的話,一定打不過他的。但若是你受傷了的話,我一定要讓秦逸安百倍償還!
夏宇沒說話,隻身走到安如雪的面前,與秦逸安相對而立,他始終面不改色,笑靥如花的樣子,讓秦逸安捉摸不透,但夏宇一身隻到後天前期的内力修爲,卻能一目了然,做不得半分假。
敢這樣淡定的面對我,莫非對方有什麽憑借和依仗?
"殺我,奪扳指,然後名正言順的坐上天香谷的唯一客卿的位置,呵呵,秦逸安,你不覺得自己太可笑了點?"夏宇說。
秦逸安冷哼一聲,心裏暗忖,可笑?哼,凡是敢與我爲敵者,殺了便不再是敵人了。"我本就是天香谷的客卿,何來搶奪扳指圖謀客卿之位一說?"
夏宇譏诮的瞄了秦逸安一眼,吐出一句話來,"你可知道,洪天易隻承諾讓我在天香谷幹兩年的客卿,兩年之後,等他找到合适人選,我便可以光榮下崗,由此可見,成爲正式唯一客卿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你!"
"洪天易不是中了絕毒陰煞掌了嗎,怎麽可能還活着?"秦逸安驚呼出聲來,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同時帶着一抹慌亂。
夏宇瞳孔一縮,洪大叔受了絕毒陰煞掌一事,根本沒傳揚出去,爲何秦逸安會知曉?
夏宇疑惑不已,最後遽然一驚,莫非...!
一個瘋狂的念頭不由滋生出來,夏宇禁不住吓了一大跳,倘若真是那樣的話,魔教鬼淵的網撒的未必太寬太緊密了些!
他滿含深意的掃了秦逸安一眼,見其滿臉緊張失措和蒼白冒汗的神情,心裏沒來由的往下一沉,緊跟着,眸裏迅速閃過一陣殺意和兇光。
夏宇清楚地知道,秦逸安能夠出任天香谷代理客卿一職,完全是因爲洪天易,可以說秦逸安今時今日所擁有的一切,全是洪天易給的,如果他真的聯合魔教圍殺洪天易,隻爲一枚客卿扳指,好真正掌握唯一客卿在天香谷的力量,以此來推翻天香谷現今的秩序的話,那此人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而且手段殘忍毒辣,不留一絲情誼,恩将仇報,狼子野心也不足道哉!
若真如此,此人該殺!
秦逸安臉色大變,不但蒼白的好像塗抹了一層白漆一樣,而且額上汗水如注,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掉,眼神瞬息間茫然遊離起來,失去了焦點和神采,翩翩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
秦逸安内心宛如驚天駭浪一樣淩亂不堪,在聽到夏宇的一段話後,腦海裏仿若扔進了一枚炸彈,轟地一聲,将所有思緒全部擊潰,兩耳一陣嗡嗡作響。
洪天易是誰,那可是一代宗師一樣的人物,也是江湖著名的一代殺神,曾創下無數創舉,一人屠戮一宗一派一族一地之事,多不枚舉,雖内力不過先天後期,卻能硬抗先天大圓滿數十招不敗,一度稱作先天大圓滿下無敵!
這樣的人守護一個宗門,任誰要顧忌三分,更别說秦逸安了。
秦逸安心裏不由暗忖,看來要加大力度促進天香谷和胡月宗的合作,倘若洪天易一旦回來,一切計劃都将化作泡沫,自己的夢想和所得的一切,也會随之煙消雲散,這是自己最害怕也是最不願看到的。
故而,爲了避免打草驚蛇,這個夏宇暫時絕對不能動,至于扳指,隻有留待以後徐徐圖之了。
主意一定,秦逸安斂去殺氣和異樣,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要離去,留你多活幾日,老子這麽多年都等了,幾個月的時間,又怎麽會等不得?!
夏宇譏諷的笑一笑,心裏卻更加不安了,大爺的,看來天香谷當真是岌岌可危,方想再說些什麽,希望能夠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卻聽到樓上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傳來,随後又是一陣叫喊聲傳了下來。
"就是那個穿白色衣衫的男子,給我攔住他,别讓他跑了,敢攪老子的好事,今天不弄死你,少主我跟你姓!"
接着一群持劍帶刀的漢子蜂擁一般的跑了下來,将夏宇和安如雪圍在了中間,一個男子慢吞吞的擠了進來。
除了胡月宗少宗主胡亥還能是誰?!
客棧裏一些膽小的食客見一副劍拔弩張的形勢,紛紛丢下銀子往外跑去,胡月宗在金陵算是惡名昭彰,要是留下來,最後熱鬧沒看成,殃及了自身,惹了一身騷,那就得不償失。
胡亥滿臉嚣張和陰郁,見夏宇泰然自若的表情,心裏沒來由的升騰一股戾氣,"小雜種,打了少主我,還敢留在這裏,當我胡月宗是擺設不成?"
胡亥心裏恨意綿綿,方才自己醒來,痛苦的呻吟了好一會,才發現房裏不但早已人去樓空,而且自己身上的銀兩和藥丸也全部沒了,當下氣的頭暈乎乎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錢可以拿走,藥留下,你知道少主我集齊這麽多藥容易嗎?居然一次性全部拿走,也不留點,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不由怒吼兩聲,趕緊叫人追來。
"小雜種罵誰?"夏宇一隻手緊緊攥住安如雪的小手,空暇中傳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小雜種罵你!"胡亥大喝一聲。
夏宇點點頭,深以爲然的說,"我知道了。"
噗嗤~~!安如雪一聲笑,眼睛眯了起來,看向一旁的胡亥,笑得花枝亂顫,咯咯的一陣清脆,"我也知道了。"
一旁圍觀的衆人也爆發出一陣細小的笑聲,就連站在秦逸安身邊的含香也禁不住勾起一絲小小的弧度。
胡亥一陣困惑,待到身後的一個漢子好一番解釋,才恍然大悟,當即羞愧地大吼一聲,"誰敢笑,再笑便是與我胡月宗作對。"
嚯嚯嚯!小丫頭顯然是最不給面子的,一陣笑聲絲毫不停息,在客棧裏回蕩盤旋,看得胡亥嘴角直抽觸。
大爺的,少主我打出生以來,就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和打擊,更何況是對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于是神色立馬飛過一縷幽光,心裏殺氣彌漫而來,雙眼迅速蒙上一層腥紅,尖叫一聲:"給我上,給我殺了他!"
站在人群裏的秦逸安心裏大樂,打吧,殺吧,最好來個同歸于盡,到時老子便可以坐收漁利了,不但客卿照做,而且胡月宗一定會狗急跳牆,我便可以謀取到更大的利益!
七個漢子聞聲,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少宗主不是東西,但宗主是東西,一個一言可以決定自己生死命運的東西,所以不敢懈怠分毫,使盡渾身解數,朝對面的男子殺了過去。
夏宇不準小丫頭出手,依舊是一臉溫和的笑意,在這種情境下,顯得那麽特立獨行和格格不入。
"慢!"
七個漢子當即停了下來,回頭瞟向胡亥,胡亥哈哈大笑,聲音裏帶着一縷猖狂和肆意,"怎麽?害怕了?哈哈,不想死的話,過來給爺爺我磕十八個響頭,然後自斷四肢,我就留你一條狗命!"
小丫頭一陣緊張,對方的七個大漢,每一個都是後天中期以上的武者,若是僅憑自己的話,一定是打不過,自己是天香谷的宗主的妹妹,胡亥決不會于大衆睽睽之下對自己下手,但夏宇就很難說了。
夏宇蔑視的一笑,帶着一絲陰謀詭計的意味,讓一旁的秦逸安沒來由的一陣不安,但卻又想不出所以然來,夏宇一把摟住安如雪,一下子往身後退了幾步,緊跟着大喝一聲:"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話音一落,三把料峭寒光劍飛馳而來,三個白衣勝雪的婀娜女子,恍如一泓白色匹練,在空中漫步了幾下,飛騰了過來,然後一劍刺出,殺向七名大漢。(未完待續)